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蘇凝死掉了
身為萬人迷的我不可能和大魔王談戀愛 作者：蘇丿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死後的世界是什麽樣的呢？
這個問題學術界一直爭論不休, 因為沒有人真的死過。
第一次死, 蘇凝還有點小激動。
“等等！為什麽我真的死了？”蘇凝震驚地看著自己的jio, 原本jio的地方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朦朦朧朧的煙霧……
一臉懵逼地飄在空中，蘇凝沒想到：他真的死啦！
這也太隨便了吧！說好的主角不死定律呢？
過分！
四周一片漆黑, 正當蘇凝飄在空中懷疑人生的時候，頭頂突然撒下一束光, 一個圓圓的洞口冒了出來——
“阿凝，想喝茶嗎？”
這個聲音是——
“哥！”蘇凝在黑暗底部, 拚命揮手,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還有我不要喝茶！”
從不知名的地方模模糊糊地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喝, 我討厭茶葉。”
這個聲音是他自己的！
“好吧。”蘇寒說著，那束光漸漸就要消失——
“等等！”幽靈版蘇凝著急之下，順著那道要消失的光，竟然從黑暗中鑽了出來……
“誒？”蘇凝看到蘇寒站在客廳裏，手裏捧著一個茶葉罐子。
他剛剛好像是從茶葉罐裏飄出來的？
怎麽肥四，他成綠茶精了嗎？
蘇凝眨了眨眼, 從蘇寒眼前飄了過去。
蘇寒毫無察覺，愁眉苦臉地坐在家裏大廳, 托著下巴像在思考什麽。
移過目光, 蘇凝看到另一個自己，完全是一副輕鬆的模樣, 坐在蘇寒對麵削著蘋果, 翹著二郎腿, 嘴裏還哼著小曲兒。
蘇寒看著他：“你怎麽拿蝴蝶.刀削蘋果？”
“習慣了。”蘇凝二號垂下眼瞼，唇角微微向上彎起，顯然心情不錯。
幽靈版蘇凝飄到他身邊，和他排排坐。
他想起來了：這一幕是在蘇寒失蹤的前一夜發生的事。
……
“哥。”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蘇寒，蘇凝說道：“給你。”
蘇寒目光下移：被削下來的果皮完完整整，一點都沒斷。
看著蘇寒接過蘋果，蘇凝隨意地靠在沙發上，把玩著蝴蝶.刀，姿態慵懶地問道：“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蘇寒拿著蘋果，沉默良久。
蘇凝見狀撇撇嘴，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嘩啦——”打開水龍頭，洗幹淨蝴蝶.刀，蘇凝抬眼隨意一瞥：鏡子裏的人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
他沒有在意，低頭擦拭著刀。
鏡子裏的人沒有動，仍舊看著他。
再抬起頭時，鏡子裏的人，緩緩衝蘇凝露出一個微笑——
嘴角咧到了耳後根。
蘇凝猛地後退，一雙血手從鏡子裏伸出來，瞬間掐住他的脖子。
……
蘇寒坐在大廳裏，手裏仍然拿著蘋果，眉頭微皺，似乎一直在為某件事煩惱。
突然，他感到了不太對勁：阿凝去洗手間的時間太久了。
為什麽……還沒有回來？
蘇寒起身，朝一樓的洗手間摸了過去：“阿凝？”
“阿凝你在裏麵嗎？”
“阿……凝？”
“嘩啦——”洗手間的門半掩著，嘩啦啦的水聲不斷從裏麵傳來，水龍頭沒有關，說明蘇凝確實來過洗手間。
可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
“阿凝！”蘇寒瞳孔一縮，立即警覺起來，一腳踢開洗手間的門，洗手間的門大開，裏麵卻並沒有人。
蘇寒著急起來，開始滿屋子尋找蘇凝，同時對著空氣大叫：“你出來！放過他！他是無辜的！”
“出來！”
輾轉到大廳，蘇寒一愣：蘇凝正坐在沙發上，機械性地削著蘋果。
在他的身邊，聚集著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帶著來自地獄的氣息，整個大廳陰冷異常。
蘇寒繞到他們麵前，見蘇凝隻是麵無表情、呆滯地削著蘋果，略微鬆了一口氣，對旁邊的黑影凝重道：“你放過他，我跟你回去。”
黑影發出“桀桀”的笑聲，聲音尖利非常，不辨男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蘇寒歎了口氣：“你們還是來找我了。”
黑影：“這一天遲早要到來，你我都知道。”
蘇寒捂住一隻眼睛，自嘲地笑道：“哈哈……是的，你我都知道。”
張開手，閉上眼睛：“來吧。”
黑影正要動手——
“你們在說什麽？”少年清澈又帶一絲疑惑的嗓音響起：“我怎麽聽不懂？”
蘇寒訝異地睜開眼，看著蘇凝：少年哪裏還有那副機械呆滯的模樣，漆黑的眼瞳靈動異常，也停下了削蘋果的動作。
黑影顯然比蘇寒更訝異：“你？”
“沒勁死了，裝了半天，還以為能搞清楚哥最近在幹什麽，結果你們兩個人一點意思都沒有。”蘇凝頓了一下，笑嘻嘻地扭頭看著黑影說：“哎呀，不對，差點忘了，你不是人吧？”
黑影一言不發，突然朝蘇寒撲了過去：“我的任務隻是帶你回去而已！”
