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奶奶,惠格格果然沒安好心, 她送給格格的那盆蘭花是毒花的毒/液浸泡過土養的。”


    佟佳氏驚訝還沒開口楊嬤嬤已經脫口問道:“花毒?是什麽花毒?”


    “在西疆有種開得極美的花, 但這種花卻是有劇毒的。那花毒是極可怕的慢性毒/藥, 凡是中了花毒的人,就會變得渾渾噩噩, 整日都不清醒。白天不思飲食,夜裏惡夢不斷,如此磋磨直到將整個人的元氣消磨殆盡使人在睡夢中亡故。”


    “因此花隻在西疆才有, 在大清一般的大夫根本不知道這種花毒, 也診不出中/毒者中/毒。我也是在宮裏曾聽太醫說起過此毒才知道的。”


    “也不知惠格格小小年紀從哪裏得來如此可怕的花毒。”


    對方惠姝在花土裏這花毒,江嬤嬤也非常震驚。


    “惠格格不僅心思縝密而且手段也極其陰毒。她送的春蘭是有花香的品種,栽培春花的花土是浸泡過花毒的,春蘭吸收了花土裏的花毒之後透過花香將花毒釋放出來了,若是人經常嗅這花香必定會中毒。若不是咱們早就提防她,若是咱們不知道,她這毒計可就得逞了。到時隻怕格格被她害死, 咱們都不知道格格是怎麽死的,凶手是誰。”


    江嬤嬤一番話可是將這屋裏人都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佟佳氏也嚇得不輕,她摟著寧兒, 也明白了寧兒為什麽會被嚇成這樣了。連她都被嚇著了, 更保況寧兒還隻是個孩子。


    “江嬤嬤,惠格格也送了盆春蘭給大奶奶, 就擱在寢室裏。方才楊嬤嬤和鵲兒看過了, 發現那花土也是浸泡過什麽東西, 不過她們不識。勞嬤嬤您也替我們看看,看看那花土到底是浸泡過什麽害人的東西。”


    繁花想起還擱在佟佳氏寢室裏的那盆春花,慌著說到。


    “我聽錦繡姑娘說了,正是為這來的。繁花姑娘帶我去看那花。”


    怕那花對佟佳氏身體對害,沒讓佟佳氏跟著去。


    江嬤嬤進寢室看花呆了好一會房內甚至傳出嘭嘭砸東西的聲音。過了好久江嬤嬤和繁花才出來。


    “嬤嬤,如何?那花土是不是也是浸泡過毒/藥的。”


    “是的。大奶奶房裏的那盆春蘭的花土不僅浸泡了同一種花毒,還有紅花和麝香。”


    江嬤嬤神情凝重地說。


    方佳府裏發生的這一些著實叫江嬤嬤震驚,甚至驚駭。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員的府邸兩房之間的爭鬥會如此激烈。


    “有紅花麝香,我方才也仔細看了,沒發現啊?”


    “那花土上麵擺的那些小石頭都是長期在紅花麝香裏浸泡過的,而且小石頭裏也被掏了縫塞進了麝香。因為已經封死了不易發現,所以你才沒發現。我也是砸開那小石頭才發現的。”


    “這般縝密的巧思,還真是不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若不是知道那位惠格格心懷歹意,她也不會仔細檢查那些石頭,也不會發現其中的貓膩。


    江嬤嬤也為方惠姝縝密而又歹毒心思手段震驚。


    佟佳氏在聽江嬤嬤說那盆花土裏發現紅花麝香早已經嚇得臉無血色,她捂著肚子一臉驚駭。


    “嬤嬤,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


    讓佟佳氏驚駭的不僅是方惠姝歹毒的心思手段,還有方惠姝竟然發現她一直隱瞞的事情。


    “不可能啊,她怎麽可能知道?她隻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而且才從宮裏回來了不足一個月。”


    楊嬤嬤亦是震驚。


    “宮裏?”楊嬤嬤提起宮裏倒是提醒了佟佳氏:“莫不是她在宮裏學的。”


    “她太可怕了。”


    佟佳氏被方惠姝給嚇到了。


    見佟佳氏和楊嬤嬤的反應,江嬤嬤疑惑地看著佟佳氏問:“大奶奶,您莫不是……”


    “嬤嬤,此時還不能說。”


    佟佳氏打斷江嬤嬤的話,江嬤嬤頓了一下,到底是從宮裏出來了,立即就明了佟佳氏的顧忌沒再問。


    “咱們還是想想怎麽應她吧,她現在是要將矛頭指向大房指向咱們了,送這花就昭示她要開始對咱們下手了。”


