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侍女跟著行禮,隨後畏畏縮縮的躲在綺娘身後。


    閻司指著身前的軟塌,寒聲問道:“人呢?”


    綺娘抬頭一看才發現本該在軟榻上的奢睡小公子不知所蹤,忐忑不安的上前解釋,“回殿下,公子睡著後我們一直沒有進來打擾,公子什麽時候走的,我們真的不知!”


    綺娘低著頭,垂下耳後的發絲,遮掩她的神色,難知她此時的情緒。


    閻司輕觸軟塌,鼻尖拂過幾絲難以察覺的淡淡清香,他沉思半晌後,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呼——”綺娘察覺閻司已走,大口的氣,身後的侍女畏畏縮縮的探出個腦袋,感覺安全後,才整個人出來。


    “綺娘,你房間裏藏的是什麽人啊?怎麽會讓殿下親自前來?”蔓芙跑去軟塌邊,用力的努了努鼻子,很快嗅到榻上殘餘的極淡清香。


    “一名不認識的小公子,我也不知道他什麽來曆。”娘拉出身後的椅子,心力交瘁的坐下,她怎麽都想不到那名在她眼中非常不起眼的小公子,會和戰王有關聯,一想到此,綺娘都有些後怕。


    “小公子?我怎麽嗅到的是女子的清香?綺娘,今天有多少人來過?”蔓芙疑惑的捏了捏鼻子,屏息一會,再次嗅了嗅,還是嗅到同一種清香,十分不解。


    蔓彤過去給了一小拳,“你又不是犬犬,鼻子有那麽靈嗎?還嗅的出男女!犬犬的鼻子都沒你那麽靈,沒聽綺娘說是小公子嗎?淨瞎說!”


    蔓芙訕訕的笑了笑,“可能是我嗅錯了,不好意思,對了綺娘,那個小公子你認識,怎麽讓他來這裏?”


    “他我是不認識,不過他拿著的衣服我認識,所以就讓他上來了。”


    “綺娘,他是怎樣的公子。”


    “怎麽樣啊?長的挺普通,其他的暫時不知,很奢睡!”


    “奢睡?綺娘怎麽知道他奢睡的?”蔓彤心生一緊,驚訝的追問,“你和他……睡過了?”


    “死丫頭!淨說瞎話,他大早上來睡到大晚上,還不算奢睡?你看他連衣服都沒拿走,肯定是睡迷糊了!”綺娘拿起軟塌旁那件有劃痕的青瑩衣,整齊的折疊好,隨手將桌上新衣藏在裏麵。


    “綺娘,戰王殿下來這裏找他,你說那個公子會不會是罪犯啊?殿下好像挺急的。”


    “罪犯用得著戰王殿下親自出麵?你們兩個,別人的事想不明白的,別瞎想,快把這裏收拾幹淨。”綺娘看見腳下的粉塵,不滿的指揮侍女動手清掃。


    “啊——”蔓芙無意中抬頭,望見頂上的兩個窟窿,驚聲大叫。


    綺娘被吵的頗感煩擾,出聲嗬斥。“傻丫頭,三更半夜的別亂叫,真是的,一個兩個沒點分寸!”


    “綺娘,你看上麵,怎麽有兩個洞啊!”蔓芙拖著綺娘的下巴往上抬。


    綺娘視線往上,看到兩個窟窿,頭疼的要死,“今天的事可真多!”


    “綺娘這要怎麽辦啊!上麵可是蝶姬姑娘的房間。”


    “什麽怎麽辦,快叫人來修好!”


    “現在?三更半夜的?”


    “難道你還想等到蝶姬回來才修?現在去叫人,快點!”綺娘一聲令下,兩名侍女立即出去找人修補。


    天縫閣頂閣和最頂閣,叮鈴哐啷了一夜,天亮時才消停。


    雲月在房間一覺睡到天亮,她在平時的時間點醒來,和往常一樣,在赫連父子兩人出門前,在主廳用膳。


    不過這次卻吃著吃著就睡了下去,赫連父子嚇得不輕,儻叔叔收到消息也急忙趕來。


    才一會,整個主廳被眾叔擠的水泄不通。


    儻叔叔仔細檢查後給出令人安心的診斷,“老爺少爺不用擔心,小姐沒事。”


    “月兒都……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小儻,你好好看看啊!”


