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 磊哥和方執嚇得渾身發抖, 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 差點摔倒在地上。


    麵對兩人的害怕, 女人卻神情平淡, 她從床上坐起來, 看向顧西洲手裏的畫,道:“我的畫好看嗎?”


    “這上麵畫的是誰?”顧西洲語氣平淡,指著那張畫著三個男人的畫。


    女人看向顧西洲手裏的話, 眼底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說:“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們,我是回來探親的。”


    “這是你的親人?”司予用帶著疑問的語氣,指著上麵的三個男人,眉峰微挑。


    女人點點頭,“他們是我的堂哥。”


    顧西洲盯著那張畫仔細看畫中的三個年輕人, 三人長得十分普通,不過模樣還算端正, 眼底帶笑, 十分的溫柔。


    “他們和你父親一點都不像。”


    清冽幹淨的嗓音輕聲陳述這個簡單的事實。


    剛剛還帶著笑意的女人, 臉上的笑意僵在臉色,冷漠地看著他,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顧西洲上前一步擋在司予和女人的中間, 兩人無聲對視。


    磊哥渾身發抖, 他很害怕顧染和司搖星這兩人一不小心激怒女人, 畢竟顧染這個能作妖的, 他已經見識過,實在是太能馬蚤了。


    “該吃飯了,你們下去吧。”女人最後看了顧西洲一眼,她的眼睛赤紅,顯然非常憤怒,但在和顧西洲的對視中,慢慢收斂。


    顧西洲對她笑了一下,“好。”


    等三人離開房間,門內,女人回頭將那張畫重新放在畫架上。


    離開林夢房間的眾人,磊哥和方執長長吐了一口氣,手腳發軟,“不過是說了一句和她父親長得不像,有必要那麽恐怖嗎?操!”


    磊哥扶著牆,有些站不穩,方執甚至扶著他走路,方執也點頭道:“嚇得我腿都軟了!”


    “等等,樓上還有兩個房間沒有看。”顧西洲說道。


    “還看?”磊哥顯然已經害怕了,聽見顧西洲的話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們害怕就在樓下等我。”顧西洲卻淡淡道。


    說完,顧西洲打開男女主人的房間,移步走了進去,奇怪的是房間內並沒有人,顧西洲有些詫異,房間內放置的東西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一麵鏡子什麽都沒有,他連忙打開另一道老爺爺、老奶奶的房間門,同樣裏麵沒有人,在門的背後放著一麵衣冠鏡。


    顧西洲和司予對視一樣,同時又回到男主人的書房,書房的門後果然也有一麵鏡子,顧西洲回頭看了一眼林夢房間開著的大門,門後並沒有鏡子。


    下樓後,幾人將剛剛收集到的信息整合,可是因為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連續的死人,壓抑的情緒和恐懼讓磊哥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他現在就像個新人一樣,在樓下客廳僅僅抓著方執的衣角。


    下來的顧西洲沉聲道:“冷靜點,先想辦發出去。”


    大廳內一片的沉默,最後還是司予第一個開口,“磊哥,現在隻有我們四個人還活著,你先冷靜下來,顧染說的對,我們必須先找到規律,才能離開這裏。”


    “先說說剛才你們都有什麽發現吧,一個人畢竟考慮沒有那麽全麵。”


    “那張嬰兒的畫倒是很簡單,那個嬰兒其實是林夢的女兒,所以那天顧染說‘她妹妹死了’,她才會說嬰兒不是妹妹。”


    “你們還記得之前我們看見的那幾張畫嗎?其實林夢的畫還以換一種理解方式。”


    第一幅畫:林夢本人


    第二幅畫:林夢和妹妹


    第三幅畫:林夢的父親和妹妹


    第四幅畫:全家福


    顧西洲回憶起那張畫,微微點頭。


    司予接著說道:“第二幅畫和第三幅畫還可以理解成:母親和女兒、父親和女兒。”


    “那個嬰兒……臥槽,不會吧?”磊哥聽見司予的話,麵上的表情也變了,“親生女兒都下手,操,禽獸不如!”


