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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想來, 孟輕語才放下心來——駱雪不可能再起來的,她的嗓子都快被她唱壞了,名聲也爛,怎麽可能再起來?


    然而, 這lxx不是駱雪,對於孟輕語來說, 也是一個強大的對手,孟輕語聽了很多遍,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她自問隻比駱雪唱得差一點, 但是這人, 怕是駱雪狀態最好那段時間能不能比, 還是個問題, 更何況, 如果沒有感覺錯誤的話,剛剛身邊的元素之力, 已經開始湧動了……


    之周哥哥把這個擺在桌麵上, 可能就要把這個lxx簽下來了。


    且說另外一邊, 那日徐小城雖然沒有把那個神秘的lxx攔下來, 但是那充斥著煎餅果子的音樂卻是被他叔叔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匆匆刻錄成盤了,夾在一堆即將送上去的盤裏頭送了上去了。


    低調的黑色的車子在其他數輛車的護送下,緩緩朝十三區駛去, 如果有人仔細看一下的話, 就會發現那黑色加長車的旁邊的數輛車輛裏頭, 坐著的都是手中拿著槍杆子的士兵,隨著車子的走動,黑洞洞的槍口朝著外麵,讓人看一眼都覺得不寒而栗。


    但是現在……這車隊被堵在了大清早的路上。


    ——天知道這段路是怎麽回事?這是去十三區的必經之路,但是卻是一向人煙稀少的,怎麽這裏還堵車了?


    徐副官都有點兒頭疼了,微微偏頭看向後麵的那位。


    車後座上坐著穿著一身軍服的男人,他微微閉著眼睛,靠在了靠背上麵,額頭上有些微的汗,黑色的頭發微微垂下來,英俊到有些不近人情的麵容上卻沒有一絲的表情。戴著手套的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


    要是有人不小心瞧見那人肩上的肩章,恐怕要失聲尖叫起來,但是恐怕尖叫過後下一秒,就能夠被人抹了脖子。


    徐副官往後一看,看見大人微微收緊的手指和額頭上的汗,就知道大人這是又發作了,但是好巧不巧,竟然堵車了,他趕緊打發了人去前頭看一看,這地方向來人煙稀少,怎地還堵車了不成了?怕不是有人嫌命長了在十三區門口鬧事?


    這麽想著,徐副官打開了車載音響,把小侄子選的歌放了出來,要是能夠稍微能夠緩解一下便好,大人雖然不說,但是那疼痛卻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沒見得顧家去年出了一個精神力sss級的,今年就受不了暴動帶來的痛苦瘋了麽?


    徐副官歎了一口氣,音樂聲響起來,他卻懵了,這伴隨著“煎餅果子”的哼哼聲是怎麽回事?


    徐副官被嚇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想要關掉音樂,小城那個兔崽子!非要害死他叔叔不成?!


    偏偏他一著急,就忘記了這開關的位置,關了一會兒都沒有關上,那少女輕甜又慵懶的歌聲伴著煎餅果子就慢悠悠地充斥了整個車廂。


    徐副官終於找到了開關,正準備按下去,手就頓在了半空中,再也按不下去了,徐副官一回頭,就看見了剛剛一直閉目養神的元帥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過來了,睜開眼睛,用一向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道,“就這首,不用換了。”


    這歌聲好聽,就是這甜絲絲的嗓子唱這充滿了挑逗意味的調子,莫名地讓人有些燥意,雎越河垂下了眸子,剛剛一直緊繃著像是要將腦子炸開的暴虐元素之力在這甜絲絲的聲音裏頭仿佛都化成了繞指柔,突突直跳的頭疼都好了不少。


    這效果,卻比經過專業醫生的調理的效果都好,雖然沒有完全緩解,但是這音質一般,又不是現場唱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已經是意外的很好了。


    “徐影,這首歌是誰唱的?”


