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漪羞憤難當, 別過身去惱道:“你以為我同你互換定情信物了,你就可以隨意輕薄我嗎?”


    “輕薄?”沈文昶本還在沉浸在那滑滑的感覺中, 聽見陸夫子惱怒的聲音後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陸夫子,慢慢起來歪著腦袋去看陸夫子, 嘖嘖,這臉冷的,凍徹人心。


    “我沒忍住嘛,嘿嘿, 別生氣, 好不好?”沈文昶壯著膽子扯了扯陸清漪的袖子。


    陸清漪側頭瞪向沈文昶, 見那人還在嬉皮笑臉不當一回事,氣得抬手將袖子從沈文昶手裏扯了出來,這人難道當真以為她很隨便嗎?如果這般想這人把她當成了什麽人?


    沈文昶笑容僵在臉上,她知道親人不對, 可這禍闖的情不自禁嘛。


    “我、我知道我不對,以後不會了,好不好?”沈文昶舉起手來, “我保證。”


    陸清漪瞧了沈文昶一眼, 見其認錯態度挺好,氣消了一小點,“再有下次, 咱們倆在你提親之前就不要再見了。”


    “那不能啊, 衣衣你不準備去書院了嗎?”沈文昶一聽不對啊, 陸夫子要授課,她要去聽課,哪會不見麵呢?


    “你!!!”陸清漪瞪向沈文昶,見其滿臉無辜,瞬間被氣笑了,她也是氣糊塗了,竟然忘了他們都要去書院這件事。


    “嘿嘿。”沈文昶一見陸夫子笑了,連忙跟著笑起來。


    陸清漪見狀,收起笑,轉身坐下,看著沈文昶。


    沈文昶笑容僵在臉上,剛才不是還笑了嗎,怎麽一會又板起臉來了?


    陸清漪轉過身背地裏笑了,這沈文昶的反應怎麽那麽讓人忍俊不禁呢,重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起糕來,等著沈文昶坐過來。


    沈文昶想靠近又覺得陸清漪陰晴不定,一邊瞧著陸清漪一邊往後退到窗邊,倚在窗上,一會看看陸夫子,一會抬頭看看天。


    “咳咳,哇塞,摘星樓名不虛傳啊,這月亮,這星星,多亮啊。”沈文昶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去看陸清漪,在陸夫子轉頭看來時,又連忙仰頭看天。


    陸清漪無奈笑了,明明惱這個不規矩,怎麽被沈文昶這麽一鬧,她氣就消了大半了呢。陸清漪緩緩起身,走到窗前,和沈文昶並肩而站,抬頭仰望星空。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摘星樓當真名不虛傳,站在這裏仰望星空,當真讓人震撼。”陸清漪緩緩而道。


    “摘星樓這麽高,站在這裏喊天上的人如果驚著了,會不會跳下來找我們?”沈文昶側頭問道。


    陸清漪愣了,還沒想到如何回複,耳邊便傳來沈文昶大聲喊叫的聲音。


    “啊!!!!!!!!你聽得見嗎?你下來啊!”沈文昶兩隻手放在嘴邊,朝天上喊。


    陸清漪張了張嘴,連忙離開窗邊,穩穩坐在桌前。


    外麵的小柔破門而入,一臉的慌張:“怎麽了,怎麽了?小姐,沒事吧。”


    沈文昶回頭去看,一臉無辜道:“沒事,我和衣衣在試,天上的人驚著之後會不會跳下來。”


    “我可沒有。”陸清漪連忙否認,瞧見門外往裏看的小二哥,陸清漪隻覺得好生丟人。


    “天色不晚,小柔,咱們回去吧。”陸清漪坐不住了,提著裙擺站了起來,看向沈文昶,“你也早點回去吧,免得家裏人著急。”


    陸清漪說罷便帶著小柔匆匆離去。


    沈文昶輕輕一歎,她不過是看氣氛不對,想調節一下嘛,誰知道開個玩笑把陸夫子給開跑了,她明明幻想的是陸夫子和她一起朝天上喊嘛,這樣喊出去了,心裏就不會不高興了,誰知道事與願違,陸夫子急匆匆走了。


    沈文昶踱步到桌前,看見桌上路夫子吃了一半的糯糕,連忙拿在手裏,端詳好久,輕輕放在嘴邊,咬了一小口,連連點頭,好吃多了。


    小二哥瞪大眼睛瞧著,這也太.......


    沈文昶此時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將那半塊糯糕小心翼翼放進袖子裏,然後坐在陸夫子的位置上,拿著陸夫子用過的勺子舀了一口粥,喜滋滋地把銀耳粥捧在手裏,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那廂,陸夫子帶著小柔出了摘星樓,便回了家。


    推開房門,點了燈盞,走到床邊時,陸夫子和小柔嚇了一跳,隻見陸夫人挺直腰坐在床頭上。


    “娘,你怎麽在這兒?”陸清漪驚嚇之餘走到娘親身邊坐下,“既然在這兒,怎麽不點燈呢?”


