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個小畜生, 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讓你去拿你阿姆的錢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哭什麽哭。”


    “快去, 別裝死,聽到了沒有。”


    “不去!”另一個小孩帶著哭聲的奶音害怕的顫抖著, 吸了吸鼻子,卻又堅定的拒絕了。


    “不去?!!”男人像是被氣笑了,後又氣急敗壞的道:“好你個不去,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看你還去不去。”


    話音一落就聽到前後“砰——砰——”的兩聲,像是東西拋起又掉到了地上,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小孩帶著奶味的尖叫聲。


    “啊——”


    “豆子?!”薛文瀚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 心頭一跳,咻的睜開了眼睛。然後薛文瀚就看到了他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的一幕。


    陌生的泥土院子裏, 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四歲、身材瘦肉麵容枯黃的小男孩微微弓著身子咬著牙趴在地上,一雙黑寶石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前麵彎腰駝背、麵容猥瑣的中年男人, 眼神陰翳凶狠, 就像毒蛇一眼。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鼻子上還有個鼻涕泡, 腦門上一個血窟窿嘩啦啦的流著血, 血染紅了小孩的臉, 還有他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 流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血灘。


    疼的麵容都扭曲了, 眼眶裏也噙滿了淚水, 小孩卻一聲沒有吭,隻是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滿含恨意的盯著男人,一字一句的說道:“蘇五牛,你今天最好就把我蘇豆子打死,要不然等我長大了就殺了你。”


    小孩的聲音擲地有聲,讓人無端的相信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猥瑣男剛開始也被小孩給震住了,反應過來後,臉色一變,當即就惱羞成怒的給了小孩一腳,“有人養沒人教的畜生,老子今天就替你爹教教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拿眼睛瞪人了。”接著又要去打小孩。


    看到這一幕,薛文瀚腦門上的火蹭蹭蹭的往上漲。這個畜生,這還是人嗎?對這麽小的小孩動手。


    直接忘了想他睡了一覺,好好的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扯著嗓門吼了一句:“你特麽的住手。”然後迅速利落的從軟榻上下來,就連起的太快造成的眩暈感都沒能攔得住他,三兩步衝了過去,抬腳一腳直接就將那猥瑣男給……踢飛了。


    踢飛了——


    薛文瀚自己也是一愣,沒想到他的力氣會突然變得這麽大,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什麽。


    但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被地上滿臉警惕的看著他的小男孩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薛文瀚連忙蹲下身去,將虛張聲勢,其實早已經嚇的瑟瑟發抖了的小男孩抱進了懷裏:“豆子別怕,我現在就給你包紮,然後帶你去看醫……郎中,別怕。”


    被薛文瀚抱住,小孩的身體下意識的一僵,淚水快要衝破眼眶出來了,卻又被他生生的憋了回去,長長的睫毛亂扇著,像是害怕極了,卻又咬著牙一聲沒敢吭。


    全身的防備。


    薛文瀚被他的反應弄得心疼不已,抬手,想拍拍他的肩安撫他,卻感覺到懷裏的身體猛地打了個哆嗦,薛文瀚舉在空中的手一頓,再加上小孩身上的傷,怕弄疼他,最後訕訕的收了手。


    隨著薛文瀚的手放下,小孩明顯鬆了口氣,然後努力將自己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試圖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薛文瀚很心疼,但他現在沒時間想其他。


    低頭,當看到自己身上質地柔軟,明顯比蘇豆子好了幾十倍的衣服時,薛文瀚一愣,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麽,連忙從裏衣下擺上撕了一條布條給蘇豆子包紮。


    所以,當蘇五牛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平日裏連瞅蘇豆子一眼都懶得籌瞅的薛文瀚正抱著蘇豆子,還扯了自己身上價值二兩銀子的裏衣給蘇豆子包紮,驚得蘇五牛的下巴差點掉了。


    這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薛,薛兄,你這是……?!”


