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對顧婉而言, 比被秦誌軍那樣抱過了更嚴重百倍千倍的事是她可能變得不人不妖。眼下最緊急的事, 是回去看看胎記顏色有沒有變深一點。


    她不是真的低血糖, 略抿了幾口糖水,將心中的窘迫羞澀收拾了一番,見他似有些欲言又止, 站起身低垂著頭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那我回去了。”


    秦誌軍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她知道什麽了……


    是說知道了往後出門隨身帶糖, 還是說,接受了他不娶她。


    想到後者, 他心頭莫名覺得沉悶的堵。


    人已經走了,隻是房裏還有幾縷他方才在她身上聞到過的暖香,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若她真的不嫁了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他輕握了握拳,掩去心底那點淡淡的失落。


    顧婉回到自己房中,閉緊了門窗脫下了衣裳,裹胸的布條纏太得緊, 一圈圈拆開後嬌嫩的肌膚被勒出一圈圈紅痕來。


    隻得等那紅痕消去才能確定胎記的變化了,盡管是炎熱的夏天,也是在自己房間裏,可顧婉覺得赤著身子總是難堪, 於是把布條放在一邊,穿上背心直接套衣裳。


    隻是往常穿著略寬鬆的衣裳, 這會兒到了胸口處隻能硬往下拉了, 背心本就遮不住什麽, 輕薄的夏衫緊緊束在身上,顧婉覺得和不穿衣服一樣羞恥。


    看來除了束著胸,今年秋冬還得想辦法新做兩身肥大些的衣裳了。


    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布條勒出的紅痕才退了,她脫了衣服去看那個指甲蓋大小的狐狸胎記,瑩白的肌膚襯著淺粉的狐狸,已然不同於昨夜裏看到的介與白和粉之間的色度。


    顧婉高興得一邊笑一邊掉眼淚,看自己身上這隻粉色狐狸胎記也覺出一些美感來了,不再像是一個隨時能鑽出猙獰鬼怪將她吞噬的東西。


    她細細將布條綁好,把衣服穿妥貼了,抹了臉上的淚揚起了大大的笑臉。


    她猜得沒錯,秦誌軍對她融合狐族血脈當真是有助益的。


    而爸媽和秦誌軍父母商量好了讓她們半年後就結婚,從發現自己的身體有異,到看到傳承記憶,身上的壓得她喘不過氣的驚惶在這一刻消彌了,整個人都輕鬆了。


    隻要常往秦家走動,半年後能嫁給秦誌軍,一切就都好了。


    她走出自己的房間,和帶著牛牛剛從外邊回來的王水英打了個照麵。


    原本要回自己房裏的王水英,走了兩步倒回來盯著顧婉瞧了好一會兒,忽的伸出右手照顧婉的臉頰上捏了一把,顧婉下意識就捂住自己臉頰。


    指間幼滑的觸感讓王水英眼睛一亮,嘖嘖道:“小婉啊,我怎麽覺得你最近白了很多啊,咱每天做一樣的活,吃一樣的東西,怎麽我的皮膚就黯沉粗糙啊,你這臉掐著比我家牛牛的臉都嫩呢。”


    顧婉糯糯說道:“嫂子的皮膚也很好的。”