蘇凝臉色一變，手上的蝴蝶.刀脫手而出，朝黑影擲去——
“嗬嗬，沒用的，此世的武器無法對我造成傷害……”黑影接近蘇寒，就要帶走他：“跟我走吧！”
刀的殘影掠過，將黑影釘在蘇寒身後的牆上。
“怎麽……怎麽可能？”黑影不敢置信地注視著插在自己胸前的刀：“我……居然被一把此世的刀給……？”
黑影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身上包裹的一團朦朦朧朧的黑霧陸續消散，等蘇凝走過去的時候，黑影已然消散無蹤。
蘇凝拔下刀，目光直直地盯著刀刃。
“阿凝……”蘇寒目瞪狗呆：“你……把它殺了？”
“哥……”蘇凝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我我我……”
蘇寒上前拍了拍蘇凝的肩膀，“別害怕，有我在。”
“哥！”蘇凝將刀橫在兩人眼前，氣勢洶洶地控訴：“我的刀！天哪！以後我要怎麽用我的刀切菜烤肉削蘋果？！”
蘇寒一愣：“怎麽你還用蝴蝶.刀切菜烤肉？？？”
“超方便的！”蘇凝氣成包子臉，對著牆壁狠狠踹了兩腳，“過分！賠我的刀！”
“額……”蘇寒扯了扯嘴角，指著蝴蝶.刀問：“這刀……是從哪裏來的？”
“嗯？是新生開學典禮上校長姐姐送我的入學禮啊！”蘇凝委屈巴巴地抱怨：“我電話裏和你說過的，原來你沒認真聽啊？”
“啊……嗯。”蘇寒撓了撓下巴，眼神不自然地向上偏移，“啊……你說過的……嗯。”
“我看你連自己的親弟弟讀幾年級都不知道吧？”蘇凝語氣涼颼颼的。
“怎麽會。”蘇寒軟下聲音，揉了揉蘇凝的頭發，“阿凝已經大三了，是個小大人了。”
蘇凝眯起眼睛，圍著蘇寒轉了一圈，“哼……你真的不考慮告訴我發生什麽事嗎哥？”
蘇寒沉默一瞬，“時間很晚，你該上去睡覺了。”
蘇凝踹了蘇寒屁股一腳。
……
臨睡前，蘇凝摘下左眼的美瞳，在臥室鏡子前洗臉，從水中揚起頭，用毛巾擦幹淨，再睜開眼。
少年精致幹淨的麵孔倒映在左眼一片血紅中。
“哢嚓。”門打開，蘇寒端著一杯牛奶走了進來。
“喝了牛奶再睡吧。”蘇寒直視弟弟的異色雙瞳，平靜道。
蘇寒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滿足地呼著氣：“哈～真是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沒有喝到哥為我熱的牛奶了呢。”
蘇寒聽出蘇凝的話外音，語氣低落道：“對不起……阿凝。”
蘇凝看了蘇寒半晌，一抿嘴，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哥不想告訴我，那我也就不多問了。”
“嗯。”蘇寒微笑。
“哥，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蘇凝話鋒一轉，“比如說，為什麽我……”
“你明天就要去學校報道了吧？”蘇寒打斷他的話：“我送送你，抱歉這個暑假都沒怎麽陪你。”
“哈？你終於良心發現了啊？”
“嗯，早點睡，明天我給你做早餐。”
出去前，蘇寒扶在門把手上，微微側身，看了一眼在玩手機的蘇凝，“阿凝……”
蘇凝低著頭，“嗯？”
“i love you。”
蘇凝仍舊低著頭，“唔……我知道你愛吃辣油啦。”
蘇寒一怔，微微一笑，合上門，“晚安。”
“嗯。”蘇凝低著頭，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機上的他，隨意地應了聲。
“哢嚓。”門關上了。
……
世界又恢複成一片黑暗，隻有那扇門微微發著光。
幽靈蘇凝飄在門後，有些後悔那天晚上沒有好好和蘇寒道晚安。
那天之後，蘇寒就失蹤了。
蘇凝握住門把，拉開，門外赫然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有著和他一樣的異色雙瞳，左眼是黑色，右眼是紅色，和蘇凝恰好相反。
蘇寒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後，身後背著一把長長的苗刀，眼神冰冷，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王者之氣。
突然，蘇寒抽出苗刀，朝蘇凝劈了過來！
“砰！”蘇凝關上門，心有餘悸。
“真是奇怪……”蘇凝迷糊地咕噥一聲，“我這是在哪兒呢……”
“嗬，魚唇的人類，你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嗎？你已經死了啊！”
從黑暗中走出一隻全身漆黑、隻有尾巴上帶著點白的貓——
蘇二倉諷刺道：“這裏是死人的世界。”
“二倉！”蘇凝朝蘇二倉伸出手，“二倉我好想你！快過來給我抱抱……”
“嗬，魚唇的人類。”蘇二倉竟口吐人言，舉起jio，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舔了舔，琥珀色的貓瞳中盡是嘲諷——
“二倉……”蘇凝飄在空中，不明地喃喃：“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了二倉……”
“嗬，人類，在這裏見到我，你還不明白嗎？”蘇二倉抬高jio，陰險地齜牙笑道：“喵哈哈哈哈哈哈！從今天起！本文的主角就是我啦！而你……已經死掉了！”
