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落的月光如同死亡一般的靜謐,緩緩的撥開穀裕華衣服的許晴,手指有一些顫抖。


    夜晚的光輝映照在許晴的身上,將其裝飾的宛若聖潔的貞女,可是此刻,許晴覺得自己是汙穢的,汙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你願意接受我嗎?裕華?”


    穀裕華的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應許晴,他的心中一直都有許晴,一直都有,隻是他感覺,那種囊括了對方的心情,不是愛意,不過是親密。


    “我不知道,許晴,我想我...”他原本攀爬上許晴後背的手臂,又緩慢的收回。


    他後悔了。


    也許這一次,他可以選擇拒絕。


    聽到這話的許晴好像是漏氣的皮球,原本不斷撩撥的手,緩慢的停下了。


    她穿好了上衣,然後坐在空蕩蕩的月光之下緩緩的哭泣。


    既不沉默,也不是那種嚎啕大哭的吵鬧。


    她隻是低聲的嗚咽,語調有些委婉動人的柔弱。


    “怎麽了嗎?許晴,要是我哪裏不對,那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我打我也好,罵我也罷,隻要你心情能好一些,那都可以。”


    可是許晴既沒有罵他,也沒有打他。


    穀裕華輕輕的抱起許晴,然後保持一個蹲著的姿勢,月色之下兩人就像是古希臘的雕像,赤身裸體,然而感覺不到絲毫的色情。


    隻是如此,就像生來就如此。


    兩人好像生來就應該這樣抱緊。


    從母親的身軀裏,還沒有離開那片包裹著羊水的世界裏的時候,兩人就應該這樣的抱緊。


    渾身濕淋淋的,月白色的肌膚,光潔,純潔,沒有半點的欲望或是邪念。


    隻是單純的相互依偎著。


    這更加接近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們大概不應該是情人,而是生來就相處在一起的親人。


    許晴哭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這才慢慢的抬頭看著穀裕華,眼睛裏帶著委屈的說道:“他們送我來這裏,隻是為了保護我,我也知道,可是,我不想呆在這裏,要是呆在這裏,我會受不了,我會迷失我自己。”


    “那跟著我走吧,許晴。”穀裕華投以溫柔的眼神。


    許晴起初很開心,他盯著穀裕華看了很久很久之後,但是很快,她那興奮的目光就暗淡了下去。


    “不行的,裕華,你救不了我,誰也救不了我,也許剛才你沒有拒絕我,也許...”


    穀裕華沒有說話,他隻是覺得,要是他對許晴做了什麽,或許他會後悔。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是與許晴在一起,那會是多麽美好的一個場景,將來他們可以一起漫步在漫無邊際的大道上,迎著陽光和春風。


    他們之間不需要任何的言語,隻需要抬頭看向對方一眼,就能夠知道彼此想說的話。


    可就即便如此,穀裕華還是情願逃避。


    他不願意麵對這份感情。


    他的內心建造起了一個完美的世界,除了他自己之外,別無他人可以踏入他的世界。


    許晴輕輕的擦幹自己眼角的淚水,然後坐下,接著說道:“我是個滿身都不幹淨的女人,我知道,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奢求你的接受,裕華,答應我,你千萬千萬不要討厭我,永遠也別要。”


    “我答應你。”


    .......


    大概一天之後,穀裕華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晴山療養院。


    那一夜之後不管穀裕華問起什麽,許晴都隻是哭泣,隻是一個勁的哭泣。


    她好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無可救藥的希望自己死去,時常在木屋裏麵用任何尖銳的東西刺向自己的身體。


    那場景確實的嚇到了穀裕華,他還記得,那天夜裏看到的許晴,全身光潔,沒有絲毫的傷口。


    而在他離開的時候,許晴的身上已經滿目瘡痍。


    淩姐生氣的要求他直接離開了這裏,並且木屋裏麵的所有樂器包括尖銳的東西都已經被收了起來。


    洗掉了血跡,換上了新的地攤,然後屋子又照舊一般的模樣,隻是少了所有的樂器。


    或許淩姐生氣的原因,是因為穀裕華刺激了許晴。


    所以穀裕華沒有任何的爭辯,就獨自離開了。


    隻不過從南城到台河市這一個多星期的火車上,穀裕華的內心,是十分痛苦的。


    他似乎覺得,或許自己不應該拒絕許晴,但是不拒絕,他又感覺自己會傷害到對方。


    穀裕華不是一個單純到什麽都不懂的人,他什麽都明白,也什麽都知道,但是他隻是不願意做選擇。


    因為一但做出選擇,就意味著有一個人要受到傷害。


    平日的他,是不會選擇拒絕的。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選擇。


    許晴是他最親密的他,他不願意傷害許晴,永遠都不願意。


    至於許晴一直要求他,讓他不要記恨自己,不要討厭自己,這是為什麽?


