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牧雲閑身邊的老管家終於無話可說了。


    “沒什麽, 我會處理好的。”牧雲閑說:“趁我現在還高興點, 我要見我姐姐, 您答應嗎?”


    老太太氣的臉色發白:“你鄭家不過是一戶商家, 竟敢這樣無理……”


    “我當然敢。”牧雲閑依舊對她笑著:“我為何不敢?依著我家的權勢, 動動手指頭就能毀了您兒子的前程,我為何不敢?”


    “好……你……”老太太大喝:“來人……”


    “娘!”製止她的居然是吳廣進那個妾:“您還不明白麽?他能做出這等事, 不計後果,已經是瘋了, 您和個瘋子要怎麽講理?”


    老太太回過神,瞥了眼畏畏縮縮的兒子, 終於咬牙切齒道:“你去就去,不過你可別想威脅我!你姐姐做著一天吳家的媳婦,就得守著一天禮法道義。你今日要痛快,我就讓你痛快,改日我看你怎麽收場!”


    牧雲閑對此充耳不聞,還頗是溫和的說了句:“多謝您了。”


    他語氣一貫溫和,說話的內容卻宛若精分, 一會半點不饒人, 一會又客客氣氣, 在這裏的圍觀者一時都想不清楚, 他到底在幹嘛。


    牧雲閑帶著一群人進了吳家宅院,見著了他姐姐鄭萍。鄭萍倒也還好, 沒像是受什麽委屈, 正指點著她女兒繡花。見了牧雲閑進來, 她詫異道:“你怎麽進來的?”


    牧雲閑說:“無外乎是那兩套,先是講道理,道理講不通就放狠話,再說不通就幹點別的,還能怎樣?”


    “你……你把他怎麽著了?”鄭萍到底是個在古代製度下長大的女子,念著舊情,聽了牧雲閑的話吃了一驚。這段時間裏,她對牧雲閑的性子也有了幾分了解,往常心裏覺得弟弟果決點事好事,可現在,這份果決讓她膽戰心驚。


    “還沒呢,我向來沒有隨便動別人東西的習慣。”牧雲閑說著:“有些話我先得給你講清楚,若沒有今日這一遭,我還不知道,這人竟然恨我們家恨成這樣!”他把今日發生的事一一與鄭萍說清楚了,包括他如何與徐家勾結,要害鄭家,最後問道:“我尊重你的看法,你要和離麽?”


    鄭萍聽罷,意外的沒有生氣,反而是顯得頹喪:“我……”


    她竟想不明白,自己盡心盡力為丈夫操持家事,做了二十年,竟然換得了這樣的下場,她的枕邊人是何時與她離心的,她都不知道。


    “我……我孩子在這啊……”鄭萍說:“他們爹是狼,我要是走了,你讓他們怎麽辦?”


    “這有什麽難的?”牧雲閑笑:“你若是信我,簡簡單單就能處理的事。”


    “好好好。”


    這時老太太他們三人走了進來,聽見他們說的話,老太太冷笑:“你鄭家家大業大,我家奈何不了你,你今日盡管走便是,若是不走,你看我會不會使著做婆婆的權利,教你這媳婦為人處世。今日我耐你不得,可公道自在人心,看這全城的人,一人一口唾沫,能不能淹死你。”


    鄭萍臉色忽的一沉,拉住了女兒的手。


    牧雲閑聽這話卻聽得有趣,微笑道:“您活了一把年紀了,公道是什麽,您還不清楚麽,公道,不就是人嘴裏說出來的一句話麽。在前朝,寡婦改嫁了,還有人要給死了的丈夫找個公道呢。”


    “大膽。”老太太喝到:“你要是非要顛倒黑白,我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要……”


    “您已經失了機會了。”牧雲閑道:“剛才在外頭,您直接混到了,說不定還管點用。這會兒,您兒子因為造嶽家的謠,被我當雞崽子是個拖了一路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我姐姐氣急之下,憤而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老太太猛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卻見他畏畏縮縮的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是,我是帶人上門了,可我才多大,這叫少年意氣啊。”牧雲閑說:“我就這麽一個姐姐,大我許多歲,我們感情好誰不知道。我因一時之氣做了錯事,不值得原諒麽?”


    牧雲閑溫和的說著話:“我從進門到現在,不就是這樣麽,我還做什麽了?”