    雖然被打了,但因為薛文瀚的力氣極大,村子裏十來個漢子加起來都不是對手,蘇五牛也不敢生氣。


    當然就算生氣他也不敢當著薛文瀚的麵前表現出來。


    更何況他平日裏還要仰仗著薛文瀚生活,要是薛文瀚生氣了……蘇五牛狠狠地打了個寒顫,生怕薛文瀚生氣了他沒果子吃,連忙獻媚的湊過來蹲在薛文瀚的身邊,挑著他覺得薛文瀚會喜歡的話說。


    “也是,這小賤種死了到底麻煩,還是薛兄想的周到,哈哈哈……”蘇五牛尬笑了兩聲。


    “不過依我看啊,這小賤種命硬的很,肯定死不了,薛兄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等一會兒等蘇日安那賤人來了我就問他要些錢,到時候就陪薛兄去鎮上的如意坊快活。”


    如意坊是賭坊。


    蘇五牛想著拍薛文瀚的馬屁,一口一個小賤種,卻沒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腿子上,薛文瀚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轉身‘啪’的扇了他一巴掌:“蘇五牛,今天就算了,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這麽說蘇豆子和蘇日安,看我怎麽弄死你。”


    被薛文瀚打的,蘇五牛一愣,雖然不明白薛文瀚為什麽,也心有不甘,但卻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他是真的惹不起薛文瀚。


    而薛文瀚,在打完蘇五牛後就快速利落的替蘇豆子做了個簡單的包紮,抱著蘇豆子往村裏的郎中家跑,一邊跑嘴裏一邊還安撫蘇豆子說:“豆子別怕,爹……爹爹以後都不會讓他們欺負我家豆子了,別怕。”


    說到“爹爹”兩個字的時候,薛文瀚還有些別扭。想他一個單身了二十七年的貴族,一下子就變成了孩兒他爹……也就是薛文瀚心理承受能力強,要換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非得嚇出個病來不可。


    到這時候,薛文瀚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穿到了昨晚妹妹逼他看的那本渣攻與他同名的耽美種田文裏了。


    成了裏麵畜生不如的渣攻。


    說起這事,薛文瀚就覺得心塞。因為名字和渣攻一樣,就被知道他性向的小妹逼著看那本小說,美其名曰讓他好好學學,萬萬不可像裏麵的渣攻那樣欺負自家小受受,卻沒想到……


    書還沒看完,習也沒學到,他人就變成了渣攻本渣。


    薛文瀚撫了撫額,低頭看了看懷裏沒活過兩章卻貫穿了整本書的蘇豆子,小家夥正因為他的一句話小心翼翼卻又茫然的看著他,帶著血的小爪子試探性的在他胸.前抓了一把,當看到他衣服上帶血的小手印後又嚇得慌忙縮了回去,低下了頭,身體微微發顫,眼睛裏也全是害怕,小聲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人心是肉長的,小孩驚弓之鳥的反應,除了那些鐵石心腸的人,又有幾個不心疼呢。


    但因為小孩身上有傷,害怕弄疼他,薛文瀚也不敢做什麽,隻是加快了去往郎中家的腳步,嘴裏安撫忐忑不安的小孩:


    “髒了就髒了,洗了就好了,豆子別怕,爹爹以後再也不打你了,別怕。”


    蘇豆子吸了吸鼻子,再次伸出小爪子抓住了薛文瀚胸.前的衣服,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薛文瀚,生怕薛文瀚會像以前那樣打他。


    想起以前,蘇豆子又吸了吸鼻子。以前別說弄髒衣服了,就是他從爹爹麵前經過,爹爹都說他是小賤種汙了他的眼睛,忙的話就讓他滾,閑的話就是一頓好打;不但自己打,爹爹還經常鼓勵村裏的小胖他們打他,還有蘇五牛……


    想到這裏,再看看眼前這個會抱著他說“髒了就髒了,豆子別怕”的爹爹,一直忍著沒敢哭的蘇豆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哭的肝腸寸斷的,一雙小手也緊緊地攥著薛文瀚胸.前的衣服,上氣不接下氣的。


    “豆子,怎麽了?是不是疼?”薛文瀚不知道蘇豆子心裏想的,還以為他疼了,連忙問。


    經常被打,而且越哭越打,蘇豆子都已經習慣了疼就忍著。


    聽薛文瀚這麽一問,才感覺到他真的很疼,當即就哭的更厲害了,連鼻涕泡都哭出來了,“爹爹,嗚嗚嗚……豆子疼,嗚嗚……”


