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和那小子怎麽還沒出來?”


    “不知道。”


    “他們進去多久了?”


    ......


    “咦?怎麽肥四?他們要去幹嘛?”將半個腦袋露在外麵的蘇凝, 敏銳地發現原本三三兩兩聚集在火堆旁邊燒烤的人們, 紛紛拿起武器站了起來。


    “怎麽了?”羅萊悶悶問道。


    蘇凝小聲地把情況複述了一遍。


    “看來他們要去領獎處找人了。”羅萊分析道, “一定是隊長臨走前給他們下了命令, 類似於超過xx分鍾就去找他之類的......”


    隱隱的騷動聲傳來。


    羅萊不解:“又怎麽了?”


    蘇凝剛好能看清楚:“好像有些人不想去......”


    “......”


    羅萊:“怎麽不說話了?”


    “......”


    “蘇凝?”


    “......”


    過了好一會兒,蘇凝才含含糊糊地應道:“他們剛剛在看我。”


    羅萊鬆了口氣:“喔......那現在怎麽樣了?”


    “啊, 他們分成了兩組,一組人留下, 一組人朝領獎處走過去了。”


    “留下的是哪些人?”


    “什麽哪些人?這些人我誰都不認識。”


    “我是說......”羅萊想了想,“他們的紀律性怎麽樣?”


    “留下的人嗎?他們的紀律性......emmm不怎麽樣......噫!”


    “怎麽了?”


    “有兩個男的, 他們......媽耶, 他們親上了!哇!噫!嘶!籲!嘰!好辣、辣眼睛!”


    “喔, 也就是說留下的是紀律性很差的那些人?”羅萊一步總結到位。


    蘇凝驚魂未定:“怎麽?有區別嗎?!”


    羅萊鬆了口氣:“這些人都是鋼琴之家的人。”


    蘇凝:“什麽意思?走的那些就不是鋼琴之家的人嗎?”


    羅萊沒有說話。


    蘇凝反應過來:“啊!你的意思是!”


    “現在留下來的,才真正是學長的人?”


    “我可沒這麽說。”羅萊道,“隊長應該不會把自己的人全部帶走,他總會留下一些人,監視這邊的情況......準確來說,是監視你的情況。”


    “你是說現在監視我的那三個人嗎?”


    “很有可能。”


    “嘖。”蘇凝啐了一聲, “真是搞不懂,我又不是他爸爸, 他幹嘛看我看得那麽緊?”


    “你是愛麗絲嘛, 得到你,總是有好處的。”羅萊平靜地說。


    蘇凝打了個哈欠:“愛麗絲又不能當飯吃......羅萊, 蹲在這裏好無聊, 我們來玩腦筋急轉彎怎麽樣?”


    羅萊:“嗬嗬, 你這個幼稚鬼。”


    蘇凝:“來鴨來鴨,我先問你:什麽東西有時穿男裝,有時穿女裝,有時穿童裝?”


    羅萊興致缺缺道:“衣架咯,這麽簡單。”


    蘇凝又問:“‘先天’是指父母的遺傳,那‘後天’是什麽?”


    “後天不就是明天的明天嗎?哈哈。”


    “什麽動物能夠貼在牆上?”


    “海豹(報)。”


    “用什麽拖地最幹淨?”


    “請用力。”


    “為什麽大家都喜歡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


    “因為站久了腳會酸。”


    “什麽東西明明是你的,別人卻用的比你多?”


    “你的名字。”


    “你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


    羅萊不說話了。


    蘇凝的聲音卻陰沉下來:“說啊,你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從頭到尾,蘇凝都沒有在鋼琴之家的人麵前介紹過自己的名字。


    可是不久之前,羅萊卻脫口叫了他的名字!


    “......哈哈,這也算是腦筋急轉彎嗎?”羅萊語氣輕鬆地問。


    蘇凝:“是的沒錯,所以請你回答。”


    “鋼琴家大人告訴我的。”


    “真的?”蘇凝不相信地說,“你拿什麽證明?”


    “大哥,我知道你的名字,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emmm”


    “切,鋼琴家大人回來後,你可以直接問他啊。”


    “回來?你知道學長會回來?”


    “他會回來的。”


    蘇凝沮喪道:“好吧......”


    羅萊有些不滿:“你那是什麽語氣啊?”


    蘇凝:“哼!你別以為拿學長做幌子我就不懷疑你了!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小心一點!”


    羅萊:“所以你到底懷疑我什麽?......喂!怎麽說我也是來救你的吧?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蘇凝:“那你倒是快把我救出去啊!救命恩人!”


    話音剛落,兩個黑影就籠罩在蘇凝的頭頂。


    蘇凝抬起頭:“誒?”


    下個瞬間,他就被人提了出來!


    羅萊從史萊姆裏鑽了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衝蘇凝挑了挑眉:“現在,告訴我,誰是你的救命恩人?”