“死掉的主角就會過氣！你已經過氣了！造喵？你和蘇寒都已經死掉了！造喵？喵喵喵？？”
蘇凝飄在半空中，抱著胳膊，挑起一邊眉毛，“哈？”
蘇二倉見完全沒有打擊到蘇凝，有些慌張地左顧右盼：“喵！就說你已經過氣了喵！趕快痛哭流涕地滾蛋吧喵……”
蘇凝舉起一把五十米長的蝴蝶.刀，“你、說、誰、死、掉、了？有、種、再、說、一、遍！”
“啊喵！”蘇二倉撒丫子就跑，“虐貓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喵！！”
蘇凝追在蘇二倉身後，“不準跑！給我站住！說清楚！誰死掉了啊啊啊啊！”
“喵！二倉說的就是你！你和蘇寒都死掉了！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二倉！你再說一遍！”
“從今天起，二倉就是主角了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站住！蘇二倉！今天就是鏟屎協會的代表來了！也救不了你！”
追到一半，一隻蝴蝶飛過蘇凝的眼前。
紅色的、翅膀上有著華麗花紋的蝴蝶……
“誒？”蘇凝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扔下刀，朝蝴蝶飄了過去。
黑暗中飛翔的蝴蝶，身上披了一層微光，指引著蘇凝的方向。
這一幕似曾相識……
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一幕……
蝴蝶飛啊飛，飛到了一個人白皙的大腿上。
“嗯？”蘇凝怔住，看到貝利亞放下裙子，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
這是無比冰冷的一眼，毫無溫度，像要凍傷人，蘇凝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緊接著，一隻手，摟住了貝利亞的腰。
手的主人，竟然是——
“哥哥！？”蘇凝目瞪狗呆，“你怎麽……！？”
蘇寒瞥了他一眼，異色雙瞳中裝著的神色同樣冰冷無匹。
蘇寒麵無表情地看著蘇凝，吐出的話語毫無溫度：“你是誰？”
蘇凝：“？？？你腦子壞掉了？”
蘇寒扭過頭，不再理他，摟著貝利亞轉身走了。
這一瞬間，蘇凝突然有種被雙重拋棄的感覺，綠得他有些發慌，他下意識叫了一聲：“貝利亞……”
貝利亞扭過頭，他的臉又變成了魔術師的臉：“寶貝兒，該起床了。”
“啊呀——！”
蘇凝瞬間睜開眼，看到魔術師在一個勁兒扇他的臉，“起床！讓你起床！你個喜歡賴床的小混蛋……”
蘇凝一腳踹了出去。
“哎呀，你終於醒了呢。”魔術師裝模作樣地甩了甩手，“為你叫你起床，拍得人家手都疼了呢，哎呀。”
“呸！你分明就是趁機扇我巴掌吧！”蘇凝撲了上去，“謔呀呀呀呀呀呀——”
“喂！”魔術師臉色一變，下意識護住襠部，接著蘇凝跳了過來，雙手雙腳掛在他身上——
“辣雞學長，我還以為你死了。”蘇凝將頭埋進魔術師的肩窩，低聲道。
魔術師一愣，拍了拍他的屁股，“乖，你死我都不會死。”
下個瞬間，魔術師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魔術師以“x”的腿型站立，神情扭曲，聲音像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小混蛋，信不信我滅了你啊？”
蘇凝無所畏懼地收回jio，理直氣壯道：“哼，這是你丟下我自己先溜了的代價。”
魔術師氣得鼻子都歪了，半晌緩過勁兒來，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是我不對，我認栽。”
蘇凝張望道：“這是哪兒？”
一看之下，蘇凝跳了起來：他們竟然還在祭壇上！
而他自己，剛剛還睡在棺材裏。
此時五具棺材已經空了兩具：顧涯、五島桐繪、布蘭娜還在死著，隻有他和魔術師醒了過來。
蘇凝掐了魔術師一把，“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魔術師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土包子，他們還在回血呢。”
“嗯？？！”蘇凝定睛一看，果然發現顧涯和五島桐繪頭上，浮現出一個長長的回血框，裏麵的進度條在慢慢上升，顧涯已經回複到“70%”了，五島桐繪則慢一點，才回複到“30%”。
麵對回血框，蘇凝感歎：“666。”
而布蘭娜的頭上，沒有回血框。
“她早就死了。”魔術師瞥了她一眼，“在她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蘇凝：“你知道？！”
魔術師“嗯”了一聲。
“你知道她是個死人，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告訴你們有用嗎？我隻是覺得奇怪，貝利亞突然發什麽瘋……”魔術師低聲嘟囔了一句，蘇凝沒聽清，“你在小聲bb個啥？”
魔術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蘇凝翻了個白眼，又佯怒道：“你後麵居然自己溜了！還不告訴我！”
