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順天府尹


    路陽冷冷地掃視了法場外那心虛的男子一眼,他應該就是許琛,羅員外的大舅子。


    “總之此人不能砍,薛明南山,把人帶走,出事本官一人擔待著。”路陽冷冷下令。


    “你敢?”駙馬爺拍案而起,火冒三丈,這不是明剃他的眼眉麽?難得一上任便辦成了一件案子,正要大展拳腳之際。卻被一個太監阻攔了,若是傳了出去,他焉有名聲?


    薛明與南山看了路陽一眼,見她神情堅決,便道:“是!”說罷,上前砍斷羅員外的手鏈腳鏈,扶起他站在路陽身後。那場外的羅老婦人.大哭著跪下喊道:“大人伸冤啊,我兒冤枉啊,他沒有殺人。”


    在場的百姓也紛紛喊道:“是啊,羅員外不會殺人的,求求大人還他一個公道。”


    路陽看著駙馬爺:“人,我是一定要帶走,這案子我曾經經手,他不是凶手,而且今日天氣異常,擺明是有冤情,駙馬爺何必逆天而行?”


    “妖言惑眾,分明是妖言惑眾。本駙馬警告你,你若是膽敢劫法場,本駙馬定要在皇上麵前參你一本。”駙馬爺氣得渾身發抖,連一個無根的閹人也敢跟他叫板,他的麵子何存?


    路陽也來氣了,冷冷拋下一句:“悉隨尊便!”說罷,回頭看著薛明,“走!”


    薛明扶著羅員外,一行人走出法場,駙馬爺一聲令下:“攔下!”衙役官差一擁而上,路陽與薛明扶著羅員外上了馬車,可人與南山則和衙役們展開了打鬥,順天府的衙役,不像魯東城衙役般膿包,他們手上功夫也不錯,但哪裏是可人和南山的對手,一刻鍾不夠,便悉數落敗。


    路陽的馬車揚長而去!


    羅員外被用過刑,身體上的傷口已經發炎,他此刻也在發高熱,路陽扭開水壺的蓋子,喂了他喝幾口水,他清醒過來,眼淚就流出來了。若不是路陽他們出現,他如今已經是冤鬼了。


    “放心吧,隻要你沒殺過人,大人一定還你清白。”可人安慰道。


    羅員外看著路陽,哽咽道:“謝謝大人,我沒殺過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路陽點點頭:“放心吧,一會為你請個大夫,治好身上的傷再說。一會我們麵見皇上,你不必害怕,萬大事有我在。”


    羅員外感激地點頭,心頭暖暖的,這些天,他曆經了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冤枉,冤枉有多痛,隻有被冤枉過的人才知道,那種不甘,那種痛苦和悲憤,能直接毀滅一個人。


    在醫館停下,南山扶著羅員外下了馬車,幾人進入了醫館內。那大夫認得羅員外,看著他身上的傷,不由得難過地說:“造孽啊。小表,趕緊端熱水過來,我要為他清洗傷口。”


    那小廝端著水進了幕簾裏麵,裏麵傳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讓人心酸。


    “大人,此刻駙馬爺定然已經入宮稟報皇上,您可有把握?”薛明問道。


    “不知道,隻是這個是冤案,我不能坐視不管。”路陽歎息道,想起三王爺的行徑,不由得又怒火上升了,這順天府職權很大,可有接全國的訴訟,若真有心為百姓做事,這順天府尹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機構。隻是他的心根本不在百姓身上,隻顧自己的吃喝玩樂,寒歌居然還把這麽重要的部門交予他,真是大意。


    這駙馬爺也不見得勝任,這麽簡單的案子,他居然也能錯判。


    想起三王爺之前的推薦,希望她能擔任順天府尹,她如今可真是慎重地考慮了。


    薛明說得沒錯,駙馬爺確實已經入宮麵聖。寒歌也知道路陽今日會回到,本以為她會率先入宮述職,但想不到卻先往了法場,劫了原本砍頭的犯人。心中不由得有些生氣,隻是生氣歸生氣,他也知道路陽做事絕不是如此沒分寸之人。


    思忖了一下,他說道:“把這案件的宗卷調過來朕看看。”


    駙馬爺一驚,原本以為皇上會震怒,畢竟劫法場是大逆不道之事,無論如何,也該把路陽緝拿了才是。可如今卻要親自調查案件,看來這路陽在皇上心中,確實有一定的分量。所幸此案罪證確鑿,而犯人也已經認罪,無懈可擊了。


    刑部急急把案宗呈上去,路陽入宮的時候,寒歌剛好看完了整件案子。上麵所寫,並無可疑,犯人也已經認罪,包括那仵作也承認了收受了銀子,一時貪念說了謊。人證物證俱全,哪裏有半分冤枉的蹤跡?


    路陽命薛明等人在殿外候著,她自己進去見駕,禦書房內,刑部尚書與駙馬爺也在。她徑直走寒歌,“路陽叩見皇上。”


    寒歌看著她,她消瘦了些,滿臉的風塵,心內隱隱一痛,隨即嚴肅道:“起來路陽,朕問你,駙馬爺狀告你劫法場,可有此事?”


    路陽點頭:“回皇上,確有其事!”


    “你離宮已久,如何得知此乃是冤案?朕看過刑部呈上來的文書,合情合理,哪裏有冤枉?”寒歌語氣加重了,頗有問罪之勢。


    “皇上可還記得,離宮之前,三王爺曾命路陽協助審理一宗案子,當時路陽親自驗過那具屍體,確實是男屍,而非他們所說的是女屍。”路陽麵不改容,把之前驗屍的事情一一道來。


    “你親自驗過屍體?”寒歌疑惑道,“那為何師爺不記錄下?”


    “當時師爺是記錄了,並且把此具屍體轉嫁到了失蹤人口那邊去。”路陽也覺得奇怪,此案明明已經快要水落石出,怎麽可能忽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呢?


    “師爺呢?”寒歌問駙馬爺。


    駙馬爺額頭開始冒汗,他沒想過之前路陽也親自驗過屍體,“師爺,他,他也涉嫌受賄,已經被革職。”原來師爺曾提出那屍體不可能是男屍,於是許琛與那侍衛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在駙馬爺麵前造謠,把他革職了。


    寒歌想到了一些事情,目光銳利的審視著駙馬爺威嚴問道:“可曾用刑?”


    駙馬爺一驚,連忙跪下說:“皇上,刁民狡猾,死不認罪,微臣隻得,隻得用了刑。”


    寒歌震怒,“用刑為何不在文書上寫明?而且這個罪證確鑿,連屍體都不曾肯定是不是受害人的,便亂下妄斷,簡直荒唐。刑部審核也不力,如此草菅人命,不知所謂!”


    刑部尚書連忙跪下:“微臣該死,微臣有罪!”


    “此案疑點眾多,發還重審。路陽,此案你曾經跟過,那就交給你!”寒歌看著路陽,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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