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甄心看著他,“感動嗎?”


    蕭庭禮身體微微前傾,“看到我掉進水裏,有一點點緊張嗎?”


    甄心搖頭。


    蕭庭禮麵色微微有些冷,甄心接過他的話,“蕭庭禮,我覺得你挺奇怪的,也很矛盾。”


    “為什麽?”


    “你現在看我的眼神是什麽意思?想和我舊情複燃?”


    蕭庭禮一早就知道甄心聰明,可她這樣直白地問話,反而令他有些無措,他目光直勾勾盯著她,“如果我說,是呢?”


    “那我覺得你很無恥。”


    蕭庭禮麵色刷的就白了。


    甄心還不放過他,“您說您,家裏有一個,外邊還想有一個,是不是太貪心了?家裏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這樣做的一般都是渣男啊。”


    男人的臉色逐漸鐵青,忽然竄起身將甄心推倒在床上。


    她杏眸圓睜,絲毫不畏懼,也不給蕭庭禮先開口的機會,“難道不對嗎?你以為我是誰?想上就上?”


    “甄心,我沒這樣糟踐過你!”蕭庭禮雙手重重掐住她的肩膀,“你今天突然受了什麽刺激,非要對我如此刻薄的說話?”


    刻薄?


    甄心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她刻薄嗎?


    或者隻是對著蕭庭禮?


    可能吧。


    因為又愛又恨。


    畢竟她曾經一個人艱難地在海島上熬了好幾個月,每天擔驚受怕。


    後來差點帶著孩子葬身大海。


    那些事情過去很久了,好像都也不曾刻意記起過。


    但一旦想起,她胸口就會驀然充斥各種複雜的情緒,委屈,不甘,憤怒,害怕,恨……等等等等。


    大概,他們現在最合適的相處方式,是保持距離。


    否則,一旦靠的太近,她就忍不住想起很多。


    倘若,那個晚上,她沒有碰到司空嵐呢?


    倘若,司空嵐一開始就看她不順眼呢?


    她這兩年過的,會是什麽苦日子呢?


    甄心想象的出來,她一個人要帶著孩子,又要工作,隻能請人照看,一邊體力不支不說,一邊還要擔心家裏的孩子是否會被人虐待。


    蕭庭禮見她出神,不由低下了身,女人抬起視線落到他臉上,她忽然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她微涼的體溫傳遞到他身上,蕭庭禮體內的每個細胞都在寂寞地叫囂著。


    他分不清她這樣做的意圖是什麽,但蕭庭禮心猿意馬了,他對甄心分明是一點抗拒力都沒有的。


    甄心手掌摩挲幾下,在洗手間內等待的間隙,用吹風機吹了幾下頭發,隻是吹的時間短,頭發還是濕的。


    “你心裏記掛的,是這種感覺吧?”


    蕭庭禮喉間輕滾了下,似在極力隱忍什麽,他不想承認,他心裏記掛的是她,可他記掛的卻是她的全部。


    “蕭先生啊蕭先生,”甄心衝著他搖了搖頭,“你們蕭家的名聲開始很重要的,跟有夫之婦勾搭成奸,這樣的話傳出去,對你不好。”


    “甄心,兩年不見,你的伶牙俐齒一點沒變。”


    “彼此彼此。”


    蕭庭禮撐在她頰側的手臂彎了下,原先的曖昧氣氛被她的一句話給徹底破壞了,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急促的門鈴聲。


    甄心將他推開,簡單整理了下發絲,然後大步往外走。


    打開門,外麵站著方才的女人,甄心從她手裏接過袋子,“謝謝。”


    “您的朋友說在馬場等你。”


    “好。”


    甄心拿了東西,將屬於蕭庭禮的那個精品袋放到床上,她快步進了浴室,關上門後換好了衣服。


    再出來的時候,蕭庭禮坐在床邊,甄心沒有看他,拉開門後直接離開了。


    蕭庭禮最後也沒去馬場,甄心直到回去的時候都沒見過他一眼。


    兩天後。


    褚薇雨帶著昊昊在客廳玩,蕭庭禮快步從樓上下來,她回頭看了看,“庭禮,你要出去嗎?”