魔術師打了個哈哈，“你們不是自己找過來了嗎，雖然過程比較坎坷，但是我們現在不是勝利會師了麽。”
蘇凝抱著胳膊，“少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兒？”
魔術師望天。
蘇凝露出一絲壞笑，“你不說，那就讓我來猜猜……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你突然call貝利亞問他的刀是哪裏來的哎呀好像我的一個小學弟的刀呀貝利亞一驚追問之下發現你口中的小學弟就是我然後你又提到角鬥場的事貝利亞就讓你把我帶來他就去於是你們就這樣達成了py交易！”
蘇凝揪住魔術師的耳朵，超大聲道：“是、不、是！嗯？”
魔術師震驚了：“祖宗，你偷看劇本了嗎？”
蘇凝臉上笑嘻嘻，手上使著勁兒，“哎呀，我也隻是隨便猜一猜，可能猜得不對吧。”
魔術師疼得臉色扭曲了一下，拉開蘇凝的手，歎了口氣：“是，我利用了你，對不起。”
蘇凝傷心道：“學長……你……還記得校訓嗎？從……”
魔術師：“夠了！二八就二八！行了吧！”
蘇凝親密地抱住魔術師的胳膊，“咱們什麽關係，這次就算了，你還是我的好學長，嘻嘻。”
魔術師扶額，“你不是我的學弟，你是我的祖宗……”
“哎，孫砸！”蘇凝拍了拍魔術師的肩。
“轟隆——”正在這時，兩人腳下的大地突然開始顫動。
蘇凝連忙抱緊魔術師，“孫砸，發、發生什麽事兒了？”
明明整個祭壇都顫動得厲害，魔術師卻紋絲不動，目光灼灼地抬起頭，“來了！”
“什麽？”
“真正的角鬥場！”
“納尼？！”蘇凝已經淪落到蹲在地上，抱住魔術師的大腿，聞言揚起頭問：“真正的……角鬥場？”
話音未落，一隻巨大的手，從祭壇旁邊的深淵伸了出來。
“轟隆！”那隻手扒住祭壇邊緣，像從沉睡中醒來一樣，手的主人緩緩坐起身——
一張巨大的臉，從深淵底下抬了起來，睜開眼，全黑的瞳孔注視著蘇凝和魔術師。
這雙眼睛裏，沒有眼白。
而這張臉是！
“貝利亞。”魔術師摘下帽子，由於覲見女王般行禮道：“早安，魔王大人。”
細細的泥土從貝利亞高挺的鼻梁上落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貝利亞完美的五官被放大後，有種希臘女神般肅穆的美感。
“貝利亞……”蘇凝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
貝利亞垂下眼瞼，沉默而認真地看著他。
“你的……你的鼻子上有隻蟲……”
伴隨著泥土落下的，還有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蟲子先生。
貝利亞目光一變，扒在祭壇邊緣的手一用力，整個祭壇頓時就塌了！
顧涯睜開眼，迎麵而來就是一塊巨石，還沒等他喘口氣，就又死了。
回血框瞬間歸零，一朝回到解放前。
……
“哇呀！”亂石飛濺，蘇凝緊緊抱住魔術師的大腿，手上一鬆，丫的竟然又變成烏鴉溜了！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蘇凝驚叫著，和石頭一起落了下去。
落到一半，蘇凝“叭嘰”一下砸到什麽東西上，抬頭就看到貝利亞近在咫尺的臉。
他接住了他。
蘇凝張了張嘴，這時從祭壇的另一邊、深淵的另一側！又坐起來一個巨人！
奇怪的是，這個巨人沒有臉，五官都是平的，聲音卻能清楚地傳進蘇凝耳朵裏：“哈欠……早安寶貝，咦？你抓住了一個小點心？”
蘇凝下意識向後縮，無臉人伸出手來想要抓他，蘇凝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偏過頭，然後——
“砰！”貝利亞反手就是一巴掌。
被莫名其妙扇了耳光的無臉人一臉懵逼……額，雖然從臉上看不出他的懵逼，但聽他的聲音，還是很懵逼的：“寶貝……你為什麽打我？”
貝利亞沒理他，抬著蘇凝退後幾步，緩緩合上掌心。
看著壓下來的五指山，蘇凝驚訝地叫道：“喂！”
完了，這小子想捏死自己！？
蘇凝抽出刀，發現貝利亞沒有捏死他，隻是輕輕地合攏掌心，他能感到外麵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卻什麽都看不到……
大概過了十分鍾，蘇凝才得以重見天日——
“啊嘞？”蘇凝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外麵的世界，原本黑暗、破碎的祭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黑白棋盤，天上漂浮著悠悠的白雲，明媚的陽光灑在臉上，暖暖的。
在棋盤的兩邊，分別坐著貝利亞和無臉人，黑發黑瞳的貝利亞身上穿了一套白色的歐式貴族裙，裙擺覆蓋了一層輕紗，仙氣極了。其中點綴了數不清的鑽石，頭上的銀色鑽石皇冠在閃閃發光，使他看起來像聖潔的白蓮花女神一樣，清純而不做作。
無臉人則穿著一套黑色的裙子，頭上挽起一個白色的發鬢，裙子上鑲嵌了很多寶石，臉上毫無誠意地用水筆畫出一個女性的笑臉，看起來有些恐怖，配合他頭上的金色皇冠，這個角色應該是個妖豔賤貨沒錯。
dies and gentlemen！”
