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善表達,即使她心善,心慈手軟,她總之披著麻木不仁,冷漠無情,與小魔女形象最為符合的外衣,無人知道,她其實非常好騙。


    一句好聽的小蓮蓮,一朵不值錢的藍蓮花就能將她收買,讓她的世界從此不再有其他異性靠她太近。


    大概是他知道她好騙,所以一直都在騙她,騙她火川素很好消除,利用她的好騙,讓她一直心無愧疚的瀟灑了很長時間。


    她鬆開了他的小尾指,一點一點的推入水色蓮花堆裏,冷漠無情的起身,步履蹣跚的朝小樹林走去。


    白袍男子安靜的伴她左右,卻不再說話,事到如今他知道說什麽話都無法彌補。


    她躺在治療床上,安靜的閉目休憩,白袍男子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一旁。


    一個時辰後,她悠悠轉醒,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她在拚命尋找出口,最終卻在深淵前徘徊。


    她的世界裏的光明是來源於閃亮的藍芒,失去了藍色,就隻剩下了黑暗。


    “緲哥哥——”她冷漠的聲音褪去麻木,突然變得柔和起來。


    “赫連丫頭想說什麽就說吧!”白袍男子不忍看她柔弱的樣子,低頭長歎。


    “緲哥哥之前不是說過,你新製作的驅夢散加了血便會忘記血液所屬之人的記憶嗎?那種驅夢散還有嗎?”她微啟紅唇,有氣無力的問起白袍男子不久前告訴她的某個小發明,黑曜的眸光已經變得黯淡無光,視線開始呆滯,漸變空洞。


    “有,赫連丫頭想清楚了?”白袍男子明白黑衣女子的用意,心如被刀劃了一下,有些刺痛。


    “想清楚了,那種言而無信又自私的男人忘了最好。”黑衣女子麵無表情的念叨,他在心中不單止言而無信還自私,無比自私。


    他最後和她念叨的話,是要她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好好活著。


    他自己一走了之,卻要承受痛苦的人在煎熬中活著。


    她隻要在雪地裏多待一兩個時辰,就可以順其自然的跟他下冥府算賬,她所承擔的痛苦,就隻是一時半刻,他卻要她留在世上,讓她在無數個日夜,無盡的煎熬中掙紮,這種自私的男人,記著做什麽?


    “赫連丫頭,玉寒也是為了你好,你還年輕。”白袍男子實在不忍心,那種驅夢散一旦服用,霧夢煙都無法恢複,將來要是後悔也沒有辦法,他必須要讓她慎重考慮。


    “他就很老了嗎?就隻是大六歲而已,又不是大六十歲,輕視生命的人,最討厭!”黑衣女子麵上一片麻木,毫不再乎的反駁,沒說一句,如刀絞的心,無聲的滴著血。


    她自己惹到的火川素,是她自己活該,那是她的劫難,本該由她來承擔,他插什麽手?她求他這麽做了嗎?


    她年輕,他就很老了嗎?要是知道會弄成這種境地,她絕對不會讓他插手,不相信他的任何話,然後瀟灑被反噬,丟下一句躺著說話不腰疼的遺願給他,讓他好好活著,嚐嚐她現在感覺。


    黑衣女子再三催促,白袍男子見無法勸得動黑衣女子,隻好照做,他也怕黑衣女子之後無法承受這種痛苦導致輕生,再三猶豫後還是決定給她服用驅夢散。


    黑衣女子麵無表情的伸出沾著血跡的手,微顫的遞給白袍男子,“他的血,拿去。”


    白袍男子壓製劇烈顫動的心,小心翼翼的從她掌心處刮下血漬放入藥盅裏,和白色的驅夢散一同研磨,隨後拿給她服用。


    黑衣女子拿著白色瓷瓶,眯眼看了看裏麵白色夾紅的粉末,波瀾不驚的麵容,泛起冷漠的漣漪。


    “驅夢散隻有黑色和紅色,緲哥哥以為我不知道?”黑衣女子以為他拿其他藥物來糊弄她,態度驟變,猩紅的眼,閃動著蕭殺的瘋狂。


    “這是新製的驅夢散,我之前有和赫連丫頭的說過,赫連丫頭之前還說無藥可救太過危險讓我拿來壓箱底的,新製的驅夢散當然和舊的不同,我何曾騙過赫連丫頭?”白袍男子拿出一個灰塵遍布的古銅色盒子放在她的身旁,耐心的解釋。


    黑衣女子的眸光漸漸恢複之前的呆滯,安靜的回想遙遠的一些事情,她低頭握了握白色瓷瓶,小聲的問道,“無藥可解,就是永遠都不會記起了是嗎?”


