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驍雲衛是幹嘛的?”


    “聽說比衙門裏的官兵還厲害, 殺人不眨眼!”


    “原來小尼姑有這麽厲害的娘家人撐腰, 這下鄭家要倒黴嘍!”


    “吳嫂子天天眼睛都看在天上,兒子弄了頂秀才頭巾就跟中了狀元似的, 活該倒黴嘛!”


    ……


    吳氏聽著街坊們的談論, 心裏也忐忑起來,她打聽過的, 孟遲的確是個有本事的厲害人物,都說他很討厭繼妹,當仇人似的對她,所以她才敢肆無忌憚地羞辱元寧, 為什麽他竟然跑來給妹妹撐腰?


    她擠了一副笑臉出來,說道:“大侄子,你這趟是有什麽事來的?”


    “鄭瑜好說歹說要娶我妹妹, 我這才讓他把人帶走了。”孟遲幽深的眸子裏閃著陰冷的光芒,“幸虧我不放心又跟了過來,不然還不知道鄭家竟然這麽虐待我妹妹。”


    “這……”吳氏轉了轉眼珠,“大侄子,你真的是為了小尼姑來的?”


    孟遲輕笑一聲:“吳安人,誰說我妹妹是尼姑?她是你家三媒六聘定下的媳婦, 隻不過之前身體不好暫時住在廟裏祈福,剃頭發也是為了表示虔誠,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了尼姑?難道你想悔婚?那也行, 咱們按規矩來……”


    “不悔婚, 除了鄭瑜我誰也不嫁!”阮寧就怕孟遲趁機搗亂, 連忙去扯鄭瑜的袖子,“你趕緊說句話呀!”


    鄭瑜動了動嘴唇,到底沒說出話來。他有些失落,再三再四跟阮寧交代過不要頂撞母親,要孝順要聽話,可阮寧竟然當眾跟母親吵架,他覺得想象中那個無依無靠等著他拯救的可憐少女幻滅了,眼前這個事事都有主見的尼姑根本不是他中意的女人,他有點猶豫還要不要履行婚約。


    吳氏這會兒倒不想悔婚了,眼看孟遲對小尼姑挺上心的,以他的地位,隻要肯給小尼姑撐腰,對自家兒子肯定也有好處。她連忙說道:“不悔婚,成親,盡快成親,咱們兩家早就有婚約嘛!”


    孟遲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煩躁。他陰沉的目光掃過阮寧,又掃過一臉糾結的鄭瑜和笑容滿麵的吳氏,沉聲說:“既然不準備悔婚,那好,你們慢慢準備,我先帶妹妹找個地方安置下來。記住,我的妹妹一定要風光大嫁,該有的一樣都不能少。”


    吳氏連連點頭,孟遲拉起阮寧:“走!”


    阮寧不想走,但又不能不走,鄭家是看在孟遲的麵子上才肯讓她嫁進門的,她隻能裝出跟孟遲很親近的模樣。


    孟遲包下了鎮上最好的客棧裏最好的院子,阮寧緊張地進了門,孟遲咬牙切齒地說:“好妹妹,哥哥綁你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鄭家打你罵你,怎麽不見你尋死?”


    阮寧啞口無言。她原以為原文裏鄭家之所以折騰都是因為原主失身的緣故,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鄭家瞧不上原身,各種找借口折騰,想要悔婚。但是現在還能如何?孟遲那麽變態,她不想被他捆著就隻能找鄭瑜,鄭瑜雖然軟蛋些,好歹還在能接受的範圍。


    “我那麽愛惜你,生怕別人傷害你一丁點,你卻拿死來威脅我放你走,現在,別人那麽對你,你還上趕著去嫁。”孟遲的聲音裏全是恨意,“妹妹,你很不乖,哥哥有些生氣呢。”


    手腕被他用力抓住,細瘦蒼白的胳膊被捏出了一圈紅痕,阮寧來不及反抗,孟遲已經掏出那個熟悉的銀鎖鏈重新扣上,跟著將另一端扣在了自己手上:“妹妹,你願意讓別人欺辱你,哥哥卻不願意,從現在起,你聽我的安排。”


    “不要!”阮寧像碰到了蛇一樣,瘋狂地甩著那根銀鏈,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再也不要被他鎖著了。


    孟遲沒有理會,他一用力將她帶進懷裏緊緊摟著,輕聲說:“妹妹,看來還是要哥哥護著你才行。”


    鄭家大院裏,鄭老爹一邊磕著煙袋鍋,一邊對妻子說:“突然就要成親,家裏什麽東西都沒準備,怎麽弄?”


    吳氏翻箱倒櫃地找東西,答道:“湊些亂七八糟的出來裝滿幾大箱子送過去,孟遲難道還會一個個翻開看裏麵有什麽東西怎的?倒是得讓孟遲給她妹子多弄些陪送才好,反正他那麽有錢。”


    鄭瑜猶豫著走了進來,囁嚅著說:“母親,父親,我,我不想娶元寧。”


    鄭老爹煙袋鍋立刻就照他頭上打了過去:“你個小崽子,怎麽盡跟家裏找茬?”


