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看到這裏, 說明作者君的荷包還能再鼓一點!陸深:你不夠愛我  “娘娘,此事千真萬確,咱們應立刻想法子逃走才是, 臣在神武門外備好了馬車。”


    吳賢妃嚇得不輕,六神無主, 根本聽不進去陸深的話。時間緊迫, 陸深沒法子隻好去拉了吳賢妃一把, 可賢妃卻不肯走,“本宮不能走, 本宮得去找皇上。對, 本宮得帶著四皇子去找皇上, 本宮要和皇上在一塊兒。”


    後來的事也不過是相互拉扯罷了, 吳賢妃執意要去找皇上, 陸深執意要帶吳賢妃逃亡……適逢此時燕瑉嚎啕大哭,吳賢妃忽然驚醒, “不,不,四皇子不能去, 他還這麽小。”


    吳賢妃把四皇子塞到陸深懷裏,正了神色, “陸深, 陸家欠我們吳家的, 今日就能還清, 你不是說備了馬車, 隻要你帶著本宮的兒子逃出去,護他平安一世,咱們兩家的恩怨便就此了結。”


    再後來陸深不是沒有努力過要帶吳賢妃一起離開,隻是吳賢妃堅持著要留下陪皇上,她說那是她的丈夫,是她一生摯愛……


    陸深從回憶中抽出身,他和莊瀾說得很簡略,隻說吳賢妃愛慕皇上至極,不願獨自逃亡苟活。


    “馬車你是什麽時候準備的?”聽完陸深的講述,莊瀾對吳賢妃那些情深意重都不大關心,她隻好奇陸深那時為何會提前準備了一輛馬車。


    “在湖東之戰勝利之後,有一晚我回宮撞見你,你還了我掉的玉佩給我,你還記得嗎?就是那天。”


    “想不到你從那時就開始有所準備了……”湖東之戰後明明宮中氣氛都緩和了許多。


    “戰爭無眼,總要留條後路。”陸深淡淡地答。


    莊瀾對此很是認同,要不是陸深提前備了馬車,那日她們未必能順利逃離宮中。


    空氣靜默下來,隻剩下兩人踩在地上的摩擦聲,莊瀾思量了一會兒,拋出一個驚雷一般的問題。


    “你對賢妃……是不是有男女之情?”


    陸深停下腳步,顯然沒想到莊瀾會如此問。他怔愣片刻,忽然又笑了,反問不答,“我像是不要命的人嗎?”


    莊瀾也跟著停下來,“誰知道呢。我瞧見過你給賢妃披衣服,你原本可以做將軍有更好的前程,卻甘願留在宮裏做個侍衛,又對賢妃那麽好,很難不讓人往這方麵想啊。”


    “我若真和她有私情,皇上還能允我留在鍾粹宮?”陸深越聽越覺得可笑。


    “這不好說的,你對賢妃有男女之情,賢妃對你卻未必有的,所以算不得是私情。”莊瀾這一次不是挖苦也不是故意為難,隻是如同朋友間的閑聊那樣同陸深說話。


    “我和她男女之情沒有,救命恩情倒是有。”陸深迎向莊瀾因疑惑而微微眯起的眼,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便繼續說下去,“吳夫人二十二年前救過我娘的命,我娘那時懷著身孕,若不是吳夫人,也便沒有我。我們兩家原本就有些交情,加上這層關係我和賢妃走得近些,後來她入宮為妃,吳老爺擔心女兒去求了我爹讓我陪她入宮,盼著能有個照應。我如何能不答應?”


    “那……”


    陸深像是知道莊瀾會問什麽,“我不去做將軍謀更好的前程,一是為了還吳家恩情,二是因為戰場上刀槍無眼,我爹後來沒有再娶,隻我一個兒子,我不能冒這個險,自古忠孝不能兩全。”


    “披衣服你應該指的是上個月我們碰見的那次,天涼,賢妃出去忘了穿披風,宮女腳程沒有我快,才是我回去拿的。至於會披給她,我當時確實沒想那麽多,是我疏忽,但我平日裏都拿她做親姐姐,絕無半點非分之想,這些事皇上都是知道的,不然皇上斷不會為賢妃開先例讓我留在鍾粹宮當職。”


    莊瀾靜靜聽完,有些覺得自己問得太過莽撞,“是我多想了,抱歉。”


    陸深輕輕嗯了一聲,不再有別的表示。


    燒紙錢的地方離老翁家實在算不上遠,即便路上莊瀾和陸深還停下耽擱了一會兒,也還是很快就到了。


    莊瀾到了門口急著進去看三個小娃娃,可門才推了一半,陸深忽然問她,“貴妃為何沒跟你們一起出宮?”


    “她不肯走。”莊瀾把門重新關起來,“不過她不是為了什麽一生摯愛,雖然也有和大燕共存亡的念頭,但我伺候她這麽多年,我了解的,若不是她懷著身孕不方便,怕耽擱了害兩個女兒也活不成,她會跟著我一起走的。”


    莊瀾歎口氣,抬頭看向陸深,“是不是覺得我們娘娘薄情,待皇上不夠真心?”