    “是的,赫連丫頭你還是想清楚點吧,千萬不要衝動,以後要是你後悔了,我也沒有辦法。”白袍男子見黑衣女子猶豫,再次勸說。


    “那種男人,我一輩子都不想記起!不牢緲哥哥費心!”黑衣女子紅唇微張,毫不猶豫的將瓷瓶倒轉,將瓶中藥物猛灌口中,含著淚花用力咽下。


    “赫連丫頭——”黑衣女子過快的動作殺的白袍男子措手不及,他以為她剛剛的動搖,會有周旋的餘地,卻沒想到她根本不想考慮。


    黑衣女子口中的粉末很快消融,她閉上眼睛,等著藥效發揮。


    她腦海中的藍色身影越來越少,妖孽般的俊容漸漸消失,溫柔的聲音,消失,收藏過無數次的藍蓮花,開始模糊。


    他烙在她記憶深處的許多話,被清空的一幹二淨。


    她忘了水玉寒是何人,也忘記她的另一個名字,水赤蓮。


    關於他的一切,全部消失,仿佛他不曾存在過她的世界那般。


    最後消失的是一道聽了無數次,已經印入靈魂深處的呼喚,“小蓮蓮——”


    黑衣女子眉心一蹙,助力藥效加快發揮,用力抹除最後的痛苦來源。


    那道呼喚的餘音快要完全消失之際,她緊閉的唇,開啟了一條細微的縫隙,隱約聽見傳來模糊不清的兩個字,“喜歡——”


    黑衣女子的呼吸微不可見的加快,不一會又變得均勻。


    白袍男子見她已睡下,撬開了她手中緊握的瓷瓶,走出廂房,留她一人在裏麵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裏麵的黑衣女子有了動靜,白袍男子聽到動靜急忙趕到廂房前。


    “吱呀——”


    房門被一道不輕不重的力道拉開,裏麵出來一名步履輕盈的黑衣女子。


    “緲哥哥,你眼睛怎麽了?怎麽紅紅的?昨晚又通宵製新藥了?”黑衣女子上前查看白袍男子的眼睛,關懷的問道。


    “是,誰讓赫連丫頭不肯幫我,每次隻知道來坑我的藥,連搭把手都不肯。”白袍男子擦了擦眼睛,用力擠出一抹勉強算的上笑的笑容,順勢接話。


    “我每次就拿一點點,緲哥哥不要總是記著,我又不懂醫術,要是弄錯了藥材,豈不是砸了緲哥哥神醫的招牌。”她摘下腰間的折扇,瀟灑大氣的搖了搖,眉宇閃動的英氣,洋洋灑灑。


    “是是,就你借口最多,下次赫連丫頭再來拿藥,我可要收錢了。”


    “緲哥哥不要這麽小氣嘛,最多下次再獲橫財時給一半給緲哥哥,就當是藥錢了。”


    “橫財?赫連丫頭以為橫財想要就有的啊,還是給我打下手保險一點,要是赫連丫頭一輩子都遇不到橫財,我豈不是很吃虧?”


    “不會的,我可以和緲哥哥保證,上次有人送了我一千萬億,還沒用多少呢,不過忘了被我藏哪了。”


    “一千萬億?赫連丫頭你開玩笑吧!瀾帝的國庫加起來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千萬億,赫連丫頭從拿得來那些錢?”白袍男子的哀傷不經意的被橫財的話題給驅散,那一千萬億的驚天數目,更是驚得他目瞪口呆,他知道黑衣女子從不說謊,這種無人會信的話,他深信不疑。


    “沒有啊,之前去南翼時揭了一張懸賞令,懸賞金就是一千萬億。”


    “一千萬億的懸賞令,這是什麽罪犯身價那麽高?赫連丫頭,這種懸賞令還有嗎?”


