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比例不足, 顯示的內容是防盜章  殿試之後,喬嶽被點為探花。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衡玉半倚著貴妃塌在涼亭底下乘涼, 伺候在她身邊的兩位宮女在絮絮和衡玉說著今科進士遊街的盛況。


    原本隻是隨意聽聽打發時間的衡玉在聽完宮女的話後忍不住笑起來。


    她將手邊握著用來打發時間的遊記放在一旁, 自己站起身來,黑色長發緩緩從肩膀滑落下來, 帶出三兩分瑰麗嫵媚。


    兩個宮女連忙也站起來, 上前幫她整理衣服。


    “公主是要出去嗎?”她身邊的一等宮女紅袖一向機靈,也熟悉衡玉的性子, 便開口問她。


    見衡玉點頭, 另一個宮女綠竹就退了出去安排。


    今朝進士遊朱雀街, 因為探花容貌極盛引得無數人追捧圍觀。京城中人一向比較開放,少女婦人為了表達自己對探花的喜愛,紛紛往騎在神駒大馬上的喬嶽扔手絹鮮花。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 畢竟這也算一件風雅之事。


    隻不知道是誰失手錯拿,扔了一個蘋果過去。蘋果破空聲極大,喬嶽身手不錯,聽到動靜覺得不對,稍微移開了一些, 將蘋果避了過去。


    但前有蘋果後有雞蛋,誰知道他恰好被身後扔過來的雞蛋砸了個正著。一下子,一個新鮮的雞蛋就碎在了喬嶽身上, 蛋液沿著進士服滑下來, 一身狼狽。


    但遊街又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誤了時辰, 畢竟金鑾殿上還有陛下大臣在等著今朝進士。於是之後的遊街,喬嶽全程黑著張俊臉,頂著一身狼狽遊完了街。


    宮中已經知道這件事,再加上又不能在殿前失儀,喬嶽被帶下去新換了身衣服才緩解掉他的尷尬。


    這件事也就剛發生在今天早上,現在還沒到午時,今科進士還會在宮中吃一席宮宴,衡玉換了身衣服之後就進宮了。


    宴飲的地方設在禦花園,衡玉迤邐著一席紅色長裙前去,紅色裙尾在石子路上鋪陳開來,竟不知是花色盛還是佳人更勝三分。


    康寧帝原本已經準備離席讓三位成年皇子作陪,還沒起身就看到衡玉領著浩浩蕩蕩一群人過來,便又重新坐好,原本還表情淡淡的臉立馬顯了幾分笑意。


    “玉兒今日怎麽進宮了。”


    衡玉與三位皇兄點了下頭打招呼,她連在康寧帝麵前都不用行禮,在她這些皇兄麵前自然更不會委屈自己了。


    反正她有帝寵有手段,即使日後康寧帝百年歸去,她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衡玉靠近康寧帝坐下,掃了掃喬嶽的方向,視線與他對了個正著。喬嶽一怔,向衡玉拱手行了一禮。


    衡玉擺擺手又把視線移開了。


    三位皇子都不是嫡出,三人的座位也就按照長幼坐著。大皇子就坐在康寧帝右下首,聽見康寧帝的問話笑道:“四妹妹一向喜歡熱鬧,怕是聽說了探花今早的軼事才會入宮瞧熱鬧的。”


    一甲三人就坐在三位成年皇子下首,喬嶽自然聽得到上麵的動靜,苦笑了一下,衝大皇子拱手行了一禮充作回應。


    二皇子接話道:“四妹妹一向喜美人,探花之貌比之昔日衛階怕也是不相上下了。”


    這話裏的暗示與討好很明顯了,就是說讓康寧帝賜婚喬嶽和衡玉。


    畢竟衡玉喜美人,喬嶽又是這般美姿容,再加上衡玉對喬嶽的關注,如果這件事能成,衡玉也是要記他兩份情的。


    喬嶽一怔,正準備回話,康寧帝反而先開口斥道:“簡直胡鬧。玉兒的婚事自有我和皇後相看,你一個做哥哥的,這麽關注這些事情幹嘛。禮部的事情負責好了嗎?”