    後麵傳來元帥大人的聲音,徐影副官看了眼顯示器,這下子就有點兒苦惱了,說道,“大人,這兒沒有歌手名字。”


    後麵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明天把人帶到我麵前。”


    徐影一愣,但是想著大抵是自己侄子的朋友,沒有放在心上,倒是認真聽了一會兒,這小姑娘唱得的確很好聽,但是徐影不通樂理,精神力也不高,並不能感受到其他,倒是看見大人皺著的眉頭散開了,這才鬆了口氣,看來是這歌聲,對症了。


    前方已經不堵了,車隊一行緩緩駛入了十三區。


    直到下了車到了大本營,才知道原來剛剛前方有歌手在路演,所以堵了車,正好唱完了,就被徐影的人以延誤交通的罪名帶走了,這才將人疏散開來了。


    徐影倒是覺得這路演怎麽架勢這麽大?堵車不說,還堵了兩條街?這歌手看來也不是個簡單人,畢竟聽說不是堵車來著,是堵人……對的,整整兩條街,全部堵著的,都是滿滿的人。


    是的,這被抓過來的倒黴蛋兒,正是以延誤交通罪名被逮捕的駱雪同誌和係統111小秋田一人一狗。


    在那天回去之後,駱雪遇上了不少人要簽她的,她都拒絕了,她可不願意給自己找個東家管著自己,成天帶著狗子跑去街上路演,唱一首就走,好在有帝國音樂學院的保駕護航,她在各處唱完一首歌讓小秋田討了錢還能夠全身而退,唱完就溜走,不留一片衣角拍拍屁股就走的瀟灑。


    短短六天,就做到了一人霸占音樂新歌榜、風雲榜、熱點榜的前六,做到了用充斥著煎餅果子的全損音質,霸占這一周大部分人的耳機,而lxx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已經有了一批狂熱的追隨者,比起當初的駱雪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光是一堆音樂公司要簽她,還有一堆人出高價讓她當私人音樂治療師……


    但是駱雪一一拒絕了這些人,啥也不幹,每天帶著狗子繼續路演,一天一首,一天一霸榜。


    狗子實在二仗和尚摸不著頭腦,駱雪和狗子解釋什麽叫薑太公釣魚……


    實際上,駱雪隻是嫌棄這些來簽她的、找她的人不夠大牌罷了,她可是要幹大事的人,這些上趕著的金主,大腿都不夠粗,她稍微蹦躂一下,就怕人家罩不住了。


    係統任務不是收集功德值麽?這麽幾點幾點地漲,她在這個世界待一百年才漲得滿吧?駱雪已經準備了搞點大動作,既然要幹大事,沒有可靠的後台,她怕自己創業為半而中道崩殂了豈不可惜?


    狗子聽了覺得不錯,但是讓駱雪別太端著了差不多得了,等別人合同一簽字,這“駱雪”兩個字簽下來,怕不是金主爸爸下一秒就翻臉砸錢毀約了。


    駱雪:……


    但是不過是第六天,駱雪就在路演的人群當中找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可不?這不就掉上了大魚?


    衣冠楚楚的宋之周正站在人群當中看著駱雪呢。


    狗子和駱雪對視的那一眼中,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握草”。


    她的老東家,可不是一流金大腿?


    然而卻不想這駱雪是個烏鴉嘴,還沒有和那宋之周交流一下,駱雪唱完歌,就被兵哥哥請去喝茶了,理由:妨礙交通治安。


    駱雪麵色鐵青地看著自己這幾天好不容易漲了的7點功德值,因為“妨礙交通治安”,被清空了。


    清空了。


    駱雪眼睛都紅了,瞪著狗子,狗子水汪汪地看著主子,縮了縮狗頭,“宿主咱們不是靠社會貢獻值逆襲麽……要是被定罪了,當然就……”