    黑衣女子白眼過去,一臉鄙夷,“緲哥哥,你不是視金錢為泥土的嗎?見錢眼開可不是緲哥哥的作風。”


    白袍男子側了側身,笑的如沐春風,“百萬千萬那些都不能稱為錢財,一千萬億的話,可以勉強側目。”


    黑衣女子搖著的扇子都搖出逼視的弧度,“懸賞令就沒有了。”


    “那赫連丫頭那筆懸賞金放哪了?赫連丫頭剛剛可是說過橫財分我一半的,五百萬億,我也勉為其


    難收下下了。”白袍男子拿過她的扇子,悠然的扇了扇。


    “緲哥哥,我說的是橫財,懸賞令我可是憑本事揭的不算橫財,再說了我不是剛說我忘記藏哪了嗎?”


    “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可以忘記?赫連丫頭,我平時怎麽教你的你都忘了?”白袍男子折好扇子,輕敲黑衣女子的掌心,語重心長的教育。


    “啊——”黑衣女子突然痛叫了一聲,按著額頭,踉蹌的退後幾步。


    “赫連丫頭!你怎麽了,頭不舒服?”白袍男子見黑衣女子按著腦袋,用力的甩,以為是驅夢散出了什麽問題。


    “沒,沒事,沒事了,可能是沒有睡好吧,頭有點不舒服而已,沒有什麽大問題。”黑衣女子坐在石階上休息一會後,抽痛的腦袋,痛感很快消除,再起身,跟個沒事人一樣,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白袍男子讓黑衣女子多留幾天讓他好好檢查,黑衣女子算了時間說要回凰淩山,浴室拒絕了他的好意。


    白袍男子有意無意的提起藍衣男子,測探黑衣女子是否記得,最終的結果,他勉強安心也就沒有強行留著黑衣女子。


    一直笑著說話的白袍男子,在她轉身之際,臉上才再次浮現哀痛。


    黑衣女子走出小樹林,披上白袍男子給她的深藍色麾衣,步履輕盈的走在中雪地遊走。


    不遠處,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悲鳴,斷斷續續的響起。


    藍衣男孩跪在蓮花堆旁邊,哭天搶地的撥開淹沒藍衣男子的水色蓮花,“哥哥——哥哥——”


    藍衣男孩伏在藍衣男子身上哭的撕心裂肺,僅從那把他家哥哥隨身攜帶的短刀,他便能推測他家哥哥是如何弄成這般境地。


    雙川素反噬,沒有劫停成功,一刀斃命!


    “哥哥——你怎麽那麽傻啊,我都說不要碰火川素的,我的說過不要的。”藍衣男孩緊緊的抱著膚白如雪的藍衣男子,抱頭痛哭,那把深藍短刀仿若刺進他的心口,慢慢旋轉,用力剜著他的心。


    “哥哥,為什麽要騙我啊!為什麽——。”藍衣男子曾和藍衣男孩說他已經修煉到第五層,可以輕易的轉移火川素,所以他體內有火川素也沒有關係,他對藍衣男子也是深信不疑。


    如今的情況顯然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他哥哥也對火川素沒有辦法。


    “弄不掉火川素就算了啊,小魔女自己的火川素幹嘛要管,她又沒有練水家的秘術,被反噬也不會死,可是哥哥不一樣啊,為什麽就那麽傻!”藍衣男孩痛苦的哀嚎,他從小就以他的哥哥為榜樣,一步一步的跟著他成長,他以為兄弟情深,他家哥哥絕對不會欺騙他。


    他滿心歡喜的來接他回去,卻隻接到了不能再睜眼的哥哥。


    “呼——”


    一道寒風襲來,一抹被拉長的影子倒影在藍衣男子的身旁。


    藍衣男孩下意識的轉頭看去,看見一名身披藍色麾衣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麵無表情的看了兩人一眼,視線在藍衣男子身上停留好一會,留下一個節哀順變的點頭,繼續往前走,那個往生的男子像是與她無關。


    那麻木不仁的麵容,冷血無情的舉動刺痛了藍衣男孩的所有神經,他身上的所有毛孔都充斥著隱忍已久的怒火和被不滿催生的痛恨。


    “磅——”他打出水色壁障將她壓倒在地,飛撲而上,不留一絲情麵的掐著她的脖子。


    “小魔女!你還是人嗎?哥哥都這樣了,你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該死的人是你,憑什麽讓哥哥承擔,你才是該死的那個!”藍衣男孩鋒銳的指甲,在她脖子上劃處幾道醒目的傷口。


