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  但沒過多久, 便聽梁同海的聲音傳來,雖有些遠, 但對方挾帶著內力,令他們聽得很清晰:“皇上,太後娘娘鳳駕到了西林苑。”


    聽到這話,蕭衝鄴隻得慢慢道:“槿若,朕得先去迎接太後, 等有合適的機會, 朕再與你碰麵。”


    陸蒔蘭答:“是,皇上趕緊去罷。”


    皇帝離開陸蒔蘭後就一直沉著臉,梁同海清楚,難得這樣好的機會,不像宮中盯著的人多,這裏又靜, 等晚些天色暗了,更不會有人來打攪。皇帝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般日思夜想的, 總得稍微紓解一下相思之苦。


    說到這個, 梁同海倒覺得皇帝是顧慮太多。


    雖然陸蒔蘭曾與霍寧珘有過婚約,但就算陸蒔蘭現在回複為女兒身, 霍家也不可能再讓她進門。


    像陸蒔蘭這樣成日接觸各色男人的,霍家這樣的人家, 霍老夫人和太後還會同意抬她進門做霍寧珘的正妻?不可能的。


    他認為, 皇帝就該趁著霍七爺如今剛認識陸蒔蘭, 想必還沒有感情,先幸了陸蒔蘭。若是皇帝與陸蒔蘭早早已有事實,霍寧珘就算知道了,該退讓還得退讓。太後最多罵皇帝幾頓,還能怎樣。


    至於陸蒔蘭,皇帝若是要臨幸她,她還敢反抗不成?欺君之罪在頭上罩著,陸伯爺那一家老小和她外祖家的親人,這些人的性命她都不想要了?女人嘛,已經是皇上的人了,還怕不能慢慢哄好?照著皇帝喜愛陸蒔蘭的程度,她慪上些時日總會被軟化。


    而非現在這樣,皇帝既想逐步得到陸蒔蘭的心,又擔心霍寧珘過多接觸陸蒔蘭,還難以克製對她的渴望。梁同海總覺得,怕是會生變……


    ***


    蕭衝鄴接了太後的駕,問:“母後怎地突然就過來了?”禁宮到這西林苑也就五、六十裏路,路途並不遠。


    太後橫他一眼,道:“怎麽?哀家過來,攪了你什麽好事不成?”


    太後原是隨口一嗔,卻正好說中蕭衝鄴心事,他淡淡笑道:“母後說什麽呢,兒臣這不是想著,若早知您要過來,該出宮迎接您麽?”


    太後這才道:“哀家昨夜做了個夢,夢中有神人相告,讓哀家在正修建的玄光殿群的中央,特建一座道宮,立一尊瑤池金母,可利於蕭氏皇族基業。哀家便專程過來看看玄光殿的建造情況。”


    蕭衝鄴聞言皺皺眉,太後信奉道教越發沉迷,居然以托夢之說,要再次在宮裏興建道宮,這是又要變更工程了。


    太後來到行宮,眾人都趕來拜見。唯獨不見霍寧珘,太後環顧一周,便問皇帝:“你小舅舅呢?”


    蕭衝鄴答:“小舅舅跑馬興許去得遠,尚不知母後到來。”


    太後就不再問什麽,隻是吩咐身邊宮人:“去守著,首輔回來了,就讓他來見哀家。”


    ***


    皇帝先走後,陸蒔蘭便自己策著馬從原路回去。


    蕭衝鄴當然不會留陸蒔蘭一個人走林苑,她身後其實是跟著人的。隻是陸蒔蘭沒有武藝,並不能察覺。


    但霍寧珘卻是一清二楚,因此,一直到陸蒔蘭走出草甸,到了內苑的路上,那跟著陸蒔蘭的高手離開了,霍寧珘才現身出來。


    他麵無表情在水邊站一陣。因著目力與耳力皆過人,霍寧珘很快回過頭,遠遠便看見,一道少女的身影騎在馬背上,兩彎細細的黛眉微蹙著,東張西望的,竟是陸蒔蘭一個人又回來了。


    陸蒔蘭心裏很著急,她今天學騎馬,一時未察,竟將她貼身的一枚紅碧璽扣給弄丟了,是濃豔的霞紅色,無棉絮亦無冰裂,純淨難得的品相,最為重要的是,那是她的娘親留給她的。


    在她還沒有長大之前,她生母的嫁妝幾乎便被她父親揮霍一空,留下來供她睹物思人的並沒有幾樣。


    可是,她沿著白石板道一路回來,並沒有在路上看到,她想著,難不成是與蕭衝鄴一起在草甸上跑馬的時候丟的?那可就難找了。


    因為專注於尋物,陸蒔蘭都快到了水邊,才發現了站在那裏的霍寧珘。


    陸蒔蘭先是驚訝,隨即下了馬來見禮:“見過首輔……首輔怎會在這裏?你是幾時來的?”