    王水英聽得笑彎了眼,別說,她嫁進來三年了,這小姑子真是女大十八變,這聲音,就連她一個女人聽了心裏頭也酥麻麻的。


    又想到公婆給她安排的這門親,心裏就替顧婉覺得可惜了。


    九點多的時候,秦曉妹把衣服提回家晾曬好了,就拿了一雙做到一半的布鞋來找顧婉了。


    兩個小姑娘同一年生的,從小就走得近乎,隻要有了空閑總是坐在一處的。


    顧婉仍是繡鞋墊,她媽給她備了不少空白鞋墊,這活計很是能做一段時間了。


    秦曉妹想到這兩天聽到的關於他大哥親事的一些話,納著鞋子又不時的去看顧婉。


    早在趙家讓媒人來說親事不作數那天晚上,她在自己房裏就聽到了顧家叔嬸說要把小婉嫁給她大哥,昨天又聽到她爸媽的話頭,大哥像是不願意,說是不肯拖累人。


    她和小婉自小就處得跟姐妹一般,如果小婉成了她大嫂,她肯定是很歡喜的。


    隻是大哥的腿聽爸媽的意思是很難治好了,往後能走路也會有些跛,又怕小婉心裏是委屈的。


    一麵很高興最好的朋友真的變成自家人,另一麵又覺得大哥現在的情況怕是會委屈了朋友。其實大哥的腿如果隻是會有些跛,最多是不能繼續在部隊了,過日子也不差什麽的。


    秦曉妹極尊敬她大哥,覺得大哥是最了不起的哥哥,穩重、優秀、長得好看,對家人又好。


    聽她爸媽說話,顧叔說半年後還是會讓小婉嫁給她大哥的,她很想問一問小婉心裏是怎麽想的,會不會委屈。


    想到這裏,試探著問道:“小婉,我那天聽到顧叔跟我爸媽說,讓你嫁給我大哥,這事你知道嗎?”


    顧婉點點頭,“我爸媽跟我說了。”


    秦曉妹見顧婉知道這事,且臉上沒有一點抗拒或是憂愁的樣子,心下就微微鬆了口氣。


    到底是從小玩到大的情義,顧婉在她心中份量雖不如自家大哥,可她也不想瞞著她什麽,小心的問道:“顧叔有沒有跟你說,我大哥的腿可能沒法完全恢複了,以後部隊肯定是呆不了。”


    豈止是說,她媽還流了幾場眼淚呢,遂又點點頭。


    秦曉妹見她也是知情的,放下心來,她真怕顧叔顧嬸瞞了小婉,等小婉嫁過來以後再生了埋怨,一麵是親哥哥,一麵是好朋友,她不想看他們任何一方難過的。


    她往屋裏望了望,低頭小聲問道:“那你有沒有什麽想法呀,真的願意嫁給我大哥嗎?”


    顧婉自然一百個願意的,唇角含著笑靦腆的垂了頭繡她的鞋墊,秦曉妹看她這神色,就知她心下是願意的了,喜得眉開眼笑,輕輕的拿手肘碰了碰顧婉的手臂,小聲打趣道:“那你往後可就是我大嫂了呀。”


    說著,又特特湊在顧婉耳邊叫了聲大嫂。


    顧婉被她這口沒遮攔胡鬧嚇得四下瞧了好幾眼,見沒人能聽到她們這裏的話才紅著一張臉讓秦曉妹別亂叫。


    倆人說說笑笑湊得近了,秦曉妹聳了聳鼻子,問道:“小婉,你聞著什麽香味沒?很好聞。”


    顧婉嗅了嗅,搖頭。


    “真的。”秦曉妹四下聞聞,最後定格在顧婉肩膀處,“像是你身上的香味,你用了什麽這麽好聞?”


    顧婉側頭在自己肩側嗅了嗅,什麽也沒有聞到。


    而此時,三家灣往青湖村的小路上,一個穿著藍花的確良短袖襯衫,約摸二十一二歲的女子,一手提著幾個捆在一處的油紙包,一手用網兜提著一瓶桔子罐頭快步進了青湖村口。


    好,什麽都好,顧婉點頭,隻要秦誌軍現在能離她遠一點兒。


    他怎麽會是這樣的秦誌軍,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狐族的直覺在今日此時忽然好用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快蹦出胸腔了,眼裏蘊了水霧,嬌軟的聲音裏帶了淡淡的哭意:“你……你離我遠點兒。”


    他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了一下,這樣的顧婉,讓他很想要欺負。


    可是不舍得。


    他終是順了她的意願將身子往後移開一點,看顧婉靠在身後的牆上,像脫了水的魚終於得了喘息。


    他艱難移開視線,隻是眼睛不再去看顧婉時,其它感觀就變得更加靈敏起來,鼻間聞到的顧婉身上那種幽幽暖香就越加馥鬱,秦誌軍覺得自己燥熱得慌,全身血液有向某一處衝去的趨勢,他的臉騰的熱了起來,終於鬆開抵在牆上的手,後退幾步盡量讓自己神色自然的走回桌邊,端起一杯冷茶背對著顧婉一氣兒灌下了半杯。


    他的自製力,在顧婉麵前好像都碎成了渣。


    平複下亻本內那股橫衝直撞的躁動,他拿了桌上大袋的糖果遞給顧婉道:“一會兒把這個和外麵那瓶麥乳精一起帶回去吧。”


    之所以沒在昨夜送去,是怕東西最後不一定能留在她手中,回來這些日子,顧家人的生活規律他也略有了解,鳳仙嬸子這個點大概就去湖邊洗衣裳去了,而顧叔大多時候在地裏頭伺弄,顧超不做活的時候喜歡出去玩,小婉大嫂會帶著牛牛到處串門。