    穀裕華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太過於苦惱,以至於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他都沒有注意到。


    下巴上麵的胡茬,也漸漸的長長。


    等到他回到宿舍的時候,推開門,卻是被方永澤嚇了一跳。


    方永澤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旁站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這個女人剪了齊耳的短發,渾身的曲線十分的完美,就連麵容上看起來,也都是無可挑剔的那種。


    “林姐?”穀裕華恍然間叫出了這個名字。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晨暮酒吧的夜間老板,林姐。


    而穀裕華不小心撞見了對方,也同時吵醒了方永澤。


    “穀裕華?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林姐和方永澤同時看向了穀裕華,兩人的眼中都帶著尷尬,而穀裕華站在門口,似乎感覺有些尷尬。


    不過很快,林姐就想起似乎的拿起了一旁的一個小小的口袋,然後一臉如常的說道:“我忘記拿我的東西,所以過來拿而已,穀裕華你回來了就好,我們都以為你不念書了呢。”


    說罷,她帶著一絲尷尬的笑意急忙離開了。


    留下穀裕華和方永澤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半響過後,方永澤才一臉尷尬的說道:“你回來了啊?”


    穀裕華將東西慢慢的放下,然後也沒有回應他,隻是翻身上床,然後蓋著被子蒙頭就睡。


    他沒有在意方永澤和林姐之間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是方永澤親口說給他聽,他也許都沒有興趣去聽。


    “滴滴...滴滴..滴滴...”


    忽然,穀裕華的手機響了起來。


    林夕發短信給他了。


    穀裕華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什麽可以依靠的地方,找到了求救的地方。


    隻是打開了短信之後,看到的內容卻是不盡人意。


    “你去哪裏了?為什麽打電話不接?你的心裏麵到底有沒有我?穀裕華要是你不喜歡我的話那咱們就分手吧,我不稀罕!”


    穀裕華咬著牙,不說話,隻是默默的在鍵盤上麵打上了一個字。


    “好。”


    然後,點擊,發送。


    他忽然覺得很荒唐,自己到底喜歡的是誰?到底誰才是自己最重視的人?


    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的煩亂?


    林夕選擇了他,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兩人隻是一起度過了一夜之後,就成為了情侶。


    然後到了現在,許晴,那個他內心中真正能夠讓他感覺到喜愛的人,他又拒絕了對方。


    誠然第一次見到林夕的時候,穀裕華卻是喜歡過林夕,但是那隻是一時間的錯覺。


    他可以確信。


    那麽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穀裕華完全找不到答案。


    他還記得自己好像喜歡過誰,真心實意的愛過某一個人。


    這種感覺一直存在,可是它又好像不存在一樣的。


    他想不起來。


    所以他蓋好了杯子,不願意說一句話,也不願意麵對任何人。


    “哐哐哐。”


    方永澤在床下敲打他的床邊,然後試探著說道:“穀裕華,穀裕華,喂,穀裕華,你的床燒起來了...”


    穀裕華當然不想理會他,但是他實在煩人,所以穀裕華隻有扭過頭來看向他。


    “你想做什麽?”


    方永澤一臉厚顏無恥的伸出了手,笑著說道:“借我一百塊錢。”


    “我!”穀裕華想要發火,但是他不知道從和發起。


    現在,他更加痛恨的不是眼前這個厚顏無恥的人,而是自己。


    自己這個什麽決定都做不了,什麽事情都辦不好的人。


    然後好像是為了避免麻煩一般的,穀裕華掏出了一百塊錢給了他。


    “拿去,不要再來煩我。”


    正當他要蓋上被子睡覺的時候,方永澤攔住了他。


    “喂,你想不想和我出去?”


