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童氣息損傷,藍衣男子帶著她和嬰孩去了雪地的小樹林給白袍男子醫治。


    屋前,樹下,他為她上藥,她麵色凜然的拒絕,她說她是小魔女,不想和他再有交集。


    “小蓮蓮永遠都是小蓮蓮。”他的指尖蘸著藥水,在她掌心劃出獨有的名字。


    藥水尚未沒入掌心,她不留情麵的擦掉。


    六歲之差,他站在她身前,比她高大許多,她還算是女童,他已算是少年。


    他於她,跟白袍男子一樣是兄長,她從未有過其他想法,武者與異士的隔閡讓她不自禁的想要保持一些距離。


    他知她的向往,於是摘下腰間的水滴形掛墜放在她的掌心,掛墜上的符紋沒入她的掌心在腰肢上浮現。


    他教她簡單的操控秘術,她敷衍的跟著演練,掌心打出渙散的水色波紋時,她笑逐顏開。


    她知道她可以修煉火家秘術後鄭重的向他道謝,並且送他一抹罕見的笑容。


    相識了兩年,她在接近第三個年頭才問了他的名字。


    他笑的溫和如水,優雅從身後拿出一朵藍色蓮花遞給她,輕聲細語的道出他自己的名字。


    他說,他姓水,名玉寒!


    黑衣女童記住了他的名字,不過卻沒有收下那朵蓮花,她是手染數萬人的鮮血,已經失去收花的資格,她接下隻會玷汙了那朵蓮花。


    那天午時,一名十歲左右的藍衣男孩趕到了小樹林,他一眼就認出了傳聞中的小魔女毫不留情的出手傷她,但卻被藍衣男子攔下。


    “哥哥,她是小魔女來的,不要被她給騙了,哥哥之前反噬肯定也是被她害的。”藍衣男孩一臉殺意的瞪著麵無表情的黑衣女童,腳尖勾起幾顆石子,向她踹去,水色壁障散開,擋去了一切攻擊,藍衣男孩被固定在原位,動彈不得。


    藍衣男孩隔著水障,眼睜睜的看著藍衣男子和黑衣女童安靜的研磨藥材,時不時的說幾句話,溫馨的畫麵卻讓藍衣男孩看的有些刺眼。


    在藍衣男孩眼中,嗜血殘忍的魔女,不配站在貴為水家少主的他家哥哥身邊。


    蔑視,排斥,厭惡,那是藍衣男孩對黑衣女童持續一年的態度。


    第三年,黑衣女童十歲,數不勝數的暗器讓她戴上假麵和麵具,自那之後,無人見過她的真容。


    她有經常下山但是怕牽連丞相府極少回去,隻有在確保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趁機回去一聚。


    她時常在都城中心晃悠,兩抹藍色身影也總是一前一後的跟著,她無意中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暗中緊跟。


    那人去的地方,門上掛著的匾額寫著的字是醉倌閣,她跟的太過入神,沒有注意到那塊匾額,直接進去。


    藍衣男孩抓著藍衣男子的衣擺,一臉驚恐又憤恨的咬著晶瑩鋒銳的指甲,惱火道:“太過分了,一女孩家怎麽可以去那種地方,過分!哥哥,不要理她了,反正她都不理哥哥。”


    藍衣男孩抱著藍衣男子的大腿死命的往相反的方向拖,邊托邊碎碎念,別以為哥哥對你高看一眼就可以得寸進尺,去那種地方的女孩子,絕對不要。


    “泯庭,你站在這裏,不要亂跑,哥哥過去看看。”藍衣男子定住藍衣男孩,留他在原地望風。


    “不行!哥哥怎麽可以去那種地方!會身敗名裂的!”藍衣男孩緊抱著藍衣男子大腿,死活不同意,他家哥哥可是五大家族中名聲最好,潔身自好,又平易近人,出了名的溫雅,要是被五大家族的人看見,絕對名譽掃地。


    閣樓裏,一名因年紀太小被趕出門外的黑衣“男”童,正打算放棄。


    突然,一名風姿如仙,溫和如水的男子站在她的身旁,折下她的過大的半張麵具,別在臉上,隨後領著她進去。


    黑衣“男”童坐在最上坐的右側,藍衣男子在左側,“男”童和他低語幾句,藍衣男子溫雅一笑,深藍的氣息若隱若現,深黑的瞳,點綴著閃耀藍芒,轉眼就變成一隻邪壞的妖孽。


    閣主詢問藍衣男子要何種類型的男子。


    “全部!”藍衣男子拿過“男”童手中的折扇瀟灑的搖了搖。


    趴在門口望風藍衣男孩,看見如此模樣自家哥哥,咬著衣擺暗哭,完了完了!哥哥被小魔女帶壞了!


