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和陳總正麵交鋒, 小周重新規劃了abcd……z種方案,然後發現,打臉陳總……可能是最輕鬆的一種。


    ……


    能夠成為老總的人, 必然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胸懷!下屬任務完成得好, 不能算搶功, 而是領導指揮有方!什麽打臉, 不存在打臉,沒有打臉!


    小周心虛地安慰著自己,撥通了羅少晨的電話。


    “陳墅並沒有提過明星導師的事。”羅少晨的答案出乎意料。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頓了頓說:“到工作室來談吧。”


    於是她顛顛地跑去了羅少工作室。


    羅少晨正在錄製“影視金曲天後”歐悅的新專輯, 小周被秘書請到羅少辦公室裏等候。


    一等就是一個半小時。


    秘書不好意思地進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叫外賣, 她要了一份三明治。三明治扛餓但不會很飽,如果一會兒羅少愧疚得想請她吃大餐的話,她也是可以不浪費的。


    外賣來得很快——就是樓下便利店的店員送上來的。


    小周三兩口吃完, 正準備繼續玩消消樂, 蔣先生的電話打過來:“你在哪裏?”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羅少工作室。”


    那頭久久沒有回應。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 好像,在蔣先生的認知中……羅少還是她的前男友?!


    “事情是這樣的!”她以“報菜名”的速度,將陳總要求經紀人為《偶像天梯》尋找合作的明星導師的事, 簡潔而不簡單地說了一遍。


    “……剛才在付停車費, 沒聽清。你準備找誰合作?”


    蔣先生的語音語調十分平靜,毫無破綻。


    但是, 作為一個長期被高老板摧殘的小員工, 早就摸透了這些腹黑大佬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高超本領, 堅決不為表現所迷惑。她毅然將責任推給了高老板:“是高勤高董事建議我來找羅少的。”生怕他不知道債主是誰,她將“高勤”兩個字讀得字正腔圓。


    “還要多久?我來接你吃飯?”絲毫沒有生氣的痕跡。


    但小周很自覺地拿起包包準備走:“嗯,剛巧羅少有事不在,我改天再約好了。”


    正說著,羅少晨推門進來。


    小周:“……”


    羅少晨:“……”他似乎從小周的眼裏看到了震驚?自己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有什麽好震驚的?


    他不動聲色地說:“你有事要先走?”


    深知羅少有多麽難約的小周果斷選擇留下。她捂著電話,小聲說:“我先工作啦……我要努力攢嫁妝。”羞羞地說完,轉過身來,羅少晨已經在辦公桌後麵坐下,目光閑閑地掃過蓋著煙灰缸的三明治包裝袋。


    投進去之前,她明明團成了小小一塊,沒想到它竟自作主張地做伸展運動。


    她尷尬地伸手將它重新揉成一團,拿起筆筒邊的膠帶纏了幾圈,固定成一顆實心的“雞蛋”,才放回煙灰缸裏,然後心滿意足地抬頭,羅少晨正一臉無語地看著她。


    小周幹笑著客氣了一句:“錄了這麽久,肚子餓了吧?”


    “嗯。”


    ……來做客的小周花了五分鍾時間去樓下買了一個加熱的三明治。


    吃完三明治,羅少晨的麵色明顯好轉:“節目打算邀請明星導師?”


    小周愣了下,不可置信地說:“你不知道?”


    羅少晨挑眉:“他修改的流程呢?”


    小周將流程交給他,腦子飛快地將事情過了一遍。所以,陳墅不提羅少,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是壓根不想邀請?


    ……她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事。


    不小心被扯入高層鬥爭的小經紀人坐在座位上抱著手臂瑟瑟發抖。


    羅少晨隨意看完:“我可以參加。但目前看,我不參加可能對你更好。”


    相當深奧的話了。


    她細細咀嚼了兩遍,試探道:“你和陳總有仇?”


    聯想到羅少是本市首富之侄,她不由自主地腦補了一場陳墅被羅家害得家破人亡,勵精圖治學成歸來,加入森微報仇的狗血大劇。


    “……沒有。”羅少晨從抽屜裏拿出墨鏡戴上,不想被她蠢蠢的樣子傷眼,“隻是他單方麵地把我當成了潛在的競爭對手。”


    她脫口道:“這不就是單戀嗎?”


    羅少晨:“……”居然沒有在抽屜裏找到耳塞。


    渾渾噩噩的小周被羅少嫌棄地下了逐客令。但此行她並非全無收獲,離開前,羅少還是給出了承諾,隻要她提出邀約,他就不會拒絕。


    這是她來之前能想到的最圓滿的結果。


    萬萬沒想到的是,陳總不歡迎羅少。


    從羅少工作室出來,已近七點。


    昨天那場大雨之後,氣溫又降了五度左右,街上大多人都裹得橢圓,像企鵝一樣搖擺。


    小周也是搖擺一族。


    厚重的羽絨服雖然阻擋了天氣的寒冷,但臃腫的外形使行動頗為不便,尤其是戴上帽子以後,脖子好似被固定住了,走路隻能顧前不顧後。


    所以,當有車在她後麵閃車燈時,她下意識地橫著讓了讓。那車也不超前,依舊緩緩地跟在後麵,慢吞吞地閃著車燈。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


    小周停下腳步。


    是誰這麽沒有公德心?


