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雲月在角落裏悠悠轉醒,她下意識的抬手揉眉心,不經意的點碎早已破碎的壁障。


    “嗯——”


    渙散的意識漸漸回籠。


    “閻司——”雲月坐起身,四處張望,沒有見到閻司的身影,也沒有探析到熟悉的暖流。


    “閻司!”雲月找遍了愈元池和愈毒池,始終沒有見到閻司,氣息也完全探不到。


    她站在閻司剛剛所坐的位置,沒有見到一絲血漬,她查看衣擺,之前沾有血漬的地方,幹淨如初,沒有一絲沾血的痕跡。


    黑曜眸麵的千盞琉璃漸漸的熄滅,雲月頓感失落,“她做夢了嗎?”


    雲月繼續轉了好幾圈,尋找閻司的蹤跡,輕揚的白衣,不染纖塵,在水霧中穿梭,唯美的足跡,淩亂且雜亂無章,細看,又像是一道放大的符紋。


    不久之後,雲月再次回到相遇的地方,仔細勘察後不得不相信閻司不在。


    “原來隻是做夢。”雲月失落的感歎,紅光毯緩緩聚起,戀戀不舍的回頭看多一眼那個位置,最後踏上光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久之後,一道紫墨色流光從東邊劃來。


    閻司一落地就往角落跑,鷹銳的眸光驟變清淺,身上的青紫全部褪去,呼吸也清淺許多,可見毒素已解。


    鷹銳驟變清淺的眸光,觸及到那毫無人影的角落時,瞬間頓住。


    他快速調息探析,探了又停,停了又探,沒有探析到雲月的氣息,他跑遍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雲月,迅速散出百裏暖流追蹤雲月的氣息。


    “沒有,怎麽會探不到!”閻司驚愕的自言自語,他離開不過幾刻鍾,在短短幾刻鍾的時間內離開百裏範圍絕無可能。


    他在原地怔愣片刻,那雙剛剛學會清淺的血眸,閃動著複雜的光色,不難看出眸麵上流動的失落光澤。


    那個突如其來就出現的女子,知道他叫惑司,敢抱他,能惑動他心神的女子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消失不見,留給他的僅是她落在他靈魂一隅難以抹滅的足跡,


    閻司怔愣間,餘光兀自向西,龍眸漸漸幽暗,他黯然神傷的回到調息的位置,落寞的視線不經意的掃動,纖塵不染地麵映入血色眼簾,英挺的眉梢僵硬的挑起。


    片刻之後,閻司去到愈元池調息,一兩個時辰過去,損傷的氣息修複完畢。


    他漫步到東邊出口位置,鷹銳的眸光割向他之前指風所打的位置,鋒銳剔骨的視線快速掃動,似是在查找一抹黑色身影。


    片晌,閻司收回視線,衣袖輕拂,一道紫墨色流光急速劃過水霧,轉眼便消失在原地。


    漸漸的,漠垠森林恢複到以往的蕭肅氣息,愈元池中幾抹殘留氣息滲入水霧,與之融合,難以辨析,水霧依舊彌漫,仿佛不曾見證過今夜白衣女子與紫墨祥雲衣男子的相遇。


    但水霧氤氳中散開,地麵上漸漸露出的黑色的血漬,卻是最強有力證據。


    兩束流光極速劃向北方,漠垠森林內層再次恢複死寂。


    閻司離開後不久,漠垠森林外層也發生了一些動靜。


    月色漸深時,一名渾身是血的綠衣男子跌跌撞撞的往內層森林跑去。


    剛進不久,一群緊追而來黑衣蒙麵的男子,現身月下。


    這些蒙麵男子皆訓練有素,落地之際,並列排開,中間開出來一條大小適中的路。


    清冷月色斑駁灑下,在路中映出現幾個高大身影。


    三個錦衣華服的人影出現在路中央,為首的是一個右臉有處劃痕傷疤的男子,另一名是一名身材魁梧,一臉胡須的華服男子,還有一名嬌美的女子。


    女子身穿淺綠色華服,腰係一條鐫刻有奇異符紋的同色腰帶,明眸皓齒,膚若凝脂,眉似墨描,口若含丹,她盤起的發髻上別著深綠色發簪。


    刀疤男眸光狠厲的看著前方,視線不斷掃動,一會後,朝著身後的女子吼道:“哪個方向?”


    嬌美華貴的女子慢悠悠的走上前,慢條斯理的撫摸頭上那根深綠色發簪。


    觸簪之掌,淩空平方,掌心朝上,明眸一凝,那柔白的掌心慢慢的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符紋。


    符紋順時針旋轉,停止旋轉後,符紋較細的部分化作箭頭,左右輕晃,最後朝左前方的方向指去。


    符紋停止轉動後,女子不緊不慢的抬手,朝符紋所指方向指去。


    “追!”刀疤男大步上前,怒剜前行方向,朝著黑衣蒙麵人下令之後,神情驟變狠厲!


    蒙麵人整齊劃一的轉身,同步朝著森立內層衝去。


    身穿錦衣華服的三人反倒沒那麽緊張,蒙麵人進去幾刻鍾,聽到聲音後才跟著進去。


    先跑進內層森林的綠衣男子清楚自己所走方向極其危險,但被逼到絕路,他也別無選擇,隻能再試試屢試不爽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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