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巷子裏抱了會兒, 最後還是阮軟覺得她要是再不回去, 秦麗就該打電話來催,陳隨才戀戀不舍地把她鬆開了。


    一出巷子,阮軟就把手從他手裏抽了出來, 怕被熟人或者秦麗他們看到, 那樣的話就糟糕了。


    回到家,秦麗正好要打電話給她,大概是剛做了些不那麽光明正大的事,阮軟解釋的時候心裏還有點發虛, 但好在秦麗也沒懷疑什麽,隻叮囑她說下次別玩到這麽晚,女孩子家家的怕不安全, 便摸著她的腦袋, 讓她趕緊回房間洗澡睡覺。


    阮軟乖巧地應著, 其實心裏有點小愧疚,可是一想到那個人是陳隨,又忽然覺得, 一切都是值得的。


    雖然從小到大,秦妍和阮哲川也沒有給她灌輸過什麽不準早戀的思想,可是她一直都是很聽話乖巧的性子,無論做什麽事都是在學校規定的條條框框裏, 出格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想去接觸, 從初中開始, 早戀幾乎是所有老師都在明令禁止的一件事, 在他們的眼裏,早戀就等於不務正業,就等於會耽誤學習,等於沒有好結果。


    可是她想,這世上,萬事都有例外,或許她跟陳隨,就能成為一個例外呢?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那麽平淡無奇的夜晚。


    阮軟躺在床上,明明已經快一點了,可是依然一點睡意也沒有,腦袋清醒得跟打了興奮劑一樣。


    隻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在ktv裏的場景,想起他抱著自己,還有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種溫柔專注的眼神,無一不讓她覺得幸福又甜蜜。


    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會比你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你,更讓人開心的嗎?


    如果你問這個時候的阮軟,她肯定會說,沒有。


    阮軟撐起身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翻開手機蓋,本來想給陳隨發短信,看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樣失眠了,但又想到他今晚喝了這麽多酒,擔心他其實已經睡著了,會被自己吵到,還是忍住了這股衝動,找到qq,登陸上去。


    她點開名為‘他’的分組,裏麵隻有陳隨一個人,頭像是亮著的,還沒睡啊?


    阮軟有些驚訝,剛點開他的對話框準備發消息過去,那邊卻先出來一行字。


    【陳隨:“還沒睡?”】


    阮軟回過去:【“嗯,你也還沒睡啊。”】


    陳隨回的很快:【“失眠了,睡不著。”】


    竟然跟她一樣。


    阮軟翻了個身,半邊臉埋在枕頭,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我也是。”】


    陳隨半靠在床頭,正準備拿煙點燃,看到這句回複,手頓了下,胸口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直接扔了煙,劈裏啪啦打過去幾個字:【“方便接電話嗎?”】


    阮軟愣了下,趕緊起來把房門給反鎖上,回到床上,發過去一個嗯字。


    消息剛發出去,下一秒,陳隨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阮軟摁下接通,放在耳邊,輕輕地喂了一聲:“陳隨?”


    因為怕被小姨他們聽到,阮軟刻意壓低了聲音,顯得更軟更柔了。陳隨聽了之後,心情更加放鬆了,“你在幹嘛?”


    阮軟說:“沒幹嘛呀,就躺在床上呢。你呢。”


    “我也是。”


    他這句我也是,讓阮軟又想起剛剛他說自己失眠,她回複的那句話,好像今天晚上,他們倆的心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也正因如此,她說起話來也比較沒有顧慮了:“你感覺怎麽樣啊,頭還難受嗎?”她問的是他今晚喝了這麽多酒,身體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陳隨嗯了一聲,說:“好多了,剛剛洗了澡,清醒了不少。”


    男生說的洗澡包括洗澡洗頭發,阮軟想起他之前洗完頭總是不擦頭發的習慣,不禁有點擔心:“那你擦了頭發嗎?”


    她話裏的擔憂太明顯,這種緊張和關心讓陳隨覺得十分受用,不自覺就想逗她一下:“我忘了。”


    “那你趕緊去擦。”她立刻催促著,語氣一下子也變得嚴肅起來,“陳隨,你不要濕著頭發睡覺,這樣子會很容易生病頭痛的。”


    陳隨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大,愣著,回過神後,心底有一塊地方軟塌下去,他輕聲地說:“剛剛騙你的,我擦了。”


    “真的嗎?”


    “嗯,真的。”陳隨很認真地保證,沒有半分敷衍欺騙她的意思。


    阮軟抿抿唇,心稍稍放下來。


    那邊的陳隨靜了幾秒,忽然說:“如果我真的生病了,你會很難受嗎?”