    “爹爹知道豆子疼,看著豆子疼,爹爹也疼,不過我們豆子最乖了,再忍忍,再忍忍很快咱們就到郎中大爺家了,到時候讓郎中大爺給咱豆子瞧瞧,瞧瞧就不疼了,好不好?”薛文瀚說著,再一次加快了速度。


    也就是這具身體的素質好,要不然換成其他的人像他這麽跑早就累死了。


    薛文瀚跑得快,身後麵,追出來後隻看到薛文瀚一片衣角的蘇五牛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不僅蘇五牛,路上碰到的任何一個楠木村的村民看到薛文瀚抱著蘇豆子狂奔的時候,都像是見了鬼了一樣,口口相傳,沒過多久,薛文瀚抱著蘇豆子去郎中家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楠木村。


    兩百多人,浩浩蕩蕩的,每個人手裏還都拿著家夥,走過去的時候把其他趕集的人都嚇著了,也幸好來趕集的都是附近村子裏的,大家相互認識。


    這才沒造成恐慌。


    要不然,就他們那陣勢,怕是連鄉長都要驚動了。


    所以,一到集上,作為裏正的蘇世平就連忙招呼大家:“大家散開散開,該幹啥的幹啥去,別堆一疙瘩。”


    “好嘞。”


    “裏正大叔,那我們幾個走了啊。”


    “伯伯,我和春林要去買鋤頭,也先走了啊。”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說。


    這裏的人,年紀比自個爹大的叫伯伯,比自個爹小的叫叔叔。


    說話那小夥子他爹比蘇世平年紀小,就叫伯伯。


    至於自家侄子之類的,叫的時候就在伯/叔前麵加上排行,比如大伯二伯,三叔四叔……


    倒也和現代相通。


    聽到那小夥子的話,雖然不認識,但蘇春林薛文瀚認識,連忙喊了一聲:“春林。”薛文瀚沒刻意去叫大哥。


    一是蘇春林看著也就二十四五歲,比他前世可小多了;再者,他怕他叫大哥把人嚇著。


    畢竟,他是“薛文瀚”,那個惡霸。


    聽到薛文瀚的喊聲,蘇春林轉過來。薛文瀚問:“你們要去買鋤頭?”


    “嗯,買一把,你也要買嗎?”蘇春林點點頭,問。


    問完覺得自己可能傻了,薛文瀚是會買鋤頭的人嗎?


    有些懊惱,卻聽到薛文瀚說:“嗯,不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暫時抽不開身,能麻煩你幫我代買兩把嗎?”


    一個村子裏的,相互代買東西的情況很正常,除了薛文瀚本身,這樣的舉動也不算突兀。


    薛文瀚這樣做也是無奈,一是因為他對農具一無所知,二是他今天要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趕集的時間又有限,晚了一些商販就走了,或者關門了。


    沒辦法,這才央請蘇春林。


    蘇春林以前還有些害怕薛文瀚,但經過那天的事情,對薛文瀚的影響改觀了不少,聽到薛文瀚的話,當即就道:“可以啊,你要大的還是小的?”


    “大……的?小的?”還分大小嗎?!


    他昨天看他們家的都一樣大,沒想到……


    ——長見識了。


    “大的小的各來三把吧。”薛文瀚說著,從兜裏掏了一兩銀子給蘇春林。


    看薛文瀚隨隨便便買個鋤頭就給一兩銀子,蘇春林和那年輕人都驚著了,要知道村子裏大多數人一年都收入不了五兩銀子。


    不過,一想是薛文瀚也就釋然了。


    連忙擺了擺手:“不用那麽多,六把鋤頭最多一百文。”這還是他全部按大的算的。


    帶上小的,下來肯定不要這麽多。


    “不過,不過你一下子要那六把,有點多,也不知道有沒有,我先去看看,有的話就給你買了,沒有的話就下次你自己再買。錢的話,你先拿著吧,如果有我買了回來你再給我錢。”