    先前她和蕭衝鄴也在這一處,但是,她和皇上先前並沒有看到霍寧珘啊。


    霍寧珘看看她,神色冷淡,卻是笑了笑:“怎麽,這地方我不能來?”


    對方雖然在笑,但那笑容卻既傲慢又冷漠。陸蒔蘭微微一怔,不明白霍寧珘對她的態度為何比昨天更不喜了,道:“下官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隨口一問。”


    她想了想又道:“實是抱歉,打擾了首輔賞景,下官這便告退。”


    陸蒔蘭對霍寧珘敬重,不僅是因為對方是首輔,更是因為,對方幫忙將她調回京,還訓斥將公務責任推卸給她的副都禦史,指點她射箭,在夢琅嬛幫她擺脫壽王……霍寧珘其實一直在給她幫助。


    但是,如果對方不想搭理她,她也不會還往對方麵前湊,惹人不快。


    霍寧珘沒有答話,陸蒔蘭便當對方默許了,轉身騎上了馬。


    霍寧珘看著陸蒔蘭靈巧輕盈的上馬姿勢,這可是蕭衝鄴今日教出來的成果。他盯著那策馬而去的纖細身影,冷嗤一聲。


    陸蒔蘭覺得背後的視線如鋒芒般刺人,但她急著找碧璽扣,沒有多想,策著馬往寬廣的草甸中央去了。


    可這草地實在太廣,天漸漸暗了,她又沒有帶火折子,一會兒回去怕是連地麵都看不清,更別說找東西。她隻得暫時放棄,打算明天繼續來找。


    陸蒔蘭策馬往來的方向回去,那馬兒卻是一腳踏進一個泥洞裏,那洞裏卻似填了些銳角石子,馬兒在踩空扭蹄的同時,也受了驚嚇,突然便嘶鳴著發足狂奔起來。


    陸蒔蘭一個初學騎馬的人,又向來文弱,對著突然失控奔跑的馬兒,哪裏知道該如何讓它停下,還好她算是鎮定,始終沒有慌亂,緊緊握著韁繩,倒是沒有被摔下去。


    但隨著馬兒跑的方向越來越接近內苑,陸蒔蘭也緊張了起來,內苑裏人就會漸漸多了,這馬這般衝進去,萬一傷著了人……


    然而總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那馬兒果然直直往內苑裏衝。


    陸蒔蘭想盡方法也無法讓這馬兒停下,她看著越離越近的內苑紅牆,心跳越來越快,就在這緊要之時,她突然感到身後一熱,竟是她這馬背後邊多出個人。


    隨即是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環過她的腰,握住了馬韁。陸蒔蘭便聽霍寧珘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旁命令:“放了韁繩。”


    霍寧珘慣於發號施令的嗓音,令陸蒔蘭下意識地就選擇了聽從對方。


    她剛一丟開韁繩,便感到身體一輕,風聲呼嘯中,她情不自禁就閉上了眼,等她再度睜開時,已被霍寧珘帶到了地麵。而她還側靠在對方懷裏,緊緊攥著他胸前和手臂的衣裳。


    陸蒔蘭反應過來,臉難免羞愧地燙了燙,趕緊放開對方的衣裳。


    霍寧珘瞥一眼她迅速躲開的動作,之後倒是沒有再親自上陣了,指揮著兩個內苑值守的禁衛駕著另兩匹馬,直追那馬兒而去。


    陸蒔蘭被風吹得昏沉沉的腦袋終於稍微醒了些神,她等霍寧珘交代禁衛完畢,便上前道:“多謝首輔相救之恩。”


    女孩一張臉蛋蒼白,唇瓣因先前一直緊張咬著而格外嫣紅,眼睛裏的光實則還有些迷離渙散,不如平時有神。


    霍寧珘定定看著對方,目光深暗,這樣的顏色,難怪裝扮成男人也不得安生。他道:“不會騎馬還一個人去?真以為你練半天技術就很高?”


