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看到這裏, 說明作者君的荷包還能再鼓一點!陸深:你不夠愛我


    後來, 孫女被殺害,孫子被打得血肉模糊。問她怎麽不去帶孫子瞧病治傷, 老嫗指指莊瀾身後, 轉頭看去,赫然就是家醫館。


    “他傷得重, 鎮上的土大夫說治不好,這兒就隻這一家醫館, 可這裏的人和那混蛋有交情, 不肯替我孫子治病,除非……除非我們願意多出診費, 可他、他竟然獅子大開口, 要十兩銀子。我……實在拿不出。”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也有人側目瞧上老嫗和孫子幾眼, 雖都是鄉親,卻都沒人敢上前幫忙, 大約也都是忌憚那惡霸。


    莊瀾性子衝動, 聽了老嫗說的起身就要往醫館裏衝,“太欺負人了,我和他理論理論——”


    “你回來。”陸深揉揉眉心, 將莊瀾拉住,“你一個丫頭片子, 能理論什麽?”


    “那要不……你去?”


    陸深一愣, 歎口氣, 笑得無奈,“開門做生意,怎麽要價是人家自由,你怎麽管?”


    “醫館不就該治病救人?”


    “那幹脆不要錢普度眾生算了。”陸深白了莊瀾一眼,從她腰間將錢袋扯下,打開來拿出一把碎銀子給老嫗,“這些錢您拿著,快帶孫子去治傷。您一個人抗不回去他,就先等等,我們一會兒回來幫您。”


    陸深幫忙將少年抬進醫館,也不容莊瀾和老嫗說句話便拉著她往馬車走,“你這悲天憫人的性子得改改,遇事也別總那麽衝動,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莊瀾方才真的是衝動了,就像是被腦中那一閃而過的幼時畫麵魘住了一樣,這會想想自己的‘多管閑事’也是懊惱不已,竟伸手握拳去錘自己腦袋,“我真是辦事不過腦子,你以後攔著我點。”


    陸深心裏有氣,想說你一下子衝出去我哪來得及攔,但看著莊瀾錘自己腦袋的樣子鬱積在心裏的氣散了一大半,把她小拳頭包在自己掌心,語氣仍然僵硬,“好了好了,下次注意就行了。”


    到了客棧已經近午時,這客棧不大,算質樸,但也說得過去,夥計很快出來迎接,“二位打尖兒還是住店?”


    “住店,給我們——”陸深轉頭去看莊瀾,他有意想開一間房,能省些錢不說,也方便互相照應,但莊瀾是姑娘家,這種事還是要聽她的意思。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兩人也多少有了那麽點默契,莊瀾明白陸深的意思,“兩間吧,這裏的房間應該不會太大。”


    陸深點頭,莊瀾去錢袋裏拿銅錢,放在櫃台上,夥計原本正上下細細打量莊瀾,見莊瀾看過來才收回目光撿起錢收起來,“您樓上請。”


    “我們的馬車幫我們安置一下。”


    “好嘞,您放心。”


    陸深和莊瀾帶著小娃娃和隨身重要東西上樓梯時,店夥計仍舊不停瞧著莊瀾的背影,嘖嘖出聲。


    到了房間,安頓好小娃娃,莊瀾便催著陸深去幫老嫗,“今天這事是我惹出來的,牽連你受累,對不住——”


    “少說沒用的,你們餓了就先點東西吃,不用等我,但是讓他們送到房裏,別去樓下吃。”


    “為什麽?”


    “這屋子裏的東西不用看著?下去了你能一個人管住她們三個?”陸深哼一聲推門走了。


    再回來時,莊瀾已經收拾好,但她沒有先吃,給小娃娃要了碗蛋羹,也沒喂出幾口,這會兒正放在桌上。


    “還沒吃?”陸深不等她答,推開門朝外麵喊了聲,不多時便有人上來,是客棧的掌櫃。


    “二位客官有什麽吩咐啊?”掌櫃表現地很恭敬,半躬著身子詢問。陸深背對著他,莊瀾逗著懷裏的燕瑉,誰也沒看見掌櫃地一直捏著嘴角那撮小胡子眼冒精光盯著莊瀾看。


    “想吃什麽?”這話陸深是問莊瀾的。


    “我都可以,主要是她們三個,剛要了蛋羹她們不吃,兩個大的還好,小瑉能吃的東西不多。”


    “這幾天總吃雞蛋,許是吃膩了。來碗豆腐羹吧,你不是愛吃這個?剛好他也能吃。”陸深轉頭對老板說,“來碗豆腐羹吧,平橋豆腐羹知道嗎?”


    “這個——真沒聽過,要不您說說怎麽個做法,我讓廚房試試?”掌櫃收回落在莊瀾身上的目光。


    “豆腐湯裏加些香菇、蛋花、肉絲和筍絲一類的就行了,再兌些芡粉。但豆腐要碎些嫩些,味道不要太重。”


    陸深又說了兩樣菜,掌櫃便出去了。


    等人走了,莊瀾才開口問,“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平橋豆腐羹?”


