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一筆一劃的寫出符字,龍相漸漸有了生機,開始飛動呼嘯起,而隨著龍相飛舞,那圓球也動了!


    “嗡嗡……”轟鳴之聲在秦沁誦念聲響起!


    “……帝心恒,念蒼生,社稷於懷,不窮盡……”


    秦沁的聲音愈發大了,紫金筆上光耀如陽,看著圓球在九龍盤旋中有種風馳電掣般的轉動了,秦沁低聲道:“陛下,借龍氣一用!”


    “準!”隨著文帝一聲輕斥,“吼”龍椅上龍氣化龍而出,咆哮著撲向圓球。


    “……朱筆點出真龍現……”


    秦沁依舊誦念,那龍相居然隨著他的紫金筆衝入符器後麵的齊國平天圖!


    “嗖嗖……”龍相撲入,瞬時化作萬千龍紋在齊國平天圖上遊走!


    “……社稷為念,帝心眷,百姓有幸,聚氣運……”


    秦沁再念,紫金筆在半空不停的寫著字句,字句閃動光耀,萬千龍紋又從齊國平天圖上飛出,衝入字句。


    秦沁紫金筆一點,字句化作龍形衝入圓球,九個本已經模糊不清的龍形驟然清晰起來,而那副齊國平天圖也映在圓球之上了!


    “……吾以碧血酬蒼穹……”


    秦沁紫金筆反點,正是插在自己胸前。


    “噗”一聲,一簇赤紅血影落到圓球上!


    “……血洗大地,現大劫,出!!!”


    隨著秦沁最後一句詩句聲落,秦沁好似手挽重物,緩緩拿著紫金筆點在圓球上,紫金筆觸到圓球的瞬間,文帝覺得眼前一切一晃,所有都聚於筆尖的金光!


    “轟……”圓球上一塊炸裂,內中有百餘血點閃動!


    “呼……”秦沁長長出了口氣,收了紫金筆,那剛剛還急速旋轉的圓球詭異的靜止,剛剛炸裂的一塊正是對應齊國平天圖上一塊!


    “恭喜陛下!”秦沁掃了一眼,說道,“應劫之人降生在開陽郡、洛鹿郡、河西郡和間涯郡之內,臣也幫陛下看了一下,最近三天降生……一百六十餘個幼童……”


    “好!”文帝聽了大喜,撫掌道,“秦國師好符道神通,你且休憩,稍後朕有重賞!”


    “臣不敢居功……”秦沁躬身道,“是陛下龍氣之力!”


    文帝沒再理會秦沁,急忙高喊道:“金羽衛何在?”


    身著金色符甲的三品金羽衛趙一清快步從大殿之外走了進來,躬身施禮道:“臣將在……”


    文帝看了一眼趙一清,走到破碎的龍案之側,抬手從散亂的文房四寶中拿起一張泛著金光的宣紙。


    大殿之外有身著錦衣的宦官猶豫一下,想要疾步進來,“刷”,守著大殿的護衛一抬手將他擋住。


    文帝右手在宣紙上一拂,“刷”宣紙平平落在半空,隨即文帝右手又是憑空一抓,一管龍鱗鳳羽筆從地上飛起落在他的手中。


    文帝左手輕輕一招,赤色硯台飛起,文帝手中龍鱗鳳羽筆在硯台上沾了一下,筆尖處湧出帶著麒麟血絲的墨色。


    “……今有妖孽亂世,朕奉天命護我明浩大陸……”文帝邊說邊寫,一層層赤紅色光影在金色宣紙上映出血腥,“……令金羽衛趙一清,傳朕之命,滅殺秦篆國開陽郡、洛鹿郡、河西郡、間涯郡四郡六個月之內所有嬰孩,欽此!”


    趙一清雖然低著頭,但他眼中分明生出一抹震驚的神情,四郡六個月之內嬰孩,那……那得有幾千啊!


    “嗚……”聖旨落到趙一清麵前,燃動血紅光焰,文帝淡淡的聲音響起,“朕記得趙帆就在洛鹿郡郡吧?”


    “是,臣弟有公幹在洛北城寒家!”


    “此事交你兄弟去辦……”文帝說道,“先殺新生無入籍之嬰孩,再誅有名姓之孩童,下至俗民,上至官卿,一個不留!!!”


    “是……”趙一清探手一抓火焰,“轟”血紅火焰將他右臂點燃,那火焰一閃而逝隱在他的盔甲之內,而趙一清的臉在這一瞬間分明痛苦,一種掙紮與猙獰的痛苦!!


    蕭渝自然不知道劫難將至,他帶著風雨衝入樓閣。


    此時的樓閣四處門窗關閉,僅有蕭渝衝入的大門處有狂風卷入,但是這近乎封閉的樓閣內,並無尋常的血腥氣息,反而有種難言的檀香。


    “明兒……”蕭渝根本沒有注意這些細節,不顧什麽禁忌直接奔到床榻之前。床榻前有銅盆,內中有血水,被蕭渝失神間踢得飛濺。


    蕭芷明仰麵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薄薄羽被,潔白如蓮的臉上,淡淡的黛眉如一抹新月,淺淺的眼角處分別有兩滴淚水未落,如清晨荷葉上晶瑩的露珠。


    雖然知道蕭芷明已經氣息全無,但蕭渝這麽看都覺得自己女兒在酣睡!