    許是她太過冷血,淋淋鮮血已經模糊了她白皙的美頸,她卻沒有多少痛感。


    “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哥哥,你節哀順變!”她隨手推開了藍衣男孩,麵不改色的回道。


    無形的利刃,憑空出現,猝不及防的沒入他那顆已經被悲痛鞭笞的傷痕累累的心。


    “哈哈哈——不認識!”他仰頭大笑,笑到捧腹,笑的倒在雪地誇張的翻滾,“不認識!你竟然說不認識!”


    他笑到快要失去理智,切膚之痛讓他便的有些瘋狂,哪怕她有一點愧疚也好,裝模作樣的悲痛也好,他還會好受一些,她偏偏說不認識。


    不認識那個她從七歲“欲拒還迎”到現在的男子,多麽的可笑。


    “哥哥現在沒有利用價值,就不認識了是嗎?”他冷笑的問道。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哥哥。”黑衣女子理解不了藍衣男孩的意思,和藍衣男孩再次說了一句,節哀順變,隨後起身,彈走身上的雪花,繼續往前走。


    隻是不知為何,此時的腳步沒有像剛剛那般輕盈,越走越重,腦袋也時不時的抽痛,感覺十分不舒服。


    “啊——”


    藍衣男孩望著冷漠的背影,心被凍成冰塊,冷透了整個身體,號慟崩摧的哭聲,引發了幾次雪崩。


    哥哥為什麽要喜歡小魔女,我都說她冷血無情的了,為什麽要這麽傻!


    藍衣男孩踉蹌的爬回他家哥哥身邊,抱著他痛哭許久,最後,他擦幹眼淚,拔下他心口處的短刀,神情呆滯的說,“哥哥,我讓小魔女下去陪你,該死的人本來就是她,不能讓她太逍遙了。”


    藍衣男孩將散亂的水色蓮花堆回藍衣男子身上,帶上短刀,跟著快被風雪覆蓋的腳印離開。


    藍衣男孩走後不久,一抹白影晃過,淺淺的腳印,被一步一步的加深。


    藍衣男孩和以往一樣化形成凰淩山的弟子,潛伏在黑衣女子身邊,以往是為了監督,這次卻是為了尋找下手的機會。


    某夜,黑衣女子從第一主殿的石室裏出來,藍衣男孩在石門上做了手腳,她離開後,他偷偷潛入。


    那處石室沒有多特別,一床一桌一石椅以及滿牆的藍色蓮花,藍衣男子退出石室,繼續跟蹤,聽見了黑衣女子和白袍男子的對話,白袍男子給了一個瓷瓶讓她服下,他從灑落地上的些許粉末中得知那是驅夢散。


    殺意漸瀲,改為追查她服用驅夢散的原因,最終他發現,黑衣女子記得所有人,就是不記得他的哥哥,他隱約感覺出一些事情,後來一段時間,以觀望的態度潛伏在她身邊。


    黑衣女子及篤前的倒數第三個月,她的同門師兄因想對她的師妹行不軌之事,被她撞見,情急之下,失手殺了他的師兄。


    重傷的她被大宗主暗下黑手,命懸一線,藍衣男孩暗中保住了黑衣女子的性命,同時他得到水家家主的詔令被強製帶回水家。


    家主夫人因過久沒有見到她的長子派隱衛軍出去尋找,在那處雪地找到了水家少主的遺體,噩耗傳開,整個水家都轟動。


    水家家主大發雷霆不惜一切手段徹查水家少主的死因,他死都不願意相信水家少主會在明知禁忌的情況下修煉火家秘術被雙川素反噬逼到自行了結。


    黑衣女子在其他入室弟子的幫助下修複重傷,大宗主卻以血引絕相要挾,逼她下山,那個時候剛好是水家動亂的時刻,藍衣男孩脫不開身去凰淩山查看情況。


    黑衣女子下山後不久收到一封帶有她家師妹信物的信件,被封住內息,絕對不能運行內息的她還是奮不顧身的趕往南翼國,藍衣男孩見她心事重重感覺出了大事,於是看了那封信件,他連忙趕去信件指定地點,再見小魔女時,她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她挺到最後保住了她的功力,他衝進去救她的那一刻,她運息殺了那些人,她也因此破功,血引絕的毒性,吞噬了她所有功力,她變成廢人一個。


