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膚淺的女人


    宮裏的情況和往年一樣,有女人的地方總有是非。舒貴妃現在修心養性,並不愛出風頭。她比顧小蝶更早入宮,也更早封為貴妃,如今卻在她麵前裝得謙遜萬分,所謂伸手不打笑麵人,所以顧小蝶和舒貴妃感情雖然不好,倒也沒什麽嫌隙。


    楊妃卻三番幾次去拜訪宛貴妃,宛貴妃對她雖有怨恨,卻到底沒有顯露在自己麵上,當然也不會故意親熱。宮中看似一派和樂,卻處處湧現著殺氣。


    舒雅知道顧小蝶想去給寒歌治療,因為寒歌的寒症已經幾乎痊愈,隻剩下一些寒毒需要慢慢排出來,而這個時候,一般都會坦露後背,顧小蝶不願意讓舒雅去為寒歌治療。故舒雅看穿她的心思後在寒歌麵前為她說盡好話,終於得寒歌答應讓她去治療。然而顧小蝶得知是舒雅為她說情,大發脾氣,死活也不願意生受她這份情。她收拾了東西打算離去,可最終臨走時也舍不得,無奈留了下來。但其實留下來做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更多的是不甘心,為什麽路陽能讓他如此深愛,而她卻不能在他心中占據半點位置?她 不信自己會比路陽差,而事實上,她顧小蝶又比誰差?林海海能治好的病症,她未必能治好,但是她能治好的,林海海又未必能治好。


    女人都是很善於自欺欺人的。尤其顧小蝶此類心高氣傲的女子。隻是無論多麽強硬的女子,都有其柔弱的一麵。她最大悲劇,就是愛上了寒歌。


    愛上寒歌的女子都過得十分悲慘,當中自然包括路陽。但是路陽到底還是能從寒歌身上獲取到一絲溫暖的,而舒貴妃和顧小蝶,卻明明知道寒歌的心不在她們身上。


    舒貴妃在嫁給寒歌之前,曾經見過落塵一次,那時候她便把落塵驚為天人。後來見了寒歌,心中對寒歌又生出了一份愛意,便執意要嫁入宮中。後來得知落塵原來就是路陽身邊的好友,又知道寒歌心中所愛一直都是路陽,便對路陽產生了一種嫉妒和痛恨。確實是她找人殺路陽的,她知道即便殺了她,皇上的心和落塵都不會是她的。但是女人瘋狂起來,未必會三思後行,未必會想此事對自己有無利益,即便對自己有害,隻要打擊到對方,她都會不顧一切去做。


    女人有時候的瘋狂,甚至不是為了愛情。


    在此提一筆宮中的事情,是因為有些醞釀已久的事情,若是要發生,終究是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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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名叫筱筱的 女子,已經正式在後衙住留下來。當夜,落塵便介紹給路陽認識:“筱菊,是我的好朋友。”路陽強壓住一種吃醋的感覺,她一直以為她是他唯一的好朋友,可是,朋友之間是不該吃醋的,路陽調整自己的心態,“你好,我叫路陽,落塵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那筱筱古怪地看著她,“什麽落塵的朋友是你的朋友?你是他什麽人?”


    路陽微微側頭,神色有些恍惚,是啊,她是他什麽人?她也不知道。念及此,她心中忽然有些頹然,遂輕聲道:“我與他,並無什麽關係。”


    “路陽,不要見怪,筱筱的性子比較直白。”落塵為筱筱說話,見路陽神情不佳,有些擔憂。


    路陽本來也沒什麽,但是見他處處為她說話,心中不禁便升起一把無名火,氣衝衝地說:“薛明,有新頭緒,今晚加班。”說罷,便拉長一張臉走了。


    薛明和南山有些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地看了落塵一眼,落塵沉著一張臉也不說話,隻是暗黑的眸子明顯多了一絲黯然。


    筱筱看著他們的背影,問道:“她是?”


    “陽陽!”落塵從唇間溢出兩個字,字雖輕,但字字如同雷聲般震動著筱筱的心靈。她一張絕美的臉頓時湧上一股喜悅和不可置信,“什麽?是筱筱?你找到她了?那她怎麽認不出你?”


