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深靜靜地等著江鶴辰咆哮完畢, 然後衝蘇覓挑眉,想要將手機遞給她。


    這隻手蔥白細長,因為有些白,於是襯得江鶴深手背的青筋有些明顯, 蘇覓盯了片刻,不敢去接。


    那是一隻黑色鏡麵手機, 金屬外殼反射著頭頂璀璨水晶燈的光,能夠依稀照出麵前人的臉龐,蘇覓眯了眯眼,低頭看它的時候, 清楚看到江鶴深盯著自己沒有移動。


    電話那頭的江鶴辰剛才說累了, 偃旗息鼓後又卷土重來,他其實不敢真的罵他大哥, 於是想把氣都撒在蘇覓身上。其實蘇覓覺得很奇怪, 這人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 但罵人的毛病還是不改, 詞匯量豐富,能變著花樣把人罵出一朵花來,每回見麵自己都被他罵的狗血淋頭。


    所以她要是喜歡他,那才是真的有病,真的賤。


    江鶴辰說了一句草之後, 語調低沉, 聲音聽著如千斤重:“蘇覓, 你給我接電話。”


    蘇覓給江鶴深搖頭, 又給他使勁揮手,想讓他放過自己,她都不知道江鶴深是什麽意圖,平時看著挺能幹的一個人,怎麽這會兒就非要主動將場麵弄到這幅地步,大家都尷尬,也影響他們兄弟間的感情。


    江鶴深又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他顯然還不願掛斷電話,隻說:“蘇覓有事出去了,過會回來。”


    見他的視線總不經意地越過自己,蘇覓彎腰,悄悄拿手擋住臉,隻希望這位大佬能夠快點放過她,然後下一秒她聽見江鶴深說:“你具體跟我說唄。”


    他是用那種非常隨意的語氣開始和江鶴辰聊天,甚至難得用了語氣詞,又補充:“為什麽會很喜歡蘇覓,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是否會介意她的過去,她肚子裏的孩子打算怎麽辦?”


    江鶴辰問:“她出去了嗎?”


    江鶴深掃過蘇覓緊繃的臉色,麵不紅心不跳地騙他:“出去了。”


    他絲毫沒有騙了自己弟弟的那種愧疚感,甚至催促道:“快點。”


    江鶴辰說好,沉默了一會先給他道歉,說是自己誤會了他們兩人的關係,還以為江鶴深這是......


    這是之後的內容人盡皆知大家都懂,江鶴辰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他繼續訴說自己對蘇覓的感情,事關原主和她的事,蘇覓也難得仔細了起來,豎耳認真聽著。


    江鶴辰說:“確實是我的問題,我想想以大哥你的眼光,也是看不上蘇覓那個撒謊精的,其實我本來也看不上,分手的時候不難受,當時想揍她一頓也是真的。”江鶴辰在這裏停頓了片刻,再開口時嗓音便低了下去,“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天天在我麵前晃,晃不死她還,看久了吧,上次跟奶奶一起吃飯的時候,可能就看出感情來了。”


    說到底江鶴辰自己也是分不清他對蘇覓的感情,那幾句話翻來覆去都是,我也不知道,之前不喜歡她現在喜歡她,兩者的轉折點可能是在上次的飯局,就是看上眼,就是移不開眼。


    江鶴深沉吟片刻後問:“你以前有很多女朋友?”


    他沒怎麽關注過自己弟弟的感情狀況,江家風氣其實還算是開放,對待小輩呈放養態度,隻是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平日裏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夠足夠的隱私空間,江鶴深會知道他弟弟有過很多女朋友,也是拜這次原主下藥所賜,這才派人去查了些相關資料。


    江鶴辰說是的,但是都和平分手了,沒有什麽感情糾葛,再見也還是朋友。


    “沒有被甩過?”江鶴深一語中的。


    江鶴辰突然清醒過來,拍腿大叫:“是的是的,蘇覓是第一個甩了我的人,我就納悶了,我哪裏配不上她,雖然當時我是隻湊活著跟她玩一玩的,但銘心自問我對她不錯,但她為什麽最後去找了一個野男人呢。”


    江鶴辰委屈起來,嚷嚷,十八裏街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我就是不甘心,後來就有點滋味出來了,挺犯賤的對不對,那我能怎麽辦,我要是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一定找人打死他,扔護城河裏浸著,讓他這輩子都做不成男的。”


    江鶴深在那一刻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說話為什麽會變成這種德性,也在那一刻開始懷疑自己對他是否欠缺教育。


    但這一想法隻出現在一個瞬間,之後他麵色低沉地問:“野男人?”


