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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司菱正準備和宋辭打招呼,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身邊的男人。


    “厲靜姝看過來了。”江昭景麵不改色。


    程司菱偏頭,正好對上厲靜姝的目光,她的確在盯著他們看,眼中神色不明。


    “行吧。”她沉默了片刻,張開手指,讓原本握著她手的江昭景與她十指相扣。


    江昭景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喉結一動,下一刻,她卻笑著和宋辭打招呼。


    “阿辭。”


    漾著小酒窩的男孩仿佛沒看到她身邊高大的男人,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姐姐,真的好久不見。”


    宋辭是程司菱摯友宋遇的弟弟。宋遇意外過世後,程司菱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前段時間,他代表學校去國外參加了一個比賽,兩人是很久沒見了。


    一隻手被江昭景握著,程司菱不太方便,隻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


    “都長這麽大了,怎麽還和小孩一樣。”語氣很熟稔,但卻是長輩對小輩的。


    “那還不是因為想你了。”宋辭聞言,輕笑這說了一句,隨即垂下了眼瞼,掩去了目光中複雜的情緒。


    “這麽多年了,司菱和阿辭的關係還是這麽好。”厲靜姝走了過來。


    她先是看了眼程司菱和江昭景交握的手,然後笑盈盈地開了口,“小時候阿辭還總是嚷嚷著要給程家做上門女婿。”


    她這話說得很不合時宜,至少程司菱笑不出來。


    江昭景用冷淡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然後將程司菱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他的大拇指在她柔嫩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而過,輕笑道,“是嗎?我小時候也說要跟著她,她還說,有她一口飯吃,一定有我一口粥喝。”


    程司菱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句玩笑話:“說得像沒了我,你連粥都沒得喝了一樣。”


    “可不是。”江昭景原本內心摻雜著各種情緒,臉色不是很好看,聽她這樣說後,難得放了晴,他知道,過去的時光不止他一個人記得。


    “以後還望囡囡多多關照。”


    囡囡在南城話裏,是小女孩的意思。但是這個稱呼,隻有很親熱的人才會叫。


    江昭景總是私下這樣叫程司菱,在眾人麵前還是第一次。


    厲靜姝當即變了臉色,她轉頭看宋辭,隻看到他隱在陰影中的半張臉。


    相比於厲靜姝的情緒外露,厲靜好顯得沉穩多了。她看了看江昭景,又看了看程司菱,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宋辭臉上。


    她是為數不多知道程司菱和江昭景在一起過的人,但是他們不是分手很多年了嗎?現在這樣子是複合了?


    厲靜好想起妹妹的心思,又想起自己要撮合宋辭和程司菱的計劃,忍不住覺得眼下的情形有些難辦。


    “大家都在這兒說話,像什麽樣子?”厲靜好到底是女主人,很快開始維持局麵,“走吧走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客人陸陸續續地到來,幾個人按捺下心中的情緒各自落座吃飯。


    鬧了剛剛那一出,程司菱情緒不是特別好,挑了個靠邊的位置。江昭景自然而然地在她身邊坐下。


    在場有不少人是江昭景的故交,在他選定了位置後,四周的位置也迅速有人霸占。


    宋辭看了他們一眼,挑了一個較遠的位置坐下。


    雖然是牙牙的兩周歲宴,但是牙牙又不會說話,連食物也隻能吃一些少糖少鹽的。象征性地吃了兩口奶油,困意襲來嗬欠不斷的牙牙被抱了下去。


    這局自然成了大人們的主場。


    既然是大人的主場,自然少不了推杯換盞那點事。江昭景很少喝酒,也沒人沒眼色地過來勸酒,但是大家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看。


    程司菱也分到了不少目光。


    最明顯的一道來自她的對麵。


    程司菱抬頭,惡狠狠地瞪了對麵的男人一眼。結果那個男人十分不要臉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朝著江昭景說道:“江哥,嫂子瞪我,好嚇人哦!”


    程司菱:……


    嚇死你算了。


    江昭景聽到他那一聲“嫂子”,瞬間覺得通體舒暢,但是他還是一個有立場的人,不會被這麽一聲收買。


    “瞪你就受著,這麽多話。”


    “……”過河拆橋!


    男人很用力地“哼”了一聲,幹脆不再理江昭景:“嫂子,我是顧修,你不記得我了嗎?”