在棋盤的正中央，站著一個戴著麵具和高禮帽的小醜，用滑稽的腔調高聲道：“wee to the arena! 這裏是皇後和公主的賽場！”
這個問題學術界一直爭論不休, 因為沒有人真的死過。
第一次死, 蘇凝還有點小激動。
“等等！為什麽我真的死了？”蘇凝震驚地看著自己的jio, 原本jio的地方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朦朦朧朧的煙霧……
一臉懵逼地飄在空中，蘇凝沒想到：他真的死啦！
這也太隨便了吧！說好的主角不死定律呢？
過分！
四周一片漆黑, 正當蘇凝飄在空中懷疑人生的時候，頭頂突然撒下一束光, 一個圓圓的洞口冒了出來——
“阿凝，想喝茶嗎？”
這個聲音是——
“哥！”蘇凝在黑暗底部, 拚命揮手,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還有我不要喝茶！”
從不知名的地方模模糊糊地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喝, 我討厭茶葉。”
這個聲音是他自己的！
“好吧。”蘇寒說著，那束光漸漸就要消失——
“等等！”幽靈版蘇凝著急之下，順著那道要消失的光，竟然從黑暗中鑽了出來……
“誒？”蘇凝看到蘇寒站在客廳裏，手裏捧著一個茶葉罐子。
他剛剛好像是從茶葉罐裏飄出來的？
怎麽肥四，他成綠茶精了嗎？
蘇凝眨了眨眼, 從蘇寒眼前飄了過去。
蘇寒毫無察覺，愁眉苦臉地坐在家裏大廳, 托著下巴像在思考什麽。
移過目光, 蘇凝看到另一個自己，完全是一副輕鬆的模樣, 坐在蘇寒對麵削著蘋果, 翹著二郎腿, 嘴裏還哼著小曲兒。
蘇寒看著他：“你怎麽拿蝴蝶.刀削蘋果？”
“習慣了。”蘇凝二號垂下眼瞼，唇角微微向上彎起，顯然心情不錯。
幽靈版蘇凝飄到他身邊，和他排排坐。
他想起來了：這一幕是在蘇寒失蹤的前一夜發生的事。
……
“哥。”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蘇寒，蘇凝說道：“給你。”
蘇寒目光下移：被削下來的果皮完完整整，一點都沒斷。
看著蘇寒接過蘋果，蘇凝隨意地靠在沙發上，把玩著蝴蝶.刀，姿態慵懶地問道：“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蘇寒拿著蘋果，沉默良久。
蘇凝見狀撇撇嘴，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嘩啦——”打開水龍頭，洗幹淨蝴蝶.刀，蘇凝抬眼隨意一瞥：鏡子裏的人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
他沒有在意，低頭擦拭著刀。
鏡子裏的人沒有動，仍舊看著他。
再抬起頭時，鏡子裏的人，緩緩衝蘇凝露出一個微笑——
嘴角咧到了耳後根。
蘇凝猛地後退，一雙血手從鏡子裏伸出來，瞬間掐住他的脖子。
……
蘇寒坐在大廳裏，手裏仍然拿著蘋果，眉頭微皺，似乎一直在為某件事煩惱。
突然，他感到了不太對勁：阿凝去洗手間的時間太久了。
為什麽……還沒有回來？
蘇寒起身，朝一樓的洗手間摸了過去：“阿凝？”
“阿凝你在裏麵嗎？”
“阿……凝？”
“嘩啦——”洗手間的門半掩著，嘩啦啦的水聲不斷從裏麵傳來，水龍頭沒有關，說明蘇凝確實來過洗手間。
可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
“阿凝！”蘇寒瞳孔一縮，立即警覺起來，一腳踢開洗手間的門，洗手間的門大開，裏麵卻並沒有人。
蘇寒著急起來，開始滿屋子尋找蘇凝，同時對著空氣大叫：“你出來！放過他！他是無辜的！”
“出來！”
輾轉到大廳，蘇寒一愣：蘇凝正坐在沙發上，機械性地削著蘋果。
在他的身邊，聚集著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帶著來自地獄的氣息，整個大廳陰冷異常。
蘇寒繞到他們麵前，見蘇凝隻是麵無表情、呆滯地削著蘋果，略微鬆了一口氣，對旁邊的黑影凝重道：“你放過他，我跟你回去。”
黑影發出“桀桀”的笑聲，聲音尖利非常，不辨男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蘇寒歎了口氣：“你們還是來找我了。”
黑影：“這一天遲早要到來，你我都知道。”
蘇寒捂住一隻眼睛，自嘲地笑道：“哈哈……是的，你我都知道。”
張開手，閉上眼睛：“來吧。”
黑影正要動手——
“你們在說什麽？”少年清澈又帶一絲疑惑的嗓音響起：“我怎麽聽不懂？”
蘇寒訝異地睜開眼，看著蘇凝：少年哪裏還有那副機械呆滯的模樣，漆黑的眼瞳靈動異常，也停下了削蘋果的動作。
黑影顯然比蘇寒更訝異：“你？”
“沒勁死了，裝了半天，還以為能搞清楚哥最近在幹什麽，結果你們兩個人一點意思都沒有。”蘇凝頓了一下，笑嘻嘻地扭頭看著黑影說：“哎呀，不對，差點忘了，你不是人吧？”
黑影一言不發，突然朝蘇寒撲了過去：“我的任務隻是帶你回去而已！”
蘇凝臉色一變，手上的蝴蝶.刀脫手而出，朝黑影擲去——
“嗬嗬，沒用的，此世的武器無法對我造成傷害……”黑影接近蘇寒，就要帶走他：“跟我走吧！”
刀的殘影掠過，將黑影釘在蘇寒身後的牆上。
