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自己和顧婉的呼吸交纏在一處,極致纏綿,湊得近了,他又聞到那次她跌進懷裏時他曾聞到過的幽幽暖香,心怦怦跳得快要瘋了,擂鼓一樣響在耳邊,他這時還能出神去想,不知道顧婉會不會也能聽到。


    不知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克製住想要含住那豐潤紅唇的瘋狂念頭,不能輕薄了她,不能嚇著她。


    半晌,他低聲說:“婉婉,想去山上,再過些天我的腿恢複得更好些陪你去,你自己一個人不去了好不好?”


    聲音沙啞似含在喉間,那句好不好近乎呢喃。


    好,什麽都好,顧婉點頭,隻要秦誌軍現在能離她遠一點兒。


    他怎麽會是這樣的秦誌軍,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狐族的直覺在今日此時忽然好用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快蹦出胸腔了,眼裏蘊了水霧,嬌軟的聲音裏帶了淡淡的哭意:“你……你離我遠點兒。”


    他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了一下,這樣的顧婉,讓他很想要欺負。


    可是不舍得。


    他終是順了她的意願將身子往後移開一點,看顧婉靠在身後的牆上,像脫了水的魚終於得了喘息。


    他艱難移開視線,隻是眼睛不再去看顧婉時,其它感觀就變得更加靈敏起來,鼻間聞到的顧婉身上那種幽幽暖香就越加馥鬱,秦誌軍覺得自己燥熱得慌,全身血液有向某一處衝去的趨勢,他的臉騰的熱了起來,終於鬆開抵在牆上的手,後退幾步盡量讓自己神色自然的走回桌邊,端起一杯冷茶背對著顧婉一氣兒灌下了半杯。


    他的自製力,在顧婉麵前好像都碎成了渣。


    平複下亻本內那股橫衝直撞的躁動,他拿了桌上大袋的糖果遞給顧婉道:“一會兒把這個和外麵那瓶麥乳精一起帶回去吧。”


    之所以沒在昨夜送去,是怕東西最後不一定能留在她手中,回來這些日子,顧家人的生活規律他也略有了解,鳳仙嬸子這個點大概就去湖邊洗衣裳去了,而顧叔大多時候在地裏頭伺弄,顧超不做活的時候喜歡出去玩,小婉大嫂會帶著牛牛到處串門。


    顧婉搖頭,“真不用了,你留在家給嬸子用來待客送禮都很體麵的,我吃浪費了。”


    她的聲音不同於平時的嬌軟,還多了兩分說不出的媚意,聲音帶勾,撓得秦誌軍藏在鞋裏的腳趾踡了踡,又想要往她那邊靠去。


    趾尖崩緊,到底定定站住了,聲音幾分暗啞,說:“就是給你買的,沒讓你吃了才是浪費。”


    把那個沒吐出口的乖字咽了回去,小丫頭萌軟得時常叫他覺得那是一個需要捧在掌心小心嗬護的精致娃娃。他紅了耳根,到底太過曖昧,明明是個端方的性情,怎麽見著顧婉就成這樣了。


    顧婉心髒驟縮,她覺得自己又要犯病了,明明他都走開了。


    她羞得不行,拒絕的話已經不會說了,折中道:“你把小的那袋給我吧,大的那袋給嬸子她們。”


    隻想快點兒走了,再呆下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秦誌軍笑了起來,見她羞澀就又忍不住想要撩撥,帶著笑意說:“小的那袋也是你的,那袋留在我這裏,以後我每天身上放幾顆備著,免得你總不上心。”


    說完,還特意拿了幾顆硬糖放進了上衣口袋裏,朝著顧婉笑。


    顧婉別過臉去不敢看他,覺得他今天變了個人一樣,隔著安全距離站著,隻是說話也讓她覺得自己要犯病了。


    秦誌軍提了提那袋子,示意她拿著。


    顧婉哪裏敢過去,她隻一猶疑,秦誌軍已經拎了袋子幾步過來了,他伸手拉起她的右手想要把袋子套進她手中。


    本來沒有什麽想法,可那綿軟的手一握在手中,相觸的手一陣過電般的酥麻,他的心有那麽瞬間可能忘記了要跳動,秦誌軍的動作放緩了下來,他低頭去看兩人相握的手。


    他的手很大,因著常年訓練肌膚呈麥色,她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就顯得格外嬌小,指節纖長肌膚瑩潤,他下意識的悄悄揉捏了一下,捏起來肉肉的,手感要命的好。


    肌膚相觸那一刹,電流自顧婉指間瞬間竄到了胸口,激得她輕輕的打了個顫,一瞬間那種細微的酥麻從頭皮竄到趾尖,偏秦誌軍還去揉捏她的手,她身子不爭氣的一下子軟了下去。


    秦誌軍反應得很快,一把將她撈進了懷裏,女子身體軟得沒了骨頭一般,被他攬住全憑他勒在她腰間的手固定著,右手上的袋子被他鬆開,啪一聲落在了地上,轉而托住她的肩背,指尖扣在她的後腦上,把她重重按向自己肩頭。