    “也成。”薛文瀚在這方麵也不糾結。


    告別了蘇春林,薛文瀚前往買牛馬騾子騾子的地方。


    說是買牛馬騾子驢的地方,但其實並沒有馬,馬都被官府征召上戰場,或者給那些達官顯貴拉車去了。


    買的最多的是牛,騾子和驢也有,但比較少。


    轉了一圈,薛文瀚買了個騾子。


    騾子雖然不如馬好,但可以騎也可以牽著,拉車也沒問題,比牛好;牛的話,因為有角,牽著有危險,騎著也不如騾子舒服,雖然拉車比騾子穩些,但權衡利弊,還是騾子好像。


    至於驢,薛文瀚就沒考慮過。


    選好了騾子,薛文瀚並沒有付全款,隻付了個定金。


    跟牛馬販子說了聲,讓他再等一會兒。


    薛文瀚自個則去了鎮上最大的飾品鋪子,去給蘇日安和蘇豆子買些飾品,卻沒想到在飾品鋪子門口碰到了薛文瀚最不想見的人之一。


    如意坊的東家——蔡強。


    蔡強身後麵跟著兩個小廝。


    看見薛文瀚,蔡強當即就撇下小廝迎了上來,笑眯眯的問:“薛兄最近在忙什麽大買賣,好久沒看見你來如意坊了。”


    來送錢。


    聽到蔡強的話,薛文瀚的腦子裏猛然出現了古裝電視劇裏,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某些特殊行業門口,拿著塊手絹,搖擺啊搖擺啊喊著:“喲,薛爺呀,最近在忙啥生意呢,好久沒來宜春院了,我們家娟兒還天天念著您呢。”的老鴇。


    差點沒忍住,笑了。


    果然,之前被電視茶毒的太厲害了。


    想到電視,又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薛文瀚微微的歎了口氣。後斂了心神,笑著道:“蔡公子真會說笑,我記得咱們前幾天才見的。”


    當然,你上次見的那個人不是我。


    “哈哈哈,是嗎?感覺已經好久沒見薛兄了,還以為薛兄去做啥大買賣了。”蔡強打著哈哈笑著,肚子上的肉一顫一顫的。


    明知道“薛文瀚”什麽都沒做,坐山吃空,卻還這麽說,一方麵是吹捧,另一方麵未嚐不是試探薛文瀚手中是否還有錢,或者還有多少。


    有渣攻的記憶,薛文瀚大概對蔡強還是有些了解的,聽他這麽說當即就笑了,也不露:“那有什麽大買賣,就隨便買點東西。”說著,指了指旁邊的鋪子:“買幾件飾品,蔡公子一起?”


    蔡強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嫌棄的道:“這裏能有啥好東西,薛兄如果真想要的話等我下回得了好的拿給薛兄看。”


    薛文瀚笑了笑:“如此,那就麻煩蔡公子了。”


    沒說要也沒說不要。


    “不麻煩不麻煩,麻煩啥。”蔡強笑著,目送著薛文瀚進了飾品鋪子,後才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問身邊的小廝:“你們說,他身上還有錢嗎?”


    “不好說。”跟在後頭的小廝從人群裏擠出來,說。


    薛文瀚說的那話跟沒說一樣,誰能猜出來他到底還有沒有錢,不過……“少爺,這人咱們還是不要耍手段的好。”


    之前的春風館就是很好的例子,因為坑了薛文瀚,沒幾天就著火了,連原因都查不到。


    這人,還是不要惹的好。


    也不知道他家少爺心裏到底想的是啥,一天到晚惦記著人家口袋裏的錢。


    “我知道。”蔡強摸著下巴,不甚在意的說。


    眼睛微微眯起,笑眯眯的盯著薛文瀚。


    蘇世平這話說完,老頭的臉色就變了。


    眼神閃了幾閃,後又笑著道:“那也是村子裏其他的人不如薛小子,如果是薛小子的話肯定沒問題。”


    薛文瀚冷笑了一聲。


    蘇世平說:“不過還是要看你自己。”雖然這兩天薛文瀚不知道怎麽的突然變好了,但蘇世平對他依舊沒有啥好感,能提醒他這些已經是看在他今天救蘇日安上來的份上了。


    再多的,想都別想。


    “知道了,多謝大伯。”薛文瀚謝過蘇世平。


    在蘇世平震驚的眼神中,將視線移到老頭的臉上,笑眯眯的說:“四爺爺打的好主意啊!”