    身心具碎的她沒有想過就此了結,她依稀記得有人要她好好活著,即使變成廢人,她也想活著。


    流動的真氣,加速了血引絕毒性的發揮,滲入骨髓的驅夢散,毒性被極其,兩毒相碰,互相溶解,被驅夢散抹除的所有記憶全部恢複,她的腦海再次被藍影占滿。


    妖孽般的麵容,溫柔的言行舉止,他最後的欺騙,全部浮現,黑曜的眼睛,再次變得呆滯空洞,錐心之痛隨血液流動全身。


    “不要救我,跟我爹爹說我不孝……。”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訣別,大概廢人都比較脆弱,她那句話尚未說完,已經泣不成聲,這樣活著實在太痛苦,她一直按照自私的男人的遺言好好活著,隻是當她記起他時她真的無法再堅持。


    藍衣男孩隨身攜帶血靈珠,剛好解了血引絕,隻是她依舊失魂落魄,他終於從她嘴裏聽到他哥哥的名字。


    她的眼角浮現許多淚痕,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魔女也會流淚。


    她蒼白的嘴角時不時的動了幾下,他聽到了他家哥哥的名字,他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小魔女還記得他家哥哥。


    他聽到最多的一句就是不原諒,她不會原諒他家哥哥。


    “我想去找那個混賬算賬,讓我去吧。”她再次開口,一臉生無可戀,她想起那個一聲不吭就丟下她的藍衣男子,她不會原諒他,但她想去找到他,將他痛扁一頓。


    藍衣男孩無法再討厭她,他看見她比他還痛苦,失聲痛哭,他雖然一直敵對她,但心裏早已經將她看成一家人,他明白她的痛苦。


    她不想醒來,她想順其自然就這麽睡下去,不用再睜眼,她沒有一絲求生的念頭,氣息一直弱如遊絲。


    但水泯庭卻鼓勵她繼續活著,讓她好好活著找出給她秘籍的人,那人明顯是精心策劃讓她殺了水玉寒,他們都不能放過。


    她答應了,一直好好活著,那半年她去了無數地方,隻是那時候的她變成了真正的殺人不眨眼的小魔女,但最終還是找不到那個引誘她修煉火家秘術的人。


    水家家主派出去的人一無所獲的回來,他大怒一天,許多人都被波及,家主夫人早已哭昏到不省人事,藍衣男孩收到黑衣女子被刺殺的消息連夜趕往丞相府,看見了昏迷不醒的她。


    水家的藍甲男子自告奮勇提議查看水家少主臨死前的影像,眾人和他在殘缺的影像中看見了小魔女舉到刺進他的心髒,水家家主立即調動隱衛軍前往龍浩國去誅殺黑衣女子,不過卻被藍衣男孩攔下,他深知火川素的事情,即使是小魔女的刺了那一刀也很有可能是他家哥哥如此要求。


    整個水家隻有藍衣男孩相信黑衣女子。


    過了沒多久,小魔女“投靠”戰王的消息傳出,藍衣男孩依舊壓製暴動的家族成員,所有人都不服他的壓製,皆要為水家少主報仇。


    再過不久,小魔女和戰王的畫軸傳進水家,傳到藍衣男孩的手裏。


    他再見她時,她已經可以自由出入鬼王府,可以讓冷絕殺伐的戰王溫柔相待,可以大大方方依偎在他的懷裏。


    可以接受他稱她為本王的王妃,還沒有一絲別扭。


    他以為她收到了水家的風聲,所以才找了最大的靠山作為她的背後勢力用來對抗水家的追殺。


    他眼中的黑衣女子一直都是麵無表情,不苟言笑,從未對他家哥哥笑過,可是對戰王,她笑了無數次。


    他眼中的黑衣女子排斥親密舉動,不喜觸碰,他家哥哥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可是對戰王,她抱的自然,同床共枕的自然,沒有一絲不情願。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真正被利用的人不是戰王,而是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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