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男子仰首挺胸,一米半左右的身子還比零恨真矮了一個頭,他的內息已經封住,無法使用真氣,若憑拳腳功夫,他深知贏不了零恨真,隻好動動嘴皮子,“哼!這關我們什麽事?是你們要來的,我又沒強逼你們來,你們贏錢時那麽開心,輸了就怪我們,哪有那麽容易的事!這死啞巴三番兩次壞我好事,我絕不饒他,給我讓開!”


    零恨真眉梢一顫,一個粗厚的巴掌重重的糊在黃衣男子臉上,“混賬!你還好意思說,你們贏錢時那麽開心,輸了就想打人,哪有那麽容易的事!”


    “你竟敢打我!我爹都沒打過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黃衣男子捂著火辣辣的麵頰,神情狠厲的衝上前去叫囂。


    “老子管你是誰!啪——”零恨真火氣一爆,抬手又是一巴掌,他拎著黃衣男子的耳邊,邊走下山邊教育,“從哪來就回哪去,別在北陵禍害人,因為你們的賭場害了多少家庭知不知道?你們竟然還有臉來,滾!全都給老子滾!再讓老子見到你們,見一次揍一次!”


    黃衣男子幾人被攆到山腳,他們自知打不過,不得不暫時放棄那個少年。


    零恨真等幾人走後才回山腰,少年做了簡單的包紮,傷勢暫時緩下,夫婦兩帶零玨回府找醫者為他診治,醫者走後,夫婦兩精心照料少年,少年雖然一直都沒有說話,但對夫婦兩的態度一直都很好。


    許是少年跟他們英年早逝的兒子的年紀相仿,夫婦兩都把他當成上天給他們的驚喜,少年的人生似是空缺父愛母愛,夫婦兩的疼愛漸漸溫暖他的心扉,那天晚上,少年機械的開口說了謝謝。


    零氏夫婦之前也以為少年不會說話,也沒怎麽在意,他們完全不在意少年的小小缺陷,隻是少年那句謝謝卻讓他們濕了眼眶,因為他的聲音跟他們兒子零王玉的聲音一模一樣。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零恨真握緊少年的雙手,激動的問道。


    少年用水浸濕手指在桌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零玨!


    夫婦兩看到眼熟的名字頓時喜極而泣,零飛荷倒在零恨真懷裏失聲痛哭,“夫君,那個公子說對了,真的有驚喜,這一定是上天給我們的驚喜。”


    零玨被夫婦兩左擁右抱,他們的眼淚讓他有種奇妙的感覺,他在遙遠的那個世界被親生父母拋棄,來到這裏還是被親生父母拋棄,而眼前這對素不相識的夫婦卻沒有嫌棄他不會說話,他們看他的神情似乎是他一直想要的。


    零氏夫婦對突然遇到的少年十分珍視,兩人當天張燈結彩,熱熱鬧鬧的慶祝一番,如那位公子所說,逝者安息,活著的人要活下去才知道會不會有好運降臨,人生很奇妙,隻有活著才能收到上天的驚喜。


    那夜,少年帶零氏夫婦出去一趟,回來時搬了幾個大箱子,準備省吃儉用過下半生的零氏夫婦一下子又變得富裕,三人在府裏和和睦睦的相處,很快變成真正的一家人。


    天黑之時,雲月回到相府,府裏的人不知道為什麽見到她都捂著耳朵躲著走,赫連丞相一聽到琴就渾身發抖,如閻司所言,赫連丞相醒來後絕對不會高興,他帶頭走向雲月,語重心長的教導雲月以後都不要彈琴,其他叔叔差點沒跪下相勸,雲月以為她今天發揮的不太好,稀裏糊塗的應下。


    雲月回房時在門口看見唉聲歎氣的朱雀,她一看也知是為另一座府邸發愁。


    “朱雀,你別這樣,我已經問了叔叔他們了,我知道位置了,等下帶你過去。”雲月輕拍朱雀的肩膀,渡去屬於她的小小力量。


    朱雀聞言,眸光頓時發光發亮,她緊張的卷著衣袖,連連點頭,“好,你快點準備,快點帶我過去。”


    雲月看不懂朱雀緊張和激動,她想起祁叔叔在風花閣醉酒一事,神色逐漸暗淡,祁叔叔說他辜負了一名女子,公冶嬸嬸說祁叔叔因為他們第一個兒子早逝才在風花閣買醉,她親自檢驗過朱雀,她是鐵打的女子,她隱約感覺朱雀和祁叔叔他們有什麽關聯,但卻一直抓不到關鍵點。


    此時的氣氛有些死寂,雲月試圖換個輕鬆的話題先調節氣氛。


    “朱雀,你是武者,為何也會移形換影?你也被雷劈過了?”雲月見朱雀緊張到容顏有些“渙散”,好奇的問起這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滋——”


    朱雀心生一顫,搭落在石階上的手用力一抓,抓出深淺不一的痕,一瞬間,她的眼睛迸發出駭人心神的殺氣,目光淬毒的擠出痛恨,“我沒遭雷劈,托一個禽獸的福,才弄成現在這樣!”