    這還是薛文瀚第一次叫四爺爺,話中卻帶著刺。


    刺的老頭一噎。


    薛文瀚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蘇五牛跟著我混了這麽久,你們想救蘇五牛的原因我也不是不知道,想讓我救蘇五牛也可以,五兩銀子,給了就救,不給就拉倒。”


    他以後還要在這個村子裏生活很久,不為他也得為蘇日安蘇豆子甚至他們以後的孩子考慮。


    之前渣攻已經得罪了一大圈的人了,剛才他又得罪了不少。


    如果一味的強硬下去,就算他沒事,他家蘇日安和蘇豆子肯定不會好過,就像以前一樣。


    可能表麵上不敢,但背地裏……


    別看這些村民看著樸實,但真要惡毒起來其實也蠻讓人害怕的。


    所以,今天這個蘇五牛他是一定要下去救得。


    一方麵是蘇五牛以前跟過渣攻不少日子,二也是最重要的:他需要一個震懾效果。


    因為他以後要長久的生活在這裏,肯定會將他在現代所學到的東西應用到這裏,再加上他做出來的木活有特殊的功能,到時候如果這些人不害怕他到處亂傳。


    那樣他會很危險。


    不說其他的大勢力,就最龍椅上坐著的那位。


    怕是也會想方設法的將他鏟除了。


    所以,為了性命,這蘇五牛他是一定要救得。


    既然橫豎要救,那他也不介意敲詐幾個黑心的老頭一筆。


    五兩銀子雖然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老頭這麽算計自己,要他五兩銀子已經是他仁慈了。


    可老頭們並不這麽認為。


    聽到薛文瀚的話都紛紛變了臉色,五叔更是直接嗬斥道:“五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啊?”


    村子裏收成不好,有些人一家一年都收入不了五兩銀子。


    薛文瀚張口就要五兩,真當他們是冤大頭嗎?


    不僅老頭們,就連村子裏的其他人包括蘇世平在內,都被薛文瀚的獅子大張口給震驚了。


    “你真要五兩啊?”蘇世平有些艱難的說,像是不敢相信一樣。


    “當然。”薛文瀚說了一聲,後將目光移到了那些老頭們的身上,聲音淡淡的:“我是不是搶你們不知道嗎?這麽些年,你們通過蘇五牛避的……我記得朝廷有規定,這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應該沒記錯吧?”


    薛文瀚沒說那個“稅”字,但他相信老頭們能聽得懂。


    果然,聽到薛文瀚的話,那個叫四爺爺的老頭立馬就改變了態度,說道:“行,我們給你。”


    “老四。”


    “四哥。”


    其他幾個老頭聽到四爺爺答應了,有些不滿。


    那可是五兩銀子啊,不是五文也不是五錢,是五兩,五兩啊。


    他們一家一年的收入。


    老頭們還是有些舍不得。


    但四爺爺已經發話了,“就這麽決定了,五兩銀子我們給你,你下去把人救上來。”


    現在薛文瀚說了這話,就算薛文瀚不把人救上來,五兩銀子他們也要給——買薛文瀚閉嘴。


    蘇五牛考上秀才已經有十二年了,這十二年裏他們幾家的田都掛在蘇五牛的名下,免去了不少的稅收,如果讓村子裏的人知道了,到時候還不定怎麽鬧呢。


    要是有人眼紅鬧到衙門裏去,怕就不是銀子的事情了。


    而是直接蹲大獄了。


    四爺爺想著,瞅了瞅四周嘰嘰喳喳問薛文瀚話什麽意思的眾人。


    歎息了一聲,心裏覺得有點塞。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感覺……太憋屈。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了。


    今天竟被一個小輩……


    老頭想著,盯著薛文瀚的目光也陰沉沉的,不知道在心裏盤算著什麽。


    薛文瀚看見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就是過過眼癮,要真把他怎麽樣,肯定屁都不敢。


    就算敢,他薛文瀚也不是嚇大的。


    想著,薛文瀚將趴在他懷裏乖乖聽他們說話的蘇豆子遞給蘇世平,說道:“我下去,麻煩大伯幫我看著點豆子。”


    從薛文瀚的懷裏移到蘇世平的懷裏,蘇豆子有些不高興的問薛文瀚:“爹爹你要下去下麵嗎?”


    “嗯。”薛文瀚說著,捏了捏蘇豆子軟乎乎的小臉頰,“你要聽大爺爺的話,聽到了嗎?”