    “是。”蕭庭禮來到她跟前,“我去趟外地。”


    “什麽時候回來?”


    “最早也要明天下午。”


    褚薇雨輕點下頭,“那好,我和昊昊在家等你。”


    蕭庭禮拉過正在玩耍的昊昊,孩子見到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爸爸。”


    蕭庭禮微笑,拉開他的手後,起身走出去。


    褚薇雨轉頭就發了條短信給褚瑋成。


    蕭庭禮和小陸總一起進入酒店後,這一晚上都沒出來過。外頭盯梢的人,無聊到快要睡著、


    等到快天亮時分,黎一的電話打了過來,“蕭先生,都審清楚了。”


    馬家那位小少爺,真是死的一點都不冤枉,他平日裏不顧親情,拚了命的欺負他頭上兩位大哥二哥,所以大哥二哥聯合起來,為他準備了一位最寵愛的小女朋友,一早就是奔著他那條命去的。


    兩人在鬥狗場偶遇都是設計好的,去小陸總的俱樂部買退役賽級犬也是設計好的,藥是小女朋友親手給狗喂下去的,出事後十分鍾,那位小女朋友就拿著錢遠走高飛去了。


    本來是天衣無縫的,如果蕭庭禮不插手的話。


    馬小少爺的老婆和嶽丈,也是青城裏有姓名的人物,但到底比不過人家打虎親兄弟,聯手設局。


    小陸總那邊也惹不上什麽太大的麻煩,畢竟狗都賣出去超過半個月了,有任何問題都和俱樂部無關了,自然也不用擔心會驚動蕭家為他出頭。


    但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蕭庭禮偏偏在那天一時興起,要去找小陸總;偏偏就恰好看見馬小少爺的遺孀哭爹喊娘的在吵鬧;偏偏就是那麽敏感,突然想起了姑姑那一年的遭遇,莫名的直覺,這兩件事可能有關聯。


    所以兵分兩路。


    蕭庭禮親自做餌,把某位有心人的注意力都牽製在自己身上,然後黎一悄悄的出發,去抓了那位正在瀟灑度日的馬少小女朋友,不用一晚上就什麽都審出來了。


    回到禦景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蕭庭禮進入屋內,昊昊過來纏住他的腳,奶聲奶氣地喊著爸爸,蕭庭禮將他抱起來,褚薇雨快步從樓上下來,“你回來了。”


    男人牽著昊昊的小手,褚薇雨朝黎一望去,“黎一,你好幾天沒來了。”


    “是,我出去辦了點事情。”


    “對了,”褚薇雨跟在蕭庭禮身側,小聲問道,“事情都辦完了?”


    蕭庭禮手裏拿著個資料袋,順手就交給了褚薇雨,


    褚薇雨好奇,想要打開,但想了想,還是麵色鎮定地拿在手裏,她跟到沙發跟前,將袋子放到茶幾上,“昊昊一天多沒見你,老喊著爸爸呢。”


    黎一看了眼,褚薇雨似乎對蕭庭禮這次出門的結果不是很上心,她坐到蕭庭禮身側,拉了拉昊昊的小手,男人朝她睨了眼,“最近有見過你哥嗎?”


