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50%即可見正文。  她知道許正清這個人很正直。而且畢竟是她親大伯, 確實是真心的憐惜她孤苦無依, 想要對她這個侄女好。


    就斂眉垂目,屈膝對著沈氏行禮, 細聲細氣的說道:“侄女原是想早起到大伯母那裏請安的, 但昨兒聽個丫鬟說大伯母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著今兒大伯母可能要歇一歇, 早起過去請安會打擾到您歇息, 便沒有過去。正想來陸大哥這裏恭賀了喬遷之喜再去跟大伯母請安的, 沒想到在這裏遇到您了。都是我的過錯,大伯母您是該責問我的。”


    其實她昨兒哪裏聽什麽丫鬟說沈氏的身子不爽利了?不過是一番托辭罷了。這樣既能放低姿態, 在沈氏麵前為自己辯解一番,更重要的是,想讓旁人都知道沈氏對她的苛責。


    不然能動不動的就責問她?人, 特別是男人,心中總是要憐惜弱者一些的。


    對於她的這番托辭, 沈氏也不好追究。


    她原就有個頭痛的毛病,經常發作。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個丫鬟對許琇瑩說了她身子不爽利的話了?


    不過沈氏娘家原就姨娘和庶出的姐妹不少, 天天要上演這些勾心鬥角的戲碼, 許琇瑩這點子道行她還不放在眼裏。


    就對許正清笑道:“老爺你看, 瑩姐兒可真是個多心的。我原不過是一句打趣的話罷了, 她倒以為我是在責問她。這孩子, 難道大伯母如何對你你心裏不清楚的麽?反倒這樣說我。我這下子可真是要傷心死了。往後可如何再敢跟你說話呢。”


    沈氏雖然已經有三十六歲了, 但她是家裏最小的嫡女, 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嫁給許正清之後從來不用為姑婆或者妾室之類的事操心,一直過的很順遂。就保養的很好。膚如凝脂,容色照人。這般淺笑輕嗔的時候風姿嫣然,隻如二十歲剛出頭的婦人一般。


    許正清原就對自己的這位妻子很喜愛,也知道她以前對許琇瑩很好。現在聽了沈氏這略帶幽怨的話,就看著許琇瑩說道:“你大伯母是個心善的人,也極喜你,這你是知道的。她剛剛說的那句話,沒有要責問你的意思。你莫要多心。”


    又轉頭看著沈氏說道:“瑩姐兒是你的侄女,是晚輩,她不懂事,往後要你提點的地方還有很多。你隻將她當著寧兒一般,該說的地方還是要說,不妨事的。”


    沈氏笑吟吟的應了下來。然後眼皮微微撩起,看了許琇瑩一眼。


    目光裏麵哪裏還有半分笑意在?


    但許琇瑩也沒有法子,隻得恭敬的應下了許正清的這句話。還輕聲細語的對沈氏致歉,說自己不會說話,讓大伯母誤會了。


    十根手指緊緊的攥著衣袖,指甲蓋兒都泛白了。


    沈氏分明瞧見了,也隻當沒有瞧見。拿了桌上的蓋碗笑盈盈的低頭喝茶。


    陸庭宣和許明誠對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都是心中雪亮的,不過都沒有說什麽。因為是沈氏占了上風。


    而且陸庭宣心中也確實厭惡許琇瑩。


    上輩子他很少同許琇瑩接觸,不過也知道許琇瑩後來不要許正清和沈氏替她挑選的夫婿,一定要給工部尚書的兒子段睿明做妾。


    這段睿明的父親段尚書跟淩學義沆瀣一氣,許家和沈家的冤案他們兩個人都有份。於是後來清算的時候,陸庭宣將段家也整垮了。


    段尚書父子菜市口斬首示眾,家中女眷盡皆發賣。或入樂籍。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許琇瑩還托人給他帶過話,想讓他看在兩個人都曾客居在許府的情分上救她一救。不過陸庭宣是知道許琇瑩跟淩恒之間那些不清不楚的事的,憤恨他們兩個人竟然這般傷許琇寧的心,所以就沒有理會。


    聽得說許琇瑩後來被個行商的人買走了,具體結局如何,他沒有叫人打探,所以也就無從得知了。


    但沒想到現在許琇瑩竟然有對他示好的意思......


    許琇寧卻是個純善的人,沒有察覺到沈氏和許琇瑩兩個人之間的話中有話,而是很擔憂的問沈氏:“娘,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可我昨天去你那裏請安,跟宋媽說話,沒聽到宋媽說你哪裏不舒服啊。”


    沈氏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許明誠和陸庭宣也忍俊不禁。


    “你這孩子。”沈氏目光慈愛的看著許琇寧,招手叫她到自己身邊來。然後愛憐的拉著她的手,笑道,“娘好好兒的,沒有哪裏不舒服。你可別聽那些個丫鬟亂說。誰知道她們嘴裏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信不得的。”


    許琇瑩更緊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袖。


    但沈氏沒有理會她,隻看著許琇寧。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哪哪都好,真是怎麽疼愛都不為過。就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了,柔聲的跟她說話。


    許正清這時注意到碧桃的手上端了一隻朱紅描金托盤,上麵放了個什麽物件,用一塊大紅綾子蓋了。就問道:“這是什麽?”