    “惠班啊,來,跟娘說,今晚去哪裏了?”陸夫人此時非常嚴肅地看著女兒。


    “女兒聽說摘星樓的點心好吃,便帶著小柔去了。”陸清漪緩緩將頭擱在娘親肩上,小臉燒的紅撲撲的,要是被她娘知道她和男子出去,待到現在,怕是要瘋掉了。


    陸夫人聽後鬆了口氣,手怕了拍女兒肩膀道:“那應該先回來告訴娘啊,你不知道娘有多急。”


    “娘,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不會了,今晚讓爹娘擔心了,明兒個女兒親手煮香茶給爹娘品嚐好不好?”


    “你呀,驚得隻有你娘,你爹都還不知道這事呢!他呀,忙著那群劫匪的事,晚飯都沒有回來吃。”陸夫人歎道。


    陸清漪聞言直起身來,問道:“娘,爹昨天不是說有主意了嗎?”


    “說是那麽說的,我路過前麵隻聽到,朝廷讓派人押送劫匪進京,好像那刑部尚書大人要查幕後主使呢,好了,好了,這不該是咱們女人該操心的事兒,不說了,不說了,你剛從外麵回來,洗漱洗漱便睡下吧。”陸夫人說罷便站了起來。


    陸夫人走到門口想起一事,轉身道:“哦,對了,那張賢侄今天來過了,娘看他對你還不死心,你在書院如果覺得難做,咱們就不去了。”


    陸清漪聞言想了想道:“娘,沒事,女兒所教的講堂離他有些距離,其餘時間女兒盡量避著就是。”


    “也好,此事娘不替你做主,可一旦覺得難做了,要立馬告訴娘。”


    “知道了,娘。”陸清漪輕聲應著。


    “嗯,小柔伺候小姐洗漱吧。”陸夫人囑咐小柔後,轉身帶著丫鬟離開。


    那廂,沈文昶吃飽喝足後,樂嗬嗬地出了摘星樓,走在夜市上突然停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這麽晚了,她是不是應該送陸夫子回去啊?啊呀,不應該呀,不應該,怪隻怪她一點經驗都沒有。


    “嘶,真笨,誒,別的我不擅長,可釣魚我擅長啊,我可以邀衣衣去釣魚,到時候看我釣得好,沒準更喜歡我呢。”沈文昶站在夜市小攤上自言自語。


    小攤老板娘瞧了沈文昶好幾眼,這沈家少爺腦子壞了?


    “葫蘆,冰糖葫蘆........”此時,賣冰糖葫蘆地小販從沈文昶旁邊經過。


    沈文昶還在想陸夫子的事,往前走了一步,聽見後麵的叫賣聲,一個激靈連忙轉身,看著那賣冰糖葫蘆的小販,大喊:“小哥,冰糖葫蘆,我買,我買呀。”


    沈文昶買了一串糖葫蘆給秋兒,在夜市上玩了一會,才回了家。


    剛進家門,她便覺得氣氛不對,硬著頭皮繞過影壁,果然前廳的燈亮著。


    沈夫人在前廳瞧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知道那繼子回來了,起身走到院中,嚇住那想要從長廊小角門回小院的繼子。


    “你給我進來。”沈夫人說罷轉身進了前廳。


    奶娘在一旁急得一頭汗,朝沈文昶招了招手。


    沈文昶無奈,將給秋兒買的糖葫蘆背在身後,慢騰騰地進了前廳。


    “去哪兒了?”沈夫人沉聲問道。


    沈文昶抬頭瞥了眼繼母,愣住了,繼母的雙眸腫得厲害,自她記事起還從來沒見過繼母哭呢,心下知道可能有什麽大事,因而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不敢造次。


    “去摘星樓了,然後,在夜市逛了一會。”沈文昶老老實實回話。


    “為什麽不去馬場?”沈夫人怒了,拍了下桌子:“教騎馬的夫子告到家裏,等你到天黑也沒去,往日裏你不學詩詞倒也罷了,這騎馬是你自己想學的,自己想學的都不去學,你還能幹什麽?”


    沈文昶聞言吃了一驚,她竟然忘了,她心心念念想學騎馬,竟然忘到腦後邊去了。


    “夫人,消消氣。”奶娘在一旁提心吊膽,這次她還真沒有理由去幫自家少爺辯解。


    “才覺得你長大了,懂事了,沒想到還是一樣不長進。”沈夫人以往隻覺得繼子貪玩,但做自己想做的事還是很認真很勤奮的,可,可到底兒還是讓她失望了,“滿倉啊滿倉,一個人如果連自己想做的事都偷懶躲避,還能指望他做什麽?”


    沈文昶張了張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今晚上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既不打你也不逼你,明天你不去馬場,我就幫你取消了,但是從今往後,你不許再提學騎馬的事。”沈夫人說罷站了起來,轉身離開前廳。


    “少爺,明天下了學就去馬場昂,別惹夫人上火。”奶娘說罷也匆匆離開。


    沈文昶在前廳站了一會,走到椅子前麵,一屁股坐下,心情不佳,她明明是想學騎馬的,怎麽就給忘了呢,她不怪繼母生氣,她做的確實過分了,心心念念很久,好不容易繼母趁父親不在點頭了,她竟然一次都沒去。


    沈文昶輕輕一歎,拿著糖葫蘆站了起來,將糖葫蘆別在門框上,無精打采地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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