    兵哥哥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唱個歌這麽大的陣仗有點兒奇怪,現在又看見這姑娘一身黑的,本來沒準備把人帶給長官的,見小姑娘死不肯把兜帽摘下來,心中認定這人有鬼,心說怕不是個奸細,直接把人帶走了。


    本來散場了,隻有幾個人看見了這一幕,都有些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宋之周本來準備一會兒和這個lxx談談簽約的事情,怎麽突然間人就被士兵帶走了?不過這倒是個機會,要是他趁機給她解了圍,這合約談起來說不定能容易點兒。


    但是當他準備去和那長官模樣的人商談一番的時候,眼尖地看見了人家身上軍服那上麵的鷹標,腳步頓時頓住了,瞳孔微微有些放大,這是……十三區的標誌?


    於是第二天一大清早,這本來不算太熱鬧的小天橋下麵,已經被慕名過來的人們圍得水泄不通了,還請了倆交警,把人趕到了人行道上。


    瞧著這天橋上人這麽多,交警也擔心出安全事故,但是這人一圈一圈的,趕都趕不走。


    交警也有點兒納悶,除了音樂學院那個大拿在這兒每天早上來一嗓子,這兒也沒啥新奇的啊,這架勢,和來了一個大明星似的。


    可別說,這會兒,還真得挺有大明星的架勢,更別提這是周末,這三層外三層的,都是慕名過來的人們。大部分都是好奇的,還有一些則是抱了別的念頭,但是統一地期待著那位lxx的再次出現。


    當然了徐小城也是在裏頭的,雖然叔叔沒有回複他,他都已經準備好了,聯係方式和錄音棚版本的《shape of you》必須得到一個。


    老教授今天起了一大早,精神抖擻坐在邊上,今天不是二胡,是笛子,就連他都一臉期待地朝外頭看著——要知道,他老人家找人找了一天了,硬是一個影子沒有見著,拿著從學生手裏搶走的錄音到處問其他的教授,都說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


    由此,老教授堅信是哪個隱藏了自己實力的學生,就準備今天人過來好問個清楚。


    但是這一大清早,等了半天,都快八點多了這人影子都沒有見一個,等著的人都急了——也是啊,人家看起來是個流浪歌手,怎麽肯定今天就會來呢,說不定已經去別的城市了?


    大家一提出這個說法,就都點兒信了,有人就在那兒說了,“等到十點吧,不來就差不多了”,也是這個理,反正大家都有手機可以玩,等一等也不礙事。


    倒是老教授胸有成竹——這苗子準是他們學院的,還能跑了不成?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有點兒吃不準了……


    眼見著九點過了,不少人也耐不住了,嚷嚷著不等了,都走了一撥人了,餘的也有點兒失望了,應該人家是去別的城市了。


    倒是有人安慰道,“隻要她還唱,去別的城市也是有人會發她的歌的。”,這麽一說,大家失望的情緒才好一點兒了。


    議論紛紛的人群後麵,突然間傳來了一陣,聲音不大的“喂”的一聲從話筒裏麵傳出來,懶洋洋的聲音,卻莫名地清晰,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眼前一亮,更別提老教授了,直接一個箭步上前了,扒拉開人群過去了。


    今兒個許是圍著的人太多了,一身黑衣的歌手就在人群後頭那片草坪找了一個寬闊的地兒,弄好設備,小秋田已經在邊上搖尾巴了。


    這年輕人旁邊放了一張板凳,見著走過來的老教授,笑道,“座位都給您準備好了。”


    老教授心中一暖,覺著這年輕人實在是有眼色得很,一貫嚴肅的臉上都帶上了一點兒的笑意,看得一旁翹了課來看路演的一些學生大為驚奇,畢竟這老頭兒脾氣和廁所裏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還能給人一個笑臉,實在是讓人驚異。


    還沒有等老教授說點啥呢,那年輕人就開口了,“爺爺,今天幫握伴個奏成不?”