    這一番話就說得有些重了,二皇子連忙起身,有些惶恐地認錯。


    衡玉剛剛將柑橘的皮掰好,弄了一瓣塞進嘴裏嚐味。


    柑橘有些酸,衡玉嚐了一口就沒興趣了。見此情景,就又掰了一瓣遞到康寧帝嘴邊。


    原本還有些嚴厲的康寧帝神色立馬柔和下來,就著衡玉的手吃了柑橘,也嚐出了酸味,笑罵道:“怪不得給父皇吃,你這丫頭肯定是嫌酸了。”


    衡玉眨眨眼,直接默認了,把柑橘往康寧帝手上一遞。


    “就喂一瓣?”康寧帝瞥了她一眼。衡玉立馬乖乖地掰柑橘喂康寧帝。


    喂完柑橘後,衡玉淨了淨手,把自己進宮前寫好的東西遞給康寧帝看。


    康寧帝看完後挑了挑眉,調侃道:“這麽關心朕的探花郎幹嘛,他又不是你的駙馬。”


    衡玉是突然想到這一茬的。


    不管怎麽樣,喬嶽之前都算是得罪了陳國公,原著中陳國公暗中操作了一番,喬嶽差點掉到了同進士,哪裏像現在是一甲探花、進士出身的榮耀。但現在因為衡玉,康寧帝對喬嶽多了幾分關注,一計不成陳國公怕是要在吏部任官上做一番手腳。


    衡玉寫道:“刑部王大人不是很看好他嗎,他這樣的人就別往崇文閣放了,直接扔到刑部去吧。”


    一甲三名按慣例大多是入崇文閣中熬資曆,但喬嶽是做實事的性子,她還想從喬嶽身上學些刑偵破案手段呢,就幹脆把他往刑部扔了。


    反正刑部王韜王大人與陳國公政見不合,刑部裏有王大人護著喬嶽,即使陳國公想要做些什麽也不容易,更何況她的態度已經明明白白擺出來了。


    就看陳國公是更想要為一個已經廢掉的嫡子出氣,還是不願意得罪一個受寵的公主呢。


    第二日朝會,吏部尚書隱晦地暗示了一下陳國公。


    原本進士的安排去向是由吏部那邊插手的,而陳國公已經在吏部那邊打過招呼了,誰知道皇上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人給送去了刑部王韜這老狐狸手下。


    陳國公剛剛聽到吏部尚書的暗示時有些驚訝,一思量才發現不對,皇上不會隨意插手這些事情,而能讓皇上改變態度的又有幾人。


    聯想到寧榮公主身上,陳國公立馬坐不住了,直接讓人準備兩份禮送去給喬嶽和衡玉。


    當然,他的名目自然不會是賠罪的。送給喬嶽的說是賀他金榜題名探花出身之喜,而送給衡玉的則是時下難得的珠寶,以他妻子的名義送過去,就說是見這些珠寶難得,特意送來給公主。


    管家把禮單給衡玉送過來,衡玉看都沒看,直接讓人把這些禮物入庫了。


    喬嶽推開窗戶,看那細雨綿綿的窗外,神色間幾分恍惚。


    這是為何。


    第二日衡玉進宮的時候康寧帝也這樣問她。


    “總不能當真是被美色所惑吧。喬子初雖相貌昳麗,但若玉兒想要,比他更美的男子也並非沒有。”


    衡玉動作嫻熟地為康寧帝研磨墨,對於康寧帝的打趣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為何。


    還是那個原因,就是覺得喬嶽這樣的人如果折戟於此未免可惜了些。


    她今生一世榮寵已是必然,但如果就單純這樣一直錦衣玉食活下去未免又少了幾分精彩,所以她更想要看看,比起原著中無人庇護一路往上爬的冷麵煞神,這一次的喬嶽又能達到什麽高度呢。


    三日後,衡玉接到消息,有刺客當街行刺喬嶽,最後雖然被葉府派去的侍衛所斬殺,喬嶽卻身受重傷,幾度昏迷垂危才悠悠轉醒。


    衡玉的手微頓,墨水在宣紙上暈染開,一副尚未完成的字帖直接毀掉了。她將毛筆放好,慢慢將剛剛寫毀的宣紙揉成團,扔進一旁的紙簍裏。


    狗急跳牆了。


    紅袖就在衡玉旁邊侍奉著,低聲道:“公主,可要送一批藥材去喬大人府上?”


    衡玉重新將一張新的宣紙鋪開,換了一支毛筆繼續臨摹字帖。


    紅袖已是懂了,福了福身子退下去安排。


    又是七日,剛剛能下床的喬嶽撐著病軀繼續整理卷宗。刑部尚書王韜親自過來看他,勸他愛惜己身。


    喬嶽一臉蒼白沒有血色,滿是憔悴,根本看不出昔日三分風采。他咳了幾聲,勉強開口道:“他們行刺於我,隻能說明他們怕了,下官已經摸到他們的命脈了。”


    旁人總說他王韜固執,但這裏明明有個比他更固執的人在啊。王韜輕拍他的肩膀,終究沒再勸阻。


    “好好整理吧,有什麽事我幫你擔著。”