    “去什麽地方?”


    “管他去哪裏!反正能開心快活就沒錯了。”


    他的眼神看起來很貪婪,貪婪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可就是這樣貪婪的眼神,讓穀裕華動容了。


    他搖了搖牙,然後說“好。”


    “唉,等一下,先去洗個澡!然後把你這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換了!你這什麽鬼樣子?”


    方永澤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模樣。


    穀裕華這個時候才察覺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滿是汙穢,並且臭不可聞,好像是從臭泥潭裏麵翻滾了幾圈之後,這才出來。


    總而言之,現在他想要洗澡,這是他唯一可以確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一會洗完澡之後,差不多太陽也已經落山了。


    方永澤帶著穀裕華從學校的宿舍出發,然後打車到了古鎮。


    至於宿舍的門禁,方永澤已經完全搞定了,隻要他說一聲,穀裕華和方永澤兩個人就可以隨意的出入學校的宿舍,並且不用理會任何的條例。


    所以當穀裕華和方永澤再一度來到那條滿是酒精味道和燈紅酒綠的街道的時候,穀裕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裏不用做選擇,也不用麵對一切感情。


    這裏好像沒有任何的感情,感情在這裏也不起任何的作用,他們隻需要坐在那裏,點一杯酒,然後方永澤就會親自去和女孩子們一起聊天,然後約著她們一起到另外一家方永澤熟悉的酒吧繼續喝酒。


    這一天穀裕華大概去了四家酒吧喝酒,每一次出來的時候,身邊的女孩子好像就要換一兩個。


    並且會比之前的更加漂亮,穿著更加的暴露。


    有的人看起來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可是卻已經塗抹得濃妝豔抹,看起來與這個年紀完全的不搭。


    但是她們並不在乎。


    她們在乎的是帥氣的方永澤和同樣長得不錯且有些陰鬱的穀裕華。


    實際上,穀裕華的容貌要比方永澤更加自然和帥氣一切,因為他不喜歡化妝,而方永澤化了妝的臉就像是帶著一種莫名的妖氣一樣的。


    再加上穀裕華那一臉的陰鬱,默不作聲喝酒的樣子,像極個一個愁苦的窮畫家或者是一無所有但是才華橫溢的作家。


    這樣的男人,是有不少的女孩子喜歡的。


    她們往往會對其抱有幾乎是母性一般的喜愛,寵溺,對他十分的好。


    至於方永澤呢?這小子好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魔力,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討女孩子的喜歡,女孩子們都喜歡,甚至於不介於和他共度一夜。


    所以那天夜裏,方永澤帶著兩個女孩子開了一間房間睡覺了,而穀裕華則是被另外一個女孩子帶走了。


    兩人之所以有這樣的反差,隻是因為穀裕華既不會拒絕,也不會接受。


    他逃避選擇。


    所以是別人選擇了他。


    他度過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夜晚。


    他幾乎沒有任何的舉動,隻是陪著女孩聊天睡覺。


    那孩子也是附近大學的學生,隻是夜裏會出來這裏賺取“外快”。


    有的時候,她們和人睡覺需要給錢,不過有的時候,她們也會找一兩個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睡覺,不過這和愛無關,並不是你愛這個人,就要和他睡覺,同樣的,也不是你不愛這個人,就不能和他睡覺。


    “你這樣好嗎?”穀裕華迷迷糊糊的提到這樣的話。


    他有些喝多了,所以整個過程他幾乎都沒有注意到到底發生了什麽,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女孩子已經躺在他的身邊和他聊起天了。


    有一茬沒一茬的。


    大概就提到了很多關於她自己的事情,比如她很窮,比如她從小都沒有來過大城市什麽的。


    女孩子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然後抱著他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脯,她的胸脯很柔軟,同樣也很寬闊,能夠讓穀裕華安心。


    “我說你老是想這麽多幹什麽呢?我們隻要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就不錯了,你對生活老這麽苛刻是不行的。”


    “苛刻?”穀裕華默默的念叨這樣的詞句。


    女孩子接著又說:“你看,我從小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我穿不起好看的衣服,也買不起好用的化妝品,我隻能看著宿舍的那些妖豔賤貨在我的麵前炫耀。”


