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終於終於上鉤了!阮寧喜出望外, 隻要能出去, 她肯定能哄著鄭瑜進京,再瞅個機會甩開他, 她就能去找孟遲了!


    鄭瑜笑眯眯地看著她, 像個做了好事等大人誇獎的小孩一樣,阮寧連忙誇獎說:“你真厲害!幸虧有你, 我一點兒辦法也想不出來,真是太沒用了。”


    鄭瑜心滿意足,笑著說道:“沒什麽,你是女兒家嘛。你不要著急, 等我回去好好籌劃一下,到時候來叫你。”


    鄭家人夏天有睡午覺的習慣,吃了中飯, 看守阮寧的仆人也困得東倒西歪,正在迷糊的時候就見鄭瑜走過來對他說:“廚房有西瓜,你去吃吧。”


    那仆人興衝衝地去了,吃完回來時門還關著,他以為鄭瑜又像之前那樣鑽在屋裏跟小尼姑膩歪,於是繼續在門外打盹, 誰知道大半個時辰還不見鄭瑜出來,連忙開門一看,裏麵早就沒人了。


    阮寧跟著鄭瑜從後門溜了出去, 這個時間太陽毒, 鎮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看不見, 阮寧顧不得怕曬,一門心思隻想跑的越遠越好,鄭瑜卻拉住了她:“你帶錢了嗎?咱們雇輛車吧,走路太累。”


    阮寧:……


    祖宗,我的錢都讓你娘搶走了你不知道嗎?


    她說:“我沒有,你帶了嗎?”


    鄭瑜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阮寧:……


    這是逃跑還是逃荒啊啊!


    阮寧咬牙,就算是逃荒要飯,也得要到京城去,總之她不能忘恩負義,在這個節骨眼下對孟遲不聞不問。


    “太曬了,還是歇歇再走吧。”鄭瑜被毒太陽曬得蔫蔫的,以往出門都是坐車,原來兩條腿走路這麽累,更鬱悶的是,大太陽底下一身臭汗的趕路,哪有什麽和一起佳人逃婚的情趣?戲文和話本裏可不是這麽寫的!


    阮寧不敢停,之靠兩條腿走路很容易就會被追上,她希望能在吳氏發覺之前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一躲。她擦著汗說:“再走一會兒吧,免得被你娘抓到。”


    “抓到也沒事,我娘又不會對我怎麽樣,正好還能回去拿點銀子雇輛車。”鄭瑜站著不動。


    阮寧沒搭理他,吳氏肯定不會把他怎麽樣,對自己可就未必了,要是他不想走也行,反正她已經逃出來了,大可以甩掉他自己走。


    阮寧又走了一段,鄭瑜覺得不對,連忙叫道:“你去哪裏?不是跟你說先歇息一會兒嗎?”


    “歇個屁!”吳氏帶著一群傭人婆子,氣勢洶洶地追了過來,“不要臉的臭姑子,敢拐帶我兒子,看我不弄死你!”


    鄭瑜鬆了一口氣,他正想回去呢,來的正好。


    阮寧盡力跑了幾步,但是哪裏跑得過身強力壯的吳氏,到底還是被抓住,吳氏惡狠狠地撲上去想撕她的臉,鄭瑜也不阻攔,隻嘟囔著說:“母親別這樣,讓人看見了影響兒子的聲譽。”


    擦,這個窩囊廢!阮寧鬱悶地躲閃著,指望他救她,還沒有指望他自殺勝算大些。


    吳氏拖著她往回走,她瞅準機會扯住鄭瑜的袖子,眼淚汪汪地說:“好哥哥,他們不會讓咱倆成親的,你記得梁山伯、祝英台嗎,還有焦仲卿、劉蘭芝?要是咱倆殉情死了,會不會也變成蝴蝶?”


    一句話提醒了鄭瑜,對呀,母親不聽他的,他可以尋死呀!他立馬從路邊撿起一根樹枝朝胸口戳了兩下,大聲說:“母親,你要是再這樣落我的麵子,我就尋個自盡!”


    阮寧:……


    這要是能戳死人我就把阮字倒著寫!


    吳氏奪過樹枝折成幾段,跟著又是一個爆栗鑿在鄭瑜頭上:“小崽子你越來越能啊,敢跟你娘尋死了!”


    幾個爆栗砸下去,鄭瑜立刻乖了,他跟在吳氏屁股後麵往回走,若有所思地阮寧說:“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鄭瑜一下午鬧了三次自殺,第一次是從三步外的距離撞牆——撞得額頭有點疼,第二次懸梁——房梁太高夠不著,門框太矮兩腳挨著地,第三次是從半人高的桌子上跳下來——這次損失最大,摔了一跤手上擦破了皮。


    晚上吳氏看見阮寧時簡直兩眼噴火,好好地兒子讓她給禍害成什麽了!她一字一句數落著兒子自殺的事,破口大罵,阮寧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怪不得原文裏鄭瑜自殺那麽多次從沒成功過,以前她以為是主角光環,現在她明白了,因為那貨根本不舍得死,他就是做做樣子嚇吳氏的。


    這種男人指望不上,還不如靠自己。阮寧下定了決心,能逃就逃,逃不出去就想辦法幫鄭瑜成功自殺。她現在獎勵太少,什麽輔助都兌換不了,但隻要完成任務就有一大筆獎勵,救完鄭瑜還可以用剩下的獎勵幫孟遲脫險,之後她就能安心離開這個世界了。


    “臭尼姑攪家精,”吳氏惡狠狠的,“我弄死你!”


