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脫衣舞!?”


    蘇凝瑟瑟發抖道:“這、這不太好吧。”


    顧涯也附議:“是啊, 會被鎖的。”


    五島桐繪:“脫衣舞什麽的……能不能換一個……”


    魔術師不屑道:“嘖嘖嘖, 瞧瞧你們, 不就是脫兩件衣服嗎?”


    “我、我衣服少!不夠脫!”蘇凝揪緊拉鏈, 看向顧涯。


    顧涯後退一步:“按照電影設定,男人脫衣服是不會引來鬼魂的, 所以……”


    五島桐繪連連搖頭,“不行不行, 我的設定是‘處女’,處女不能跳脫衣舞。”


    “那就隻有……”


    眾人同時仰頭, 看向二樓。


    “不行不行不行!”蘇凝跳出來反對, “我好不容易把她哄高興了, 要是她一生氣,把我們又炸了!該怎麽辦?”


    眾人覺得有理,目光頓時移向——


    “嗯?”魔術師微笑臉,“你們想說什麽?”


    “……”


    最終,由於內部分歧過大,脫衣舞這個招鬼的方案不了了之。


    魔術師隻好給出第二套方案——


    “納尼?”蘇凝震驚了, “為、為為為愛鼓掌?啪啪啪啪啪啪啪??!”


    五島桐繪艱難道:“這比脫衣舞還……”


    顧涯看魔術師的目光一向是很尊敬的,此時卻有些不對勁, “……會被鎖的。”


    “而且誰和誰啪?”蘇凝目光一閃, “等等我猜猜!按照設定……該不會是……運動員和碧池啪?!”


    顧涯和五島桐繪點頭。


    運動員正是蘇凝的設定。


    蘇凝炸了:“我不!我還是個孩子!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魔術師幸災樂禍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布蘭娜很漂亮呀, 以及二八也不是不可以。”


    蘇凝:“滾!你個智障!”


    於是為愛鼓掌招鬼的方案也被pass。


    “你們真麻煩, 這不行那不行, 來什麽角鬥場啊?還是回家種紅薯吧。”魔術師坐在沙發上,煩躁地端起高腳杯。


    蘇凝掐住他的脖子,也不管旁邊有人了,猛地搖晃,“那你倒是說一個可執行的方案啊魂淡!”


    魔術師被掐得差點給酒嗆到,瞪了蘇凝一眼,拍開他的手,慢吞吞說:“還有一個辦法,但我需要準備一下。”


    蘇凝眨了眨眼,“什麽辦法?”


    魔術師慵懶地偏過頭,活動了一下手指:“太長了,懶得說。”


    “你們邊兒去,別來煩我!”


    關於第三個方案,魔術師說他需要一些時間和空間來準備,就打發蘇凝三人離開了一樓的客廳。


    蘇凝百無聊賴之下開始在木屋裏閑逛,發現顧涯倒是興致勃勃,這邊摸摸那邊看看,時不時還對著某件東西陷入沉思。


    蘇凝看著好奇,上去拍拍他的肩:“嘿!顧先生,你在幹嘛?”


    對於蘇凝的稱呼,顧涯哭笑不得,“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哦。”


    蘇凝見他一直盯著一麵鏡子看,問道:“這麵鏡子有什麽好看的?”


    鏡子看上去隻是普通的鏡子,一米高兩米長,鑲嵌在臥室的牆上。


    “你看。”顧涯將手指貼近鏡子,鏡中的他也把手指貼了上來,兩人的指尖相觸,親密得毫無縫隙。


    “咦?”蘇凝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麵鏡子是雙麵鏡?”


    雙麵鏡是一件正麵看隻是鏡子,反麵看則是普通透明玻璃的東西,也被稱作單麵透視玻璃。


    所謂偷窺神器,是也。


    “那從隔壁可以看到我們嗎?”蘇凝問。


    顧涯點頭,“應該可以。”


    蘇凝臉色一變,“隔壁是布蘭娜的房間!”


    顧涯刹時也是一驚,兩人下意識看向鏡子——


    鏡子倒映出兩人驚恐的神情,詭異低沉的bgm突然響起,刺激得兩人頭皮發麻,想象一下,布蘭娜就在這麵鏡子的後方,趴在鏡子前,微笑著注視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光是想想就令人寒毛聳立,顧涯直接往門口跑去,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回頭一看,蘇凝竟然拎起椅子,直接把鏡子砸碎了!


    ……


    鏡子另一頭,布蘭娜美麗的麵容上紮滿了碎玻璃,一塊尖利的玻璃直接刺進她的心髒,將她的裙子染得一片血紅……碎玻璃紮得她全身到處都是,甚至兩顆眼球也紮上了碎玻璃……


    布蘭娜沉默地凝視蘇凝,眼角流出血淚——


    她果然趴在隔壁偷看!


    蘇凝感到毛骨悚然,然而一晃眼,打碎的鏡子隔壁什麽都沒有,床鋪疊的整整齊齊,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布蘭娜消失了。


    蘇凝扔開椅子,愣了愣。


    顧涯也愣了愣,蘇凝扭頭問他:“你看見了嗎?”


    顧涯:“啊?”


    “布蘭娜……剛剛就站在隔壁!被玻璃割得滿臉都是血……”


    顧涯搖頭:“隔壁什麽都沒有啊?奇怪,布蘭娜去哪兒了?”


