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瀚抱著蘇豆子,有些驚訝的看向蘇日安。


    剛才聽到那女人的話, 他是想踹那女的一腳的, 但他抱著蘇豆子, 還沒來得及出腳呢, 就發現……女人已經飛了。


    而旁邊的平日裏溫和的蘇日安身體一晃, 差點摔倒, 薛文瀚連忙將蘇豆子遞給了福嬸, 伸手扶住了蘇日安,歎了口氣問:“沒事吧?”


    明知道自己腿上有傷, 還……


    薛文瀚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了。


    “沒事。”蘇日安搖了搖頭, 靠著門站穩後就推開了薛文瀚。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而且腿雖然因為用了力有些疼,但也沒到站不穩的地步。


    靠著門完全沒事。


    村子裏的人,包括那極品的一家四口,都被蘇日安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著了。


    很是震驚。


    蘇日安平日裏給他們的感覺是溫溫和和的脾氣很好,就算被欺負的再厲害也很少有大動幹戈的時候, 上次蘇日安發火是什麽時候來著——


    好像是春天還是夏天,蘇五牛打蘇豆子被蘇日安看到了, 蘇日安拿著鋤頭追了蘇五牛半個多時辰,最後愣是追上敲斷了蘇五牛的一條腿才罷休。


    剛才……


    大家細細回想了一下蘇李氏罵的話, 好像確實是蘇李氏罵了蘇豆子後蘇日安才動的腳。


    也難怪。


    若是換做他們, 有人這麽罵他家的孩子, 他們也不會高興。


    隻是……


    蘇日安是不是有點狠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麵麵相覷,最終卻被那極品的一家四口給吸引走了全部的視線。


    先是那年輕男人,在中年女人被蘇日安踢飛後他第一個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喊了一聲“娘”然後就衝過來要打蘇日安,結果連蘇日安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薛文瀚給一腳踢開了。


    “滾。”薛文瀚的話簡單粗暴。


    因為抱著蘇合財,那男人在被薛文瀚踢開後為了護蘇合財,自個生生挨了薛文瀚一腳。


    悶哼了一聲。


    不同於年輕男人,那中年女人被蘇日安踢飛後,躺在地上也不起來直接就開始撒起了潑:


    “哎呦要殺人了,不活了,侄子要打死自家親嬸子了,大夥兒你們給評評理,他蘇日安仗著他家男人在村子裏大家都不敢惹就欺負我們,跟我們說都不說一聲就叫他男人去把我家小樹林裏的樹給砍了。


    我們念著他是二哥唯一的兒子,就想著兩棵樹麽,砍了就砍了。”


    蘇李氏躺在地上,一邊捶著地一邊哭著,撒潑的樣子把鄰居們都震驚了:


    “這蘇李氏……也太可怕了嗎?”


    “媽呀,以前就覺得她潑,沒想到……這麽潑……”


    “以後還是不要惹,這惹下就沒完了,太可怕了”


    鄰居們嘰嘰喳喳的說著,可蘇李氏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罵道:


    “可他蘇日安家卻得寸進尺,叫他家的小野種來欺負我家合財,村子裏誰不知道他家小野種力氣大……”


    “你再說一聲小野種給我試試。”蘇李氏罵的起勁呢,蘇日安突然站直了身體吼道,眼睛赤紅。


    看起來有些嚇人。


    蘇李氏被嚇得一愣,後手一指蘇日安,撒起潑來更厲害了:“哎呦,你們看你們看看哎,這你們還都在呢就這麽欺負人,這要是你們不在了還了得啊,得怎麽欺負我們呢,不活了不活了,叫一個小輩拿的死死的,老天爺哎,你怎麽這麽對我們呢。”


    蘇李氏一邊哭著一邊罵著,雙手啪.啪.啪在地地上捶著。


    不知道疼不疼。


    “小……把我家合財推到河裏還不讓人說了,這大冷天的,洵河的水那麽涼,我家合財一到家就感冒了,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孩子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蒼天啊……沒辦法活了。”


    “眼睛永遠甭睜開才好呢。”蘇豆子在旁邊小聲卻又狠狠地說了一聲。


    薛文瀚沒想到他一個小孩子會說出這種話,很震驚。


    後扭過頭看向他,卻見蘇豆子正惡狠狠地盯著那個蘇合財。


    眼神凶的和他阿姆如出一轍。


    薛文瀚連忙從福嬸手中接過了他,將他抱在了懷裏,也沒有責備蘇豆子,隻是摸了摸蘇豆子的腦袋,說:“以後不會再讓我家豆子被欺負了。”


    “爹爹?”蘇豆子不知道薛文瀚為什麽突然會說這種話,有些驚訝,驚訝過後又特別高興的抱住了薛文瀚的脖子。


    就連那年輕女人喊了一聲“娘”後罵的“蘇日安,要是我娘和合財有個三長兩短,我何小琴和你沒完。”都不覺得刺耳了。


    何小琴一邊罵著,一邊跑過去和另一個看熱鬧的女人打算扶起蘇李氏,卻被蘇李氏一把給推開了。


    “不用你們扶,你們別管我。”