    阮寧覺得她應該不舍得弄死她,畢竟錢還沒到手,誰知吳氏向身後兩個婆子橫了一眼,那倆婆子一左一右拿著繩子撲了上來。


    阮寧慌了,連忙說:“殺人犯法,官府肯定能查出來!”


    “你是自己上吊死的,”吳氏獰笑,“把她吊到梁上!”


    阮寧被擰住了胳膊,她再也不敢抱希望,連忙認慫:“我哥把一萬兩銀票都給我了,你要不要?”


    “停手!”吳氏止住婆子,上前一步瞪著她,“說,錢在哪裏?”


    “在京城。我哥怕我一個人帶著銀票不安全,所以藏在京城裏,那個地方隻有我知道,你要是弄死了我,這輩子就別想拿到一文錢!”


    這是她早就琢磨好的,最後的保命計。吳氏比鄭瑜難纏得多,如果是鄭瑜帶她進京,她應該很容易就能擺脫他,但如果是吳氏,她沒什麽把握能溜走,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先進京再說,總是離孟遲近了一步。


    吳氏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你要是撒謊我立刻吊死你!”


    “是不是撒謊你帶著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阮寧針鋒相對。


    “那好,咱們現在就進京去拿。”吳氏轉身向外走,“要是去了沒有,我讓你死的比現在還慘!”


    “要走可以,必須帶上鄭瑜,沒有他跟著我寧可被你殺了也不走!”阮寧連忙叫住她。


    吳氏這人太狠毒,說不定半路上看她不順眼或者套出實話來就把她殺了,有鄭瑜跟著好歹還有個人緩衝一下,萬一運氣好點半路上哄得鄭瑜成功自殺,那就更是萬事大吉了。


    “還惦記我兒子?做夢!”吳氏不答應。


    “那你殺了我吧。”阮寧杠上了。


    一萬兩銀票在眼前招手,吳氏再不情願,看在錢的麵子上也得情願,睡得迷迷糊糊的鄭瑜被叫起來趕路,他揉著眼睛滿心疑惑:“母親,大半夜的這是要去哪裏?”


    吳氏說道:“出門!”


    一輛騾車套好了,阮寧被捆著手腳扔上了車,吳氏坐在她身邊,另一頭坐著鄭瑜。吳氏怎麽看阮寧都不順眼,一會兒瞪她一眼,一會兒罵她一句。阮寧也不還口,隻要她罵一次,她就淚汪汪地瞄鄭瑜一次,眼睛裏全是說不出的可憐哀懇,瞄得鄭瑜心癢難耐。


    這才是真正的佳人落難,才子相救啊,坐著馬車眉目傳情,不用走路不用流汗,旁邊還有個戲文裏的反角致力於拆散他們,再沒有比這更浪漫的事情了!


    鄭瑜用嘴巴做著口型,無聲地對阮寧說:“不怕,大不了咱倆一起死!”


    他說了幾遍,阮寧才連蒙帶猜地弄清楚了他的意思,好吧,一起死她沒意見,但是大哥你要保證一下成功率啊啊!


    三更過後吳氏打起了呼嚕,阮寧打眼色示意鄭瑜解開繩索,鄭瑜卻覺得綁著繩子更有落難的感覺,低聲說:“別惹母親不高興,你再忍一會兒。”


    “好哥哥,我手疼得很,腳上也是,求求你了。”阮寧忍著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努力撒嬌。


    鄭瑜禁不住這種甜蜜攻勢,很快開始給她解繩索。


    阮寧從車簾的縫隙裏一看,駕轅上坐著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仆,後邊還跟著倆騎毛驢的,這些人應該都是吳氏的心腹,以她和鄭瑜的能力,肯定打不過,而且即便現在逃走,她和鄭瑜一個弱一個笨,估計也很難順利進京……


    鄭瑜還在解繩子,指頭粗的麻繩打了死結,鄭瑜忙得滿頭大汗,繩結還是絲毫沒有鬆動的意思。


    阮寧歎氣,隻能幫他成功自殺,直接完成任務了。


    “好哥哥,你對我真好。”她打起精神對他甜言蜜語,“聽說你還為了我自殺,我好感動。”


    鄭瑜微笑著說:“都是嚇我母親的,她最心疼我,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早晚嚇得她聽我的話。”


    “嗯,我知道,不過總是這樣不疼不癢的鬧一場你母親可能不會當真。”阮寧柔情似水地說,“最好是鬧場大的,讓她以為你真的要死了,那她才會害怕。”


    鄭瑜撓撓頭:“我怕疼。”


    阮寧:……


    這天沒法聊了。


    她耐著性子繼續哄騙:“隻要選好了方法就不會疼,現在這個時機就不錯,天黑路又不好,咱們假裝跳車嚇嚇你母親。”


    她剛剛看了,路很窄,兩邊都是斜坡,看不見有多深,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自殺成功。


    鄭瑜還在猶豫,砸吧著嘴說:“會疼吧?”


    “我陪你一起,我先跳,在底下接著你,你跳到我身上就不會疼了。”阮寧一邊暗自罵娘,一邊深情款款,“為了你我不怕疼。”


    “那,也行吧。”鄭瑜終於點了頭。


    繩子太難解,他低頭想用牙咬開,一不小心咬到了阮寧的皮膚,阮寧嘶了一聲,忽地想起了孟遲,他雖然綁著她鎖著她,但是有他在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傷到她,哪怕是他最在乎的孟瑤。


    孟遲啊孟遲,也不知道你現在怎麽樣了,罪名有沒有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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