    江鶴辰不明所以地道:“嗯!”


    蘇覓聽得有些茫然,她坐在對麵開始皺眉,顧自琢磨著,具體的她其實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兩兄弟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縈繞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而且看起來似乎隻是單方麵的碾壓,因為是同江鶴深正麵坐著,蘇覓能夠清楚看到他臉上一瞬間的陰沉,不過江鶴辰並不知道。


    江鶴辰不知道,也沒有聽出他大哥語氣中的奇怪之處,還在那邊哀嚎和求助,問江鶴深要在怎麽做才好。


    江鶴深抬頭用口型問蘇覓:“你要怎麽辦?”


    蘇覓搖頭,說我不喜歡。


    她也不知道江鶴深到底有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麽,總之他之後的話風馬牛不相及,問江鶴辰:“他肚子裏的孩子你要怎麽辦?”


    江鶴辰以為蘇覓不在,他沉吟了片刻後開口:“如果我們在一起了,就讓她去打掉,反正我不可能給野男人養孩子。”


    “如果他不願意打呢。”


    江鶴辰在這個問題上不願意發表任何意見,就同上次蘇覓問他的一樣,選擇逃避,江鶴深說我知道了,然後把電話遞給蘇覓,這次和剛才那回的態度不同,他強勢地要求蘇覓必須接電話。


    蘇覓拎起來,把話筒挪遠了一些,然後壓低聲音說:“喂。”


    她又喂了好幾聲,江鶴辰的聲音才慢慢起來,訕笑:“你在啊,什麽時候過來的?”


    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被他的大哥騙了,或者說一貫全身心地信任著他的哥哥,這才把心底最深處的想法說了出來,豈料卻被蘇覓聽到了。


    江鶴辰幾乎手足無措,拚命想要解釋,但他發現亡羊補牢為時已晚,總不能說我們把孩子打了還可以塞進去的,根本不符合科學,他最後幹笑,說我隻是這麽想想,不敢這麽做。


    江鶴深在旁邊看了一會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然後站起來準備離開,蘇覓見狀也急忙跟著起來,被他摁了回去,說你坐著,然後跟他們兩個說,你們談,談好叫我。


    “談什麽?”江鶴辰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忍不住說,“有什麽好談的,為什麽要談。”


    蘇覓瞬間明白了江鶴深的意圖,於是說好的,江鶴辰瞬間開始暴怒,問她:“談什麽,談你要離開我,當初受傷最嚴重的是我,我還去醫院洗胃了。”


    “我也差點被你打流產了。”蘇覓不甘示弱,回懟了過去,她覺得江鶴辰有毛病,多大一件事,他非得弄成這個樣子,最後鬧得兩邊都不好看。


    江鶴辰就說不出話來了,但他還是蠻橫得不肯和蘇覓討價還價,江鶴深還沒有離開,聞言又仔細聽了一會,弄懂了雙方目前的局勢,在旁邊喊他的名字:“江鶴辰。”


    這聲音調和剛才說話有些不大一樣,蘇覓不太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聽那頭喋喋不休如同碎嘴老太的江鶴辰一下子老實了起來,不甘但依舊乖乖說:“在,哥哥。”


    “是誰教你這麽說話的?”江鶴深拿過蘇覓手中的手機,起身往屋外走去,蘇覓見狀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聽他正在厲聲教訓江鶴辰,第一是覺得他說話方式不對,第二是覺得他的態度實在過分蠻橫,第三也是厭倦了他的胡攪蠻纏。