    “去年四五月在江南,別人撿著山珍海味吃,林貴妃特意給你要了碗平橋豆腐羹,說你就愛吃這個。”陸深笑了笑,“皇上當時還笑你就愛吃這些有的沒的。”


    被陸深這麽一說,莊瀾也覺得有些印象,但卻沒想到他記得這麽清楚,剛想再問,陸深卻從懷裏掏出個紅色手繩出來,丟在桌上。


    “剛剛那大娘給你的,說是謝你,開過光的。”


    莊瀾撿起來,拿在手中細看,是用紅繩串起的一個銅製小蓮花座,邊上還有兩顆小鈴鐺。不值錢,也不精致,但莊瀾還是帶在了腕子上。


    “她孫子傷勢怎麽樣?”


    “沒多大事,死不了,就是養傷要遭些罪。”


    莊瀾低頭看看燕瑉,忽地又想到方才陸深說的去歲去江南之事,“去年他還小,留在宮裏老太妃帶著的,皇上那時還說今年三月他周歲了,就帶著他一塊兒下江南呢。如今周歲了,也快三月,卻……”


    房內氣氛忽然壓抑,可樓下卻有人興奮起來。


    掌櫃一從莊瀾房間出來,剛下樓梯,原本在樓下的店夥計便迎上來,和掌櫃兩人說悄悄話,“怎麽樣?我就說這姑娘不錯吧?這回有的賺了——”


    吳賢妃宮裏有個粗使宮女,才十一二歲,聽說戰事已到了漁陽嚇壞了,白日裏做事打不起精神,夜裏睡覺也常魘住,胡喊亂叫,隻兩個晚上便瘋魔發作,痛哭哀嚎不止,見了人就要撲上去一樣,吳賢妃忌諱,怕有心人傳到皇上跟前,說她管教不嚴,亂了人心,當即決定要將她送出宮去。


    隻是如今宮裏攝六宮事的是林貴妃,吳賢妃想放人出宮去,必須要請示過林貴妃的意思,這下不管她多不情願,都得要去一趟長春宮。


    吳賢妃踏進長春宮的宮門前,心裏還鎮定些,等進了門往正殿走,心裏便跳起鼓,這種時候必須得小心,不能給人落了把柄去,萬一林貴妃故意誤以為她宮裏人心慌亂該如何?吳賢妃有些退縮之意,步子頓下來。


    “娘娘,請您當機立斷,此人留不得。”陸深瞧出吳賢妃的猶豫,在她身後提醒道。


    吳賢妃定了定神,還沒想好要不要進去,從殿裏出來的莊瀾便已瞧見了吳賢妃,“賢妃娘娘萬安,今兒不知吹的什麽風,竟把您吹來了,長春宮可是蓬蓽生輝了。”


    莊瀾說著,還回身幫忙打了簾子,畢恭畢敬地對吳賢妃說,“賢妃娘娘快請進。董昭儀和樊美人也在呢。”


    這下便不能不進了,吳賢妃臉上重新掛起得體的笑,走了進去。陸深跟著將人送至台階下,原本也沒打算進去,卻不想還是被莊瀾攔了一下,“陸大人就別進去了,在這等著吧,我們長春宮都是良善之人,不會把你主子怎麽樣的。”


    可沒多久,莊瀾便領著幾個小宮女出來了,她也算半個主人,出了殿便招呼了一個長春宮的小宮女,要她帶著殿裏幾位娘娘的宮女去別屋坐著。


    陸深一直站在院子裏,見莊瀾也出來了,挑了挑眉,“怎麽,瀾姑姑也進不得這正殿了?”


    “還不是因為賢妃娘娘,說有要緊話要同我們娘娘說,必須得摒退下人。”


    莊瀾不能和別人一樣也去歇著,她要等在殿外麵,等著裏麵幾位娘娘的吩咐。莊瀾也是俗人,有好奇心,裏頭幾位娘娘說著什麽她也有幾分想探究。


    “陸大人,賢妃娘娘要說什麽事啊?見不得人嗎?”


    “你別胡說。”陸深瞪了莊瀾一眼。


    “切,這宮裏誰不知道,昨夜裏賢妃娘娘稱病,把正處理軍機的皇上請到鍾粹宮去了,結果啊,皇上到的時候,正瞧見賢妃娘娘給四皇子讀書,又是《後漢書》又是《左傳》的,說什麽後宮不得幹政,隻能寄厚望於兒子,希望能成棟梁之才,將來為皇上分憂。”莊瀾有些輕蔑地笑了,“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爭寵。不像我家娘娘著眼於大觀,這都隻盼能幫皇上分憂,絕不爭寵添亂,有些人果然是小家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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