    塵封的傷疤,自願的展開,埋藏已久的痛恨,瞬間噴發。


    雲月被朱雀的殺氣震懾到,她下意識的拍了拍朱雀的腦袋,安撫暴動的情緒,她隻拍了一下就停手,她怔愣片刻,眸光複雜的看著痛恨到麵容扭曲的朱雀,她輕拍朱雀的後背,好聲安撫,“對不起,我不應該問,要是有不開心的事,就不說了,走,我帶去你找祁叔叔。”


    朱雀深呼吸一口氣很快冷靜下來,她一甩頭,所有不開心的記憶都被甩到腦後,她鄭重的整理自己的衣襟,眼角掛起笑意,步伐輕快的跟著雲月去另一座荒山。


    這一次,兩人順利的抵達陣法圈入口,暢通無阻的進去,兩人剛到門口就呆站在原地,似乎同時大跌眼界。


    大廳裏坐著無數名叔叔嬸嬸,他們旁若無人的牽手,抱抱,親親,虐哭一群孤家寡人的叔叔們,他們圍成一圈,一臉壞笑的看著在被圍困的美若謫仙的絕世美男子被一名玩世不恭的男子騷擾。


    那名男子上躥下跳,圍著廉夜叔叔團團轉,他五官立體,紅唇鮮豔,僅一眼就能看出他那玩世不恭的本性,男子走到廉夜叔叔麵前,鄭重的行禮道歉,“夜夜,你別生氣嘛,我是第一次偷看美人出浴,大家都是男的,看了也不吃虧呀。”


    眾人唇角高揚,齊聲附和。


    “就是呀,小夜的眼光可是很挑的,能看廉夜可是你的榮幸哦。”


    “對呀,反正都是男的,看了也不吃虧,廉夜就別生氣了,氣壞自己,小夜可是會心疼的。”


    “我們也會心疼,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如何?”


    “……”


    眾人一臉壞笑的安慰,廉夜叔叔越聽越氣,夜叔叔上前一步時,他毫不留情的抬手掀飛,“胡鬧!男的就能看嗎?再有下次,別怪我出動終極武器!”


    夜叔叔賊兮兮的站起,他一翻身,又黏在廉夜叔叔身上,他眼角一勾,笑的奸詐,“夜夜別生氣嘛,我看一次已經大飽眼福了,下次就不看了。”


    “滾開!別礙手礙腳,以後離我遠一點,你再動手動腳,就別怪我不客氣。”廉夜叔叔一臉厭煩的推開像狗皮膏藥黏在他身上的夜叔叔,神情狠厲的警告。


    他怒罵間,餘光不經意的瞥到呆愣在門口的白衣男子,他呼吸一緊,死命的甩開越粘越緊的夜叔叔,“走開!滾開!快鬆手!”


    雲月愣愣的看著“親密相擁”的兩位叔叔,額角溢出清冷的汗珠,她眸光一顫,震驚的感歎聲響徹心間,真的不分男女!廉夜叔叔有了別的男人竟然還想追閻司,實在過分!


    雲月朝朱雀揮揮手,示意她先走,她放慢腳步與廉夜叔叔擦肩而過,小聲警告,“不準追閻司!”


    廉夜叔叔心生一涼,急忙追上,“尊……小姐!為何不能,給我一個理由。”


    “為何不能?廉夜叔叔心裏沒數嗎?”雲月意味深長的反問一句,隨後甩袖離開,其他叔叔聽廉夜叔叔叫雲月小姐,全都起身行禮,雲月和他們寒暄過後問了祁叔叔院子,當即帶著朱雀過去。


    某處院子,群花綻放,姹紫嫣紅,院子深處,兩間別致的廂房極其顯眼,門外,小橋流水,芳草遍地,風景宜人。


    房間裏,一名英俊瀟灑的男子抱緊自己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美人,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後絕對不去風花閣,我保證。”祁叔叔抱住美人的腰身,使出渾身解數求得原諒。