    蘇覓在後麵默默總結,知道江鶴深這其實是在幫自己解脫,憑著她的一己之力,如果江鶴辰真的再過分一點,自己其實根本別無他法,隻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她第一次看到江鶴深發怒的樣子,這應該是真的發怒了,連她那回給江鶴辰下藥的時候也不見他這樣,話筒聲其實挺大,江鶴辰原先硬著頭皮爭執了幾句,後來就實在不敢說話了,隻是一直跟他說,我不會了,我不會去纏著他了。


    後來等蘇覓再拿過電話時,話筒中江鶴辰的聲音喪氣無比,想必是低垂著腦袋,有氣無力道:“對不起。”


    然後又跟她說:“我們兩清了,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你了。”


    蘇覓說好的,又說謝謝,她最後還想再說句什麽送別的話,於是加上去道:“祝你幸福。”


    江鶴辰:“我是不會幸福了的。”


    江鶴深正要罵他的時候,見他迅速掛斷了電話,耳邊是一連串急促的忙音,蘇覓看著他明顯陰沉的臉龐,訕訕地把手機還給他,江鶴深接過後也不做其餘表態,隻靜靜看著蘇覓,蘇覓於是也跟他說謝謝。


    “不客氣。”江鶴深可能被他弟弟氣飽了,問蘇覓,“還餓嗎?”


    蘇覓說不餓了,他們回去拿了東西,就一前一後地回去酒店。


    巧合的是,江鶴深和她住在同一個地方,一個樓層,甚至相差不遠,江鶴深進屋時跟她說:“挺巧的。”


    蘇覓信了他這番說辭,笑了笑,也刷卡進門。


    門前門後兩個世界,蘇覓走進屬於自己的房間,隔絕了外麵的喧囂後,她不敢置信地掐了一把胳膊上的嫩肉,是疼的,於是她終於相信自己這是徹底擺脫了江鶴辰,大丈夫說話一言九鼎駟馬難追,江鶴辰總歸是當著他哥哥的麵說出這番話,肯定不會自打臉。


    她高興地想跳起來,但又冷靜地捂住肚子,告訴自己得輕輕慢慢地來,繼承原主的身體,承擔了她的責任,但並不是說得一直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中,蘇覓覺得自己也應該有一個全新的生活,好在現在江鶴辰終於肯放過她。


    但她高興沒多久,另一個麻煩接踵而至。


    她以前混娛樂圈的時候,聽說過不少身邊人被潛規則的辛密事,這儼然已經成為圈內的常態,見怪不怪,但真正接觸還是第一次,蘇覓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等韓秋跟她說陪酒的時候,她才啊了一聲。


    “啊什麽啊?”韓秋說她,“你怎麽回事蘇覓,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蘇覓斟酌了下語言:“還行吧,但是我不想陪酒,我不能夠喝酒。”


    “你騙誰呢,你最近怎麽回事,你還是不是蘇覓了?”韓秋氣得想要罵她,但終於還是忍耐了一番脾氣,好言好語相勸,“你以前,一隻包一餐酒,一顆鑽戒自由遊,你忘記了嗎,多好啊,那時候不是賺得挺開心的。”


    蘇覓:“......”


    這詩歌居然如此押韻,難以置信。


    韓秋還在勸她:“你到底是怎麽回事,跟著江鶴辰把腦子跟傷了,不要說我的話糙,道理還是有的,你這種沒有背景沒有身份,全網黑,就長得好看了一點的女明星,你不找個靠山你要怎麽過啊。”


    蘇覓想了一下道:“我還有演技。”


    那頭安靜了幾秒,然後蘇覓聽到韓秋說:“嗬。”一聲之後它開始連續,“嗬嗬,你瘋了,你沒救了蘇覓。”


    “真的有演技。”蘇覓隻說了這幾句就不想掙紮解釋了,原主沒演技,這倒是真的,但她好歹算是娛樂圈中老油條,曾經也拿過不少影後獎項,演技雖不至於是頂尖,也無法和那些老一輩相提並論,但在同類中也是出類拔萃。


    韓秋沒說話。


    蘇覓問她:“是有人看上我了嗎?”