    程司菱回憶了片刻,才想起來。顧修從小跟在江昭景身邊,像個跟屁蟲,她和江昭景蜜裏調油的那段時間,這家夥可謂是一個一千瓦的電燈泡。


    不過江昭景都不愛帶他,顯然也是嫌棄他太明亮了。


    “我記得你。”程司菱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來,她在和劉旎奡相親的那天,也和他碰見過,顧修在餐廳門口扶了她一把。


    這麽想來,當時八成是他將江昭景引來的。


    “不過你還是不要叫我嫂子了,不合適。”


    顧修聞言,挑眉看了眼一言不發的江昭景,“我懂了,人前不能叫是吧?你們在搞秘密戀情嗎?”


    “……”他從哪裏腦補出這麽多的?


    “程姐?”


    “……”真老,但是好像比嫂子強一點,“行吧,你這麽叫吧。”


    程司菱有些自暴自棄。


    江昭景中途接了個電話,是工作上的事情,他借用了江元的書房,離開前,還將程司菱托付給顧修。


    顧修拍著胸脯:“把程姐交給我,您放心!”


    事實證明,顧修不是一個靠譜的人。


    江昭景回來的時候,程司菱趴在桌子上,顧修不知所蹤,而原本他的位置上,坐著宋辭。


    由於位置稍嫌偏遠,燈光有些昏暗。宋辭靜靜地看著程司菱,伸手,將自己的手掌貼在了程司菱泛紅的臉頰上。


    江昭景上前一步,捏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甩開。


    “她把你當成弟弟。”他將話說得很直接。


    大部分人都已經吃完晚餐,開始進行下一場。不遠處麻將聲陣陣,並沒有人關注這一邊的官司。


    “那她又將你當成什麽呢?”宋辭輕笑了聲,無不諷刺,“前男友?”


    “那又如何?”江昭景將程司菱打橫抱起,“至少我能以男人的身份站在她身邊,你永遠隻能是弟弟。”


    程司菱身上有著淡淡的酒氣。她睡得很安穩,在被抱起來的時候,也不過微微瑟縮了一下。江昭景將她圈在懷裏,她用自己的臉蹭了蹭他的胸膛,乖巧得不行。


    他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她了?


    江昭景自己都記不清了,隻覺得心中柔軟一片。他就這樣抱著程司菱,恨不得將她揉到自己的血肉裏,和他融為一體。


    顧修和厲靜姝拿著醒酒藥回來,看到這樣的場景,神情有些尷尬。


    “程姐喝了兩杯酒。”顧修知道自己有負江昭景所托,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也沒想到程姐喝了兩杯就倒了。”


    “下周你去非洲跑跑業務吧。”江昭景懶得理他,徑直往外走。


    “等一下。”厲靜姝攔住他,“我安排家裏的司機送司菱回去。”


    “厲小姐這是不放心我?”江昭景神情冷淡,目光落在程司菱身上時才有些溫度。程司菱大概覺得有些熱,不停地將臉往他冰涼的手上蹭。


    “我……”厲靜姝一時失語。


    “沒有人比我更值得放心了。”


    車上開著空調,比人的皮膚更涼快。程司菱一被放到車上,自發地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江昭景看著自己突然空了的雙手,無奈地笑了笑。


    過河拆橋的小東西。


    程司菱睫毛輕顫,臉色微微泛紅,看上去可口極了。江昭景忍不住想起剛剛宋辭將手放在她臉上的那一幕,心中升起一陣戾氣。


    他將手覆在她的臉上,仿佛這樣就能掩蓋掉宋辭將手放在她臉上過的事實。


    “江昭景。”睡夢中的女人突然不安地呢喃了一句。


    “我在。”被喚了名字的人心驀地柔軟了下來。


    “大壞蛋。”


    江昭景忍不住莞爾:“哪裏壞?”


    “都壞。”她的聲音很輕,和小貓叫似的,像在人心上輕輕捏了一把。


    “那……你喜歡嗎?”


    程司菱沒有回答。江昭景聽著她綿長的呼吸聲,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有些遺憾。


    “江總,我們去棠園嗎?”曾是f1賽車手,臨時充當司機的特助先生見自家老板開始閉目養神,才開口詢問。


    剛剛老板那麽深情款款地套程小姐的話,他還真的一個屁都不敢放,生怕壞了老板的好事。他可是聽說了,老板讓顧總監去非洲開拓市場呢。


    非洲那種地方,高科技的市場實在是太狹窄了,一去說不定要呆個一年半載的。


    “你覺得她這個樣子,能一個人在家裏嗎?”


    不知道是不是程小姐在的關係,特助先生覺得老板的聲音難得溫柔。


    “程小姐這個樣子,怕是連鑰匙都掏不出來。”特助先生好歹也是跟著老板風裏來雨裏去的,怎麽能揣摩不到他的心思。


    “嗯。”江昭景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直接開回江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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