    許琇瑩原本還在想怎麽將這架插屏拿出來送給陸庭宣。她沒料想到許正清一家人都在。特別是沈氏,她能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隻怕將這插屏拿出來,沈氏是肯定會說話的。


    不過現在在許琇瑩心裏,沒有什麽比討得陸庭宣的歡心更重要。所以即便明知道沈氏待會很可能會說話,但現在許正清問起,她還是回道:“今兒是陸大哥喬遷新居的好日子,我想著是肯定要過來賀喜的。沒有什麽好東西作為喬遷之喜的禮物,我就繡了一架花中四君子的插屏。手藝拙劣,還請陸大哥莫要笑話才是。”


    說著,伸手掀開那塊大紅綾子,然後微垂下頭,看起來一幅很嬌羞的模樣。


    眾人都看向那架插屏。


    花梨木底座,白絹為底,相隔成同樣大小的四扇,上麵分別繡著梅蘭竹菊。


    許正清是個敦厚的人,心裏沒有那麽多的彎彎腸子,壓根沒有察覺到許琇瑩的異樣,隻以為她是將陸庭宣當做堂妹夫來看待。就笑著開口讚道:“瑩姐兒的這架插屏,繡工好,寓意也好。花中四君子,傲、幽、堅、淡。正是咱們讀書人該有的品質。”


    許琇瑩心中暗笑許正清是個傻的,麵上前卻做了驚喜和恭敬的模樣出來,對他屈膝行了個禮:“大伯父謬讚了。”


    這屋子裏誰的地位比許正清高呢?都要對他尊敬的。既然他都已經這樣的誇讚過她了,料想旁人也沒有話說。


    不然豈不是跟許正清作對,唱反調?


    隻要一想到這架插屏以後會擺放在竹意軒裏,陸庭宣每次看到的時候都會想起她來,心裏就暗暗的歡喜。也十分的得意。


    不由的看向陸庭宣。卻見他壓根就沒有看她,也沒有看這架插屏,正垂眼在把玩手腕上戴的一串紫檀木念珠。麵上神情淡漠的很。


    在許琇瑩心裏,念珠這種東西都是信佛,也有一定年紀的人才會佩戴的,但陸庭宣現在才十八歲的年紀,竟然也會隨身佩戴這個......


    再細看他,就覺得他即便隻是坐在那裏,也給人很沉穩,萬事盡在掌控的感覺。


    難怪以後會做上內閣首輔的位置。果然看起來就跟同齡的人不一樣。


    沈氏覺得自己的丈夫真的是個笨的。有心想要將許琇瑩那份不可言說的心思告訴他,但隻怕他不信,反倒還要說她多心。也擔心許琇寧知道了會心裏不舒服。


    知道她是個眼裏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人。


    可到底看不慣許琇瑩的這幅姿態。就笑著問許琇寧:“寧兒,今日是你陸哥哥喬遷新居的好日子,你有沒有準備什麽禮物要送給他啊?”


    雖然許琇寧還小,和陸庭宣完婚還要過兩三年,但沈氏肯定是希望他們兩個人感情好的。


    早先兩日她就告訴過許琇寧了,要用心的挑選一樣禮物,好今日送給陸庭宣。當時許琇寧笑嘻嘻的說已經挑選好了。她問是什麽,許琇寧也不說,隻說是秘密。不過擔保陸庭宣肯定會喜歡的。


    沈氏不知道許琇瑩在這其中使壞的事,因為見不得許琇瑩討陸庭宣的好,就想許琇寧將她自己用心挑選的禮物拿出來。


    許琇瑩一聽,差點兒笑出了聲來。


    昨兒傍晚的時候畫琴來找她,說了她已經用水將那幅米芾的字弄濕的事。現在許琇寧哪裏還有什麽禮物送給陸庭宣呢?


    原本她隻是不想許琇寧送禮物給陸庭宣,讓他心中更歡喜許琇寧而已,可沒想過要問的。但現在沈氏竟然問出了這個話來。


    而且還是當著陸庭宣,和這一屋子人的麵。


    許琇寧會尷尬窘迫成什麽樣呢?


    許琇瑩很想看到這個畫麵。就笑著也柔聲的問道:“是啊。寧妹妹,你一向跟陸大哥關係好,肯定準備了一份很好的禮物要送給他的,是不是?不如拿出來讓我們也都看一看。”


    想不出來,就叫了墨蘭過來問。


    墨蘭見今兒日頭好,剛叫小丫鬟在院子裏拉了繩子,將許琇寧床上的被子和枕頭都抱出去曬。這會兒聽許琇寧叫她,忙過來問:“姑娘有什麽吩咐?”


    待聽清許琇寧問的話,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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