    拋去細枝末節,仿佛真是這個樣子。但想想牧雲閑剛說話的口氣,眾人又覺得很是不對勁,老太太被他氣了個仰倒,顫著聲道:“你一個外人,勸我兒子媳婦和離,還威脅他……”


    “您省省吧,那把人淹死的一人一口唾沫,都是為了主持公道噴出來的。”牧雲閑道:“吃軟飯的女婿,反過來坑害嶽家,正被人唾罵著,為他說話的人都叫什麽,狼心狗肺啊。”


    眼見著他把吳家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老太太就差沒暈過去了。身為當事人之一,鄭萍已經冷靜下來了,拉了把牧雲閑:“你快別說了吧。咱們走就是了。”


    “那好吧。”牧雲閑對旁邊的小侄女說:“叫你弟弟,咱們走了。”


    “升兒是我吳家的孫子,你要帶走他?你想也別想!”老太太聽見有人要動她心肝寶貝,又複活了。


    “兒子兒媳拌了幾句嘴,您連學都不讓孫子上了麽?”牧雲閑佯裝驚道:“嗬,您這老太太實在是不講理!”


    “娘!”這下她是徹底撐不住了,軟軟的倒在地上,昏了過去。吳家一片兵荒馬亂中,牧雲閑大搖大擺的就帶著雇主姐姐和兩個孩子走了。


    事情傳開,自然許多人對他有不滿。現行的製度下,不論是為了什麽,娘家人跑到婆家去鬧事,說破大天也是錯的。維護自己一直遵守的製度是許多人的本能的選擇,細細探究,實在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罷了。


    牧雲閑也沒打算改變這點,他解決問題的重點放在了另一處。左來雇主半年前還是個不著調的紈絝,便是現在被他弄得像個正經人了,還是有不少人記得他半年前的模樣。在對方實在是過分的情況下,考慮雇主就是個潑皮,旁人對他的要求也就沒那麽高了。


    鑒於這一點,這件事的可看性也就大大降低了——紈絝惹是生非是什麽新鮮事麽,還不如說說他鋪子裏新上了什麽東西有意思呢。再加上這件事裏雖說他做的不對,但也是苦主,他這苦主還沒吃什麽虧,大快人心的很,許多人就這樣,隔個三兩天就把這件事忘了。


    吳家老太太滿心怨憤沒處說,她跑去找旁人說理,旁人聽見她的悲慘遭遇,許多竟都和看笑話似的,這笑話多聽兩邊就煩了,每日那麽些新鮮事,誰有閑心天天聽她說那些破事。


    操控輿論是牧雲閑玩慣了的把戲了,玩個吳家,那還不是輕車熟路。總之他那天鬧得一場風平浪靜的就過去了。


    牧雲閑還沒打算放過他,與鄭萍坐在一處時,他說:“你若真要與他和離,還是有些麻煩。”


    鄭萍回了娘家後,想了兩天,心平氣和了許多,與牧雲閑說起來這件事也能冷靜應付了。她問:“怎麽麻煩?”


    “還不是兩個孩子麽。”牧雲閑說:“他們到底是吳家人,若是吳家人用孝道轄製他們,能不麻煩麽?”


    “那你要怎樣?”鄭萍深深歎了口氣:“到底是吳廣進是他們生父,你還是別太過了。”


    牧雲閑說:“知道了,我好好想想。”


    他想著上輩子雇主姐姐生前最後的表現,以及吳廣進對他們母子三人做的事,終於下了個決定。


    吳廣進最終因為品性不端被革了功名,在外頭吃酒時遇見了一群小混混又被打斷了腿,隻能灰溜溜回鄉下老家去了。正像是牧雲閑曾經說的那樣,他腿斷了,隻能躺在家裏,哪還有時間出來惹是生非。


    解決了這樁事,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剩下最後一件了,那便是一直和他過不去的徐家。也許是徐家最初時也犯了和旁人一樣的毛病,覺得牧雲閑這紈絝子弟認真起來也做不了什麽大事,便隨隨便便派了個吳廣進對付他,被他化解後,徐家又動手了。


    他們這次派了個真的會道術的人過來。


    這人剛剛一出現,牧雲閑就聽見消息了。他們家做物什的莊子防守極為嚴格,牧雲閑估摸著銅級世界允許的力量上限,做出了嚴密的防守。以及,他在這個世界雖然無法使用道術,但他身邊卻還有重明。有這兩重保障,對自己能力極為自信,以至於太過輕忽大意的修道者就上鉤了。


    他是在牧雲閑的店裏被發現的,牧雲閑從後頭看著他,他正對著一塊玻璃喃喃自語。


    “做什麽呢?”牧雲閑繞到他身前,拍了他一下。


    那人嚇了一跳,牧雲閑肩上的重明衝過去,狠狠一翅膀就將他掃到了地上。


    “你是那大門派出來的麽?能力這麽差,難怪被打發出來,守著個不成器的小家族,你就不冤屈麽?”牧雲閑瞧著他,半點沒有一般凡人看修道者的畏懼:“和我說話,你還不夠格,叫能說話的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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