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身世…,嘖不得了。”李軒幹笑幾聲,“我還真沒在現實中見過爹媽是豪門明星,又這麽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俞戈聽著他這種話似諷非諷,便不客氣踢他一腳,“你整天在酒吧垃圾堆裏能見過什麽好姑娘。”


    “別揭我短行不行,”李軒趕緊縮到沙發上,抱著兩隻老狗瑟瑟發抖,“團圓,上去咬他。”


    兩隻狗趴在李軒手邊神情呆滯的看著俞戈,聽到李軒的命令,對俞戈伸長脖子露出獠牙。


    俞戈巍然不動,兩隻狗猛撲過去——熱情的舔他手心。


    李軒,“……”說一句傻狗總沒錯,


    李軒把兩隻狗拖回來,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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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李軒問,“帶著她先躲一陣?”


    “嗯,”俞戈修長分明的指節按住太陽穴,皺眉,“你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我?辦法倒是沒有,但在我家隨便住,住多久都沒問題。”李軒從沙發上坐直脊背,“隻是這都五月中旬了,你不得回去參加高考啊?不到二十天。”


    “我先把俞默的事安頓好再說。”俞戈很快回答,“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爸媽應該幫我簽好q大保送協議,高考不高考都是一樣的結果。”


    “哦~學霸,懂了。”李軒了然。


    俞戈沒說話。


    “誒?你不會是不想去q大吧?怎麽悶悶不樂的?”李軒疑惑的問。


    “沒有。”俞戈說。


    李軒索性也不繼續追問這個話題。


    又閑聊了幾分鍾,李軒撐不住困意,要去臥室睡覺,俞戈也坐起身和他一起走,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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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俞戈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叩響俞默臥室的門,“起床,五分鍾。”


    然後離開,下樓準備早餐,


    俞默腦中警鈴大作,她艱難的半睜開眼睛,行動力弱,胡亂的穿衣服,臥室裏自帶浴室和洗手間,她迷迷糊糊洗完臉,打開門,“哥,你看我今天沒賴床…”


    李軒楞怔的看著俞默從樓梯走下來,手上的麵包片抖了抖,回頭朝俞戈喊,“快把你妹拖回去。”


    俞戈把水果拚盤放好,抬頭看見她,快步走上樓,把她推回臥室,一聲不吭的把她頭上亂七八糟的繃帶重新整理好。


    俞默被勒到幾根頭發,不滿的嘟囔,“有點疼…”


    大概是她昨天睡覺姿勢不對的緣故,繃帶和頭發雜亂糾纏成一團。俞戈索性拿剪刀把繃帶剪斷,查看傷口,“已經長好了,今天帶你去拆線。”


    “好。”她用手試探的觸碰。終於要康複了,心裏很高興。


    “先下樓吃飯。”俞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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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軒正在吃俞戈做的心形煎蛋,人還沒來,他先不作假的吃掉了三分之二。


    李軒一看見兩人來,立刻端起一杯橙汁假裝悠閑,先斬後奏,“來的正是時候,正想說你,俞戈,你過分了啊~”


    俞戈看向李軒,雖然知道這人平常p事沒有就愛打嘴炮,但心裏還是有些疑問,“怎麽?”


    “做飯這麽好吃、藏著掖著深藏不露,露一手原來驚為天人…太過分。我都想一個人吃獨食。”李軒敲著盤子說。


    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李軒又咬了口燕麥餅。


    “…”俞戈總算知道他的真實意圖,“沒事,你繼續敞開吃,我接著做。”


    李軒平時是一天三頓飯兩頓是快餐、還有一頓不吃飯的主兒,平時外麵瘋玩瘋浪天天山珍海味。


    這回碰上俞戈後卻歪打正著的找回失靈已久的味蕾,尤其是品嚐到闊別已久的家中溫暖早餐的感覺,他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俞默麵對和自己搶食吃的大胃怪,掃了一圈桌上,還剩兩片麵包,三四片菜葉,一塊煎蛋。連忙不甘示弱的把盤子都摟到自己這邊。


    李軒,“妹妹有話好好說,先把你手裏的流沙包放下。”


    俞戈對他們沒什麽意見,繼續去廚房做飯,照顧兩個吃貨的結果就是累,比做十道奧數題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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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軒逃課是家常便飯,但今天突發奇想要去學校,想體會一把同學們即將畢業別離的感傷。


    用俞戈的話就是,無病呻吟,戲精的日常。


    李軒要開豪車去學校溜幾圈,俞戈還有別的事要忙。所以吃完早餐,李軒把家裏備用鑰匙給俞戈,自己先開著騷氣豔壓群芳的法拉利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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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戈和俞默低調出行,帶著黑色口罩乘坐地鐵去h市的人民醫院。


    掛完號,拿上單子,進入指定診室。一位帶厚鏡片的老醫生,查看過她的情況後,扶扶眼鏡,“原先是在哪個醫院?隨便更換醫院和主治醫生對病人治療不好。”