    “不是。你說過的,各人有各人的選擇罷了。”


    或許是因為明天就要離開,即將離京城越來越遠,又或許是因為今天是兩位娘娘和皇上的頭七,勾起的愁緒和哀傷總是很多。


    這些話,如今除了彼此,莊瀾和陸深都不知道還能再與誰說,但大燕終究還是成為了過去,有些事總要做個了斷。


    “明日啟程,今晚我們就徹底和從前作別,日後宮中之事我們盡量還是不要再提。”陸深到底是男人,比莊瀾要果決一些。


    “好。”莊瀾點頭應下。


    “快進去吧,早點睡,明天在路上會很累。你也不用怕,這山上不會遇見什麽危險,豺狼虎豹沒有,鬼怪蛇神也沒有,但你若是害怕,還是可以來叫我。”


    莊瀾想點點頭做回應,卻忽然從陸深這些話中讀出了其他——


    “所以你不是因為我給賢妃也帶了紙錢才答應陪我一起去的?”是因為我會害怕嗎……


    陸深蹙起眉頭,“當然不是。”


    “人活一世看得都是生前,身後有沒有那幾張紙錢有什麽重要的。”


    這一句話,在夜風裏飄飄蕩蕩闖進莊瀾耳裏,原來真的隻是因她害怕而已。


    陸深接過,看見扉頁上所寫,雖然沒有似莊瀾那般震驚,卻也皺了眉頭。


    “荷花蕊,寒潭香……荷花蕊……”陸深將扉頁所寫念了出來。


    “你比我懂酒,這是不是……是不是失傳已久的……”


    “是。”莊瀾問得模棱兩可,但陸深答得肯定,“是失傳的宮廷禦酒,荷花蕊應是黃酒,酒香清甜,寒潭香是白酒,酒香清冽。”


    陸深將酒譜向後翻去,裏麵紙頁寫著的是這兩種酒的釀造方法,不僅記錄著釀酒所需及用量,甚至有些還配了圖畫。莊瀾湊過來,看著陸深一頁一頁翻過去。陸深鎮定許多,“你在老伯給的壇子裏找到的?”


    “對。”莊瀾已經顧不得去問陸深怎麽猜到是在老伯給的壇子中找到,“他一個尋常老翁,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失傳已久的宮廷禦酒、完整的酒譜,能有此物的人絕非尋常人。


    陸深將整本酒譜都翻過,還沒等再開口,他和莊瀾便被三個小娃娃纏住,燕瓏從馬車裏走出來,一見到陸深便撲過去,“舅舅,我餓。”


    小娃娃雖然人小,但整個小身子直直撲進陸深懷裏,壓了一下陸深手中的酒譜。


    莊瀾看著燕瓏撲進陸深懷裏有些眼紅,自從上次夜裏陸深帶著燕瓏玩了一會兒,這小丫頭對陸深比對她還親!


    “小丫頭,這可是好東西,你小心著點別壓壞了。”陸深把酒譜遞歸給莊瀾,而後把燕瓏抱起來,“先收著,吃了飯再說。”


    莊瀾不大願意,她對老伯和酒譜還充滿好奇的,看看天色,已經不早,她和陸深還能堅持,但三個小娃娃不能餓肚子,便隻好將酒譜先收好,拿了米和器具去煮粥。


    陸深是特意選了附近有水源的一塊小空地停下來,莊瀾沒走多遠便找到處溪水,如今天氣轉暖,溪水也早就解凍,等她淘好米回來陸深已經架起火堆,還支起個小架子方便她拿來煮粥。


    米放進小鍋裏,莊瀾回頭看向陸深和三個小娃娃。陸深正抱著燕瑉靠著一棵樹坐著,燕珫和燕瓏蹲在他麵前聽他講著故事。


    要說陸深現在和三個小娃娃相處地還是很融洽的,講起故事來逗得人咯咯笑。


    “你說那老翁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有如此珍貴的酒譜,又為什麽要把酒譜放在壇子裏?是他故意要給我們的,還是他忘了……不,不對。”莊瀾用勺子攪著粥,越想越覺得奇怪,“我們臨行前他特意囑咐,這壇子不能隨便亂丟,那他便是知道這裏麵有酒譜,怕我們發現不了!”


    莊瀾想到這有些激動,顧不上鍋裏的粥,握著勺子便走到陸深眼前,見他仍是一副雲淡風輕地樣子給三個小娃娃講故事,都有幾分惱意了。


    “你怎麽一點都不緊張的?那老翁來頭不一般,你就不怕……”


    “怕什麽?怕他去告密揭發我們?”陸深有些無奈地笑了,不再講故事,而是抬頭看向麵容緊張的莊瀾。


    “難道你就不擔心嗎?他會不會是已經識破了我們的身份?”莊瀾又往前走兩步,在陸深身邊蹲下,這樣她可以和陸深平視,不必低頭。


    “有什麽好怕的?且不說他是什麽身份,即便他發現了我們是誰,那也沒什麽,既然他能將酒譜送給我們,就不會去揭發,不然他何必大費周折將這麽珍貴的東西給我們?如果是你,你會嗎?”


    莊瀾聽了,果然認真設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如果發現了他們的身份想著要去揭發,那該是和他們努力撇清關係才對,斷然不會送酒譜。可莊瀾心裏仍有疑惑,“那你覺得他知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應該是知道了。沒拆穿大約是怕我們想太多,不會在那裏久留,又或者他有他自己別的考量。”


    “所以那可能是因為我們這些天相處得還算愉快,他又沒有傳人,才給我們的。”那邊的小鍋裏水燒開了不斷撲騰著,莊瀾拿著勺子跑回去攪了兩下便又回來陸深旁邊,可很快火架上的小鍋又開始沸騰,她隻好再拿著勺子折返。


    等她第二次準備回到陸深身邊時,陸深製止了她,“你在那看著吧,我過去。”


    “走吧,小丫頭們,我們去找舅母,但你們要記住了,離火遠一點。”而後陸深抱著燕瑉,牽著燕珫和燕瓏也到火堆邊坐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宮都沒了還鬥什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瑚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瑚圖並收藏宮都沒了還鬥什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