    “老爺,小姐真的沒什麽事,沒休息好,在補眠而已,沒有大礙。”


    儻叔叔朝淵叔叔幾人使了眼色,幾人同時上前勸說和安撫。


    “嚇死老夫了!原來是沒休息好啊!台兒,帶月兒回去休息吧!小修,你這幾天把膳食送到月兒房裏,不用讓月兒下來,讓月兒好好休息。”


    赫連丞相聽幾人確保才勉強放下心,加上府裏的醫者的話他還是信得過,也沒多深入追究休息不夠的原因。


    赫連劍台將雲月抱回雲月閣,臨走前還交代赫連丞相他今天要留在府裏照顧雲月不去上朝。


    赫連丞相沒有看出赫連劍台複雜的麵色,隨口答應。


    赫連丞相出了相府,赫連劍台也到了雲月閣,他在床邊安靜的守著雲月,時不時的彈了幾下雪腮,餘光卻時不時的飄向門外。


    “修叔叔,你們進來吧!”赫連劍台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被角,語氣溫和的開口。


    早已經接到指示的幾人,聽到聲音後,全都進來。


    “修叔叔,你們最近一直和我們說月兒沒有出過門,月兒為何會如此疲倦,即使修煉過度,儻叔叔紮幾針就會沒事,現在連儻叔叔都沒辦法,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赫連劍台心平氣和的問,語氣卻強硬到讓修叔叔心生畏懼。


    “呃……這個……小姐真的沒出門,就是在書房修煉而已。”修叔叔撓頭猶豫,使勁朝淵叔叔擠眉弄眼。


    “是的少爺,小姐的確有出過門。”淵叔叔直接承認,其他幾人知道瞞不過,也有問必答。


    “我不是說過月兒不能出門的嗎?”赫連劍台黑曜的眸光突然幽暗,獨特的書香竹氣,迅速竄動。


    雲月記不起以前的事,他們都想著從頭開始,讓她做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在隱蔽的丞相府裏生活,保證她能永遠安全。


    他們都知道這種束縛如同牢籠,不自由,生活會太單調,但是起碼安全,他們要的,也隻是她的安全,除此之外,他們也不知道能怎麽做。


    赫連劍台以為府裏的人都配合著他們,他們不在府裏時會幫忙看管雲月,結果發現,他們瞞著的人不是雲月,而是他和赫連丞相。


    “少爺,我們不能永遠困著小姐,小姐也已經不小了,有她自己的圈子。”


    所有人都明白赫連父子的苦心,但是這種束縛不能束一輩子,對於雲月的出行,他們不忍阻攔,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和爹爹,隻剩下月兒了!”赫連劍台握著雲月的手,指尖渡去的體溫,夾雜著哀傷的苦澀。


    赫連父子沒有保護好丞相夫人,這已經是他們一生的痛,現在他們隻剩下雲月,無法再承受失去的痛。


    修叔叔愁眉苦臉的上前安慰,“少爺啊!這個我們知道,小姐那次隻是個意外,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小姐有我們看著!誰敢動到我們的頭上來!小姐以後都不會有事的了!少爺你就放心吧!”


    “我們都知道少爺在擔心什麽,小姐出府我們也有時刻注意她的安全,都很謹慎,沒有隨意放行。”


    “少爺,你就不要太擔心好不好,總不能一輩子困著小姐!”


    “可是……。”赫連劍台還想堅持,兩位叔叔卻頻頻打斷他的話。


    “好了少爺,小姐要休息,你就先回去吧!”修叔叔從赫連劍台身後將他架起,邊說邊架著他回自己的院子。


    淵叔叔確定赫連劍台回去後朝儻叔叔試了一個眼色,儻叔叔頭輕點,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一跟發黑的銀針。


    “小儻,毒素有線索了嗎?”淵叔叔按了按雲月的後頸,麵色凝重的問起正事。


    儻叔叔麵色同樣凝重,底氣不足道:“有是有,不過不太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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