    “不……我覺得不是親生的……”


    “我……我有注意到書房的那些照片,好像隻有林夢五歲後的照片,之前的都沒有,這很奇怪。”方執道。


    磊哥怔了一下:“這有什麽奇怪的?”


    方執:“……直覺。”


    磊哥:“……狗屁直覺,這鬼地方,直覺能有用?”


    顧西洲倒是搖搖頭道:“我懂小方的意思,剛剛司搖星對她說‘他們和你父親一點都不像’的時候,你們還記得嗎?”


    他們當然記得,就因為這一句話,他們都以為自己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們可以換個理解方式,男人不是不想放林夢五歲前的照片,而是他根本沒有林夢五歲前的照片,林夢可能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女兒,這就是為什麽林夢的三個堂哥和林夢父親一點都不像。”顧西洲說道。


    司予聽見顧西洲的話,隻是略微一愣,他淡淡道:“有這種可能。”


    幾人說著,顧西洲又接著說道——


    顧西洲:“剛剛我和司搖星看了另外兩個房間,除了林夢的房間,其他房間裏都有一麵鏡子。”


    “也就是說房子內每個人都有一麵屬於自己的鏡子,隻有林夢沒有鏡子。”


    司予點頭:“我也有注意到。”


    聽見鏡子,磊哥就忍不住渾身發冷,“難道林夢就是那隻怪物?”


    司予接過話頭淡淡道:“有這種可能,但是我覺得概率不大。”


    “為什麽?”


    “還記得你們那天聽了一晚上磨刀的聲音嗎?”司予反問磊哥道。


    磊哥一臉的茫然無措,不知道司予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一旁的方執似乎想到了什麽,“磊哥他們那天一晚上都能聽見林夢磨刀的聲音,說明林夢很有可能一晚上沒有離開房間!”


    司予點頭:“沒錯,那天晚上林夢沒有離開房間,但是因為我們是第二天才發現死掉了三個人,不能確定他們的死亡時間,怪物是不是林夢得兩說。”


    ……


    幾人商量完,樓上主人一家就從憑空出現,磊哥張了張嘴吧,他可記得剛剛顧染告訴他們樓上另外兩個房間都是空的!這四個人是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


    戰戰兢兢地吃過晚飯,磊哥最討厭的黑夜到來,他渾身發冷,像個跟屁蟲一樣緊緊跟在另外三人的身邊,“今天晚上,我們怎麽辦?”


    他低聲問道,昨夜因為小雨的原因,所以他得以和三人躲在一個房間,可是今夜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度過,雖然今天白天的時候三人表示過晚上不會讓他一個人,可是他還是很害怕。


    顧西洲輕輕掃視過他的臉龐,淡淡道:“今天晚上我一個人睡,你們三個一個房間。”


    “不行!”方執急聲喊道,“顧哥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一旁的司予也不同意,“今晚我們每兩個人一個房間,不管怎麽樣,已經是最後一個晚上,就看我們躲不躲得過吧。”


    任由顧西洲怎麽說,方執和司予都不同意,但是因為規則的原因,少了一個小雨,他們四個人不同在同一個房間,最後隻好兩人一間,顧西洲和方執,司予和磊哥。


    安排好後,磊哥有些哽咽,對他們道:“謝謝。”


    顧西洲看他一眼淡淡道:“客氣,晚上如果它去你們房間記得跑過來找我。”


    昨天磊哥衝過來敲門,告訴他們小雨不見了,在自己很有可能必死的情況下,不拖累他們,還想著救他們,顧西洲雖然看不起和磊哥同行的那幾人,但是磊哥作為這個團隊的‘領袖’並沒有問題,所以剛剛他才會提出他一個人睡。


    “把鏡子帶在身上。”司予突然說道。


    顧西洲回頭看他一眼,點頭,“好。”


    司予跟著磊哥到昨天磊哥住的那間房間,房間內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蹤跡,就連地上的屍體也全都消失,磊哥毫無睡意,他衣服都沒有脫,就坐在床邊上,抬頭盯著樓上。


