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澡,出來。


    薛文瀚發現蘇日安並沒有回他自己的屋子,而是在他的屋子門口坐著一個小板凳等著他。


    薛文瀚有些驚訝。


    看薛文瀚出來,蘇日安連忙拄著木棍站起來,問薛文瀚:“你沒事吧?”


    這還是蘇日安第一次關心自己,薛文瀚心裏一暖,感覺不錯,“嗯”了一聲,剛想說:“沒事。”就聽到蘇日安說:“要是沒事的話你能不能去大伯家把豆子抱回來啊,我不太方便……”


    說著蘇日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去大伯家大伯肯定要問東問西的,說不定來的時候還會給自己東西,到時候大伯母又要不高興了。


    薛文瀚:“……”


    合著剛才不是關心他啊。


    白高興了。


    不過,豆子還是要領回來的,“嗯”了一聲,薛文瀚囑咐了蘇日安一句:“你去屋裏,別在外麵呆著了,等我把豆子抱回來咱們就吃飯。”


    天已經晚了,再不吃就看不見了。


    蘇日安“好”了一聲,看著薛文瀚披散在肩還滴著水的頭發,猶豫了下,後提醒薛文瀚:“你要不……把頭發紮一下?”這樣出門太失禮了。


    盡管薛文瀚是個漢子。


    聽到蘇日安的話,薛文瀚楞了下,後抬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濕漉漉的頭發,略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


    “忘了。”


    忘了他現在也是有長頭發的古代人了。


    說了聲“我進去紮下”,薛文瀚折身回了屋子,找了根與衣服相匹配的發帶,將頭發大概固定住。


    出來後,對著尚還站在門口的蘇日安說了句:“我去了,你回屋吧。”後在蘇日安的注視下離開了院子。


    薛文瀚走後,蘇日安就拄著木棍一條一條的跳進了他和蘇豆子現在住的房間。


    不太想出去。


    一出去,福嬸殷勤的讓他很不自在。


    還不如待在屋子裏,等薛文瀚回來再說。


    薛文瀚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主要是他並沒有到蘇世平家,在路上就碰到了從山上下來的蘇世平以及一眾的人。


    看著穿著錦緞長衫,鬆鬆散散紮著頭發,麵如冠玉,與剛才在山上完全不同的薛文瀚,眾人一愣。


    還是蘇豆子先反應過來,隔著老遠就喊了一聲“爹爹”


    薛文瀚扯開了笑,“哎”了一聲,走過去問蘇世平問了聲好,從蘇世平的手中接過了蘇豆子,後扭頭看了一眼後麵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抬著的蘇五牛,問:“沒死吧?”


    蘇世平被他問的給氣笑了。


    有這麽問的嗎?


    不過還是說道:“沒,不過活下來估計以後也殘了。”殘了也好。


    蘇世平是一點也不為他難過。


    略略還有些高興。


    雖然作為裏正是不應該有這種想法的,但是……控製不住啊。


    他就是很高興。


    像蘇五牛這種混球,如果他不是秀才他早就把他趕出村子裏了,偏偏人家是秀才,他一個小小的裏正也沒資格趕人家離開,這回好了。


    殘了。


    看他以後還如何作妖。


    現在賦稅重,幾乎占收成的兩成,有時候甚至更多;蘇五牛是個秀才,名下的田產不用上稅,那幾個老頭肯定不會讓他死。


    但不讓他死,肯定也不會讓他好過。


    以後有他蘇五牛受的。


    叫他以前那麽欺負豆子。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把蘇世平的幸災樂禍看在眼裏,薛文瀚笑了下,也沒說什麽,他能理解。


    就蘇五牛以前的所作所為,村子裏不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


    想讓他不好過的人更多。


    包括蘇日安在內。


    想到這裏,薛文瀚就想到剛才崖下他問蘇日安有什麽聲音,蘇日安麵無表情的說沒有的話。


    沒忍住笑了。


    後薛文瀚抬手,揉了揉懷裏蘇豆子軟綿綿的頭發,對著眾人說了句:“蘇五牛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帶著豆子回去了。”說完又跟蘇世平說了兩聲。


    讓蘇豆子和蘇世平以及一眾的村民們道了別,抱著蘇豆子回到了家。


    家裏,福嬸已經做好了飯,見薛文瀚進門,問了聲:“老爺,飯好了,現在要吃嗎?”


    薛文瀚“嗯”了一聲,讓福嬸將飯菜端到餐桌,自個抱著蘇豆子進了門。


    一進門,看不見福嬸了,蘇豆子就偷偷的趴到他耳邊問:“爹爹,他們怎麽還在咱家啊?不回去睡覺嗎?”


