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亮想象了一下當兩人知道對方的存在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發現自己無法想象。


    雖然這種事情挺正常的,這麽多年了將軍也隻娶了一妻,納了一妾,甚至算得上十分的清心寡欲,可是葛明亮看了看身旁的這位小夫人,她現在依舊一臉不舍得自家將軍,眼睛裏麵全部都是他的影子,仿佛這個世界隻容得下他一人。


    這樣深厚的愛,若是當她知道將軍之前就已經納了一個妾,不知道現在這充滿了愛意的臉上又會是什麽表情,不過他很聰明的沒有提起此事。


    “回京的路線弟兄們已經找好了,走官道太過於引人注目,所以我們選了其他的路,道路雖然有些崎嶇,但是比較隱蔽,不容易被發現,這也是為了將軍的安危著想,還請將軍不要見怪。”


    燕南冥點了點頭,雖然臉上看起來仍然是麵無表情,但是他旁邊的鳳清歡仍舊能夠從他的臉上讀出他現在很滿意,對於他的這些兄弟們,大家一起出生入死這麽久,他肯定是相信的:“這件事你們定就行了,這段時間一直辛苦你們了,讓你們一直為我0操那麽多心。”


    聽到他如此說,葛明亮立即道:“將軍言重了,這些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所有人都十分的敬佩的你,不管你做任何事都會支持。”


    最後這句話說出來時,帶著一種莊嚴的宣誓,讓燕南冥都不禁為之動容,他仿佛又看到了戰場上那些將士們,一臉崇拜的望著他,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相信他會帶來勝利,可是他又未嚐不是如此,燕家軍現在的戰士們幾乎都是他一手操練出來的,這裏麵不知道花費了他多少的心血。


    這麽多年的努力,換來現在的這一句話,燕南冥覺得他從前做的一切都值了,但就像之前葛明亮未曾抱歉或者道謝一樣,燕南冥同樣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來,他並不是這種感性的人,有些話說出來反而矯情,隻需要領了這份情,承諾這份意,在之後的日子裏,絕不辜負這便可以了。


    “既然如此,兩三天後我們便出發回京城,我也很想知道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燕博豐到底攪弄出了多少事?”


    在之後的三天時間之內,鳳清歡為燕南冥收拾好了行李,還特意去鎮上買了上好的白麵,全部趕製成了烙餅,留給他們做幹糧。


    在此期間,燕南冥和鳳清歡又回到了鳳清歡的娘家,提去了不少的好東西,這讓張春花笑得合不攏嘴。


    站在一旁的個子小小的鳳清佑看著她這副諂媚的樣子,偏過頭去翻了一個白眼。


    之前他發現兩個人回來之後,十分興奮的衝著屋子向自己的爹喊道:“父親,父親,姐姐和燕大叔回來了。”


    在屋子裏麵的鳳文山聽到他的話,很快揭開簾子走了出來,臉上是止不住的欣喜,甚至手上還拿著剛剛洗臉的帕子:“哦,來了嗎,之前不是和他們說過了嗎?讓他們不要經常來,這才來多久,怎麽這麽快就又過來了。”


    雖然嘴上說的話帶著埋怨,但眼睛卻是望向遠方,緊緊的盯著正在走過來的兩個人影,而隨後出來的張春花,卻是一點都不滿意,眉毛鼻子擠得都快皺成一團了,眼睛都快白的翻上天了:“怎麽又回來了,三天兩頭就往這裏跑,該不會是家裏麵過不下去,想回來打秋風吧。”


    鳳文山和鳳清佑都沒有理她,讓她一個人在旁邊自娛自樂,眼睛還是緊緊的盯著來的兩個人,隨著兩人走得越來越近,兩人的身影與臉龐也越加的清晰,那就是燕南冥與鳳清歡無疑。


    確定了兩個人之後,鳳清佑一溜煙的就奔向了他們,鳳文山同樣緊隨其後,隻有張春花依舊存在原地,仿佛不認識前麵的人似的。


    望著走過來的父親與弟弟,鳳清歡再難抑製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向兩個人奔了過去,扶著自己的父親,摸了摸弟弟的頭,說道:“幾日不見,清佑又長高了,再過不久,恐怕就要有姐姐的了。”


    燕南冥望著鳳文山與鳳清佑,他們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看著這樣的鳳文山,讓他一瞬間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那位堅硬剛強了一輩子,從來不在任何人麵前示弱,會在自己領兵打仗時,麵帶擔憂卻從不製止,會在自己奪得勝利時,臉上流露出抑製不住的自豪,嘴上卻口不由心的向自己說道“不要得意”的父親。


    他的父親與鳳文山是如此的不同,可是卻就會在自己的子女麵前卸下堅銳的麵具,會在自己出去打仗時,派人偷偷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會在自己歸來時,在大廳裏麵急的走來走去,見到自己卻又一臉嚴肅的父親。


    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的一片心,全部都交給了自己的子女的嶽父,燕南冥腦海中浮現了自己這次出門時,父親對自己的囑咐,還有掩飾在眼底的擔憂。


    想著這樣疼愛子女的父親現在正身患重病躺在病床上,而害他如此的正是他自己的兒子,當他得知這一真相時,內心該有多麽的悲哀,一個兒子為了兵權,害死了自己另一個兒子,最後還向自己下毒,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父親身上,都讓人難以接受。


    當他正想的入神時,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燕大哥,你怎麽還站在原地,快進來呀。”


    鳳清歡看到他直愣愣站在原地,既不說話,也不向前,眼睛裏麵又充滿了她以前看不懂的深沉,那是一種悲哀與心疼,還夾雜著一絲恨意,讓人看了摸不著頭腦,這樣的燕南冥是風清歡不願意看到的。


    在她的心中,不管處於什麽情況,燕南冥都隻適合那種冷靜,鎮定的眼神,適合他的永遠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從容,那種立於危難麵前仍舊鎮定從麵的大氣,所以見到這樣的燕南冥,她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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