瀾洵隱眉頭緊鎖,沉聲道:“看的出來,那個男子能避開所有人的眼線在二皇兄身邊藏那麽久,定然不簡單,不過現在刀劍比拚,月雲會有優勢,第一回合應該沒有問題,我擔心的是第二回合,聽說這次琉滅城主同意讓翼後製定後麵兩大回合的規則,無人勝出,紅曜城會回到南翼手裏,如此一來,翼後可能會出難題,所有人都可能止步第二回合。”


    “若是這樣,怕是沒什麽勝算。”樰執事看向南邊高台,神色有了微妙的變化,他認真看了一眼有望勝出的幾人,輕聲道:“不過,月雲公子做事總是出乎我們的預料,有轉機也不一定。”


    “但願如此。”瀾洵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莫名的安心,“月雲準備了那麽久,肯定對賽事摸得透徹,我們除了相信也不能做些什麽,觀望觀望吧。”


    幾人說話間,一抹淺褐色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


    “咻咻——”


    數十隻利刃襲向打的熱火朝天的眾人。


    一名身姿矯健的褐衣女子突然殺出重圍,極速朝黑網跑去,雲月和隱陌僵持了好一陣子,一直隻防禦不攻擊。


    “公子~”一道珠圓玉潤的聲音突然在雲月耳邊拂過,雲月猛地冷顫幾下,心莫名的發慌,她餘光快掃,瞥見一張從未見過的花癡容顏,汗顏不止。


    “叮——”


    褐衣女子突然急刹,五指一鬆,快速橫掃。


    隱陌的尖刀被小利刃截平一半,緊追而來的人齊齊圍攻快要衝破黑網的幾人。


    “公子小心。”褐衣女子柔聲一喚,雲月心生感激,卻止不住毛骨悚然,褐衣女子兩手一並,掃出無數利刃,周圍一圈的人都被刺中要害旁邊一點的位置。


    西邊高台,一名端莊高貴的女子,麵色凜然。


    她身旁的男子臉色黑成鍋底。


    “主子,是不是十四公主給褐芩吃了什麽,她今天的狀態不對,那個傻丫頭都到黑網了,怎麽還不衝進去,急死人了!”黑晉焦急的抱怨,恨不得立刻下去送她一腳過黑網。


    攝政公主摩挲著手腕上的白鐲,聚精會神的捕捉褐芩的一顰一笑。


    “黑晉,你可曾聽褐芩說過她的心儀之人?”攝政公主神色複雜的問出最有可能的推測。


    心儀之人!


    黑晉眸光一微凝,怔愣了幾秒,不露聲色道:“不知,沒聽褐芩提起,主子為何問起這個。”


    攝政公主轉動白鐲,似笑非笑道:“你看那丫頭一臉的花癡相,還不能看出什麽?”


    黑晉認真盯著褐芩的麵容好一會,輕易的捕捉到溢於言表的花池和死纏爛打的緊貼。


    “豈有此理!”黑晉臉色一黑,惱火的嗬斥,“現在是什麽時候竟然還犯花癡,要犯也得選時間地點,要是出局,主子絕對不要輕易饒恕那傻丫頭。”


    “褐芩一向謹慎,能在這種時候脫節,應該是遇到了不簡單的人物,本宮也挺好奇何人能讓褐芩變得如此模樣。”攝政公主起身,頗有興趣的打量根本不需要保護的白衣“男子”。


    “公子你退後,我來保護你。”褐芩打出利刃後,手腕一轉,握住短劍,奮不顧身的站在雲月身前抵擋攻擊。


    雲月被褐芩擋得無法出手,反而覺得礙手礙腳,隱陌一直出手,每次攻擊都被雲月身前的兩人擋開。


    “你們兩個都閃開,護好你們自己。”雲月擠上前將身前的一男一女往兩邊推開,嗜血男子剛剛大喊了一聲,所有人都集中攻擊雲月,翼蘅引衝上前加入僅有兩人的弱勢陣營。


    “哼!不用感謝本皇子,舉手之勞而已。”翼蘅引自我大氣的甩著秀發,強行歪曲雲月的意思。


    “公子退後,我會保護好你的。”褐芩翹臀一拱,輕而易舉的將雲月拱到一米外。


    雲月拿著長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還擊,她突然跳起在空中旋轉一圈,將一個紙團般的東西丟給嗜血男子,大聲喊道:“我交給他了。”


    眾人的視線齊齊鎖住紙團,隨紙掃動,視線停止時,眾人看到了怔愣中的嗜血男子,幾秒過後,一大群人揮著刀劍朝他衝去。


    “撤退!”雲月割破黑網抓著褐芩和翼蘅引率先衝進裏麵。


    “好樣的!”瀾洵隱拍掌叫好,如仙如妖的杏眼輕勾,欣喜道:“我都差點忘了,月雲還有人品人緣這種武器。”


