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  “這……”藺深道:“七爺說的是。這樣說來, 皇上也並非真正要重用陸禦史啊。可惜了, 陸禦史這樣勤勉踏實的人,又能吃苦。”


    霍寧珘斂了笑意,沒再說話。


    他過一會兒道:“讓人在陝西查查, 陸槿若與皇帝到底如何認識的, 以友人身份相處了多久。”


    藺深道:“是, 七爺。”


    ***


    幾日後,陸蒔蘭奉命去了一趟西林行宮。


    今年也不知為何熱得這樣快, 才四月初,日頭便辣辣的。她覺得這裏的確是比禁城涼快多了。叢林是鮮妍繁茂的綠,水是煙波浩浩的淨, 青天霽霽, 雲雁高遠。


    她被宮人引著經過行宮的外海子時,便聽有響哨聲,馬兒的嘶鳴與啼聲。


    這是皇帝與皇親國戚們在跑馬呢。


    陸蒔蘭的目光往那聲音的來源處掃了一眼,繼續垂首往前走。


    不一會兒,卻有幾匹駿馬風馳電掣般地來到她的身邊,為首之人正是蕭慈, 他見到陸蒔蘭有些詫異, 問:“陸禦史在這裏做什麽?”


    陸蒔蘭也有些意外會撞上蕭慈,想了想答道:“回王爺, 下官是過來督查玄光殿的建造情況。”


    “唔。”蕭慈看看陸蒔蘭在陽光下剔透得花瓣似的臉龐, 道:“好。”


    這時, 卻又策馬過來一個人, 是華昭郡主蕭檀君,騎著一匹漂亮的紅馬。


    蕭檀君看到壽王,嬌聲笑問:“九叔,你看到首輔了嗎?”


    她身穿緋紅騎裝,玉環束發,利落的騎裝越發勾勒出華昭郡主傲人的身段來。小小年紀,胸前已是呼之欲出的豐瑩誘人,實是“芙蓉不及美人妝”,格外的豔麗奪目。


    蕭慈便笑著回答蕭檀君:“霍七在東邊射獵,快去罷。”


    蕭檀君謝過壽王,立即往東而去。


    陸蒔蘭還站在原地,按照禮節等著壽王先行。蕭慈又看看她,這才走了。


    這一天下來,陸蒔蘭著實不輕鬆。


    玄光殿是行宮北麵新建中的殿群,耗費頗巨,這工程建設中,鈔幣流動甚大,利生則蛀生。她來不僅是督促進度,更是要按照工部和戶部公文,一一核對采購的資物和已結算的一部分賬目情況。


    傍晚時,陸蒔蘭才往專為外臣提供宿處的晴時館回去。


    她剛出了門,卻見前方馬背上有一道身影,居然又是蕭慈。陸蒔蘭蹙了蹙眉,行禮道:“王爺。”


    蕭慈挑起唇角笑笑,問:“陸大人要在行宮住好幾日罷?你住哪裏,可曾安排好了?”


    陸蒔蘭答道:“約莫三日。住在晴時館。”晴時館是專為外臣提供的宿處之一。


    蕭慈便說:“忙一天也該累了,走,本王帶你去泡澡鬆乏鬆乏。西林苑冬有溫泉夏有流波蕩,可謂人間勝地。”


    陸蒔蘭怎可能與蕭慈一起沐浴,一愣之後,在心中暗罵對方不懷好意,聲音越發冷淡道:“王爺可別說笑了。”


    “本王可沒說笑。這個天,陸大人總要洗洗罷?”蕭慈上下看看她,的確是堪稱冰肌玉骨清涼無汗,但是再怎麽說,也不能不浴身啊。


    陸蒔蘭幹脆不再接話,希望蕭慈知難而退。


    知難而退卻從不是蕭慈的性格,他騎著馬跟在陸蒔蘭身後不遠處。而陸蒔蘭也趕不走對方。


    因此,霍寧珘、蕭衝鄴和蕭檀君等一群人從外海子水榭出來的時候,便遠遠看到這樣一副畫麵——陸蒔蘭麵含冰霜走在前麵,蕭慈笑吟吟騎馬走在後麵,兩個人相互沒有說話,就但是這麽一前一後地綴著。


    蕭檀君這時嘖了一聲,她雖沒說話,但周圍的人都明白她這一聲“嘖”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九叔是看上這位陸槿若了。


    蕭衝鄴眼中掠過一絲陰翳,轉瞬即逝,他微微一笑道:“九叔原來在這裏,朕還說你上哪兒去了。”


    一下見到這樣多高位者,陸蒔蘭行禮也行不過來,蕭衝鄴便道:“陸禦史免禮了。還未用膳罷?快去前邊。”


    陸蒔蘭趕緊答是,終於能擺脫蕭慈,她心中舒了口氣。


    她離開前,倒是看了看霍寧珘。雖然前幾天她也每晚去侯府譯書,但她卻再也沒有在府裏看到過對方。她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麽的。


    霍寧珘也正看著她,目光相對之後,男人便慢慢將視線移開了。


    陸蒔蘭住進晴時館,誰知,入夜後,突然來了名內侍,對她道:“皇上給陸禦史另外安排了住處,請跟我來。”


    陸蒔蘭有些緊張,她最害怕的就是在家以外的地方過夜。她跟著那內侍走了一段,卻發現不對勁,對方怎的將她帶到了這樣宏麗華貴的宮室群?隻是看建築外觀,就知道非王爵不能住,皇上再想給她改善住宿,也不可能安排這樣的地方。


    難道……這內侍根本不是皇帝的人,而是蕭慈命人偽裝的?陸蒔蘭想到蕭慈對自己來得莫名的糾纏,心裏忐忑不安。隻覺壽王果真是荒唐!