    吳氏也打,一個爆栗早過去,破口大罵:“不讓你娶你要死要活跑出去把人弄來,要你娶你他娘的又不幹,盡跟老娘找事!乖乖的把人給娶回來,把孟遲的錢弄到手!”


    “我不娶!”鄭瑜耷拉著腦袋嘟囔,“她那麽凶,還跟你對著吵,還伶牙俐齒的,我不喜歡這種女人。”


    “管你喜不喜歡,老老實實地把人給我娶回來!”吳氏又拍了他一巴掌,“給我閉上你那張臭嘴,以後少說胡話!”


    鄭瑜決定去找阮寧說說,如果她不嫁了,這個問題就解決了。他立刻跑去了客棧,還沒來得及敲門,隔著半開的窗子突然看見孟遲摟著阮寧,阮寧在拚命掙紮,更奇怪的是,兩個人的手腕用一條銀鎖鏈拴在了一起。


    鄭瑜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阮寧時她手上也鎖著鏈子,一直到他們走時才解開,他腦海裏瞬間出現一個惡霸欺淩無助少女的猜想,頓時豪氣萬丈,一腳踢在門上,大喊一聲:“開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孟遲扯著阮寧出現在門口,臉色鐵青:“你來做什麽?”


    鄭瑜立刻護在阮寧身前,梗著脖子說:“你剛剛摟著她做什麽?為什麽又鎖著她?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妹妹不聽話,好端端在家裏不待,非要跑到你們家受氣,我在教訓她。”孟遲鄙視地看著他,“怎麽,鄭公子連這也要管?”


    原來是不滿他家罵了他妹子,在教訓妹子。鄭瑜有點尷尬,不由得看向阮寧,卻見她低著頭一直在摳腕子上的鎖扣,可是又摳不開,急得臉色漲紅,眼睛裏含著淚又不敢掉下來,可憐極了。有這麽凶惡霸道的哥哥,也難為她了。


    鄭瑜突然又覺得眼前淚汪汪的少女很符合他想象中的未婚妻子,頓時想不起退婚的事,隻管向孟遲說:“孟兄此言差矣,身為婦人自然要恭順聽話,她被我母親罵一兩句不算什麽大事,怎麽能說是受氣?她盡自己的本分而已,孟兄怎麽能為這個難為她?”


    孟遲輕嗤一聲,嘲諷的目光看向阮寧,卻對著鄭瑜說:“我的妹妹自有我管教,還輪不到你家教訓,出去!”


    他拎起鄭瑜,像拎一隻小雞仔一樣,直接把人扔了出去,然後轉頭看著阮寧,眸色幽深:“看看你選的好男人,還沒過門就罵你辱你,還要你忍耐,什麽玩意兒!”


    阮寧也很鬱悶,誰能想到鄭瑜居然這樣?看原文的時候他為了原主明明寧可跟家裏對著幹的,為什麽現在他口口聲聲應該忍耐?她轉念一想,反正又不是真的愛他,如今他家裏不同意成親也好,隻要哄著他再自殺一次,她就可以完成任務離開了。


    “還要嫁嗎?”孟遲幽幽地說。


    “嫁,”阮寧硬著頭皮說,“總比被你鎖著強。”


    “你!”孟遲氣結,忽地抓住她惡狠狠地吻了下去,他帶著野性和惱怒,幾乎是在啃咬阮寧的雙唇,弄得她又疼又怕,卻被她堵住嘴,叫也叫不出來。


    孟遲的大手用力按住她的後腰,將她瘦小的身子整個箍在自己的身上,他堅硬的身軀不容反抗地圍堵著她,讓她一陣陣恐懼,可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阮寧眼前一陣陣發黑,越來越無力。


    似乎是覺察到了她的暈眩,孟遲放開了她的唇,空氣湧進肺裏,阮寧大咳起來,孟遲咬牙切齒地說:“或者我可以要了你,看你還能不能逃!”


    他的手扯住她的領口,刺啦一聲撕掉了半邊衣衫,肩上一片涼,阮寧驚呼一聲,跟著被他推倒在床上,他撕扯著她的衣服,眼中有欲望,更多的卻是憤怒和不甘,心口處一陣刺痛,阮寧在昏暈的邊緣用力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孟遲比她更快,立刻捏住她兩頰,逼得她不得不鬆口。


    “你就那麽討厭我?!”孟遲吼了一聲。


    阮寧倔強地轉過頭不看他,也不回答。


    許久,孟遲鬆開手,低垂著雙目,寬闊的肩膀塌了下來。


    說到底,隻要他不舍得傷到她,那就拿她沒有法子。大概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兩天後,吳氏親自送來了聘禮單子,眼巴巴地看著孟遲:“大侄子,你準備給元寧什麽陪嫁?”


    “錢。”孟遲掃了一眼寫的滿滿的聘禮單,從懷中摸出一卷銀票,“叫保正和裏正來作證,這一萬兩銀子是我給妹妹的嫁妝,除了她,誰也不得動用。”


    吳氏喜得眼睛都沒了,一萬兩啊,這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她連忙打發人去找裏正、保正,就在此時,門外衝進來一名驍雲衛,急急忙忙地說:“孟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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