    “我從來沒有試想過我現在的生活,我吃一頓飯花掉的錢就是我以前一個月的生活費,我買個包包用的錢就是我父母一年的收入。”


    “說起從前,我就算是能夠吃一個熱乎乎的包子,我都覺得很幸福。”


    “所以你不要太過於苛求生活了,它已經足夠好的了,我們就是現在這樣的活下去,其實已經很不容易的了。”


    穀裕華抬頭看著她,感覺她的眼睛裏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不像林夕那樣眼睛裏麵充滿了渴望,也不想許晴那樣對過去懷有芥蒂。


    她不像任何人,隻像是曾經穀裕華見過的某一對眼神。


    那雙眼神的主人,忽然讓穀裕華很心疼,很痛苦,他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你怎麽了?”


    女孩子驚恐一般的問到他。


    “沒事,我隻是想到了一個人,我想不起來她是誰,但是我一想到她,心裏就很痛苦。”


    女孩子笑了起來,然後一臉寵溺的說道:“你還真的是個孩子,你就像是個作家一樣的感覺,有著別人不明白的痛苦,不過我想,那個人應該是你喜歡的人,說不定,是你的小情人呢。”


    “你不介意嗎?我同你睡在一起,還想著別人?”穀裕華疑惑的問到。


    “我能怎麽辦?我也希望你不要去想,不要去掛念別人,但是這能怎麽辦呢?我們這樣已經足夠了,再奢求什麽,也都是太過分的想法了。”


    “那個人,真的是我很喜歡的人嗎?”


    聽到這話女孩子又一次的覺得穀裕華很奇怪了。


    可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女孩子很喜歡。


    “是呀,要不然你怎麽會心疼呢?”


    “但是我和奇怪,既然是你喜歡的人,想到她你也會心疼,可是為什麽你想不起來她呢?你是一直如此,還是最近才這樣的?你...不會生病的吧?”


    穀裕華聽到這話才一度的確認了。


    這個人是他喜歡的人,並且他忘記了對方。


    “好了,好了,不要想這麽多了。”


    女孩子抱著他,然後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在他耳邊悄悄的說道:“要再來一次嗎?”


    穀裕華沒有回答她,隻不過他們卻是又來了一次。


    之後早上醒來的時候,叫醒穀裕華的,卻不是和他共度一夜的女孩子,而是方永澤。


    方永澤叫醒了他,然後拿起床邊的一個紙條說道:“這個女孩是喜歡上你了。你看,人家還給你留了紙條呢。”


    穀裕華拿起來看了看,是一串號碼,他隨手就扔進了垃圾袋裏,一臉痛苦的問到:“有水沒有,我口很幹,我感覺脖子就像是火燒了一樣。”


    可是方永澤沒有理會他,隻是撿起了一旁的紙條,默不作聲的揣進了懷裏,再說到:“水就在床頭,自己拿吧。”


    兩人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下午穀裕華就去上課了。


    他的臉色很蒼白,至於在場的學生,則是一個都沒有認識他的。


    因為穀裕華在學校裏麵就宛若透明一般的存在。


    大家都隻知道某一個同學請假了,很長時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等到教授點名的時候,教授也隻是偶然的說道:“回來了啊,嗯,好。”


    然後就再也沒有人留意穀裕華。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很陌生,很不適應,他忽然想要回到昨天夜裏。


    再和那個女孩子好好的談一談。


    又或許,自己不應該丟掉對方給的紙條,也不應該和對方睡在一起。


    他忽然覺得女孩子說得很對,她說不應該對生活有太大的苛求,現在能夠得到的,就已經不錯了。


    是自己的錯嗎?穀裕華忽然想要拿起手機,向林夕道個歉,然後好好的和好,再陪著她一起坐在路上,慢慢的聊天。


    可是下午下課之後,他撥打起林夕的電話的時候,卻是無法撥通。


    穀裕華心裏很亂,於是他發送了一條短信給對方。


    “對不起,是我的錯,請你原諒。”


    這樣的話看起來絲毫沒有誠意,也不像是道歉,更加像是命令,穀裕華寫好之後,就沒有多想直接發送了過去。


    他沒有辦法更加情真意切的道歉。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事實。


    自己喜歡的人,或許不是林夕。


    以至於他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辦法情真意切的去道歉。


    他現在深深的懷疑自己,也陷入了更加痛苦的境地之中。


    好在第二天的時候,下午沒有課的穀裕華接到了白楠的電話。


    “你怎麽知道我電話號碼的?”