    “什麽?”蘇凝不死心地追問:“你沒看見?”


    顧涯疑惑:“看見什麽?你看見什麽了嗎?蘇凝?”


    見顧涯不像說謊的樣子,蘇凝揉了揉眼睛,“幻覺……嗎?”


    “發生什麽事了!”五島桐繪跑過來,“我聽到一聲巨響!怎麽了嗎?”


    顧涯指了指蘇凝,“沒什麽,隻是他把鏡子打碎了。”


    五島桐繪看著滿地的玻璃渣,疑惑地問:“為什麽要打碎它呀?哦,我記得這麵鏡子是雙麵鏡來著……”


    五島桐繪嘟囔著,蘇凝突然翻身越過鏡框,跳進了隔壁的房間裏。


    “蘇凝!”兩人一陣驚呼。


    蘇凝在布蘭娜的房間裏翻找,發現布蘭娜確實不見了。


    不……是從來沒有進過這個房間的樣子。


    盡管一樓打掃得很幹淨,但二樓的房間地板上仍落了一層灰,人在上麵走過,是會留下腳印的。


    布蘭娜房間裏沒有腳印。


    那麽她上樓之後,去了哪裏?


    ……


    蘇凝把布蘭娜失蹤的事和另外兩人一說,三人立即決定分頭尋找。


    在二樓找了一圈,沒有。


    蘇凝走上了三樓的樓梯。


    長久無人使用的木梯隨著蘇凝的腳步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三樓沒有窗戶,在這個陽光遺忘的樓層裏,一切都顯得晦暗不明。


    如果說二樓隻是打掃的不幹淨 ,那三樓就是完全沒有打掃過——到處都是的灰塵和角落裏的蜘蛛網可以證明這點。


    蘇凝將蝴蝶.刀握在手裏,來到一間書房。


    書架上的書同樣堆滿灰塵,蘇凝捏住鼻子,抽出其中一本。


    “噠噠……”書裏夾著兩顆玻璃珠,隨著蘇凝把書抽出來的動作,掉在了地上。


    蘇凝彎腰撿起,發現就是兩顆很普通的透明玻璃珠,隨手放到了桌上。


    這本書之所以會引起蘇凝的注意,是因為它在周圍蒙灰蒙蒙的書籍中顏色顯得格外鮮豔亮麗。


    這是一本紅色的日記本——


    【八月十五日,天氣陰。爸爸今天回來了,我非常害怕,媽媽無法理解我在害怕什麽,她堅信爸爸是愛我們的。】


    【八月二十日,天氣陰。今天爸爸又打媽媽了,慘叫聲令我不敢靠近,我想去救媽媽,卻隻能抱緊安娜 ,安娜冷漠地說我沒用,我好害怕,我想救媽媽。】


    【八月二十五日,天氣晴。我再也不用想著怎麽去救媽媽了。媽媽死了。】


    【八月二十六日,天氣晴。爸爸把媽媽埋在後院的大樹下麵,樹上還有媽媽給我和安娜做的秋千,再也沒人陪我們蕩秋千了。我好難過。】


    【九月一日,天氣陰。媽媽死後的第七天,爸爸開始打我,安娜說我也會死,我不想死。】


    【九月二日,天氣晴。我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


    蘇凝翻著日記,發現這應該是一個小女孩的日記本,上麵詳細記錄了自己被父親家暴的過程,日記一直持續到十一月份,在最後三天裏,女孩痛苦地寫道:


    【十一月一日,小雨。昨天是我的生日,那個男人已經完全忘記了我的生日,他把我鎖進櫃子裏,不給我東西吃,我好餓,好想吃草莓蛋糕,好想和媽媽一起吃蛋糕、許願、吹蠟燭。】


    【十一月十三日,暴雨。今天,那個人說我的眼睛像媽媽,他不要想起媽媽,我想他害怕媽媽,害怕媽媽變成鬼來找他索命。他說晚上就要挖掉我的眼睛,沒有眼睛我就不能寫日記了,我想寫日記,把日記交給警.察,讓警.察帶走他……安娜說她願意把她的眼睛給我,可我怎麽能用她的眼睛呢?那是不行的。】


    最後一天,字跡已經變得歪歪扭扭、不分空格——


    【他挖掉了我的眼睛。我想我就快死了,等我死了,我要變成厲鬼,我要回來!撕開他的肚子,抽打他的內髒,把他的內髒剁成肉醬!我要親手……殺了他!】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最後一頁,寫滿了的這些字眼,足以看出女孩對父親的仇恨。


    蘇凝合上筆記本,剛想放回去,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哥哥,能把我的眼睛還給我嗎?”


    這個聲音細細的、怯生生的,聽上去柔弱無助極了,令蘇凝渾身一震。


    微微側過身,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女孩站在蘇凝身後,距他三米遠,女孩眼中空了兩個大洞,皮膚慘白,朝蘇凝伸出手——


    “把我的眼睛還給我!”


    “咕嚕嚕……”一個冰涼的東西滾到蘇凝手邊,蘇凝低下頭,看到桌上的兩顆玻璃球滾了過來,玻璃球滴溜溜地轉動著——


    這哪裏是什麽普通玻璃球,分明是兩顆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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