    蘇凝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拎在半空中,脖子縮在帽子裏,慫唧唧地眨巴眼睛:“恩人,我錯了,球放我下來。”


    羅萊擺了擺手,蘇凝的jio重新落地。


    他打量了一圈四周,發現監視他的那三個人,全都軟綿綿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隊長。”剛剛把蘇凝起來的肌肉大漢,麵無表情地看著羅萊:“等您指示。”


    羅萊偏過頭,眺望不遠處的領獎大樓:“我們走。”


    羅萊舒展了幾下筋骨:“繞過去。”


    “等等等等!”蘇凝擔憂地望著大樓,“我的小夥伴還在裏麵呢!”


    羅萊搖頭道:“不行,你不能進去。”


    見蘇凝看著他,羅萊伸出一根手指,在蘇凝眼前晃了晃:“還記得我跟你說什麽嗎?”


    “機會。”羅萊巴掌大小的小臉上,有種與之不相匹配的成熟認真:“現在,就是我們的機會。”


    “你們想幹什麽?”蘇凝說。


    “我們要保護你。”羅萊看著他,“直到你安全離開這個世界。”


    蘇凝歪過頭,錯開目光:“是冉歌學長讓你這麽做的?”


    羅萊勾唇笑道:“yeah,baby.”


    蘇凝瞪著他:“你這個騙子!”


    “你根本不喜歡冉歌學長!”


    羅萊明顯一愣:“哈?怎麽你的重點居然是這個?”


    蘇凝趁羅萊愣住的瞬間轉身就跑——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被捉住的蘇凝大叫,“放開我!”


    肌肉先生的手臂紋絲不動。


    “跑什麽?”羅萊歎了口氣,繞到蘇凝麵前,無奈地看著他:“咱們可是同一戰線的。”


    見蘇凝仍氣鼓鼓地瞪著他,羅萊笑道:“得了,你不是也騙了我嗎?”


    蘇凝瞪大眼,聲音高昂道:“我騙你什麽了?!”


    羅萊盯著他的胸:“你騙我,你是女孩子。”


    蘇凝:???


    羅萊捧住一邊臉:“害人家心動了好一陣子呢。”


    “所以,我們扯平了。你就乖乖聽話好吧?麽麽噠。”羅萊竟然也朝他眨了眨眼。


    蘇凝別開臉:“奏凱!你這個變態!”


    “叫我救命恩人。”


    “變態!”


    “恩人。”


    “變態!”


    “救命恩人!哈哈哈哈哈!”羅萊高高舉起雙手,大笑著朝領獎處相反的方向走了。


    肌肉先生拎著蘇凝跟上。


    蘇凝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是字麵意義上的、源自四肢的無力感。


    他除了跟小貓似的在空中撓幾下爪子,其餘的竟什麽都做不出來——毫無疑問,羅萊對他動了手腳!


    唯一讓蘇凝感到欣慰的是:他們帶上了刀刀。


    刀刀還在昏迷未醒,由其中一個隊員把她背在身上。


    要是真這麽走了,顧涯鴨非徹底黑化不可......


    說起來,顧涯也算個狠角色了,他第一次去的世界是叫猛......猛什麽來著?哦,對了,《猛鬼街》......好像那次隻有他一個人活著回來了?


    然後他們就莫名其妙一起經曆了好幾個世界,期間也躺了不少槍......說起來,顧涯還真是夠倒黴的。


    蘇凝忽然就想起小夥伴的種種好來:為他擋槍、為他背鍋、為他做飯......


    “不、不行!”蘇凝下定決心,爪子在半空中撓來撓去:“我不能走!”


    “我不能扔下他!”


    “放我下來啊啊啊啊啊嗷嗷!”


    “羅萊!你這個變態!放我下來!”


    “......”


    “羅萊哥哥,你放凝凝下來好不啦?凝凝保證不跑,嚶嚶嚶!”


    “哎呀哎呀,這話聽起來就順耳多了。”羅萊倒退幾步,走到蘇凝身邊:“叫我什麽?”


    “羅萊哥哥。”蘇凝委屈巴巴,“你就放我下來吧。”


    “不行不行。”


    “為什麽!?”


    “這年頭,聖母的主角都撲街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放屁!”蘇凝罵道,“勞資可是愛麗絲!撲你妹的街!”


    “愛麗絲能當飯吃?”這回輪到羅萊問了。


    蘇凝的回答鏗鏘有力:“愛麗絲就是能當飯吃!”


    “轟隆!”一聲巨響突然從眾人後方傳來。


    眾人一愣,其中一人回頭看了看:“誒?”


    夜晚的沙漠,漆黑、寒冷、一望無際,拉斯維加斯凹凸不平的城市剪影、以及不遠地方的領獎處大樓,通通矗立在月光下,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們。


    “奇怪,剛剛是哪兒來的聲音?”


    “不知道,好大的一聲!”


    “什麽都沒有啊?”


    眾人回過頭,滿腹疑慮地繼續朝前走。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


    羅萊飛速扭頭,月色下,剪影和大樓,一切都是剛才的樣子,沒什麽特別的。


    “......”羅萊打了一串手勢。


    在羅萊的示意下,一半鋼琴之家的人轉過身,倒退著走了一步——


    “轟隆!”巨響如約而至,這一次,眾人終於看清了——


    領獎處的大樓,朝他們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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