    “聽到了。”蘇豆子說:“可是這下麵很危險。”他聽秀麗家娘罵秀麗就說:你再不聽話了就把你扔到三岔崖下去。


    那下麵定是相當危險的。


    聽到蘇豆子的話,薛文瀚心裏一暖,笑了下,說:“豆子這是在關心爹爹嗎?”


    “對。”蘇豆子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我是在關心爹爹。”


    “放心吧,爹爹沒事的,你乖乖和大爺爺待在崖上麵等爹爹上來就行了。”雖然沒看到,但根據聽到的那聲慘叫聲,薛文瀚能判斷的出發出聲音的地方並不算深。


    最多十來米。


    十來米的深度,對他來說並不算問題。


    至於蛇,不是有種東西叫做雄黃酒嗎?


    他上來的時候聽到抬梯子的那四個人說帶了,不過他當時一心想著蘇日安,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要下去自然要把那雄黃酒要過來。


    想著,薛文瀚直接扭頭,找到抬梯子的那四個人裏麵拿雄黃酒的那個,問他要了雄黃酒。


    後又要了繩子。


    將他們拿上來的繩子和原本人們去地裏時帶的幾根繩子綁在一起,後將一頭拿在自己的手裏,一頭遞給距離他比較近的一個年輕人,喊了一聲:“年輕力壯的都過來。”


    等人過來後,薛文瀚從裏麵挑了些看起來很有力氣的,告訴他們:“一會兒我下去後會把蘇五牛綁在繩子上,到時候我喊拉你們就把繩子往上拉,聽到了嗎?”


    “聽到了。”幾個人紛紛點頭。


    薛文瀚“嗯”了一聲,後拿著酒和繩子下了懸崖。


    懸崖是立的,但上麵有很多凸凸凹凹的地方,比現代的攀岩難道可小多了。


    剛開始的時候很順利,但在下到七八米的時候就有些看不清了。薛文瀚還因此不小心抓到了一條蛇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將手中開著蓋的酒葫蘆口朝向了蛇的方向,雄黃的味道驅散了蛇,怕是他就要被蛇咬上一口了。


    不過幸好……


    隨著下去的深度越來越深,光線也越來越暗,崖壁上還長了濕濕滑滑的苔蘚,一個不小心就打了滑,好幾次差點摔下去,手上也粘上了苔蘚,黏黏滑滑的,超級惡心。


    蛇的數量也比在上麵多了很多。


    如果不是身上帶著雄黃酒,薛文瀚真的覺得他要被蛇給吃了。


    心中暗暗罵自己傻.逼,幹嘛答應這麽傻.逼的事情呢。


    這麽多蛇,那蘇五牛就算沒摔死也早就被蛇毒死了。


    但是已經下來了這麽深了,聽石子落下去的聲音,距離崖底已經很近了,再上去又有些不甘心。


    咬了咬牙,薛文瀚繼續往下爬。


    到崖底後,因為太暗,薛文瀚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蘇五牛。


    不是看到的,是他摸著走的時候差點被蘇五牛絆倒。


    然後就找到了。


    找到蘇五牛後,薛文瀚並沒有立刻去碰他,而是將手中的雄黃酒往蘇五牛的身上澆了些,隨後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過了約莫有兩分鍾,聽不到聲響了,薛文瀚才試探性的伸手去摸蘇五牛。


    摸到蘇五牛後,薛文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探蘇五牛的鼻息。


    手摸到蘇五牛的臉上,薛文瀚卻驚呆了。


    果真如蘇日安說的,還沒到巳時呢路就修好了。


    修好路後,除了極少的一部分人回家,其他的人都去趕集了。


    兩百多人,浩浩蕩蕩的,每個人手裏還都拿著家夥,走過去的時候把其他趕集的人都嚇著了,也幸好來趕集的都是附近村子裏的,大家相互認識。


    這才沒造成恐慌。


    要不然,就他們那陣勢,怕是連鄉長都要驚動了。


    所以,一到集上,作為裏正的蘇世平就連忙招呼大家:“大家散開散開,該幹啥的幹啥去,別堆一疙瘩。”


    “好嘞。”


    “裏正大叔,那我們幾個走了啊。”


    “伯伯,我和春林要去買鋤頭,也先走了啊。”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說。


    這裏的人,年紀比自個爹大的叫伯伯,比自個爹小的叫叔叔。


    說話那小夥子他爹比蘇世平年紀小,就叫伯伯。


    至於自家侄子之類的,叫的時候就在伯/叔前麵加上排行,比如大伯二伯,三叔四叔……


    倒也和現代相通。


    聽到那小夥子的話,雖然不認識,但蘇春林薛文瀚認識,連忙喊了一聲:“春林。”薛文瀚沒刻意去叫大哥。


    一是蘇春林看著也就二十四五歲,比他前世可小多了;再者,他怕他叫大哥把人嚇著。


    畢竟,他是“薛文瀚”,那個惡霸。


    聽到薛文瀚的喊聲,蘇春林轉過來。薛文瀚問:“你們要去買鋤頭?”