    美人眉梢微揚,抬手輕點腰帶,一把鋒銳無比的軟劍,漸漸出鞘。


    祁叔叔看見冷光,嚇出一身冷汗,“美人不要啊,放過我吧,我真的沒力氣了,劍都拿不穩,美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拜托拜托。”


    美人輕挑祁叔叔的下巴,鮮豔紅唇,輕貼一口嗦嗦的唇瓣,細長的鳳眸勾起,深不見底的狡黠,清晰可見。


    “祁叔叔——”


    忽然,一道拯救祁叔叔於水深火熱的聖音飄了進來,祁叔叔展顏一笑,鬆開美人後衝到門口熱情相迎,“小姐,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坐坐,快快。”


    祁叔叔熱情的拉著雲月進房間,端茶倒水,問這問那,忙到一刻都停不下來,他看雲月的眼神充滿了崇敬,像是在瞻仰救世女神那般。


    美人見雲月進來,不著痕跡的收好軟劍,祁叔叔拉著美人坐下,他殷勤的給美人揉肩捶腿,彎腰賠笑,雲月見到這個討好舉動,猜到祁叔叔又在外麵“風流”,她牽著朱雀坐下後,笑意溫婉的幫祁叔叔說好話。


    朱雀一坐下,引來兩抹詫異的視線,祁叔叔和朱雀對視,同時僵硬。


    氣氛突然凝固。


    美人見祁叔叔的反應不太對勁,臉色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雲月見他們三人的臉色都不對勁,開始有些緊張。


    氣氛漸漸變得死寂,四人靜看不動,誰都沒有說話。


    朱雀凝視那張英俊迷人的麵容,眼眶漸漸濕潤,雲月感覺氣氛不太對,識趣的關好門走出院子。


    美人見祁叔叔和朱雀兩人都濕了眼眶,麵上掀起驚濤駭浪,片刻之後,美人麵無表情的開口打破沉默,“小祁,你認識這小子?”


    祁叔叔抖著雙手摸了摸朱雀的麵頰,突然哭出聲,朱雀捧著那張深深烙在腦海的容顏,也開始抽泣,祁叔叔起身將手伸進朱雀的後背,摸到兩道像字一樣的疤痕後,抱著朱雀失聲痛哭,“孩子,我的孩子,你還活著,我的連雀還活著。”


    朱雀聽祁叔叔叫出她背上的字也死死的抱住祁叔叔放聲大哭,“爹爹,我總算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是爹爹。”


    美人見祁叔叔和朱雀哭得如此悲痛也漸漸傷感起來,美人對朱雀沒有一點印象,也知道朱雀不是他們那個很早之前死去的叫連城的孩子,祁叔叔曾離開三年,美人猜想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孩子,也做好一視同仁的準備。


    “我的連雀沒事,太好了,上蒼待我不薄啊!”祁叔叔貼著朱雀的麵頰使勁磨蹭,隻聞得一陣直上天際的歡呼,房裏也開始蕩起歡笑聲


    “爹爹,我就知道是爹爹。”朱雀破涕為笑,緊緊的抱住祁叔叔用力磨蹭。


    朱雀效命某王前,就隻記得一張英俊的麵容,她隻記得那名英俊的男子非常疼愛她,也記得他們在一次危險中分開,她在血泊裏奄奄一息時,一名驚為天人的男子叫來醫絕天下的醫者將她治好,她傷好之後就跟在某王身邊,忠心效命。


    她被賜名為朱雀,而她卻一直記得她原名叫連雀,她一直都有在找那名英俊的男子,但是找了十幾年都沒找到,直到她那晚代替雲月在相府遊走時見到了祁叔叔,她才開始發瘋似的想要知道祁叔叔的消息,那張容顏和她記憶中的那張極其相似,她怕認錯人,所以一直想找他問清楚。


    祁叔叔的反應證實了她的想法,他們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家人。


    朱雀推開祁叔叔,欣喜若狂的抱住美人,大聲喚道:“娘親。”


    美人被抱出一身冷汗,細長的鳳眸一垂,臉上的為難之意清晰可見,誘人的紅唇一抿,溢出為難的回應,“我不是你娘親。”


    朱雀聽到清如鴻泉的聲音,瞬間跌坐在地,她捏了一把冷汗,怔怔的看著祁叔叔好一會,震驚的視線來回掃視,朱雀靈光一閃,握著兩人的手,胸懷寬廣的表示諒解,“沒事的,兩個爹爹也沒關係,我還是你們的連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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