    佟佳氏和寧兒帶著丫鬟嬤嬤商量如何應對方惠姝。


    佟佳氏並不是極聰明的人,但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怕自己應對不了方惠姝的算計。


    就在姑嫂倆帶著下人一起商量時,汀蘿送了老太太給的簪子。汀蘿見老太太誇方惠姝,便想討好方惠姝,老太太讓她送簪子她便先給方惠姝送去後才轉到佟佳氏這來。


    問知道老太太賞了三人簪子,楊嬤嬤和江嬤嬤對視一眼,兩人似乎都猜到了什麽。


    方佳府裏,佟佳氏姑嫂與方惠姝暗裏爭鬥不休;帶著妻妾去盛京的方剛安這一路上也不得安寧。


    才剛離京幾天鈕祜祿氏就因疲勞過度病倒了。這路上在方剛安眼皮底下,鈕祜祿氏不敢對幾個姨娘庶子如何,她撐著臉裝賢惠,隻可惜沒幾天就病到了。


    因為她原本身體就不好,這累病了,就是有大夫在也不能讓她立即好起來了;畢竟當年遭一眾姨娘的報複,鈕祜祿氏的身體早就毀得差不多了。


    原本因方剛安帶上鈕祜祿氏去盛京,在鈕祜祿氏去盛京這事上鬥失敗了的李姨娘和胡姨娘一路上都安分守己,不敢冒頭,就怕被鈕祜祿氏抓著把柄到了盛京後收拾她們。


    幾個姨娘因為到了盛京就是鈕祜祿氏當家這事這一路上她們情緒都不高,麵對鈕祜祿氏都心生恐懼。


    隻是……


    李姨娘解氣地說:“沒想到連老天都幫咱們,鈕祜祿氏那毒婦,歹毒得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到了驛站休息時,除了懷著身孕的胡姨娘之外,其他幾個姨娘都聚在李姨娘房裏。


    “可不就是,就算是老太太讓大夫跟著,她那嬌弱的身板子也經不起這舟車勞頓,還不是照樣病了。”著青衣的林姨娘幸災樂禍地說。


    另一個粉衣田姨娘接過話:“讓她病死了才好。最好讓她在路上就病了,要不然等到了盛京,她還不知道怎麽折騰咱們呢。”


    “可惜有孫大夫照看著她讓人找不到機會,要不然一包藥藥死了她,也好給咱們報仇。”


    黃衣姨娘恨恨地說。


    這黃衣姨娘是白姨娘,原本是一眾姨娘中她得寵僅次於李姨娘的,當然也同是遭了鈕祜祿氏的毒手,所以白姨娘才這麽恨鈕祜祿氏。


    白姨娘一說,其他幾個姨娘蠢蠢欲動,李姨娘掃了她們一眼朝她們潑冷水。


    “你們還是別打這主意,有老爺看著呢。”


    一聽李姨娘這話,白姨娘就泄氣,又氣不過恨恨說道:


    “那鈕祜祿氏差點害老爺斷子絕孫,真不明白老爺為什麽還要護著她,為什麽不休了她。”


    田姨娘:“她是老太太的親侄女,老太太怎麽可能讓老爺休了她。”


    “京中大少爺今年要參加好幾場科舉,為了大少爺老爺也不會讓鈕祜祿氏現在死了,若不然老太太也不會找來大夫跟著。若是鈕祜祿氏現在死了,大少爺就得守孝,這豈不是耽誤了大少爺科舉。所以你們就不要想現在弄死她,就別在這時候打鈕祜祿氏的主意,否則老爺饒不了你們。”


    好歹是同病相憐,李姨娘提醒幾位姨娘。


    “不過咱們可以不弄死她,咱們就讓她生不如死。”李姨娘建議:“現在這路上有孫大夫照顧老爺護著鈕祜祿氏。等到了盛京,老爺去上差,咱們女眷在後院,隻要鈕祜祿氏一直病著不能管家,到時這後院還是咱們說得算。”


    “老爺早就厭棄鈕祜祿氏了,連此次帶上鈕祜祿氏也是老太太逼迫老爺的。隻要咱們不將人弄死了,想來老爺也不會在意她的。”李姨娘繼續說道,說完話她右手轉了轉左手那個價值不菲的玉鐲。


    幾個姨娘對視眼神交流,達成了共識。


    “喲,李姐姐這玉鐲可真好看,什麽時候得的,之前怎麽沒見你戴過。”


    李姨娘的動作引起田姨娘的注意,其他幾個姨娘也都盯著李姨娘腕上玉鐲。


    “就出京前得的,好看吧。”


    李姨娘抬起手伸出來讓其他幾個姨娘看。


    “喲,還是珍寶樓的,這一定值不少錢吧。”


    “那是肯定的。”


    林姨娘伸手想摸,李姨娘突然縮手回去,林姨娘沒摸著。


    鈕祜祿氏房門外,孫大夫將熬好的藥端上來了交給鈕祜祿氏的丫鬟後轉身離開,隻是他走得很慢,聽到房裏傳出來丫鬟勸鈕祜祿氏喝藥的聲音,孫大夫的臉色木然,隻有那眼睛中還隱隱有掙紮。


    不知想到什麽,孫大夫又鬆了口氣。


    方佳府東院,佟佳氏帶著寧兒做繡活,窗前案上那盆春蘭開得優雅曼妙。


    “大奶奶,惠格格來了。”


    “先收起來。寧兒陪嫂子一起看花。”


    繁花進來稟報,佟佳氏擱下繡棚讓繁花收起來了,拉著寧兒去窗前賞蘭。


    “繁花,請惠妹妹進來了。”


    繁花出去,寧兒卻有些緊張的叫喚佟佳氏:


    “嫂子……”


    佟佳氏握了一下寧兒的手:“她又不是三頭六臂原妖怪,不必怕她。再過兩日你哥哥就回來了,有嫂子和你哥哥護著你呢。”


    “寧兒不怕,寧兒也要護著嫂子。”


    寧兒想起哥哥出門前叮囑的話,挺著胸脯說到。


    方惠姝進來就見佟佳氏姑嫂倆在賞花,她臉上閃諷刺中帶著得意笑。


    “大嫂嫂,寧妹妹。”


    佟佳氏扭頭看方惠姝,衝她笑著招手:


    “惠妹妹來啦,這蘭花又打一個花苞了,妹妹快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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