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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建軍寫在黑板上的這道題其實算是一道奧賽題。


    但也不算特別有深度。


    憑借高中知識還是可以解答出來的, 隻是用奧賽微積分的算法解答起來,會更加簡單。


    隻是微積分又是一個新的概念, 劉建軍沒在班裏講。


    所以就打算給大家擴展一下思路,用中學所學的知識去解答這道題。


    當然,劉建軍也知道以薑白的水平。


    就算使用初中的知識去解答這道題,薑白都不一定可以答得上來。


    他之前說那句話‘解不出來就去後麵站著’, 純粹是因為他在台上講,看著班裏的人一個個各幹各的事, 沒人聽。


    自己心裏氣憋得慌。


    薑白正好那時候扭頭看向了傅川, 於是就被劉建軍給叫上來了。


    而且薑白上來之後,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抓耳撓腮, 踟躕半天寫不出來。


    薑白之前就帶著胸有成竹的氣勢,上台之後根本沒有停頓,直接下筆。


    劉建軍想, 這不會是之前在台下用手機搜了答案吧?


    可就算是搜了答案, 能背下來也挺厲害的。


    要知道微積分的很多表達都很相似。


    要像薑白這麽寫的分毫不差。


    肯定得靠理解。


    不理解根本寫不出來,就算是抄, 都抄的磕磕絆絆。


    薑白寫的不快, 因為她在落筆的時候,想到原主的字其實寫的並不好看。


    於是薑白刻意的模仿學生的筆觸,一筆一劃地慢慢寫。


    就這麽寫了三分鍾, 整個黑板的一半都被薑白占去了。


    在薑白落筆的時候, 劉建軍已經沒有心情生悶氣了。


    反而充斥在內心的, 是狂喜。


    ——之前教研組要安培高一的學生參加數學競賽,一班的那幾個年級排名靠前的嫌耽誤學業,都不大樂意去。


    他們數學教研組正愁找不到人呢!


    畢竟參加數學競賽,首先得去培訓。


    因為數學競賽上考試的題目跟平常學的代數、幾何都不大一樣。


    而且全國這麽多人參加競賽,最後隻有競賽前幾名才能有保送資格。


    況且,十二中也不算什麽特別好的學校,往年競賽上連省級三等獎都沒有。


    高一年級那幾個排名靠前的自然想要學好文化課,最後在高考上發力,根本不想著走競賽保送。


    劉建軍想,這道題如果真的是薑白自己做出來的,那薑白絕對是個競賽的好苗子!


    畢竟薑白之前的成績他知道,年紀倒數……


    與其讓薑白短時間把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等全都提上去,還不如試試競賽呢!


    想到這裏,劉建軍看著薑白的神色愈發的和藹。


    再也看不出剛剛那個說‘寫不出來就站到後麵去’的凶巴巴的模樣了。


    薑白的手依然捏著粉筆。


    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直接‘投籃’一樣的拋向粉筆盒。


    而是伸手乖乖的到了粉筆盒上方,才一鬆手,粉筆‘噠’的一聲落進去。


    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乖學生才有的乖氣。


    薑白對劉建軍點點頭,然後自己回去坐下了。


    同桌何雨檬已經快要把眼睛瞪出來。


    “大兄dei,你什麽時候背著我偷偷學習了?”


    這話說的時候配合著何雨檬幽怨的表情,渾然像一個小妻子聞到丈夫襯衣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你什麽時候背著我偷偷跟人喝酒了?”


    薑白眼睛微微瞪大,顯地有些詫異。


    “這些我本來就會一點,我、我比較喜歡偏難得數學題……這也是我之前成績不好的理由吧。”


    何雨檬嘀嘀咕咕:“這個理由可真是充分。”


    但薑白說話的語調軟軟的,聲音好像也很糯。


    說出來的話,實打實的讓人相信。


    薑白還想再解釋什麽,何雨檬說:“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我真的信你回去沒有背著我偷偷學習!”


    薑白:“……”


    劉建軍看到薑白回到座位上之後就又跟同學說話。


    略微一皺眉,但沒說什麽。


    老師對於天賦高的學生,還是會有所偏愛的。


    但課後,還是把薑白叫出去了。


    何雨檬捂著嘴:“地中海不會單獨批鬥你吧,他最不喜歡別人上課交頭接耳了,我剛剛跟你說話了!”


    薑白:“……”地中海?


    她看了看劉建軍的發頂,大概明白了這個稱呼的由來。


    倒是傅川看到薑白的動作,整個人突然笑了起來。


    何雨檬抱著胳膊:“你幹嘛突然笑,嚇死個人!”