    扶起來了還怎麽撒潑呢。


    聽到她這麽說,大家還以為她是因為受了傷,紛紛圍著噓寒問暖,極大的滿足了蘇李氏的虛榮心,說話越發的口無遮攔了。


    當然,最奇葩的還屬那老太婆了,嘴裏一邊罵著蘇日安和蘇日安的阿姆一邊又哭著他死去的兒子和孫子:


    “世祥我命苦的娃,叫你別娶那個掃把星你不聽非要娶呢,你看看現在……連個後人都沒有了;哎呀,我可憐的新小子和俊小子哎,活活的叫那克星給克死了,你說我怎麽這麽命苦呢,兒子兒子死了孫子孫子歿了,我怎麽命這麽哭呢,白發人送黑發人……”


    可能鄰居們覺得她年紀太大了,又哭的這麽傷心,就有人去拉她,不拉還好,這一拉就給上勁了。


    老太婆不但沒起來反而罵的更凶了,指著蘇日安的鼻子就道:“蘇日安你個小賤種,你克死了你爹克死了你哥哥們你現在高興了吧,你怎麽不去死呢,怎麽死的不是你呢,我可憐的新…啊…呸……呸,什麽東西……”


    老太婆正罵的起勁呢,嘴裏突然有什麽東西鑽了進去,連忙止住了罵,推開了人轉過身趴在地上,呸呸呸的吐了起來。


    可還沒吐出來呢,胳膊又像是被什麽打了一下,一疼,手一軟,整個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他本來就年紀大,身體不好,骨頭容易碎,這一跌倒全部的重量都壓在胳膊上,胳膊當即就骨折了。


    隻聽得“哢嚓”一聲,血從她幹枯的胳膊上流出來。


    疼的老婆子當即就疼的哇哇大叫了起來,一邊叫還不忘罵道,“哎呀,那個天殺的哎,這麽欺負我老婆子,就不害怕遭報應嗎?!”


    “爹爹,是你對不對?!”蘇豆子快要被那幾個極品氣死了,突然覺得身子斜了一下,隨即老太婆就吐了起來,後又覺得一斜,老太婆的胳膊就斷了。


    他敢保證,肯定是他爹爹。


    不過薛文瀚並沒有回答他,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後將他遞給了福嬸。


    同時薛文瀚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蘇日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嘖”了一聲,問了老太婆句:“報應?”說完後也不等老太婆回答,自己便道:“聽過什麽叫現世報嗎?……喏,就是你這樣的,前一刻還撒著潑,後一刻就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遭了報應了。”


    “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個……”想要罵薛文瀚卻又不敢像對蘇日安那樣罵,頓了下,很聰明的改變了方法,“這個克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兄長,你這麽幫他,就不怕下一個克死的是你嗎?”


    “也就是你這些年對他不好,要好的話不定早就被克死了……”老太婆狠狠的說。


    蘇日安可能也覺得是他克死了他的父母兄長,從聽到老太婆的話,就低低的垂下了腦袋,半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


    薛文瀚歎了口氣。


    將他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說:“不是你,你爹爹他們去世和你沒關係,是他們自己的命數。每個人生下來都有自己的命數,如果一個人的命數那麽容易更改,這天下豈不是亂了套了。”


    雖然薛文瀚並不相信什麽命數。


    但這是此時能安慰蘇日安最好的方法。


    果然,聽到他的話,蘇日然猛地就抬起了頭,激動的問:“真的嗎?”


    “真的。”說完,為了強調效果,又說了句:“不相信我?!”


    沒有預料中的相信,蘇日安“我……”了一聲後就又低下了頭。


    門外麵,早已經亂成了一團;蘇李氏躺在地上撒潑,何小琴和幾個鄰居扶著;老太婆罵人,周圍鄰居們以及那年輕男子勸著。


    勸老太婆別罵了,想要把她送回家。


    可老太婆……也是個狠得,寧願骨折流著血也不願意走,也要罵人。


    罵的,眾人都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了。


    薛文瀚這邊,薛文瀚拍了拍蘇日安的後背,後跟福叔福嬸說了句:“福叔福嬸,你們帶豆子和小安進去屋裏。”這裏的事情他來處理。


    可這父子兩也是個倔的,都不願意走。


    蘇日安也就算了,蘇豆子也不走。


    福嬸才抱著走了兩步就哇哇大叫了起來,不得已福嬸又抱回來了。


    見他們不願意走,薛文瀚也沒有再勉強,跟福嬸說了句:“算了”後讓福嬸抱著蘇豆子。


    薛文瀚自己則走過去,推開人群,走到那一家四口的麵前。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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