    顧西洲和方執也沒有入睡。


    “顧哥……我們能平安離開嗎?”方執眼睛發紅,鼻子有些酸。


    顧西洲抬眸看向他:“放心,你顧哥我今晚不睡覺,都要保你平安。”


    夜色落下,窗外的風吹得樹葉唰唰作響,方執忍不住盯著自己手中的鏡子,就怕突然從裏麵鑽出什麽東西。


    “啊——”


    黑暗中,傳出一聲淒厲的尖角聲,顧西洲拉上方執就往外跑,剛跑出門口,就撞上司予和磊哥兩人,磊哥□□濕了一片,不過這時候也沒時間嫌棄他尿褲子。


    “快跑!”


    司予喊了一聲,跑到時候,方執回頭看了一眼磊哥和司予房間,房間內床上放著一麵小圓鏡,一個東西真慢慢從鏡子裏一點一點的擠出來,半個身體已經出來,那如同蛇一樣的腦袋對著他露出一個笑,那張嘴巴裏長滿了牙齒,有很多很多層。


    他們剛跑到樓梯上,便聽見一個聲音:“你衣服裏是、是什麽?”


    磊哥指著司予向後又退了兩步。


    司予低頭看見自己的衣服口袋,口袋裏冒出一隻手,正在慢慢向外——


    “臥槽!”


    顧西洲見司予龜裂的表情,急聲問道:“你帶了鏡子?“


    “是。”司予將包裏的鏡子拿出來,果然那隻怪物正在從他手中的鏡子往外一點一點的擠出來,一個腦袋從裏麵鑽了出來——


    “操!”司予拿著鏡子根本不敢鬆手,鏡碎人亡,他還記得!


    “啊——”


    司予突然急聲喊道:“鏡子,還有沒有鏡子!”


    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還是顧西洲反應最快,他從自己的包裏摸出那一麵他帶在身上的鏡子,扣在司予的鏡子上麵!


    ……


    “不、不見了,那個怪物不見了……”磊哥見到鏡子被顧西洲扣在司予手中的鏡子上,那隻試鑽出鏡子的腦袋一出來,就又一次進入另一個鏡麵。


    “原來鏡子可以這樣用,隻要兩麵鏡子相對,鏡子內的世界就會形成無限循環,它就不能出來殺人!”顧西洲怔了一下,道。


    司予顯然鬆了一口氣,剛剛也嚇得不輕,他拍拍顧西洲的肩膀,道:“謝了。”


    司予劫後逃生,他還來不及慶幸,就聽見一個聲音驚恐道——


    “顧哥、司哥……我這裏還有一麵鏡子……”方執看了一眼自己已經開始動起來的衣服內揣,吞了吞口水,他感覺到那東西的腦袋已經纏住他了。


    司予手心發冷,他大聲對方執道:“上樓,快上樓,去找林夢!把鏡子給她!”


    聽見司予的話,方執一愣還沒動,而顧西洲的動作比方執更快,他一把抓住方執衝到樓上,一腳踹開林夢的房門衝進去!


    房間內,林夢看見兩人略微一愣,“有什麽事兒嗎?”


    “果然在樓上!”顧西洲急急對林夢道:“他身上的鏡子送給你!”


    “這不是你的鏡子,”林夢看了一眼顧西洲,緩緩轉頭,對一旁的方執道,“你要把鏡子送給我嗎?”


    方執一直壓抑著的恐懼完全爆發,他根本來不用用腦子想,隻知道使勁的點頭,“送給你!”