    樰執事轉了轉畫傘,欣慰道:“看來是我們多慮了,上次在仙境我還以為公子會吃虧,想不到公子竟然還會木家的秘術,這一次,公子說不定也能出奇製勝。”


    “哦?木家的秘術?樰之前怎麽沒有說起,月雲一個族外人會五大家族的秘術,這可是大事呢,是不是那個木家少主教的?”瀾洵隱興趣闌珊的回頭打趣。


    “不是,公子和木家少主不合,木家原少主秘術水平遠低於公子,應該是木家的其他人教的。”樰執事一臉神秘的道出自己的見解。


    瀾洵隱尋思一會,秀長的眉梢狂顫不止,難以置信道:“木家好像沒有其他人了,剩下的隻有一個女上主,樰的意思,該不會是月雲勾搭了那個女上主偷學木家秘術吧?”


    樰執事掩嘴輕笑,“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具體的要問公子才知道。”


    “好,找個機會好好問月雲那小子,上次還說什麽喜歡赫連雲月,一回頭竟然去勾搭別的女子,還不跟我說起,得好好教育才行。”瀾洵隱看著底下被褐衣女子癡纏的雲月,濁氣頻呼,以前在他麵前一直正人君子的模樣,一轉身各處勾搭,問起時還矢口否認,這種“惡劣”行徑的確需要批判。


    樰執事笑而不語,他轉了轉畫傘將瀾洵隱的注意力轉回底下。


    半個時辰後,一小波人全都順利的衝過黑網,海瀾國那邊主要有清霧以及隱陌,還有幾名身份不明的異士。


    風雪國那邊,主要有攝政公主的褐芩,以及十四公主的三個頂級高手,九皇子的貼身侍衛。


    南翼國主要有,皇室翼蘅引,靖花山莊的三名公子,紅曜城城主。


    龍浩國主要有,雲月,大皇子的貼身侍衛,二皇子,宏塞城城主的長子。


    剩餘的幾十名男男女女,身份尚且不明,從他們的著裝來看應該是千奇境那邊的人。


    黑網外的人被帶走後,黑網也跟著撤走。


    “哐——”


    第二回的鑼聲緊跟著敲響,所有人提高警惕。


    “咚——”


    一道百米長寬的壁障快速落下,異士和武者全都沒有急著解開氣息,選拔賽的規則向來隻能以常人之體借助普通武器取勝,規則再怎麽改都不會改掉最基礎的部分。


    隻是,第二回的比賽規則公布時,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這種規則不僅對琉滅城主不利,而且還是史無前例。


    第二回的比試,不是以往的單打獨鬥,而是動腦的項目。


    參賽者身前橫放無數張小桌子,桌子上對方著大小不一,形狀不同,做工精致精細的木塊。


    第二回的要求,就是將這些木塊組裝,而且每人可以從城內找一個願意提供幫助的援手幫忙。


    眾選手各自找了一個桌子檢查那些木塊,那些木塊細的比細繩還細,密密麻麻的小木塊堆放一起,完全不知用途。


    隱陌,隨手抓起小圓木塊,在兩掌間交替把玩,冷漠的眼睛,泛起細微的波瀾。


    雲月慢悠悠的夾著木塊,按大小整齊擺好。


    風雪國的那幾人也不緊不慢的研究木塊。


    一大群粗枝大葉的男子丟下刀劍,埋頭尋思,大多數人沒有一點頭緒。


    終於,有個體型彪悍的男子安奈不住,直接破口大罵,“這是什麽破比試,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向都是風雪國的強項,我們這些習武不習文的人怎麽會知道這些東西怎麽弄,不公平!”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越罵越難聽。


    西邊高台上的攝政公主,聞言,似是被點醒,她神色凜然的望向南邊高台,那邊,高台上的翼蘅夜正笑著望過來,意味不明的點頭。


    攝政公主扯起客套的笑意,僵硬一會,快速收回視線。


    黑晉順著攝政公主的視線看見了翼蘅夜,遲疑一會,小聲問道:“主子,你該不會和大皇子協議了什麽了吧?”


    攝政公主頭疼的扶額,“要是有協議什麽的,本宮還用擔心褐芩不能殺進第二回?”


    “那是為何?這次的規則由翼後決定,第二回的規則明顯是偏向風雪國,不對,是偏向主子,主子雖然不善武力,但才智過人,智力的難題都難不倒主子,大皇子肯定知道主子會派我們其中一人參賽,第二回的規則,明顯是想要主子上場。”黑晉尋思一會,道出和事實差不多接近的見解。


    “可能吧。”攝政公主看向底下那些木塊,很快明白大皇子的用意,大皇子的心儀之人是風雪國的國民,但是風雪國有條古規,風雪國的國民不得與除風雪國以外的人成親,她已經在計劃推翻那條古規,大皇子這樣做明顯是在變相“賄賂”。


    “奇怪,上次大皇子好端端的給主子提供一千萬億資金,現在又改規則幫主子,如此殷勤大皇子該不會是對主子有什麽想法吧?”黑晉好奇的問道。


    “想法是有的,不過不是對本宮。”攝政公主有氣無力的回道。


    “不是對主子?那怎麽會把東西給主子?不會是褐芩吧!”