    這話說得其實有點兒無禮,但是她的聲音脆脆的,帶著笑意,聽著就讓人生不出什麽討厭的想法來,老教授一愣,爽快地點了頭。


    一旁幾個學生倒是覺得這個lxx托大了,讓老教授伴奏,精神力不夠的,一會兒指不定要受傷呢,但是瞧著老教授都答應了,也沒有多嘴。旁的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大家都知道老教授的事跡,聽這年輕人隨口一提的架勢,都有點兒看熱鬧的心態在裏頭了。


    有的人想提醒一下這個年輕人,但是瞧著年輕人這悠哉悠哉的架勢,都閉嘴了,說不定人家心裏有底呢,瞎提點還惹人嫌棄。


    一雙雙好奇的眼睛盯著她,身邊的小狗兒都躲主人褲腳後麵去了,這一回,圍觀的人就不是第一天那麽點兒人了,裏三層外麵三層的,就是當紅明星出來,也就是這個架勢了。


    年輕人也不急,唱了幾句開開嗓,都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她這也是,沒有歌詞的幾句詠歎調,短促清亮得很,仿佛昆山玉碎,雛鳳輕啼,收音短促幹淨,所有人聽得都是精神一震,仿佛過電一般地,單單是這麽一聲都覺著被激起了一身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被這簡單的詠歎調給驚豔了一把,一掃等了一早的疲倦,一個個瞬間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裏頭的那人。


    尤其是那徐小城小同學,眼睛都能發光了。


    年輕人和老教授說了點啥,準備好了之後,老教授也不含糊,笛子就吹了一個前奏,熟悉又悠久的曲調響了起來,所有人都是一震,《綠島小夜曲》?曾經的樂壇神話一首《綠島小夜曲》一鳴驚人,從此《綠島》被捧上了神探,唱過的人如過江之鯽,沒有人能夠超過那位樂壇神話,慢慢地,都沒有人再去翻唱了。


    但是在今天,她準備唱《綠島》了。


    吉他很快就和了進去。


    “這綠島像一隻船


    在月夜裏搖啊搖”


    悠長又悠長,曼妙又曼妙的歌聲在和風中悠悠地響了起來,本身音質的微微沙啞和矛盾的甜蜜,和這首帶著淡淡憂愁的歌有了那麽一點兒的相似。


    但是讓人驚異的是,她絲毫沒有受到伴奏的影響,仿佛老教授那汪洋大海一般深厚的精神力不存在一般,依舊自如地慢悠悠地唱著歌兒。


    要不是老教授伴起奏來一向專心,恐怕現在也得讚賞有加了。


    “情郎喲


    你也在我的心中飄呀飄”


    低吟淺唱,低吟淺唱,呢喃著癡男怨女感情,仿佛沉浸於那一個蟬鳴風清的仲夏夜,在這仲夏夜的夢裏頭,椰子樹的長影子,掩得住誰的情義?


    若說上一次那一首歡快的《shapeofyou》是一首讓人身心愉快的歌曲的話,那麽這一首《綠島小夜曲》就是一首讓人做夢的歌曲。


    那種淡淡的朦朧的哀愁纏綿湧上所有人的心頭,隻恨不得屏住呼吸,在她的慢慢的闡述吟唱當中慢慢地沉浸在這曼妙古典的夢境當中。


    然而有人驚異地瞪大了眼睛,對的,元素之力!濃厚的元素之力,全部往這邊湧動了,這種暴戾可怕的玩意兒,仿佛從獅子變成了流水一般,溫柔地從所有人的身邊的湧動。


    就算是震驚得無以複加,也沒有人願意出聲打攪這一場美麗的夢,而更多的人,已經沉浸在音樂當中不可自拔,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發生了什麽。


    當她低低地唱了最後一句“情郎喲,你為什麽依舊默默無語”,在拖長的尾調中,歌聲淡去了,歌手收了音,隻餘下了一聲低低的歎息,她揚起了精致秀美的下巴,微微頷首道了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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