    顧婉搖頭,“真不用了,你留在家給嬸子用來待客送禮都很體麵的,我吃浪費了。”


    她的聲音不同於平時的嬌軟,還多了兩分說不出的媚意,聲音帶勾,撓得秦誌軍藏在鞋裏的腳趾踡了踡,又想要往她那邊靠去。


    趾尖崩緊,到底定定站住了,聲音幾分暗啞,說:“就是給你買的,沒讓你吃了才是浪費。”


    把那個沒吐出口的乖字咽了回去,小丫頭萌軟得時常叫他覺得那是一個需要捧在掌心小心嗬護的精致娃娃。他紅了耳根,到底太過曖昧,明明是個端方的性情,怎麽見著顧婉就成這樣了。


    顧婉心髒驟縮,她覺得自己又要犯病了,明明他都走開了。


    她羞得不行,拒絕的話已經不會說了,折中道:“你把小的那袋給我吧,大的那袋給嬸子她們。”


    隻想快點兒走了,再呆下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秦誌軍笑了起來,見她羞澀就又忍不住想要撩撥,帶著笑意說:“小的那袋也是你的,那袋留在我這裏,以後我每天身上放幾顆備著,免得你總不上心。”


    說完,還特意拿了幾顆硬糖放進了上衣口袋裏,朝著顧婉笑。


    顧婉別過臉去不敢看他,覺得他今天變了個人一樣,隔著安全距離站著,隻是說話也讓她覺得自己要犯病了。


    秦誌軍提了提那袋子,示意她拿著。


    顧婉哪裏敢過去,她隻一猶疑,秦誌軍已經拎了袋子幾步過來了,他伸手拉起她的右手想要把袋子套進她手中。


    本來沒有什麽想法,可那綿軟的手一握在手中,相觸的手一陣過電般的酥麻,他的心有那麽瞬間可能忘記了要跳動,秦誌軍的動作放緩了下來,他低頭去看兩人相握的手。


    他的手很大,因著常年訓練肌膚呈麥色,她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就顯得格外嬌小,指節纖長肌膚瑩潤,他下意識的悄悄揉捏了一下,捏起來肉肉的,手感要命的好。


    肌膚相觸那一刹,電流自顧婉指間瞬間竄到了胸口,激得她輕輕的打了個顫,一瞬間那種細微的酥麻從頭皮竄到趾尖,偏秦誌軍還去揉捏她的手,她身子不爭氣的一下子軟了下去。


    秦誌軍反應得很快,一把將她撈進了懷裏,女子身體軟得沒了骨頭一般,被他攬住全憑他勒在她腰間的手固定著,右手上的袋子被他鬆開,啪一聲落在了地上,轉而托住她的肩背,指尖扣在她的後腦上,把她重重按向自己肩頭。


    泰半身子與他貼得嚴絲合縫,女子的馨香充斥在鼻間,秦誌軍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將雙臂收緊,將顧婉緊緊的箍進自己懷中,剛才就很想要這麽做的,這一刻他的身體先於理智有了行動。


    兩人的喘息都重了起來,胸腔起伏間肌膚的摩擦讓秦誌軍連思考也不能了,這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


    顧婉又羞又氣,偏她頭被秦誌軍按著,手也被他整個圈在了懷裏,她還沒有力氣,可他分明是在輕薄她。


    她急壞了,手腳動彈不得,想要說話製止他,一開口就成了破碎的喘息口申吟,耳邊他的喘息變得更重,顧婉管不了那許多,張開嘴就對著秦誌軍在她口邊的脖子咬了上去。


    秦誌軍要瘋了,女子的唇軟得不可思議,又熱又軟,咬著他肩膀卻沒多少力道,更像是極輕的啃噬,他悶哼一聲身體一下就有了反應。


    把顧婉從懷裏拉出來,左手仍舊箍著她的腰,右手托在她腦後就要去找方才的罪魅禍首,卻見到她臉上泛著水光的淚痕,姑娘卷翹的睫毛都濕了,水意沾在上頭紅著眼圈看著自己,眼裏有羞急和害怕。


    他嚇到她了,秦誌軍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心裏說不出的慌亂,扶著她腦後的手移到了臉側,粗糲的拇指指腹小心去拭她臉上的淚痕,心慌意亂的小心哄道:“別哭,婉婉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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