    陸蒔蘭低著頭聽訓,若不是為了找那遺失的碧璽扣,她也不會回去。但她沒有說自己的理由。


    沉默片刻,霍寧珘終於道:“回去歇著罷。”


    “是。”陸蒔蘭看看對方,這才轉身走了。


    ***


    蕭檀君已知道,太後前幾日竟挑了幾名貴女進宮,讓霍寧珘相看。惟恐是自己哪裏惹太後不喜了,現下為討太後歡心,便一直侍奉左右。


    蕭檀君知道太後不喜壽王,便笑著講蕭慈的閑話,道:“娘娘前兩日是沒有看到,九叔又瞧上都察院的一位陸禦史了。”言下之意,有多荒唐。


    蕭衝鄴聞言抬頭看了蕭檀君一眼,對方尤自未覺。


    “哦?”太後聞言的確是皺了皺眉,眼中流露些許嫌惡。隨即她又想到:“你說的陸禦史,是指陸槿若吧?”


    蕭檀君便道:“正是。”她也不知為何,莫名地不喜這個陸槿若。


    太後正要再問什麽,前麵就有人來稟報道:“娘娘,首輔回來了。”


    她重新舉起弓,瞄準靶心又是一箭。但這一回,箭仍舊偏得有些遠。


    霍寧珘負手站在一旁,僅是瞟了瞟,便道:“力量太差,勁兒使得也不對。勾弦時指法不熟,兩指將箭尾夾得太緊。開弓時滑了弦。還有呼吸,亂得很。”


    見對方一下指出這樣多失誤之處,陸蒔蘭的臉難免微微紅了一下。道:“多謝首輔指正。”


    霍寧珘便來到陸蒔蘭身旁,正了正她的弓,又略微托高她的右臂,道:“勾弦時絕不能滑弦,兩臂用力要均。再來。”


    陸蒔蘭就拈了一支羽箭在手,繼續……


    結果令人大失所望。再取一支箭,再繼續……


    霍寧珘對人的耐性向來不好,略微挑眉看了看她:“怎麽在開弓的?這是第幾回滑弦了?”


    這樣聰明的人,怎學個箭術這麽難?


    霍寧珘走上前去,伸出手直接覆到了她的手背,陸蒔蘭瞬間感受到對方手掌的薄繭,還有那修長手指的力量感。她頓時一愣。


    相比起霍寧珘手心的粗礪,陸蒔蘭手背的肌膚實是柔嫩得跟豆腐似的。應該說她整個人都是如此,臉蛋更是吹彈可破。一種如花朵清甜的獨特體香,幽幽可聞。


    霍寧珘緊接著人也靠近到陸蒔蘭身後,帶領著她,做了個標準的引弓動作。


    霍寧珘這個姿勢,就跟圈著陸蒔蘭沒兩樣了。兩個人身高的差距,讓她看起來像整個人陷入他的懷抱裏一般。陸蒔蘭懵了一瞬,對方強烈的男性氣息如一團烈火般籠罩了她,令她的雙頰瞬間就滾燙起來。


    身後的胸膛也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堅實。陸蒔蘭心跳停窒了一瞬,隨即呼吸就亂了。


    “射箭要專心,不要走神。你在想什麽?”霍寧珘的嗓音從她頭頂傳來。他垂著眼看陸蒔蘭,眸色是寒夜般的純黑。


    利箭“嗖”地激射而出——陸蒔蘭甚至覺得霍寧珘都沒有認真看前方,那支箭已嘯著銳利風聲,深深紮入對麵的靶心正中,長長的箭尾不堪重負般的嗡嗡顫動。


    陸蒔蘭的心跳聲極大,她無意識地抿了抿下唇,掩下這奇怪而陌生的情緒,抬頭望了身邊的人一眼。


    霍寧珘已退開兩步,問她:“可學會了?”


    陸蒔蘭答:“學會了。”她記性好,剛剛射那一箭,每個角度都刻在了她腦子裏。


    霍寧珘頷首,道:“要掌握技巧,還得靠多練。”他還有別的事要忙,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陸蒔蘭便答:“是。”她看了眼霍寧珘的背影,收回視線。


    實則,陸蒔蘭感覺先前兩人靠近的時間不短,但實際上,霍寧珘上前就是那麽少頃的幾息。就算在藺深看來,兩個人的動作也正常極了。就是霍寧珘帶著陸蒔蘭射了一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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