    “明兒……”蕭渝抓做蕭芷明耷拉在被外的胳膊,悲聲道,“你……”


    “啪……”蕭芷明左眼角淚珠滾落。


    蕭渝轉頭問穩婆:“到底怎麽回事兒?”


    “老爺……”穩婆急忙走了過來,有些結巴道,“小……小姐本來沒……沒什麽事兒的,奴家幫小姐誕下麟兒後,她……她還把一個玉佩掛在孩子身上呢,口中叫著……明!可……可就在奴家幫孩兒洗了之後,小姐突……突然就沒氣兒了……”


    “怎麽可能?”蕭渝是有些經驗的,他急忙看看床榻,問道,“沒……沒別的?”


    “沒有別的異常!”穩婆回答道,“孩子生的很順利……”


    說到此處,穩婆突然想起了什麽,急道:“對了,對了,有件怪事……”


    不等穩婆說完,環兒在樓閣外麵低聲說道:“老爺,霍公子請見……”


    “該死,他怎麽來了?”蕭渝愣了,罵道,“莫非他知道了?”


    “不是!”環兒說道,“霍公子說見一麵老爺,他就返回開陽城……”


    “讓他去書房吧!”蕭渝看看蕭芷明,悲上心頭,說道,“我馬上過去,管家回來,叫我一聲。”


    “是,老爺!”環兒答應一聲去了。


    “老爺……”穩婆怯怯的看著蕭渝,有些想說不敢說的樣子,可蕭渝此時心亂如麻,正在思忖是不是把真實的情況告訴霍青,哪裏聽得見穩婆的聲音。


    “唉,罷了!”足有半盞茶之後,蕭渝歎息一聲,抬眼看看蕭芷明,說道,“明兒,你就清清白白的去唄!”


    穩婆一個激靈,急忙喊道:“老爺……”


    蕭渝舉步欲行,此時驟然停下,目光如電盯著穩婆,口氣有些陰森道:“做好自己的事兒,記住,今日之事一字一句都不能泄露,否則……”


    “是,是,奴家知道!”穩婆哆嗦一下,差點兒跪倒。


    蕭渝不再理會,匆忙去了。


    霍青站在書房裏,此時外麵天象已經隱去,隻有電閃雷鳴依舊,甚至那暴雨如天河傾落。


    霍青哪裏坐得下?


    他明知無禮,還是忍不住踱步。


    “蕭渝終於肯見我了,隻不知道是福是禍……”


    “芷明到底得了什麽病?”


    “若是……”


    心亂如麻間蕭渝推門而入。


    霍青大喜,急忙上前躬身施禮道:“小婿見過……嶽父大人!”


    “嗯……”蕭渝將霍青扶起,徑自坐到椅子上,看著霍青久久不語。


    霍青等待蕭渝說話,也不敢說話,一時間書房之內寂靜無聲。


    蕭渝開口了:“賢侄……”


    霍青的心咯噔一聲,他急忙說道:“嶽父大人還是叫晚輩一聲青兒吧!”


    “青兒……”蕭渝忍住心中悲慟,說道,“你來十幾天了,霍公也給老夫發過幾次符信,不是老夫不見你,也不是明兒不見你……”


    “芷明她……”霍青臉色更變,他已經注意到蕭渝的臉色了,咬牙道,“小婿已經做好準備……”


    “刷刷……”蕭渝剛要回答,霍青腰間符信閃動,看著赤紅色瘋狂閃動,霍青毫不猶豫的一抓,將符信關了。


    “唉……”蕭渝歎息一聲你,說道,“明兒她已經……”


    不等蕭渝說完,蕭渝腰間的符信也瘋狂閃動赤紅色,蕭渝皺眉看看霍青,霍青陪笑道:“嶽父大人先看符信!”


    蕭渝閉目片刻,抬手將符信握了,果然,符信最上麵一個書卷上是紅色的錦帶,寫了三個小字“霍居無”。


    蕭渝淡淡的說道:“你父親讓你看符信!”


    “是,嶽父大人!”霍青可以不聽霍居無的話,但他不敢不聽蕭渝的話。


    “什麽?”霍青閉目看著符信,眼睛未睜已經失聲叫道,“陛下要滅殺開陽郡六個月以內誕下所有孩童……”


    “什麽?”蕭渝眼皮一跳,也急忙問道,“什麽意思?”


    霍青收了符信,躬身施禮道:“嶽父大人,陛下下急詔,要金羽衛滅殺開陽郡、洛鹿郡、河西郡和間涯郡四郡所有六個月的孩童,包括剛剛降生幼兒,小婿要趕緊回去……”


    “啊!!”蕭渝臉色大變。


    “嶽父大人……”霍青深吸一口氣道,“芷明現在如何,您……您老給小婿一個準信兒……”


    “老爺……”書房外麵,蕭潛露出腦袋低聲喊道。


    蕭渝心念急轉,衝霍青招招手,說道:“你……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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