“怎麽……怎麽可能？”黑影不敢置信地注視著插在自己胸前的刀：“我……居然被一把此世的刀給……？”
黑影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身上包裹的一團朦朦朧朧的黑霧陸續消散，等蘇凝走過去的時候，黑影已然消散無蹤。
蘇凝拔下刀，目光直直地盯著刀刃。
“阿凝……”蘇寒目瞪狗呆：“你……把它殺了？”
“哥……”蘇凝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我我我……”
蘇寒上前拍了拍蘇凝的肩膀，“別害怕，有我在。”
“哥！”蘇凝將刀橫在兩人眼前，氣勢洶洶地控訴：“我的刀！天哪！以後我要怎麽用我的刀切菜烤肉削蘋果？！”
蘇寒一愣：“怎麽你還用蝴蝶.刀切菜烤肉？？？”
“超方便的！”蘇凝氣成包子臉，對著牆壁狠狠踹了兩腳，“過分！賠我的刀！”
“額……”蘇寒扯了扯嘴角，指著蝴蝶.刀問：“這刀……是從哪裏來的？”
“嗯？是新生開學典禮上校長姐姐送我的入學禮啊！”蘇凝委屈巴巴地抱怨：“我電話裏和你說過的，原來你沒認真聽啊？”
“啊……嗯。”蘇寒撓了撓下巴，眼神不自然地向上偏移，“啊……你說過的……嗯。”
“我看你連自己的親弟弟讀幾年級都不知道吧？”蘇凝語氣涼颼颼的。
“怎麽會。”蘇寒軟下聲音，揉了揉蘇凝的頭發，“阿凝已經大三了，是個小大人了。”
蘇凝眯起眼睛，圍著蘇寒轉了一圈，“哼……你真的不考慮告訴我發生什麽事嗎哥？”
蘇寒沉默一瞬，“時間很晚，你該上去睡覺了。”
蘇凝踹了蘇寒屁股一腳。
……
臨睡前，蘇凝摘下左眼的美瞳，在臥室鏡子前洗臉，從水中揚起頭，用毛巾擦幹淨，再睜開眼。
少年精致幹淨的麵孔倒映在左眼一片血紅中。
“哢嚓。”門打開，蘇寒端著一杯牛奶走了進來。
“喝了牛奶再睡吧。”蘇寒直視弟弟的異色雙瞳，平靜道。
蘇寒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滿足地呼著氣：“哈～真是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沒有喝到哥為我熱的牛奶了呢。”
蘇寒聽出蘇凝的話外音，語氣低落道：“對不起……阿凝。”
蘇凝看了蘇寒半晌，一抿嘴，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哥不想告訴我，那我也就不多問了。”
“嗯。”蘇寒微笑。
“哥，你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蘇凝話鋒一轉，“比如說，為什麽我……”
“你明天就要去學校報道了吧？”蘇寒打斷他的話：“我送送你，抱歉這個暑假都沒怎麽陪你。”
“哈？你終於良心發現了啊？”
“嗯，早點睡，明天我給你做早餐。”
出去前，蘇寒扶在門把手上，微微側身，看了一眼在玩手機的蘇凝，“阿凝……”
蘇凝低著頭，“嗯？”
“i love you。”
蘇凝仍舊低著頭，“唔……我知道你愛吃辣油啦。”
蘇寒一怔，微微一笑，合上門，“晚安。”
“嗯。”蘇凝低著頭，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機上的他，隨意地應了聲。
“哢嚓。”門關上了。
……
世界又恢複成一片黑暗，隻有那扇門微微發著光。
幽靈蘇凝飄在門後，有些後悔那天晚上沒有好好和蘇寒道晚安。
那天之後，蘇寒就失蹤了。
蘇凝握住門把，拉開，門外赫然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有著和他一樣的異色雙瞳，左眼是黑色，右眼是紅色，和蘇凝恰好相反。
蘇寒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後，身後背著一把長長的苗刀，眼神冰冷，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王者之氣。
突然，蘇寒抽出苗刀，朝蘇凝劈了過來！
“砰！”蘇凝關上門，心有餘悸。
“真是奇怪……”蘇凝迷糊地咕噥一聲，“我這是在哪兒呢……”
“嗬，魚唇的人類，你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嗎？你已經死了啊！”
從黑暗中走出一隻全身漆黑、隻有尾巴上帶著點白的貓——
蘇二倉諷刺道：“這裏是死人的世界。”
“二倉！”蘇凝朝蘇二倉伸出手，“二倉我好想你！快過來給我抱抱……”
“嗬，魚唇的人類。”蘇二倉竟口吐人言，舉起jio，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舔了舔，琥珀色的貓瞳中盡是嘲諷——
“二倉……”蘇凝飄在空中，不明地喃喃：“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了二倉……”
“嗬，人類，在這裏見到我，你還不明白嗎？”蘇二倉抬高jio，陰險地齜牙笑道：“喵哈哈哈哈哈哈！從今天起！本文的主角就是我啦！而你……已經死掉了！”
“死掉的主角就會過氣！你已經過氣了！造喵？你和蘇寒都已經死掉了！造喵？喵喵喵？？”
蘇凝飄在半空中，抱著胳膊，挑起一邊眉毛，“哈？”