    “黑晉別緊張,不是褐芩。”


    “我哪有緊張,我隻是在震驚大皇子的眼光,怎麽說都是南翼手握重權的大皇子,眼光怎能……。”


    “好了,大皇子的眼光不差,總之那個人你和褐芩都認識,為什麽會交給本宮也說來話長,回去再跟你們說吧。”


    “是!那主子快下去吧,那傻丫頭看得頭都大了,早點組裝完,早點殺進第三回合。”黑晉掃了下一眼,急忙催促攝政公主動身。


    高台正對麵的房頂,瀾洵隱和樰執事剛摸索完暗中劫來的木塊,兩人研究了好一會,沒有摸清是什麽玩意。


    “翼後的難題果然是難題。”瀾洵隱毫不吝嗇的稱讚。


    “這可怎麽辦,我們都弄不好,無法幫公子。”樰執事慚愧的低頭,開始有些著急。


    瀾洵隱掃了一圈,特別記下風雪國那邊的進展,視線收回後,勉強鬆一口氣,“別急,風雪國那些人都沒進展,翼後的難題怕是要難倒所有人,要是紅曜城回到翼後手中,其他事情也很好商量。”


    “主子不可大意。”樰執事還是相對謹慎,“紅曜城即使回到翼後手中,他們也未必能信的過我們,談妥那件事也要花很長時間,我們和公子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不能再拖,用盡一切代價拿下紅曜城。”


    瀾洵隱被說的心情一下子陰沉了很多,他們籌備了太久,所有準備都是為拿下紅曜城這一天而準備,這是解決異士武者隔閡的唯一突破口,非拿下不可!


    瀾洵隱咬咬牙,眸光一狠,硬聲命令,“樰,風雪國那邊攝政公主一定會出麵,盯緊她,她一裝好,調換給月雲。”


    “調動異術會被發現,到時候公子贏了也會被取消資格,不可亂來。”


    “管不了這麽多,這次若敗,還要等多五年,他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瀾洵隱知道後果嚴重,但也不得不為之鋌而走險一回。


    樰執事謹慎的掂量後果,依舊拒絕,“主子先冷靜,現在還沒有人組裝,還有時間給我們想辦法。”


    瀾洵隱惴惴不安的在房頂上踱步,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拿下紅曜城,他已經做好最壞的結果,若失敗,他就調用所有的人力強攻紅曜城。


    他不想再退一步!


    樰執事凝神靜氣,冷靜的研究木塊,漸漸的,他摸著木塊入神。


    “主子!”靈光一閃,樰執事詫異的喚道。


    “什麽事!樰你有主意了?”瀾洵隱見那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跟著激動起來。


    “主子,這是流木,木家的東西。”樰執事堅定的說道。


    “木家的東西怎麽會在翼後手裏,而且還那麽多?”瀾洵隱揪出值得深究的疑點,半信半疑的追問。


    “那個樰也不清楚,不過我敢肯定這不是普通的木,是木家的流木,我在仙境時有接觸過。”樰執事簡單解釋後,收好畫傘,即刻動身,“主子先等著,我去木家走一趟。”


    “樰等一下!”瀾洵隱抬手阻攔,為難道:“月雲說過他和木家少主不合,你把他帶來,即使他知道也不會幫月雲的。”


    “這個主子就不用擔心了。”樰執事微微一笑,淡若靈山的眉宇盡顯神秘,“樰絕對會帶來一個願意幫公子的木家之人。”


    樰執事話落,轉了個身就不見蹤影,瀾洵隱隻好抱著縹緲的希望在屋頂上等待。


    這個時候,底下突然炸開鍋,眾人看著那名走向長桌的端莊高貴女子,大喊不公。


    “豈有此理!還以為這次翼後出規則會公平一些,沒想到竟然便宜了風雪國,要便宜怎麽也要便宜我們南翼才行啊,這不是胳膊往外拽嗎?”


    “算了算了,你們看琉滅城主都沒有辦法,這算是一件大好事,要是像以前那樣單打獨鬥,琉滅城主肯定輕而易舉的殺出重圍,便宜風雪國也不便宜那個琉滅!”


    “這樣的話,勉強心理平衡一些,可是為什麽就不能出有利於我們的規則啊!這麽大的便宜被風雪國占去,怎能甘心!”南翼國的參賽者,氣得鬼哭狼嚎,他們各個參賽前都確信翼後製定的規則會有利南翼,結果卻是這樣的規則,實在把他們氣的夠嗆。


    其他選手見攝政公主出麵,統統豁出去,各自亮出自己的所屬勢力,轉眼,大部分選手的身旁已經站多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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