    陸蒔蘭四處張望了望,就在這時,她瞥見一道人影走入不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殿宇,她一眼就認出那是霍寧珘身邊的藺深,她便猛地轉身,朝藺深的方向跑了過去。


    “誒?”那內侍不料陸蒔蘭竟跑掉了,想追,卻發現她進的是霍寧珘住的殿宇,哪裏敢大喊大叫,也不敢追進去。


    恰好,藺深一回頭便看到了陸蒔蘭,她說自己有事找首輔,但霍寧珘還沒回來,藺深便讓人帶她進去等候著。


    畢竟是行宮,霍寧珘帶來的人少。陸蒔蘭獨自在後殿正堂,久久等不到人,她太累了,一時竟就在角落的椅子裏打起了盹。等她發現有腳步聲靠近,立即睜眼站起來。


    因起身太急,她的眼前是花的,一時也有些沒站穩,倒是全靠對方扶著她的手臂。


    “多謝。”陸蒔蘭一邊道謝,看向對方,卻是愣住。


    一張俊冷的麵容往下,霍寧珘裸著上身,隻下身鬆鬆套著一條白綾長褲。


    以陸蒔蘭的身高,映入眼簾的剛好就是對方胸膛的肌理,目光略微下移,便是窄勁精悍的腰線。


    那是完全有別於她的,年輕而完美的男性身體,整個輪廓英偉優美如鐫刻,皮膚泛著引人觸摸的玉器般的光澤。肌理線條流利分明,蘊含著力量感和蠱惑人心的美感。


    或許是因為距離太近,或許僅僅是因為眼前男人的身體確實足以讓任何女子麵紅耳赤。


    陸蒔蘭頓時心跳如雷,臉上像騰起了火似的,紅得驚人,也燙得驚人,她甚至下意識地發出了“啊”一聲低呼。雖然那驚呼聲極小,幾乎就是隻張了張嘴,可近在咫尺的霍寧珘卻聽得清楚。


    他也沒想到,夜宴回來,沐浴完了,竟還有個人在殿裏不聲不響等著自己。


    陸蒔蘭自是趕緊地別開了眼,她控製住自己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硬是擠出了幾個字:“謝謝首輔。”


    霍寧珘的眼睛盯著麵飛紅雲的陸蒔蘭,麵無表情扯過外袍,不緊不慢穿齊整,再握著腰帶的錘鍱扣頭扣好。


    與陸蒔蘭的慌亂相反,霍寧珘舉止從容平靜,唯有眼波,卻是晦暗翻騰。


    陸蒔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覺得站在這兒實在煎熬。


    她雖然經常接觸到男性,但她在國子監讀書時都是回外祖家裏居住,同窗也都是斯文書生居多,在學校,誰也不會袒胸露乳有悖學禮。後來去巡視茶馬,雖然也見過不少打赤膊的漢子,但那些人,她見了也便見了,除了不喜,心裏一點感覺也沒有。可沒有今天這樣大的反應。


    見霍寧珘沒讓她出去,陸蒔蘭主動道:“下官先到外頭等著首輔罷?”


    “七郎去哪裏了?這樣久才回來。”太後看著步入殿內的霍寧珘。


    霍寧珘見禮後坐到一旁椅子上,漫不經心道:“隨意走了走。”


    太後知道自己弟弟是個不喜被人打聽行蹤的脾氣,便沒再追問。隻道:“還沒用晚膳罷?給你備著呢。”


    霍寧珘一直在寶月海耗著,到哪裏去用膳?便起身去了偏廳。


    他吃得不多,出來走在廊下,蕭檀君便站在一旁。


    霍寧珘自顧離開,蕭檀君卻叫住了他。


    她看著霍寧珘偏過來的那張令她著迷的臉,心跳急促了幾息,道:“寧珘哥哥,今日我等了你一天,也沒看到你。明天你能不能陪我騎會兒馬?”蕭檀君想著,反正她年紀小,撒嬌撒癡也是正常且討喜的。


    霍寧珘聲音倒不算冷,拒絕得卻很直接:“沒空,郡主找旁人罷。”


    蕭檀君看著對方的背影,心中頓時委屈,隻覺霍寧珘真是可稱得上郎心似鐵。她這麽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京中愛慕她的世家子弟多不勝數。唯獨他像看不到似的。


    其實,她雖然是郡主,但並不算驕縱。蕭檀君已向霍家老夫人委婉表達過,她隻要嫁給霍寧珘為正妻就好,至於妾室,她是不會阻止夫君納的。


    這樣的表態都還不能打動他,蕭檀君實在不懂,他到底想找個什麽樣的女子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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