蘇二倉見完全沒有打擊到蘇凝，有些慌張地左顧右盼：“喵！就說你已經過氣了喵！趕快痛哭流涕地滾蛋吧喵……”
蘇凝舉起一把五十米長的蝴蝶.刀，“你、說、誰、死、掉、了？有、種、再、說、一、遍！”
“啊喵！”蘇二倉撒丫子就跑，“虐貓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喵！！”
蘇凝追在蘇二倉身後，“不準跑！給我站住！說清楚！誰死掉了啊啊啊啊！”
“喵！二倉說的就是你！你和蘇寒都死掉了！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二倉！你再說一遍！”
“從今天起，二倉就是主角了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站住！蘇二倉！今天就是鏟屎協會的代表來了！也救不了你！”
追到一半，一隻蝴蝶飛過蘇凝的眼前。
紅色的、翅膀上有著華麗花紋的蝴蝶……
“誒？”蘇凝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扔下刀，朝蝴蝶飄了過去。
黑暗中飛翔的蝴蝶，身上披了一層微光，指引著蘇凝的方向。
這一幕似曾相識……
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一幕……
蝴蝶飛啊飛，飛到了一個人白皙的大腿上。
“嗯？”蘇凝怔住，看到貝利亞放下裙子，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
這是無比冰冷的一眼，毫無溫度，像要凍傷人，蘇凝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緊接著，一隻手，摟住了貝利亞的腰。
手的主人，竟然是——
“哥哥！？”蘇凝目瞪狗呆，“你怎麽……！？”
蘇寒瞥了他一眼，異色雙瞳中裝著的神色同樣冰冷無匹。
蘇寒麵無表情地看著蘇凝，吐出的話語毫無溫度：“你是誰？”
蘇凝：“？？？你腦子壞掉了？”
蘇寒扭過頭，不再理他，摟著貝利亞轉身走了。
這一瞬間，蘇凝突然有種被雙重拋棄的感覺，綠得他有些發慌，他下意識叫了一聲：“貝利亞……”
貝利亞扭過頭，他的臉又變成了魔術師的臉：“寶貝兒，該起床了。”
“啊呀——！”
蘇凝瞬間睜開眼，看到魔術師在一個勁兒扇他的臉，“起床！讓你起床！你個喜歡賴床的小混蛋……”
蘇凝一腳踹了出去。
“哎呀，你終於醒了呢。”魔術師裝模作樣地甩了甩手，“為你叫你起床，拍得人家手都疼了呢，哎呀。”
“呸！你分明就是趁機扇我巴掌吧！”蘇凝撲了上去，“謔呀呀呀呀呀呀——”
“喂！”魔術師臉色一變，下意識護住襠部，接著蘇凝跳了過來，雙手雙腳掛在他身上——
“辣雞學長，我還以為你死了。”蘇凝將頭埋進魔術師的肩窩，低聲道。
魔術師一愣，拍了拍他的屁股，“乖，你死我都不會死。”
下個瞬間，魔術師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魔術師以“x”的腿型站立，神情扭曲，聲音像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小混蛋，信不信我滅了你啊？”
蘇凝無所畏懼地收回jio，理直氣壯道：“哼，這是你丟下我自己先溜了的代價。”
魔術師氣得鼻子都歪了，半晌緩過勁兒來，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是我不對，我認栽。”
蘇凝張望道：“這是哪兒？”
一看之下，蘇凝跳了起來：他們竟然還在祭壇上！
而他自己，剛剛還睡在棺材裏。
此時五具棺材已經空了兩具：顧涯、五島桐繪、布蘭娜還在死著，隻有他和魔術師醒了過來。
蘇凝掐了魔術師一把，“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魔術師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土包子，他們還在回血呢。”
“嗯？？！”蘇凝定睛一看，果然發現顧涯和五島桐繪頭上，浮現出一個長長的回血框，裏麵的進度條在慢慢上升，顧涯已經回複到“70%”了，五島桐繪則慢一點，才回複到“30%”。
麵對回血框，蘇凝感歎：“666。”
而布蘭娜的頭上，沒有回血框。
“她早就死了。”魔術師瞥了她一眼，“在她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蘇凝：“你知道？！”
魔術師“嗯”了一聲。
“你知道她是個死人，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告訴你們有用嗎？我隻是覺得奇怪，貝利亞突然發什麽瘋……”魔術師低聲嘟囔了一句，蘇凝沒聽清，“你在小聲bb個啥？”
魔術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蘇凝翻了個白眼，又佯怒道：“你後麵居然自己溜了！還不告訴我！”
魔術師打了個哈哈，“你們不是自己找過來了嗎，雖然過程比較坎坷，但是我們現在不是勝利會師了麽。”