    泰半身子與他貼得嚴絲合縫,女子的馨香充斥在鼻間,秦誌軍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將雙臂收緊,將顧婉緊緊的箍進自己懷中,剛才就很想要這麽做的,這一刻他的身體先於理智有了行動。


    兩人的喘息都重了起來,胸腔起伏間肌膚的摩擦讓秦誌軍連思考也不能了,這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


    顧婉又羞又氣,偏她頭被秦誌軍按著,手也被他整個圈在了懷裏,她還沒有力氣,可他分明是在輕薄她。


    她急壞了,手腳動彈不得,想要說話製止他,一開口就成了破碎的喘息口申吟,耳邊他的喘息變得更重,顧婉管不了那許多,張開嘴就對著秦誌軍在她口邊的脖子咬了上去。


    秦誌軍要瘋了,女子的唇軟得不可思議,又熱又軟,咬著他肩膀卻沒多少力道,更像是極輕的啃噬,他悶哼一聲身體一下就有了反應。


    把顧婉從懷裏拉出來,左手仍舊箍著她的腰,右手托在她腦後就要去找方才的罪魅禍首,卻見到她臉上泛著水光的淚痕,姑娘卷翹的睫毛都濕了,水意沾在上頭紅著眼圈看著自己,眼裏有羞急和害怕。


    他嚇到她了,秦誌軍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心裏說不出的慌亂,扶著她腦後的手移到了臉側,粗糲的拇指指腹小心去拭她臉上的淚痕,心慌意亂的小心哄道:“別哭,婉婉別哭。”


    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抹過她的臉頰,哪怕再輕再小心,也在她臉上留下淡淡的紅。他不敢再去給他拭淚,這姑娘真的是個豆腐做的人兒,怎麽這樣嬌嫩。


    不哄還好,這麽一哄顧婉的淚掉得更凶了,秦誌軍整個人都淩亂了,身上的欲念一下子褪了下去,隻有滿心心疼和慌亂。


    “別哭了,是我不好,求你別哭了。”


    秦誌軍要心疼死了,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敢暗暗的想,顧婉在他懷裏多犯幾回這毛病就好了的。


    他哄不好她,又不能鬆手放開她,急得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顧婉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就掛上了他的脖子,見他抱著自己往床榻上去,眼裏露出了些許驚慌。


    秦誌軍看到她的神色,好想一巴掌把犯渾的自己拍死,小丫頭怕他了。


    他把顧婉放到床上,立起枕頭讓她倚靠著,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粒青色糖紙包裹著的水果硬糖,細致的剝開糖紙將裏邊一粒青色半透明的圓形糖果送到了顧婉嘴邊。


    “婉婉,吃糖就能好些了。”


    顧婉很絕望,她不想吃糖,她想吃秦誌軍。


    狐狸精的本能比她人族的意念更強,柔若無骨的手攀上了秦誌軍放在她唇邊的手,試圖將他往身前拽,可惜她現下用不上半分力氣,就成了她去握秦誌軍手的樣子。


    秦誌軍身體不爭氣的酥麻,可他一時不敢再唐突了顧婉,很怕看到她哭。


    顧婉是真想哭了,心裏兩個意念攪得她快要瘋了,一個是看著秦誌軍好想要吃卻夠不著的焦灼渴望,一個是管不住自己急哭了的慌怕。


    秦誌軍不知道,隻以為她是要構那顆糖果,於是幫著把糖喂進了顧婉口中,狐狸精顧婉退而求其次,想吃秦誌軍送到麵前的手指,在他手送上來時就要張嘴含住,然而從小受根深蒂固的女孩子要自愛自重教育的顧婉理智到底占了上風,管住了自己的行為不肯做出放浪形骸的舉動來,兩方拉鋸的結果是顧婉的唇隻無意蹭到了秦誌軍的指尖。


    秦誌軍呼吸窒了一下,收回的指藏在了身側,拇指下意識摩挲了一下食指剛才被她唇瓣碰觸到的地方,心尖顫了顫。


    他坐在床側不走,顧婉體內那種奇怪的反應就不會消。


    秦誌軍不知道個中情由,且他走不動,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離開顧婉身邊,多看一眼又一眼,覺得就這麽坐在這裏看她到地老天荒也是好的。


    “婉婉,你喜歡我嗎?我是說,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不是因為婚約。”


    他專注望著她,眼裏是炙熱的深情,他喜歡這丫頭,很喜歡很喜歡,不知道這樣的情感起於何時,又緣於何處,就突然那麽濃烈的占據了心裏所有的位置。


    也希冀著顧婉能如他一樣,心悅於他。


    顧婉心跳得很快很快,倆人隔著這麽近的距離,秦誌軍眼裏熱烈又壓抑的情感一點不加掩飾,他,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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