    薛文瀚被蘇豆子的話給弄笑了。


    白天說的有板有眼的,還以為他明白了。


    原來是個小南郭啊。


    薛文瀚將福叔和福嬸以後都住在他們家的話跟蘇豆子說了一遍,也不知道小家夥聽懂了沒有,腦袋倒是點的特別勤快。


    一問明白了嗎,就說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還是假明白了。


    剛進門,蘇日安就從裏麵出來了。


    拄著木棍——薛文瀚之前沒細看,現在一看,那木棍上還帶著刺,想來應該是從燒火的柴堆裏麵找的。


    看來除了浴桶,還要給蘇日安做跟拐杖。


    浴桶需要的木材多,急不得,拐杖倒是沒問題。


    出門隨便從樹上砍下一截就可以了。


    蘇豆子一進門就高興的喊了一聲“阿姆”,蘇日安答應了,一回頭就看到薛文瀚盯著他的腿,不自在的縮了縮,後問薛文瀚:“怎麽了?”


    “沒事。”薛文瀚收回目光,問他:“你去郎中家,郎中大叔怎麽說?”


    蘇日安“哦”了一聲,說:“欄郎中大叔說這蛇的毒不算嚴重,後麵你又,又……”說著想起了薛文瀚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脫他鞋掀他底.褲的事情,蘇日安的臉微微有些泛紅,就連耳朵後麵的哥兒痣都跟著變得豔紅豔紅的。


    “又,又那啥了,就不打緊的,給抓了兩副解毒的藥,說吃完了再到他那裏去看看就好了。”蘇日安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蘇日安的臉紅紅的,薛文瀚很有自知之明的沒覺得蘇日安是因為愛上了自己臉紅,估計就是不好意思,倒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勾著唇壞著心眼的問:“我那啥了?”


    蘇日安估計是沒想到薛文瀚會這麽問,一愣,猛地抬起頭來詫異的看了薛文瀚一眼,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最終卻有些懊惱的什麽都沒說。


    薛文瀚被他的反應給逗樂了。


    笑了一聲,也不再惹他,說道:“好了好了,就逗逗你,走吧,咱們去吃飯,再不吃天黑了就沒辦法了。”


    雖然有油燈,但那玩意到底不亮堂。


    而且油燈費油,以蘇日安節省慣了的性情,連那不亮堂的油燈都舍不得用——這點昨晚薛文瀚就領教過了。


    聽薛文瀚轉變了話題,蘇日安也不好揪著不放。


    低著頭“嗯”了一聲,跟在薛文瀚的後麵除了屋子,到堂屋,福嬸已經把飯菜都放到桌子上了。


    桌子上放著三雙筷子三個碗,顯然是給他們三個準備的。


    還沒進門呢蘇豆子就聞到了香味,一進去,看到桌子上放著的比他們過年吃的還要好的肉和菜,還有白米飯,蘇豆子當即就不淡定了,激動的抱住了薛文瀚的脖子:“爹爹,這是給我們吃的嗎?”


    “嗯、”薛文瀚笑著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飯菜,咕咚咕咚咽口水的模樣,笑了:“豆子喜歡嗎?”


    “嗯嗯。”蘇豆子連連點頭,眼睛就從餐桌上沒移開過。


    連他平日裏最愛的阿姆喊他都沒聽見。


    一副餓狼的模樣,像是多少天給他沒有給吃的,恨不得直接撲到餐桌上。


    蘇日安被他的模樣給氣笑了。


    雖然他自己在看到這一桌好吃的的時候也有些饞。


    但蘇豆子……實在是太丟臉了,真不想跟人說這是他兒子。


    氣過之後,蘇日安心裏又空蕩蕩的,說白了還是他沒本事,如果他有本事,天天給蘇豆子好吃的,蘇豆子也不至於見到頓好的就變成這幅模樣。


    心底歎了口氣。


    蘇日安也注意到了飯桌上放著的筷子和碗,一愣,後問薛文瀚:“福叔和福嬸他們不和我們一起吃嗎?”


    他到底是村子裏長大的。


    對於家裏突然多出來了兩個下人這件事情還是有些不自在。


    更別說讓福叔和福嬸另吃了。


    ——因為村子裏,隻有最惡毒的婆婆或者媳婦夫郎才會不讓家裏某個人上飯桌,讓他單另吃。


    雖然福叔和福嬸不是他們家的。


    但既然薛文瀚買來了就是一家人。


    讓他們單另吃,蘇日安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薛文瀚看了蘇日安一眼,猶豫了一下,後道:“那就今天一起吃吧,我出去叫人。”一頓兩頓的也沒啥,以後再說以後的,更何況今天做得多,他們三個也吃不完。


    聽到薛文瀚的話,蘇日安“嗯”了一聲,本來他是想出去叫人的,但他腿腫成那樣到底不太方便,也就沒有逞能。


    倒是蘇豆子,聽到薛文瀚的話不淡定了。


    嚷嚷著讓薛文瀚放他下來。


    薛文瀚本來想放他下來,聽到他的話反而又把人給抱起來抱走了。


    把蘇日安惹笑了的同時,惹得蘇豆子哇哇哇的大叫“爹爹,你怎麽這樣啊,我不要出去嘛!!”


    雖然雖然嚷嚷,但很懂得分寸,嚷嚷了幾句就停下來了。


    小聲哼哼了兩聲,將腦袋窩進薛文瀚的懷裏不搭理薛文瀚了。


    直到薛文瀚將推三推四的福叔和福嬸叫進來,將人放到靠近蘇日安旁邊的椅子上,小家夥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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