    “b市。我們有些特殊情況,請您諒解。”俞戈回答。


    老醫生抬頭看向俞戈,以豐富的人生閱曆和生活經驗,覺得對方身上有難得的沉穩和大氣。


    聯想到兩個孩子應該是有什麽難處,作為醫生的仁者父母之心泛濫,決定親自操刀拆線,確保萬無一失。


    老醫生慈祥的對俞默說,“小姑娘,可能會有點疼,忍一忍啊~”


    俞默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不記得原先縫線是什麽感覺,因為當時自己還昏迷中,壓根沒有痛感。


    可是現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醫生開始拆第一條線,她就感覺頭頂皮膚被一條發麻又疼癢難忍的粗線勒過,像要裂開了似的,異物感難耐。


    俞戈注視著拆開的線,滲出的點點血跡,看著都很疼。


    俞默緊緊咬著下唇,險些都快咬破了。沒堅持幾秒鍾,眼淚還是忍不住,開閘泄洪般。


    這種情況老醫生見多了,雖然知道疼但也不可能心軟,不然會影響手上操作的準確度。


    俞戈立刻握住她的手,“疼…就咬我吧,但是別亂動,醫生手裏拿著剪刀。別傷著。”


    俞默哭的很厲害,沒咬他,也沒要反抗亂動的意思。


    整個人就是聽話又無助的默默流淚。


    俞戈看不下去了,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裏,對醫生說,“不影響操作吧?”


    因為她磕得是腦袋偏後方,影響正常操作倒是不影響,但這樣很別扭。


    然而突然發現俞默不哭了,醫生覺得如果這樣可以讓她減輕點痛苦,那就這麽來吧。


    醫生的動作加快,拆線完畢。


    俞默把臉從埋著的衣服裏抬起,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出旁邊的盒子裏的紙巾給俞戈擦上衣上浸濕的一片。


    “沒事。”俞戈退開一步,自己用紙巾擦。


    老醫生在一旁誇她,“小姑娘很勇敢,不哭不鬧的。”


    俞默看了醫生一眼,感激的笑了笑,轉而看俞戈,俞戈也給了她肯定的眼神,她的笑容馬上放大,變成甜甜的癡漢笑。


    俞戈向醫生道過謝,和她一起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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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賣手機卡的道攤前,兩人停住腳步。俞戈買了兩張卡,一隻小手機,功能不多,但是接打電話發短信上網都沒問題。


    他把手機卡裝進小手機裏,聯係人存入他另一個剛買的號,也是唯一的聯係人,把手機交給俞默,“這幾天我們用h市的號聯係,如果找不到我,就用這隻手機打電話,我一定會接。”


    俞默接過手機,功能確實是很少,電話聯係人也是她唯一的聯係人,但是她很寶貝,小心翼翼把它放進口袋裏。


    俞戈拆開手機後殼,插入新卡。原來b市手機卡被他毫不猶豫扔到路邊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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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孩子失蹤超過十二小時,俞正國和孫雨薇在家裏心急如焚。


    俞戈的電話前八個多小時是無人接聽,八個小時後到現在,再打就是關機。


    兩人想去派出所報案,但是時間不夠根本不能立案。


    他們想盡一切努力,撥打詢問俞戈所有關係要好的高中同學,但是所有人都說不知道,不清楚。


    他們轉變思路,去查找醫院的監控,發現俞戈和俞默當晚離開醫院後,乘坐一輛出租車向北的方向離開。


    雖然是知道兩個孩子一起走的,但是俞戈的行動幾乎有反偵查能力。兩人先在醫院外步行了幾百米才打上出租車,那輛出租車上車地點恰好光源弱,監控拍不清車牌照。


    俞正國和孫雨薇知道兒子是鐵了心想和他們對著幹,不等警察出麵是找不到人的。


    他們隻能先把俞戈的保送協議簽完,防止雞飛蛋打,再寄希望於四十八小時後的警方出動,查找孩子們的行蹤。


    正在煩心的時候,林蕭然又給俞正國發來短信,“我女兒在哪兒?別以為把她轉移到什麽地方就想瞞天過海,少來這套,”


    林蕭然收買的在醫院的內部人員告訴她,俞默不見了。她第一時間想到是俞正國夫婦在背後搞鬼,要麽是想坐地起價,要麽是打親情牌讓俞默死心塌地跟著他們而不想認她這個親媽。


    俞正國回複短信,“林小姐您真是咄咄逼人,小心弄巧成拙。”


    林蕭然沒看懂俞正國話裏的意思。


    沒有不透風的牆,趙邵鬆那邊終於得到消息,從找到孫女真人到孫女無故失蹤,心態大起大落。


    他在家氣的用拐杖直杵地,“誰敢阻止我見孫女?不把她找回來,遺囑上誰的人名我都不寫,你們一分錢都別想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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