    “謝謝你。”


    林夢伸手取鏡子的同時,繞在他身上的東西突然不見了!方執看見女人從他的身上取出那麵鏡子,女人拿著鏡子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做了什麽,她塞了一個東西在他的手中。


    女人淡淡道:“這是我的回禮。”


    方執低頭看向手心,他的手心放著一個粗糙沒有打磨過的鏡子,他回頭一看,注意到剛剛他給女人的鏡子上剛好缺了這樣一個圓形鏡麵。


    將那裏兩麵相對的鏡子放在地上,司予和磊哥趕上來就看見——詭異的一幕。


    她走到的自己的床頭,從床頭拿出那一把她打磨許久的菜刀,對著床上的鏡子,微微一笑,穿上一條白色的長裙,如同那隻怪物從鏡子裏出來的時候一樣,她的身體慢慢地擠入鏡中。


    樓下突然傳出一道慘烈的叫聲——


    幾人匆匆離開林夢的房間,樓下怪物正痛苦的哀鳴,而它的身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女人的手中拿著一把磨得光亮的菜刀,瘋狂的砍著她身下的那隻怪物,鮮血直接濺射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怪物被砍中身體,發出慘烈的叫聲,一刀又一刀的砍著……知道麵前的怪物麵目全非,找不到完整的一塊。


    女人雙眼赤紅,地上的怪物完全沒有氣息後,她終於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她的身體慢慢的崩潰,客廳中間出現了一道——木門。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磊哥茫然,聲音有些發顫,那隻怪物不是林夢!


    司予鬆了一口氣,喘著粗氣坐在地上,解釋道:“怪物不是林夢,而是另外四個人。”


    “走吧,開門回去,我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覺,以後我再也不做好人了!”司予感歎地說道,眼神落在顧西洲的身上意有所指。


    顧西洲:“剛剛你叫我救你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司予:“……”


    聞言磊哥也不想再繼續探究,他什麽都不想知道,在這一段時間他真的快被恐懼壓抑得發瘋了,他對幾人道謝後,第一個打開門離開。


    方執還想問什麽,司予看了他一眼,扇了扇空氣中的血腥味,淡淡道:“出去說。”


    他以為顧西洲會問他什麽,結果顧西洲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跟著磊哥走進了門內通道。


    在司予讓他上樓找林夢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規則猜的八九不離十,這個世界很簡單,所有看似必死的條件,都有對應的解法,他現在想看的是林夢的記憶,關於這一段記憶的最真實的畫麵。


    踏入門內,他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這裏就是你的新家了!喜歡這裏嗎?”女人溫柔地聲音,在耳畔響起。


    顧西洲抬頭看見麵前熟悉的別墅,就聽見身體的主人回答這個漂亮女人的話:“我喜歡這裏,謝謝阿姨!”


    女人輕輕敲了一下女孩的腦門:“不能叫阿姨了,以後要叫我媽媽。”


    “……媽媽。”林夢紅著臉小聲地喊了一聲。


    很快剛剛到這個家的林夢就見到了她的新爸爸,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對她很好,她很喜歡他們,可是她還是很想念自己原來的家。


    來到這個家的第一天,女孩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親生父母發生車禍的那一瞬間,母親用身體護住她的畫麵,夜裏她驚醒過來,看見她的床邊坐著一個人。


    她有些還害怕,小聲問道:“你是誰?”


    打開燈後,她才發現原來坐在她床邊的是她的新爸爸,男人微微對她點了點頭,“我是爸爸呀,做噩夢了?”


    “嗯……”林夢卻生生地點頭。


    男人:“那爸爸今天晚上陪著你,好不好?”


    林夢:“好!”


    夜裏女孩窩在男人的懷裏睡著了,但是顧西洲卻能感覺到有一隻手正在摸‘他’,準確的說是撫摸小女孩,那種眼神可不像慈愛的父親,更像個死變態。


    顧西洲此時在林夢的記憶中,看見了一個著一個的畫麵,時間突然開始快進,在女孩到這個家的第二年,男主人做出了逾越的舉動,這段記憶一閃而過。


    養父強|奸繼女,更令人不齒是這個養父根本就是一個變態,林夢到他家的時候不過五歲,在林夢七歲的時候這個混蛋就實施了獸行,而令人作嘔這個家裏的其他成員,他們明明都知道,卻保持沉默。


    養母甚至勸導林夢不要違逆養父!