    阮軟輕嗯了一聲。


    “有多難受?”


    有多難受?


    阮軟失神地盯著自己的手掌心,良久,才開口回答:“比我自己生病了還難受。”


    心理上的難受,遠比身體上的痛苦要來得強烈深刻。


    陳隨的喉嚨劇烈地滾動著,聲音中也有些克製的低啞:“真後悔剛剛沒有親你。”


    “……”


    阮軟臉燒了燒,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除了害羞,剩下的全是好奇,好奇她怎麽就沒有看出他什麽時候想親自己了?


    不過陳隨也沒有繼續再說這個話題,一方麵是知道她會害羞,另一方麵是怕剛開始就這麽直白,她一時之間會接受不來,會讓她覺得討厭,時間還很多,有些事還是要循序漸進,慢慢地來。


    兩個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直到手機開始提示說電量過低,阮軟才戀戀不舍地跟他說晚安,話音剛落,手機滴滴響了三聲,沒電自動關機了。


    跟他打完電話之後,阮軟躺在床上,心情比剛才要更加躁動,但是奇怪的是,她想著想著,很快就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現在的她,心裏更加安定了。


    ——


    那天之後,阮軟和陳隨兩個人變得更加有默契,也更加親密了,身邊的人雖然沒有問過什麽,但對這種變化的發生也是心照不宣了。


    江恒偶爾也會故意調侃一下阮軟,把人逗得臉通紅通紅的,陳隨就會笑著扔過去一本書,讓他閉嘴滾蛋。


    有時候晚上回家的時候,看到阮軟抱著陳隨的書包站在單車棚外麵等他,江恒跟許顏經過,也會特意停下來,故意用那種曖昧的語氣說:“喲,隨哥呢?他怎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啊。”


    阮軟臉紅了紅,指著單車棚,解釋說:“他在裏麵推自行車呢。”


    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阮軟最開始總害羞到不行,後來漸漸地也就習慣了,因為聽到別人說什麽你家陳隨這種話,會讓她覺得很開心,也很甜蜜。


    而陳隨也跟以前有著很大的不同,具體表現為更加明目張膽地對她好和占她的便宜。


    以前上他不喜歡的英語課或者語文課的時候,他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就是把手機夾在書本裏玩手機上的遊戲。而現在,經過阮軟幾次的勸說之後,他也不玩手機不睡覺了,直接改為盯著她看。


    直到把阮軟盯得臉紅成了蝦米,她抬起手擋住他的視線,小聲地讓他不要再看了,他也不為所動,甚至還得寸進尺地提出要求,要她把左手放下來,讓他牽著,他才肯認真聽課。


    阮軟嚇了一大跳,趁著老師轉過頭在黑板上寫板書的時候,扭頭看他,卻發現他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並且有一種你不答應那我就一直看下去的意思,阮軟隻好趁著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邊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下去。


    下一秒,就被他溫熱的手掌給緊緊握住。


    阮軟的心怦怦直跳,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生怕被旁邊的同學或者老師看到了,心裏麵又緊張又甜蜜。


    每次陳隨跟江恒他們去小賣部買東西,他總會買很多的糖,棉花糖、水果糖、大白兔,有時候也會特地跑到學校外麵的甜品店,每天都換著花樣給她買甜品,到最後都快把她一個很喜歡吃甜食的人給吃膩了,在下一次他在準備去買東西的時候,阮軟趕緊拉著他,說不要再買了,她不想再吃了,陳隨才堪堪作罷。


    後來的體育課,何靜語起初還是會過來看陳隨打球,找機會跟他搭話,可是陳隨每次都直接無視掉她,上場前把校服脫下來直接遞給阮軟,然後揉著她的頭發,讓她坐在旁邊的樹下看自己打。


    阮軟以前也會在旁邊看他打球,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偷偷的瞄他,現在卻是正大光明的,而陳隨在每次進球後都會朝她這邊看一眼,兩人相視一笑,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默契和甜蜜,就連離得很遠的何靜語也感受到了。


    再後來,她也不再來了。


    許顏對此簡直要鼓掌歡呼了,畢竟一個你很討厭的人總是出現在你麵前,還一直厚著臉皮覬覦著屬於自己好朋友的男生,她都想上去跟何靜語幹一架了。


    阮軟雖然沒有她那麽激動,但心裏到底也是高興的,她很不喜歡別人這麽明目張膽地覬覦著陳隨的樣子,在阮軟心裏,陳隨就是她一個人的,這種想法也許很自私,可她就是這樣想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很快,四月底的一場籃球賽也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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