    從六品官員沒有參加朝會的資格,是以半月後,喬嶽的奏折是王韜幫他遞上去的。


    狀告戶部左侍郎,西州刺史,牽連出好幾位京中二三品高官。康寧帝震怒,責令刑部、大理寺、禦史台三司會審,戶部勢力開始重新洗牌。


    康平十六年最大的一起貪汙腐敗案,由此漸漸拉開帷幕。


    隨後不久,大皇子以行事不端為由被皇帝斥責,奪了他在戶部的差使,根本沒有給他留半分臉麵。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子隻怕是廢了。


    這些消息,衡玉聽了也就聽了,一點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帝王正值壯年,他的兒子們就如此迫不及待的露出爪牙,爭權奪勢、拉幫結派。他們觸碰到了康寧帝的底線,他又怎麽能容忍呢。


    天家父子,總歸先是君臣,再是父子的。


    權勢之爭,無關情誼,猜忌是在所難免的。


    這場風波牽連甚廣,大皇子被除掉差事後仍試圖走動聯絡一些官員,康寧帝震怒,直接勒令大皇子禁足於皇子府中不得外出半步。


    大皇子生母徐妃甚至想拜托衡玉幫忙求情,大皇子外家三番兩次打著請安的名頭前來公主府拜見她,衡玉嫌京中混亂,直接領著大批的人去了她在京郊外的公主別院住上一段時間。


    衡玉在京郊別院裏呆得痛快,偶爾出去縱馬打獵,閑時聽些樂曲看些舞蹈打發時間。結果在別院呆了還不到半個月,就被康寧帝給提溜回來了。


    回到公主府,她才剛換了身衣服,穆林就帶來康寧帝口諭宣她進宮,衡玉連口水都沒喝直接上了馬車入宮了。


    看到麵色紅潤,容貌秀美的衡玉後,康寧帝原本還皺著的眉頭下意識舒展了。隨即想起了她這半個月的瀟灑日子,又蹙起眉來,佯怒道:“在外麵過得開心了,哪裏還記掛著你的父皇我。”


    衡玉原本正在衝著康寧帝走去,聽到他這番話立馬頓住腳步,站得離他有三四米遠。


    康寧帝見她不動了,沒好氣道:“還不過來幫父皇捏捏肩膀,父皇又舍不得打你。”說到後麵自己又笑著搖了搖頭。


    越是寵著她,底線就放得越來越低。


    康寧帝殺伐果斷,奪位的時候從不曾心慈手軟過,連對自己的長子都不留太多情麵。結果在麵對他這個先天不足的女兒時,總是習慣偏寵三分,越來越成習慣。


    帝王的寵愛就這麽少,衡玉一人占去了,其他人就沒有了。所以前朝後宮,她的地位才會如此特殊。


    衡玉也跟著笑起來,眉眼柔和,那雙眼和康寧帝像了八分,隻是他很少笑,衡玉卻不同,見人時眉眼先帶了三分笑意。


    她緩緩走過去,為康寧帝捏了捏肩膀。康寧帝剛剛說的不過是氣話,見她真的去捏了又擔心她累著,連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著。


    “避出去也好,省得那些沒眼色的去和你求情。”康寧帝道。


    他指的,自然是徐妃和徐府那幫人。


    雖然康寧帝對於除了衡玉之外的其他子嗣關注都不是很多,但大皇子是長子,沒有嫡子的情況下,在康寧帝心中他總是有幾分不同的,結果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對貪汙現象視而不見,甚至於縱容貪汙。


    無論理由如何,隻怕他是已經與那個位子無緣了。


    衡玉端起茶杯慢慢喝著茶水潤喉。她一路趕著進宮,回到公主府的時候連茶水都沒有好好喝過呢。


    而如今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三司會審的結果也出來了。一批官員落馬,空出大批職位來,人事調動歸吏部主管,不過康寧帝覺得喬嶽這個人敢與強權抗爭,恰好京兆府有一位少尹上折乞骸骨,他就幹脆越級把喬嶽扔過去了。


    不到一年的時間裏由從六品刑部員外郎到正五品的京兆府少尹,這越級升遷的速度此前從未有過,但看在喬嶽做出的那些事以及遭受過的一次刺殺份上,內閣那邊雖有異議但都被康寧帝壓下了。


    把喬嶽扔去京兆府的確合適。


    京兆府主管城中秩序,但天子腳下攀親帶故,隨隨便便一抓就極有可能抓到公侯家的子弟,所以京兆府一向是費力不討好、頗為得罪人的一項差事。


    如同喬嶽這般不畏強權的人在京兆府任職才不會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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