    韓秋又說是的,是個煤老板,家裏在北方有不少礦山,四十多歲,年紀不算大,長得不肥不矮,模樣還說得過去,未婚,有個兒子。


    看上去是來相親的,蘇覓靠著牆門聽了一會兒,說自己真的沒有意願。


    韓秋到後來就開始氣急敗壞地罵她,罵著罵著中間卡殼了一句,後來注意力就轉到了別處,說話間談及到了江鶴深。


    “我打聽到消息,江總就住在你們旁邊,近水樓台先得月。”韓秋起先野心勃勃地說這些話,然後又歎氣,“但是想想你也是不可能的,聽話江總他啊,對女的沒什麽興趣,偏偏好多女的喜歡他。”


    說起江鶴深,蘇覓就有了興趣,繼續聽下去,她聽著,韓秋就說著:“你們旁邊還有個酒店,有個劇組在裏麵拍攝,具體拍什麽我忘記了,女主角叫周齡齡,是周家最小的那個女兒,你知道的吧?”


    蘇覓在原文的劇情中搜索了一番,發覺沒有這號人物,於是沒回她,韓秋也不在意:“她家跟江總他們家關係好,聽說還想聯姻著,不知道有沒有成。”


    女人都有八卦的天賦,即便是韓秋這種平時看起來嚴肅無比的工作狂和女強人,她單方麵地跟蘇覓講到這裏,又覺得沒意思,蘇覓總歸不是她的貼心寶寶,又不能給她帶來更多利益,就斂了笑,厭厭道:“行了行了掛了,這種事情也別跟別人提,雖然大家都知道,但傳來傳去也不好。”


    晚上十點整,蘇覓敷完麵膜,準備上床睡覺,明天的拍攝是從早上八點開始,她最近的身體情況雖然已經有所穩定,但還是需要充足的睡眠和休息。


    正當她想要關機睡覺時,手機屏幕上亮起老公那兩個大字。


    該死的,她居然忘記修改手機備注,而且這兩字體不知道加了什麽特效,能夠從屏幕屁股一跳一跳地跳到屏幕腦袋頂,還有非常炫目的非主流色彩,蘇覓目瞪口呆地看著老和公兩字慢慢分開,最後從屏幕當中拉出了一個巨大的粉紅色愛心。


    她那會兒沒仔細看,這次看得清楚了之後,頓時覺得一陣無語。


    江鶴辰又給她打電話了。


    蘇覓本來不想接,但第六感讓她鬼使神差地按了接聽鍵,之後就聽見江鶴辰的鬼哭狼嚎,仿佛能把心肝從嘴巴裏給嘔出來。


    “hi。”江鶴辰在一陣沒有意義地尖叫聲後,開始給蘇覓打招呼,“小美眉,早上好啊。”


    “晚上了。”蘇覓沒有感情地回他。


    “小美眉,晚上好啊。”江鶴辰很聽話地立即改口,“小美眉有沒有興趣跟哥哥玩一玩啊。”


    “沒有啊。”蘇覓跟他說。


    “為什麽啊?”江鶴辰問她。


    蘇覓直覺江鶴辰的這種狀態非常不對,比如說他遇到她時,說話總是歇斯底裏地喊著人,語氣粗,聽著就像要跟過來打架似的,但這次顯然慢條斯理溫溫吞吞,蘇覓警覺問他:“你喝酒了嗎?”


    “喝了一點點。”江鶴辰跟她這麽說,“幾瓶吧應該。”


    “幾度的?”


    “嗯?”江鶴辰想了一會兒,他真的想了很久其實,然後大著舌頭說,“烈酒。”


    “好了,你不用說了。”蘇覓很冷淡道,“回家去吧,或者叫你的司機過來接你。”


    江鶴辰:“哦。”


    蘇覓掛斷電話後把手機放到旁邊,她最後還是沒有選擇關機,開了鈴聲後再睡下去,到半夜時,耳邊充斥著一道急促的鈴聲,跟催命似的。


    蘇覓睡得迷迷糊糊,放在耳邊說:“喂。”


    “小美眉,晚上好。”


    臥槽!