    小小林夢很痛苦,但是因為養父工作出國,她在國外根本不認識人,她的養父甚至不讓保姆教她學習外語,她在國外過上了一種囚禁的生活。


    時間突然跳躍到長大成人的林夢,顧西洲判斷林夢應該已經學會外國的語言,因為此時的林夢穿著亮麗,打扮時髦。


    這一次林夢隨養父回國偶然遇上親堂兄,她對於五歲之前還有記憶,聯係到堂兄後,她高興了一段時間,他們就這樣一直保持著聯係。


    時隔三年,林夢再次回國,這次她帶著一個嬰兒。


    顧西洲又一次看見了熟悉的別墅,林夢帶著三個堂兄到家中,後來在水庫邊為三位堂兄畫了那一幅畫。


    這時候的林夢已經調整好心態,但是直到有一天,當她看見養父看自己懷中孩子的古怪的眼神後,她仿佛預見可能會發生什麽。


    那天夜裏,嬰兒哭得很煩,很煩,吵得人睡不著,後來夜裏,嬰兒再也不哭了,因為那個孩子死了。


    顧西洲感覺臉頰上濕的,摸了摸眼睛,是淚水。


    顧西洲在女人的身體內繼續看著一幕又一幕的畫麵——


    女人無聲慟哭,他有種預感,女人活不了了。


    第二天她的三個堂兄又一次來看她,在親人的關懷下,林夢情緒崩潰,將這幾年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三位堂兄,三個堂兄麵露怒容,咬牙切齒,同時安慰林夢,一定會想辦法幫助她。


    等三個堂兄離開後,林夢就跳入山腰的那個水庫自殺。


    而她的三個堂兄聽見這個消息後,三人悲憤下拿了菜刀衝到別墅,將別林夢的養父母一家亂刀砍死。


    顧西洲看到最後一幕,他有些明白了。


    林夢……


    她這一生,最後悔的是——因為她自己的懦弱、不爭,連累真正心疼她的親人。


    三個人的房間不會死人,那是因為林夢在保護他們。


    至於那隻八隻手的怪物應該就是林夢養父母一家四口變成的,惡心而令人作嘔的欲望,像是吸附在林夢身上的噩夢。


    至於鏡子……


    女人因為沒有鏡子,所以她不能殺掉那隻怪物,直到方執把鏡子送給她!


    而這一次,她要自己動手。


    顧西洲想通了這一切,而顧西洲的耳畔再次響起了鎖鏈滑動的聲音,他的意識回到了現實——


    “啊——”


    “停車啊!”


    就在警察即將撞到他們三個人身上的時候,在他們的前麵不遠處出現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這個孩子的身旁,一個女人一把拽回孩子,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即將被轉入輪下的孩子,場麵極其驚險。


    警車內的嚴麗一腳踩下了刹車,她後怕的雙手捂著臉,從車上下來,跪倒在地上,顫聲道:“你們……你們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麽開車的!”那女人哭著抱著自己的孩子罵了一句,這時候一個穿黑體恤的男人急匆匆過來扶起剛剛救下自己孩子的女人,急切的問道:“妹,你沒事吧?”


    女人搖搖頭,道:“沒事、沒事……還好孩子沒事,嚇死我了。”


    那男人癟了癟嘴:“你也是,一個領養過來的孩子,為了她命都不要了?”


    女人不悅地瞪他,直到男人閉嘴。


    那小孩似乎不知道自己剛剛經曆過的危險,對著女人哈哈笑,伸出雙手,口齒不清地喊道:“麻麻、麻麻抱抱。”


    “以後再亂跑,亂跑我就打你!”孩子的母親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剛被嚇壞了,她把孩子抱了起來,似乎是剛剛辦完事兒,抱著孩子那兩兄妹就離開了。


    而剛剛脫險的三人,長籲一口氣,剛才嚴麗因為看見這對母子踩下刹車,讓他們撿回一條命,此時嚴麗已經被警察控製。


    這應該就是任務世界安排給他們的意外,救下他們的意外,顧西洲想。


    方執呆呆的,發現自己回到現實世界,覺得有些不真實,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好像有個東西,他攤開掌心,上麵平平穩穩的放著一個塊圓形小鏡,正是林夢給他的回禮,這一切都在告訴他,之前他經曆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不是幻覺。


    “這、這個跟著出來了……”他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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