    “她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她心中還是愛著他。”落塵淡淡地說。


    “混蛋了,她怎麽能忘記你?你都找了她這麽久,這死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去罵醒她。”筱筱叉腰衝動地說。


    “不要,什麽都不要提起,我寧願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若是記起,她隻怕會恨死我......”是他親手把他們打入輪回道受盡痛苦的,她若是知道,隻怕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他。


    “你也並非故意的......”筱筱歎息道,當年的事情,她一直是清楚的,她是陽陽的好友,一同生長在一方土地,也一同和龍少爺成為好友。當年出事的時候,她恰巧離開了一陣子,回來便被告知星君與陽陽煙消雲散了,她也有份幫忙求紫微大帝,求他出生相助。


    “故意與否,結果都一樣。”落塵說得十分沉抑,讓筱筱也開始沉思起來。


    而書房裏,薛明問道:“大人,有何新頭緒?”


    路陽掃了他一眼,“正在想。”


    薛明和南山都不說話,雷山秀摸摸頭腦道:“大人若是感覺有些眉目,不如說出來大家幫忙想吧,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路陽深呼吸一口,緩緩地道:“第一宗滅門案,稷山縣的知縣查出是那戶主的女兒殺了人,但是在斬首之前急病死了。此案時隔不是很久,經辦此案的人應該知道案情,你去找稷山縣知縣,他什麽都不肯說嗎?”


    “他隻說所有宗卷都已經付諸一場大火,而衙門內每日經辦這麽多案子,怎麽可能記得?”薛明回到說。


    “放屁,稷山縣即便每日經辦一百宗案件,如此重大的滅門案也該放在腦子裏。老娘十年前破的碎屍案也還清清楚楚地記在腦子裏。根本就是心裏有鬼,若不是有鬼為何不敢把證據拿出來?薛明,我問你,是我漂亮還是那筱筱漂亮?”路陽忽然話鋒一轉,犀利地問。


    此話戳在心頭良久,不問不舒服,有刺不吐不快。


    薛明和南山雷山秀對望了一下,均有些惶惶然,不明白路陽此言的用意,在他們心中,路陽一直都不把私人感情擺出來的,更沒有個人的情緒。


    路陽見三人沉默,不由得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遂無力地擺擺手,“我的意思是,想知道我們大朗王朝大眾的審美觀點到底是如何界定的。因為,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戶主的女兒容貌如何?”


    她的話,難以自圓其說,但是,他們三人也不會這麽愚蠢去追問,薛明平靜地說:“在我們心中,大人比筱筱有魅力多了。”


    薛明的話,頓時給了路陽一注強心針,她麵容罕見地露出一絲紅暈,“胡說什麽呢,這讓人聽見了多不好意思啊!”


    南山想起以前先皇後給她做狐裘大衣和羊皮靴的時候,明明天氣還熱,她卻故意說受了寒,穿著狐裘大衣進進出出的,故意讓人瞧見,說白了,就是愛漂亮,愛漂亮的女人,不外乎是喜歡人家稱讚一下,於是也換上一副討論的表情道:“其實,說整體吧,你們兩人還真不分上下,但是仔細看,大人的眉毛比較整齊,眼睛稍微大了一點,鼻子也稍微挺了一點,嚴格上說,大人比她漂亮。”


    雷山秀雖然不知道兩人搞什麽,但是也隻得附和,隻可憐這位讀書人,一輩子不打誑語,如今卻點頭嚴肅地說:“確實如此,南山兄弟有見地。”


    路陽摸摸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嗎?其實倒也不覺得,那筱筱其實長得很美的,算了,美和醜也不是看外表的,我也不是這麽膚淺的人。”女人的通病,無論站得多高,都一樣會有,愛漂亮,愛別人稱讚自己漂亮。一個人即便多麽犀利,但是對於別人的稱讚總是失去抵抗能力的,一廂情願地相信對方說的是真話,人家為什麽要騙她?難道是為了哄她開心嗎?但是人家為什麽哄她開心?還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所以,路陽也十分篤信自己確實漂亮。


    隻是高興之餘,她又覺得有一絲不舒服,她為什麽要如此膚淺地跟筱筱比誰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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