    對方的聲音像是命令一般的說道:“你別管,現在馬上下來,我就在你們宿舍樓下。”


    一旁的方永澤一臉疑惑的問到:“是上次那女孩子?呦嗬,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方永澤那副欠揍的模樣穀裕華並不想理會,隻是下樓去了。


    現在隻有白楠可以解開他的疑惑了。


    白楠開了一輛大眾汽車,並不算是太招惹人眼,學校裏麵開車來上學的學生也並不是很少,因為這裏畢竟是大學,什麽樣的人都有。


    有人窮,也有人富裕。


    所以白楠開著車來,自然是沒有引起什麽樣的關注。


    並且她還化了妝,看起來像個三十歲的太太。


    穀裕華沒有注意到她這樣的模樣,因為他根本不在意一個人麵貌。


    兩人行駛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抵達了魔咒酒吧。


    依舊是上次那樣昏暗的燈光,對方也依舊是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利口酒,然後給了穀裕華一杯威士忌。


    “我看你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楠拿起一個筆記本,一臉認真的看著穀裕華,像是一個醫生記錄病人的病情一樣。


    “嗯,我的確是發生了點什麽,我很想問你,以勒這個疾病,對於自己最喜歡的,最愛的人,是怎麽樣的一個反應?”


    穀裕華需要確認,自己到底是因為創傷後應激綜合征這樣的,還是因為以勒。


    “我實話告訴你,得了以勒的人,最先忘記的就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而且你想不起對方來,就算是想到了,你也會覺得頭疼欲裂,好像十分的痛苦一樣的。”


    對方說到一般,然後想起似的問到:“你已經有了這樣的症狀了嗎?”


    穀裕華點了點頭。


    白楠皺起眉頭,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


    “你已經到了抉擇期了。”


    “什麽叫抉擇期?”


    “就是你已經開始察覺這個疾病的存在,並且與之開始了鬥爭,就好像是人體內進入了流感病毒一樣的,人的身軀開始產生抗體一樣的。”


    “這階段,你會感受得到以前你察覺不到的事情,而且會想起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大多數都痛苦不堪,而且會讓你做出選擇,一,選擇忘記,然後接受以勒,二,那就是鬱鬱寡歡,最後鬱鬱而終。”


    “就以疾病的早期中期,和晚期而言,這算什麽期間?”


    穀裕華有些不解的問到。


    “中期吧,接近晚期的時候,一但你選擇忘記過去的記憶,然後接受以勒的話,那你就會徹底的進入晚期,也就是徹底的進入自己的內心世界,與這個世界徹底的分離的時候。”


    穀裕華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這應該怎麽辦?你是醫生,你能治好我吧?”


    穀裕華很痛恨自己,同樣也痛恨這個病,好像是因為它,自己現在才這樣亂糟糟的一片。


    要是自己沒有這個疾病,或許自己就不會對許晴造成傷害了。


    穀裕華是這樣想的。


    “我不知道,這個病還真沒有人成功的治愈過,要是我治愈了你,我或許能夠得到諾貝爾醫學獎了。”


    她打趣一般的說道。


    她不可能什麽目的都沒有的,就這樣幫助穀裕華,顯然她是想要得到以勒疾病的研究結果。


    同樣的穀裕華也是想要從中解脫出來。


    “那我應該這麽做?”


    “嗯,我想一下...”


    “我這麽和你說吧,這種疾病最大的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讓人忘記這個世界上與之有交集的一切,包括我,你以後都會忘記,所以,你要做到的,就是不要忘記!包括你那個最喜歡的人,她很關鍵,也很重要,她不能消失!”


    她仔細想了想,然後在筆記本上這樣寫到:“編號第九百八十七例,不能消失的情人。”


    “不能消失的情人?九百八十七例?”


    白楠抬頭看了看他,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這隻是在你之前的治療例子而已,到你這裏,第九百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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