    褚薇雨心裏咯噔下,但還是搖了搖頭,“我哥早就不跟我爸媽住一起了,我偶爾回去,也見不到他。怎麽了?忽然這樣問……”


    “沒什麽,我也挺久沒看到他了。”


    蕭庭禮說完,抱著昊昊起身上樓,褚薇雨盯看著他的身影,眼裏藏匿著不解。


    黎一吩咐廚房準備了飯菜,他和蕭庭禮在禦景苑用過之後,又立刻出去了。


    提審穀磊。


    將馬少小女朋友的作案過程,直接套用到穀磊身上。


    穀磊自然是要咬死了不鬆口的。


    他都坐了兩年牢了,再熬個三年,就能出去過他的安穩日子了,怎能可能在這時候給自己找麻煩。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叩,目光平靜地看過去,“穀磊,我如果沒有掌握十足的證據,我不會來這裏和你浪費時間。”


    “該說的,我兩年前都說了……”穀磊還是那句話。


    男人點點頭,“既然如此,我也隻能去為難你的家人了。”


    “我說了,都衝我來!”提及家人,穀磊立刻激動了,“我家人是無辜的……”


    “我姑姑也是無辜的。可我能怎麽辦呢?花再多的錢,給她創造再好的醫療條件,她還是植物人,還是隻能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十年,二十年,直到死去。”


    蕭庭禮冷笑一聲,抬手指了指穀磊,“我心裏的怒氣,怨氣,走公開的方式宣泄不掉,那我就走不公開的方式,狠狠的宣泄個夠。”


    “您當初答應了不為難我的家人……”穀磊看他不像隻是在嚇唬自己,臉色頓時慘白慘白。


    他心裏其實差不多絕望了,這兩年他在牢裏的生活很平靜,蕭家都沒有特意讓人來為難過他。現在突然又提起那件事,肯定是查的差不多了。


    “對,我當時沒有證據,所以我不為難無辜的人。但我現在手裏有證據,隻差你一句認罪而已,你不認罪,我隻能找你家人來認罪了。”


    穀磊頭上冒出很多的冷汗來,順著臉頰,耳背,流進脖子裏,流進眼睛裏,又癢又難受,“那……如果我認罪,你能不能放過我家人……我兒子還小,才讀小學……”


    蕭庭禮雙腿交疊,身子後仰,冷笑,“當然,冤有頭債有主。說吧,誰讓你來害我我姑姑,和甄心的?”


    “我真不知道是誰。那個人對我家的情況了如指掌,說我如果不照做,就要我家破人亡。我能怎麽辦?我隻能答應他。為了表示誠意,那個人掛斷電話後,就把我欠的高利貸還了。”


    “然後你就毫不猶豫地給狗下了藥,帶到俱樂部後麵的小公園,等我姑姑和甄心走到那,你就放出惡犬撕咬她們,要將她們當場置於死地?”


    “不不不,我當時的目標,隻是那個甄心,因為有人事先給了我一件甄心的衣服,我反複訓狗訓了一周,讓狗熟悉她的味道,這樣發狂的時候也隻會第一時間去撲咬她。是你姑姑拚死保護了甄心,才、才最後變成那樣……”


    穀磊垂頭喪氣,人幾乎是半癱在椅子上,“蕭先生,對不起。”


    蕭庭禮心口聚起憤怒,這種怒火,從四肢百骸朝著他壓來,一寸寸用力的在撕扯他的心髒。


    這是一個局,毋庸置疑,然而每一個環節,卻是獨立的。


    穀磊不知道聯係他的是誰,就算去查他的賬號,肯定也會是一無所獲。


    當時負責給狗做解剖屍檢的法醫部那邊呢?


    恐怕情況也是差不多的,這個局設得那樣大,可不論攻破了哪一頭,都沒有直接證據能抓住那個藏在最後麵的人。


    回到車上,黎一看著蕭庭禮疲憊地坐進椅子內,雙眼無力地閉著。


    驀地,又猛然睜開!


    “黎一。”


    “蕭先生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這件事,我應該讓甄心知道。”蕭庭禮目光微垂,眼裏最後的一抹亮色逐漸暗沉掉,“姑姑因為她而出事,她這兩年以來,想必也常常為此自責難受。”


    “嗯。”黎一點頭,“甄小姐有權利知道這個真相,不能讓她繼續背負著這份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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