    她憤憤地扭頭,車燈剛閃了兩下,很快滅了。蔣先生坐在車裏,微微一笑。


    於是憤慨來得快去得更快,比吐出的二氧化碳消散得更快。


    她喜滋滋地坐上車,自覺地係上安全帶——做好為女友係安全帶準備的蔣先生隻好中途改道,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她一邊伸著額頭讓他摸,一邊說:“燒早就退啦,我媽今天早上還說我的身體像牛一樣。”


    “……那我是什麽?”


    小周愣了下,“撲哧”笑出來:“哎呀,如果你是牛郎,我就是織女。不過我一直覺得,老黃牛對牛郎才是真愛,為了讓他飛得更高,連皮都給他了。可恨牛郎一點良心都沒有,居然掙紮都不掙紮一下就用了。”


    聽她在耳邊絮絮叨叨,哪怕是漫無邊際地說,他也覺得坦然。仿佛胸腔那顆無人問津又四處漂泊的心,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路很長,車開得又慢,小周講著講著突然想到了閃爍的車燈,第一次五下,第二次兩下,如果第三次不閃的話……是520的意思?她捂著臉,偷偷看認真開車的蔣先生。


    蔣先生趁著紅燈的空隙,扭頭看她,似乎在問怎麽了。


    她當然不好問你是不是在用車燈表白……畢竟才交往了幾天,臉皮還不夠厚,順勢扯向了與羅少的交談。說著說著,便鑽入了話題。


    她依舊對陳總不用羅少的事百思不得其解,蔣修文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陳墅的顧慮:


    “羅少晨是股東,如果他參與節目,有可能影響陳墅的權威。”


    小周說:“羅少隻是擔任導師……”


    她不說話了。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她當然明白,一個人想動用權力的時候,往往與他的職位職責無關。


    “陳總太高看羅少了。”


    蔣修文覺得她的用詞很有意思:“高看?”


    小周說:“羅少並沒有他想得那麽勤勞。”


    與羅少認識了這麽久,她還不知道麽。別看羅少和高董一樣是毒舌精英的人設,高董是外冷內熱,啥事都愛操一把心,而羅少呢,隻有遇到小圈圈裏的人時,才會紆尊降貴地給予一點關注。那個小圈圈真的很小,至今為止,外姓隻有一人闖了進去。


    蔣修文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小周又嘮叨了一會兒,終於感受到空調車裏的清冷,小心翼翼地望著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男友:“你怎麽不說話?在想什麽?”


    終於受到關注的蔣修文有些憋屈地說:“我在想,兩個人要相處多久,才能互相這麽了解。”


    ……


    關鍵時刻,小周的求勝欲發揮了重要作用。


    她竟然一下子聽懂了蔣先生感慨背後的真意。


    “看人。有的人,隨便了解一點膚淺的表麵就足以敷衍一生,有的人,就算朝夕相處,日夜相對,依舊百看不厭,想要給一輩子買個續費套餐。”


    蔣修文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個弧度,還強撐著要一個更明確的答案:“有的人?”


    賣朋友不手軟的小周沒有絲毫的猶豫:“羅少是前者……”“你是後者”這四個字腦袋裏想想是很容易的,但真正說出來,還是頗感羞恥啊。


    她緊張地吞咽著口水。


    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蔣修文這時候倒好哄得很,不用她說,就運用公式,默默地推算出了結論——笑容為證。


    經過蔣修文的分析,小周默默地放棄了邀請羅少擔任明星導師的事。


    雖然這個人選無可挑剔——就算陳墅不願意,也很難不讓他通過,但從長遠來看,很可能會造成森微內部分裂,重蹈伊瑪特的派係之爭。


    她看得出,羅少本無意卷入是非,給承諾完全是看在與她的交情上。


    所以,她決定不害人害己了。


    伊瑪特雖然沒有合適的人選,但高勤人脈強大,順手就介紹了高音王子魏暢意和綜藝天王鍾堯。說到舞蹈組的明星導師時候,他意味深長:“你可以請蔣修文幫忙。”


    小周說:“哎?他和娛樂圈不是很熟吧?”


    雖然張氏集團旗下有ef唱片公司,但蔣修文的職務是總裁特助,主要負責集團運營,並不算圈內人。


    高勤說:“他沒有向你介紹你未來的婆婆嗎?”


    “什麽未來的婆婆?”小周一下子紅了臉,羞澀地低下頭,想想又覺得不對,震驚地瞪大眼睛,“我什麽時候承認我們交往了?”


    “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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