    閣主摘下腰間的鈴鐺,用力的搖了搖,隱藏在閣樓各間廂房的美男子,緩步走出。


    一樓的男子,容顏清秀,男生女相,一笑傾城。


    二樓的男子,膚若凝脂,美如冠玉,風度翩翩。


    三樓的男子,衣冠楚楚,玉樹臨風,十分俊秀。


    四樓的男子,五官立體,棱角分明,眉如劍,唇不點而朱,衣襟半敞,壯實又性感。


    五樓的男子,風格各異,全都是令人心神蕩漾的絕色美男,每個都是丟到大街上能遭女子哄搶的級別。


    所有樓層的男子全都匯聚在一樓,任“男”童挑選。


    “男”童看了許久都沒到一個感覺熟悉的,隻好讓他們脫衣服。


    “咳咳——”閣主清清嗓子,為難道:“小公子,在這脫恐怕不太合適。”


    “脫上衣就好!”她很是客氣的回道。


    藍衣男孩聽聞要脫衣服,麵上泛紅的抓著門框,若不是被兩個門衛盯著,他肯定衝進去救出他那個剛被帶壞還能拯救的哥哥。


    所有男子都有些介意這種要求,他們的身份跟皇族等同,若不是為了尋找他們的大哥,他們才不會在這種地方待著,他們連被看都厭惡,更可況是脫衣,不過淺青衣男子認出了藍衣男子的身份,為了有機會跟傳聞中的天才較量,他同意了一個要求。


    藍衣男子晶瑩的指甲從腹部一掠而過,指尖向前,優雅的劃動,隻聞得嘶嘶幾聲,所有男子,包括閣主的上衣全都落地。


    無雙張光潔的胸膛呈現在“男”童的眼前,她集中精神的在他們的胸膛中間尋找她曾經見過一次的奇異符紋。


    藍衣男孩見她“色眯眯”的盯著衣物遮半的一群男子,對她的印象越來越不好。


    黑衣“男”童看到最後也沒有看到她想見的符紋,最後隻好作罷。


    藍衣男子付完天價“賞體”款後帶著黑衣“男”童離開,望風望到不知詛咒了她多少遍的藍衣男孩,在她出來之際,狠狠的將她推開,拉回了自家哥哥。


    他家純情如白紙,溫和如清水,要過多幾年才會和及篤女子牽牽小手親親小嘴的清純哥哥絕對不能被小魔女給玷汙了。


    然而,他的維護沒有被收下,藍衣男子帶著黑衣“男”童先走一步,留下護兄心切的他,在寒風中淩亂。


    當天夜裏,修羅宮殘黨叫來了強有力的援手,藍衣男子所派的三萬隱衛軍全被屠殺,這件事情被藍衣男子封鎖,隻有藍衣男孩一人知道。


    藍衣男孩十分不甘,質問藍衣男子為何要幫助跟他們沒有一絲關係的小魔女,那個冷血無情的魔女根本就不會感激他哥哥所做的一切。


    藍衣男子沒有回應,暗中調動另外三萬隱衛軍去了一處剛查出來的地方,最終結果,兩敗俱傷,還死了上百名高階異士,其中一半高階異士,還是他的心腹。


    飽嚐一夜的錐心之痛後他很快恢複成平常的溫和如水,他去了凰淩山給她送了一朵藍色蓮花,其他事情隻字未提。


    藍衣男孩那次上山清楚知道一件事情,他和她年紀相仿,他和她看藍衣男子都是看兄長那般看他。


    藍衣男子看他是弟弟,但是,看她卻並非是妹妹。


    那個時候,藍衣男孩清楚自家哥哥為何會幫小魔女,之後他再也沒有再問過他家哥哥任何問題,所有問題的答案,他都能用眼睛看的見。


    之後的兩年時間裏,黑衣女童也漸漸變成黑衣女子,藍衣男子經常去凰淩山,時間一久,黑衣女子對他不再冷漠,不過依舊隔著一些距離,兩人的相處模式更傾向於兄妹。


    她十二歲生辰之時,他送了她一本淺藍色秘籍,讓她好好修煉,她試煉了第一章,手臂被強勁的反衝力震斷,二話不說將那本秘籍塞回給他,打死不會再碰。


    “小蓮蓮,一開始可能會不太適應,多練幾次就沒事。”他拿著書籍追上前去勸說。


    “我沒有那麽多手可以斷,你還是留給你自己吧!”黑衣女子不留情麵的拒絕,封麵上的淺藍色看的她渾身發麻,不想再接觸,他追著她勸說了半年,她主意不改,直言對水家的秘術不感興趣,她隻練火家秘術,無奈之下,他隻好將她帶去水家禁地好好參觀,順便將重任托付給一個兩三歲大又十分機靈的小娃子。


    小娃子拿著書籍在禁地裏轉悠,轉了好幾圈都沒見到他的“娘親”,小娃子垂頭喪氣的回去交差,藍衣男子見此方法不行,隻好另做辦法。


    他將那本書籍的封麵套上一層火家初級秘術的封麵,放在她書桌,不巧的是那天她剛獲得一本一模一樣的書籍,書桌上的秘籍她翻開一頁就知道是什麽書籍,她已經練了一章,會連大概內容都記不住?


