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突然而落,這幾天的天氣陰晴不定,雨水衝刷似乎讓鼻前的空氣幹淨了不少。


    淩鵬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喘息的機會,扭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稍微清新一點的空氣,相比王禦剛才殺戮淘汰的表情和滾落的人頭,空氣中的味道讓淩鵬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惡心。


    未見屍體,


    隻聞屍臭,


    換成平常人早就奪門而出了。


    管重麵色凝重,他看不清王禦的真容,含著鬼卒卡後,他總感覺王禦臉前仿佛籠罩著一層薄霧。


    僵屍?


    不會吧,看上去他並不僵硬。


    王禦張開血盆大口,潔白的牙齒縫隙中充斥著新鮮的血液,他正是用嘴硬生生咬斷了王葛的咽喉,甚至還有脛骨。


    咬,是最能發泄憤怒的行為。


    毀了他一生的所有人,都要死,寄宿在王禦體內的厲鬼感受著那份憤怒,魂力不斷凝聚在王禦體內,就像支付房租一樣,它們避免了成為聻的局麵,甚至避免了魂飛魄散,總要給宿主一點好處。


    其實它們別無選擇,


    是鑽入皮囊,


    還是留在那片墓地,等待魂飛魄散,


    是個鬼都知道如何選擇。


    “師父,能應付?”淩鵬捂住腹部,不斷的嘔吐讓他感到口腔內充斥著酸味,都已經吐出胃酸了。


    隻是空氣中那股味道著實讓人接受不了,真正聞過屍臭的人都會永記這種味道,不僅僅是因為它罕見,更是因為它很容易令人永生難忘。


    “不知道。”管重第一次表現出此時的模糊,之前與高崇民的保鏢交手後,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屬於超人一類了,自己應該擔負起拯救世界維護宇宙和平的重任。


    然而麵對眼前的王禦,管重確有了腳下抹油的衝動。


    怕是正常的,


    即便他見過鬼,


    管重知道王禦之所以變成這副模樣,都是因為自己,被王禦仇視原本不可怕,可怕的是王禦因為這份仇,像是換了一個人,充滿殺欲的人。


    或許在此時管重的眼裏,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管重兄弟啊,昨夜離開你這裏後,我發誓我會親手了結了你,你沒想到我會來的這麽快吧,


    哈哈哈,我自己也沒想到,王葛已經在路上等你了,


    我現在就送你去,


    放心,你走後,黃董事長會隨後趕到,


    我可不希望我最在意的顧客,


    一路孤獨啊。”


    王禦往管重走去,沒穿鞋子的腳踩在草地上,院壩的草坪剛經過修整。


    一腳一印,


    青草瞬間枯萎,


    那雙腳猶如吸幹青草精力一般,


    味道再次撲麵而來,管重屏氣凝神,左手纏繞著鎖魂鏈,藍色的尖頭貼在手臂上發出顫抖的震動。


    仿佛它能感到強大的怨氣,


    仿佛它能看見龐大的魂力,


    如它的主人一樣,都明白眼前的王禦不可抗拒,這是魂力差距的表現,一級相差如隔銀河,d級魂力的管重第一次感受到了魂力差距帶來的震撼。


    王禦的雙眼猶如鎖定目標,讓管重感到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淩鵬,看準時機,準備跑。”管重沒有猶豫,內心因為王禦產生的恐懼在告訴他逃跑才能活命。


    “師父你呢?”


    “當然一起跑啊,你他媽不會認為我會給你殿後吧。”管重可沒這麽傻,那種英雄般的事他目前為止還未覺悟,反正他知道自己跑不了,淩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這可不是管重要故意拖累淩鵬,而是他知道王葛殺了自己後,也不會放過淩鵬。


    細雨不僅讓空氣幹淨了不少,也讓頭頂鋪天蓋地的蒼蠅消散了許多,耳邊總算是清淨了,然而一聲如野獸般咆哮響徹天地,王禦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管重麵前。


    抬手,


    直拳,


    勢不可擋。


    即便管重用鎖魂鏈家押鬼牌橫在胸口,他也飛出數米開外,口中一股微鹹,胸口一陣發悶,克製不住湧出的鮮血,一口吐在了地麵。


    “師父!”淩鵬趕緊衝到了管重身邊,將其攙扶起來。


    他沒想到僅僅一拳,


    再平常不過的一拳,


    來自瘦弱的王葛一拳,居然會讓管重受這麽重的傷,並且淩鵬親眼看見管重但是已經用盡了所有能力防禦,鎖魂鏈和押鬼牌仿佛沒有一點效果。


    其實如果沒有鎖魂鏈和押鬼牌的存在,管重已經在去見王葛的路上了。


    王禦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股力量讓他也沒想到,之前幹掉王葛的時候很是輕鬆,王葛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被咬住了咽喉,這一拳還是他第一次感到著這股力量。


    “哈哈哈,我能感受到,身體裏充滿了力量,


    這力量太棒了,有了它,


    誰還能把我怎麽樣?


    人擋殺人,


    佛擋殺佛!”


    肆意妄為的笑聲回響在整個院落,此時管家大院的大門被推開,管重和淩鵬驚喜的望去,


    沒有想象中突然到來的救星,


    門口站著幾名捏著自己鼻子的鄰居大媽,她們是來投訴管重家裏發出的惡臭,卻沒想到推開門就看見大笑不止的王禦。


    “你,你,就是你!”一名勇敢的大媽徑直往王禦走去,絲毫沒注意身邊石桌下,那顆血淋淋的頭。


    越走進王禦,那股味道越強烈,在全國有無數成員的廣場舞大媽幫也停下了腳步,不是看見了什麽讓她畏懼,而是實在太臭了。


    站在距離王禦十米開外的草地,大媽發揮出在廣場上與其他路人辯論的功力,指著王禦說道:“你身上怎麽這麽臭?


    多少天沒洗澡了?


    你不知道你這樣已經嚴重影響市容,


    並且已經影響到了我們的日常生活了。”


    管重和淩鵬一頭黑線,隻歎大媽的英勇無畏。


    王禦轉身瞪著大媽,一臉殺意雙眼通紅,嘴裏的血格外引人注目,仿佛要將眼前大媽碎屍萬段一樣。


    管重看著眼前的一切無奈的搖著頭,這不是送死嗎?還不快跑!


    大媽接下來的舉動讓管重和淩鵬目瞪口呆,心裏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看什麽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瞧你滿嘴的番茄醬,


    怪不得這麽臭,


    還不趕緊去洗洗?


    喂,管閑事,


    這是你朋友還是親戚,


    讓他注意個人衛生,別影響我孫子孫女吃飯,這股味道也是沒誰了,


    我農村家裏養的豬都沒這麽臭。”


    王禦一臉懵圈,看著指著自己調侃的大媽怒吼一聲:“你他媽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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