    傅川沒理何雨檬,而是繼續看著薑白。


    眼中仿佛承載著星光……不,興趣。


    薑白也不懂傅川為什麽笑了,她對何雨檬說:“你別瞎想,劉老師這個語氣,就不是要批鬥我的。”


    雖然薑白知道原主肯定跟著這群人一起叫老師外號。


    但是她、她真的喊不出來啊。


    不過,何雨檬倒是覺得,現在的薑白就應該是這樣。


    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薑白把挽起來的袖子放下。


    寬大的袖口遮住了薑白半隻手,露出來的指尖蔥白細膩,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


    傅川看著薑白的手,眼神又暗了暗。


    薑白出去之後,傅川一腳踹再何雨檬的凳子上。


    “喂,你同桌什麽時候變得……”傅川仿佛在想形容詞,“存在感這麽強?”


    傅川形容的沒錯,之前薑白坐在傅川前桌幾個月了,傅川都不知道她叫什麽。


    結果今天,一下子讓傅川認識到薑白。


    何雨檬盯著傅川:“你可別打薑白的主意,她乖著呢。”


    “雖然之前不愛說話,但她不是那種你勾勾手就跟你走的女生。”


    何雨檬跟傅川算是鄰居,倆人家境差不多。


    但是何雨檬很少炫富,何雨檬的零花錢基本上都在王者榮耀裏麵抽武則天了。


    或者就是買pubg的小裙子。


    薑白出了門,劉建軍老師抱著自己的巨大三角板站在門口。


    “劉老師好。”


    “你之前有自學過微積分對吧?一會兒體育課,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做套題試一下。”


    薑白:“……”


    所以,一會兒到底是要做全對還是不要呢?


    “001,這就是你挑的身體?”


    001也自知理虧,小聲的解釋:“可是這個薑白真的是跟宿主靈魂契合度最高的了……”


    “這樣才能不被世界意誌發現啊。”


    事已至此,薑白也懶得多說什麽。


    當時她穿越到薑湛的白月光身上,兩個孩子在薑家一群大人麵前好似兩隻小綿羊一樣容易被捏死。


    薑白都撐過來了,現在這個身體好歹已經十六歲了。


    “沒有什麽坎是過不去的。”


    畢竟在床上躺了十多天,薑白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這時候,一個男大夫帶著護士很快走過來。


    護士給薑白量了體溫做了檢查,大夫看著這些數據,然後說:“你醒了?還記得自己是為什麽暈倒的嗎?”


    薑白知道這是病後的例行詢問。


    但她實在不能把原身本來在玩招鬼遊戲這個實情說出來。


    她說:“我在家裏寫作業,突然間腦袋疼,想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醒來就在這裏了。”


    薑白說的十分真誠,大夫也不疑有他。


    隨後大夫又問了一些薑白家裏人的情況,她都一一回答了。


    大夫下了定論:“你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待會兒我給你辦出院手續。”


    “你需要通知監護人嗎?”


    薑白垂下眼眸,像個真正的十六歲跟家裏人關係不太好的姑娘一樣,她說:“不用了,我自己簽字。”


    頓了頓,薑白又說:“我家裏人不會給我交住院費的,大夫,我給醫院打借條,我會還的!”


    那個年輕大夫這些天來照料薑白,純粹是因為他的資曆最低。


    其他上了年紀的大夫都不願意應付薑白母親在醫院的胡鬧。


    畢竟這是個苦差事,一個不小心或者說一個不耐心,就有可能被碰瓷,然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年輕的大夫正好剛從學校裏出來沒多久,再說了,醫生這個行當,最開始都是要吃苦的。


    這樣才能應付後來那麽多的麻煩病人啊。


    說實話,年輕大夫本來以為薑白的住院費都是要靠著自己跟醫院申請福利基金了。


    畢竟薑白這邊她自己年紀那麽小。


    現如今還是個學生,學校那邊老師也打電話過來說薑白的學費都是靠好心人捐助的。


    所以,基本上來說,薑白是沒有任何能力去交自己的住院費和醫療費。


    但是薑白能說出這句話來,已經讓年輕的大夫很暖心了。


    他自己剛畢業,最害怕就是遇到難纏的病人。


    而他自己,也是盡自己的能力,能幫就幫。


    但之所以醫患關係還是這麽緊張,那就是因為很多人……不知足。


    當然,也不能否認有很多大夫真的隻是為了利益。


    總之,這是個很複雜的話題,現在先來討論薑白這件事。


    年輕的大夫推了推眼睛,說:“你有這個心很好,但是這次住院費的事情你就不用太操心了,我會跟醫院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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