    於是那本“冒牌”書被她隨手塞進書架,她一直以為那本書籍是水家普通的秘術秘籍,從不知道那本她看都沒看幾眼的書籍就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在水家禁地不翼而飛的水家秘寶。


    他去凰淩山上找她時,她在懸崖邊聚精會神的修煉,他看見那本金橙色封麵,笑的安謐,他坐在一旁,安靜的幹擾著,他問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蓮蓮,你還要多久才及篤?”


    “四年。”


    “要算龍浩的好呢?還是算海瀾的好?”


    “什麽東西?”


    “年齡,按照海瀾國的算法還要六年,太久了,還是龍浩的好。”


    “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小蓮蓮好好練就是了,四年很快就到。”她在崖邊專心修煉,他在崖邊專心打著小算盤,那一天,抱著從某處宮殿順來的畫軸睡在禁地裏的小娃子,感覺身上有隻大掌落下,醒來之時,已經倒在雪地裏。


    衣著單薄的他很快就奄奄一息,還好當時有名男子路過將他救起,之後也一直被男子照顧。


    藍衣男子回去時發現小娃子不在,他本想出動隱衛軍去尋找,但他想起黑衣女子之前和他說過的一些話,他改變主意,決定自己親自尋找。


    曆時三個月的搜索,毫無進展,藍衣男子告訴了黑衣女子這件事,黑衣女子請小樹林的白袍男子幫忙尋找,白袍男子最終隻告訴黑衣女子那個小娃子還存活,但是他也無法找到具體位置。


    黑衣女子聽白袍男子確保那個小娃子沒事勉強安心,根據他提供的一些線索,幾次下山搜尋,不過也是沒有收獲,白袍男子和黑衣女子保證過後,繼續查找小娃子的下落,黑衣女子不久之後又繼續修煉。


    “小蓮蓮不用擔心,縹緲都說夜戈沒事,不用太擔心,那家夥聰明的很,才不會吃虧呢!”


    “夜戈還太小了,要是遇到壞人絕對吃虧,要是夜戈有什麽閃失我怎麽向那對夫婦交代?”


    “放心,不會有事,你已經將夜戈照顧的很好了,他們不會怪你。”藍衣男子耐心的安慰著黑衣女子,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他人之托她已經做得很好。


    很快又到了新的一年,黑衣女子十三歲,那個小娃子依舊沒有找到,那年春天,雪地裏的小樹林突然消失不見,白袍男子也不知所蹤,一連不見了兩名重要的人,黑衣女子的心情一直很不好。


    藍衣男子為了讓她心情好點,帶她去了無數個地方,他帶她去了南翼,“唆使”她揭南翼大皇子的皇榜,並且提前要到了懸賞金,給賞金的人不是大皇子而是三公主,三公主聽到黑衣女子的名字後立即同意,而且還很熱情跟她說人找到找不到都沒關係,於是,黑衣女子沒怎麽上心找通緝犯。


    他帶她去紅曜城縱情揮霍,他和她打賭說能引得美人的青睞,他成功引起了美人的注意,所用之名卻是她的假名,月雲!


    “她說非小蓮蓮不嫁,這可怎麽辦呢?”藍衣男子一臉無辜的問道。


    黑衣女子一臉鄙夷的瞪著他,隨後退了幾步,裝作不認識,隔著人群回道:“你自己勾的人,自己娶。”


    “本主勾,就得娶是麽?”他緊追在她身後,溫雅的追問。


    黑衣女子停下腳步,不滿的嗬斥,“要不然呢?難不成你還想推給別人,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負責。”


    話落,黑衣女子大步走開,不遠處傳來的月雲公子,聽得她心煩意亂。


    她在人群中左躲右閃的穿梭,他在後麵漫步緊跟。


    “小蓮蓮——”他突然加快腳步,和她僅隔幾步之遙的位置,出聲喚她。


    “人都追來了還不快走?”她也停下腳步,急聲催促,看到不遠處笑得花枝爛顫女子,莫名的心慌。


    “走不動了,小蓮蓮牽我走。”他的小尾指勾著她的小尾指,移動到半空晃了晃,強行晃進她的眼簾。


    黑衣女子無瑕顧及手指,她見美人越靠越近,飛一般的拖著藍衣男子狂奔,直到衝出紅曜城才停下腳步。


    黑衣女子和藍衣男子在一處安全的位置休息,低頭一看才注意到還勾著的小尾指,她下意識的掙脫,不過怎麽掙,最後都還是緊勾著。


    “你放不放?”黑衣女子神情蕭肅的嗬斥。


    “小蓮蓮嫁不嫁?”他回眸一笑,眉開眼笑的問道。


    “你說什麽?”黑衣女子被他的答非所問弄得一頭霧水。


    藍衣男子抬起與她緊勾的手指,眉飛眼笑,溫柔的問道:“小蓮蓮不是說本主勾就得娶嗎?本主勾了,本主娶,小蓮蓮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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