    “嗯,買一把,你也要買嗎?”蘇春林點點頭,問。


    問完覺得自己可能傻了,薛文瀚是會買鋤頭的人嗎?


    有些懊惱,卻聽到薛文瀚說:“嗯,不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暫時抽不開身,能麻煩你幫我代買兩把嗎?”


    一個村子裏的,相互代買東西的情況很正常,除了薛文瀚本身,這樣的舉動也不算突兀。


    薛文瀚這樣做也是無奈,一是因為他對農具一無所知,二是他今天要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趕集的時間又有限,晚了一些商販就走了,或者關門了。


    沒辦法,這才央請蘇春林。


    蘇春林以前還有些害怕薛文瀚,但經過那天的事情,對薛文瀚的影響改觀了不少,聽到薛文瀚的話,當即就道:“可以啊,你要大的還是小的?”


    “大……的?小的?”還分大小嗎?!


    他昨天看他們家的都一樣大,沒想到……


    ——長見識了。


    “大的小的各來三把吧。”薛文瀚說著,從兜裏掏了一兩銀子給蘇春林。


    看薛文瀚隨隨便便買個鋤頭就給一兩銀子,蘇春林和那年輕人都驚著了,要知道村子裏大多數人一年都收入不了五兩銀子。


    不過,一想是薛文瀚也就釋然了。


    連忙擺了擺手:“不用那麽多,六把鋤頭最多一百文。”這還是他全部按大的算的。


    帶上小的,下來肯定不要這麽多。


    “不過,不過你一下子要那六把,有點多,也不知道有沒有,我先去看看,有的話就給你買了,沒有的話就下次你自己再買。錢的話,你先拿著吧,如果有我買了回來你再給我錢。”


    “也成。”薛文瀚在這方麵也不糾結。


    告別了蘇春林,薛文瀚前往買牛馬騾子騾子的地方。


    說是買牛馬騾子驢的地方,但其實並沒有馬,馬都被官府征召上戰場,或者給那些達官顯貴拉車去了。


    買的最多的是牛,騾子和驢也有,但比較少。


    轉了一圈,薛文瀚買了個騾子。


    騾子雖然不如馬好,但可以騎也可以牽著,拉車也沒問題,比牛好;牛的話,因為有角,牽著有危險,騎著也不如騾子舒服,雖然拉車比騾子穩些,但權衡利弊,還是騾子好像。


    至於驢,薛文瀚就沒考慮過。


    選好了騾子,薛文瀚並沒有付全款,隻付了個定金。


    跟牛馬販子說了聲,讓他再等一會兒。


    薛文瀚自個則去了鎮上最大的飾品鋪子,去給蘇日安和蘇豆子買些飾品,卻沒想到在飾品鋪子門口碰到了薛文瀚最不想見的人之一。


    如意坊的東家——蔡強。


    蔡強身後麵跟著兩個小廝。


    看見薛文瀚,蔡強當即就撇下小廝迎了上來,笑眯眯的問:“薛兄最近在忙什麽大買賣,好久沒看見你來如意坊了。”


    來送錢。


    聽到蔡強的話,薛文瀚的腦子裏猛然出現了古裝電視劇裏,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某些特殊行業門口,拿著塊手絹,搖擺啊搖擺啊喊著:“喲,薛爺呀,最近在忙啥生意呢,好久沒來宜春院了,我們家娟兒還天天念著您呢。”的老鴇。


    差點沒忍住,笑了。


    果然,之前被電視茶毒的太厲害了。


    想到電視,又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薛文瀚微微的歎了口氣。後斂了心神,笑著道:“蔡公子真會說笑,我記得咱們前幾天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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