蘇凝抱著胳膊，“少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兒？”
魔術師望天。
蘇凝露出一絲壞笑，“你不說，那就讓我來猜猜……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你突然call貝利亞問他的刀是哪裏來的哎呀好像我的一個小學弟的刀呀貝利亞一驚追問之下發現你口中的小學弟就是我然後你又提到角鬥場的事貝利亞就讓你把我帶來他就去於是你們就這樣達成了py交易！”
蘇凝揪住魔術師的耳朵，超大聲道：“是、不、是！嗯？”
魔術師震驚了：“祖宗，你偷看劇本了嗎？”
蘇凝臉上笑嘻嘻，手上使著勁兒，“哎呀，我也隻是隨便猜一猜，可能猜得不對吧。”
魔術師疼得臉色扭曲了一下，拉開蘇凝的手，歎了口氣：“是，我利用了你，對不起。”
蘇凝傷心道：“學長……你……還記得校訓嗎？從……”
魔術師：“夠了！二八就二八！行了吧！”
蘇凝親密地抱住魔術師的胳膊，“咱們什麽關係，這次就算了，你還是我的好學長，嘻嘻。”
魔術師扶額，“你不是我的學弟，你是我的祖宗……”
“哎，孫砸！”蘇凝拍了拍魔術師的肩。
“轟隆——”正在這時，兩人腳下的大地突然開始顫動。
蘇凝連忙抱緊魔術師，“孫砸，發、發生什麽事兒了？”
明明整個祭壇都顫動得厲害，魔術師卻紋絲不動，目光灼灼地抬起頭，“來了！”
“什麽？”
“真正的角鬥場！”
“納尼？！”蘇凝已經淪落到蹲在地上，抱住魔術師的大腿，聞言揚起頭問：“真正的……角鬥場？”
話音未落，一隻巨大的手，從祭壇旁邊的深淵伸了出來。
“轟隆！”那隻手扒住祭壇邊緣，像從沉睡中醒來一樣，手的主人緩緩坐起身——
一張巨大的臉，從深淵底下抬了起來，睜開眼，全黑的瞳孔注視著蘇凝和魔術師。
這雙眼睛裏，沒有眼白。
而這張臉是！
“貝利亞。”魔術師摘下帽子，由於覲見女王般行禮道：“早安，魔王大人。”
細細的泥土從貝利亞高挺的鼻梁上落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貝利亞完美的五官被放大後，有種希臘女神般肅穆的美感。
“貝利亞……”蘇凝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
貝利亞垂下眼瞼，沉默而認真地看著他。
“你的……你的鼻子上有隻蟲……”
伴隨著泥土落下的，還有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蟲子先生。
貝利亞目光一變，扒在祭壇邊緣的手一用力，整個祭壇頓時就塌了！
顧涯睜開眼，迎麵而來就是一塊巨石，還沒等他喘口氣，就又死了。
回血框瞬間歸零，一朝回到解放前。
……
“哇呀！”亂石飛濺，蘇凝緊緊抱住魔術師的大腿，手上一鬆，丫的竟然又變成烏鴉溜了！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蘇凝驚叫著，和石頭一起落了下去。
落到一半，蘇凝“叭嘰”一下砸到什麽東西上，抬頭就看到貝利亞近在咫尺的臉。
他接住了他。
蘇凝張了張嘴，這時從祭壇的另一邊、深淵的另一側！又坐起來一個巨人！
奇怪的是，這個巨人沒有臉，五官都是平的，聲音卻能清楚地傳進蘇凝耳朵裏：“哈欠……早安寶貝，咦？你抓住了一個小點心？”
蘇凝下意識向後縮，無臉人伸出手來想要抓他，蘇凝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偏過頭，然後——
“砰！”貝利亞反手就是一巴掌。
被莫名其妙扇了耳光的無臉人一臉懵逼……額，雖然從臉上看不出他的懵逼，但聽他的聲音，還是很懵逼的：“寶貝……你為什麽打我？”
貝利亞沒理他，抬著蘇凝退後幾步，緩緩合上掌心。
看著壓下來的五指山，蘇凝驚訝地叫道：“喂！”
完了，這小子想捏死自己！？
蘇凝抽出刀，發現貝利亞沒有捏死他，隻是輕輕地合攏掌心，他能感到外麵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卻什麽都看不到……
大概過了十分鍾，蘇凝才得以重見天日——
“啊嘞？”蘇凝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外麵的世界，原本黑暗、破碎的祭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黑白棋盤，天上漂浮著悠悠的白雲，明媚的陽光灑在臉上，暖暖的。
在棋盤的兩邊，分別坐著貝利亞和無臉人，黑發黑瞳的貝利亞身上穿了一套白色的歐式貴族裙，裙擺覆蓋了一層輕紗，仙氣極了。其中點綴了數不清的鑽石，頭上的銀色鑽石皇冠在閃閃發光，使他看起來像聖潔的白蓮花女神一樣，清純而不做作。
無臉人則穿著一套黑色的裙子，頭上挽起一個白色的發鬢，裙子上鑲嵌了很多寶石，臉上毫無誠意地用水筆畫出一個女性的笑臉，看起來有些恐怖，配合他頭上的金色皇冠，這個角色應該是個妖豔賤貨沒錯。
dies and gentlemen！”
在棋盤的正中央，站著一個戴著麵具和高禮帽的小醜，用滑稽的腔調高聲道：“wee to the arena! 這裏是皇後和公主的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