    這會兒蘇覓的額上留下三根黑直線,天雷滾滾,這道聲音完全趕跑了她的瞌睡蟲,隻餘下冷汗從額頭慢慢地流至少下頜角。江鶴辰像是那種犯罪電影裏的終極boss,又變態又瘋狂,畫著稀奇古怪的妝容,臉上落下滲人的笑。


    那聲晚上好的聲音,就像是他貼著蘇覓的耳根緩緩慢慢地說道一般。


    蘇覓要給他跪了,即便之後已經反映過來,但喘息依舊不止,胸膛劇烈起伏,就快要求著他了:“你別說話了,你到底怎麽回事?”


    江鶴辰:“哦!”


    “你回家了嗎?”蘇覓問他。


    “沒有啊。”江鶴辰有些開心,“我現在在外麵看夜景,在海上。”


    錦市地處內陸,四周根本沒有海域,蘇覓懷疑江鶴辰是在江邊哪個地方看夜景,但是他這醉酒的一個人,周圍聽著也沒有人聲,像是地處荒郊野嶺之外,實在讓人心驚膽戰。


    蘇覓雖然不喜歡江鶴辰,但也不願意那他的性命開玩笑,隻好勸:“回去了,好困,我們睡覺吧。”


    “喝了點酒,有點難受。”江鶴辰這麽跟她說,“不過現在心情還是很好的,去你媽的,去你媽的!”


    他這麽突然無緣無故地罵了幾句,聲音響如雷,他一定是在一個較為偏僻和空曠的地方,不然不會有如此長久的回音,江鶴辰可能在撓頭,說:“我好像要罵誰來著?”


    “罵我。”蘇覓哭笑不得,“我,蘇覓。”


    江鶴辰於是罵:“去你妹的,蘇覓!去你媽!”


    他說話毫無邏輯,行事也不能和正常人相比,蘇覓知道他已經完全醉的徹底,簡直瘋魔了一般,無法溝通,跟他講道理也無濟於事,她於是隻能先慢慢順著他的意思說話,把他哄得高興了,再套出他的位置。


    沒有什麽用。


    畢竟江鶴辰自己醉的毫無邏輯,你讓他往東他可以給你爬樹,問他你在哪兒,他可以跟你說,我家住在黃土高坡。


    蘇覓披上衣服起身,也不敢掛電話,之後出門找江鶴深,好在她記得這人的房間號,敲門等待的時候想著他估計也已經睡了,豈料幾秒後就有人出來開了門。


    蘇覓站直了身體,愣愣地說:“hi。”


    鬼啊,天啊,江鶴深為什麽不問一下是誰就出來開門,這一身形狀姣好的肌肉讓她看了簡直夜不能寐,剛洗完澡,浴袍鬆鬆垮垮,幾滴還未擦幹的水珠從他的胸前肌膚上掠過,最後慢慢滑入。


    他的頭發也是半幹,濕噠噠地滴著水,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問:“怎麽了?”


    “你弟弟喝醉了。”蘇覓抽了下唇角,先把手機遞給他,然後給他做了一個向右橫的手勢,說,“衣服拉一下。”


    江鶴深拉上衣服,請蘇覓進門,他去問電話那頭的江鶴辰,這時候聲音輕柔了不少,和白天教訓的語氣截然不同,明明對象都是同一個人:“鶴辰,在幹什麽?”


    江鶴辰委屈了,可能潛意識裏還殘留著對大哥的怨恨,不滿道:“老子關你什麽事,你老幾啊。”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酒後吐真言?


    江鶴深這回沒皺眉,也沒有生氣,語氣還是輕輕柔柔:“跟哥哥說,你現在在哪裏?”


    他這副樣子倒是和平日裏有巨大不同,蘇覓覺得現在的江鶴深有好多麵的模樣。她以前其實就挺喜歡書中的這個角色,當時覺得江鶴深無所不能,讓人安全感十足,當然直麵紙片人和直麵真人的觀感不同。蘇覓來到這個世界後,見到的第二個人就是江鶴深,作為接替原主活下去的那個人,她對江鶴深有一種天然的恐懼,畢竟原主的悲慘結局和他也有一定的關係,但也在努力克服。


    江鶴辰還在胡攪蠻纏:“江鶴深,閉嘴,關你什麽事,放屁。”


    他這回氣到連哥哥都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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