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二本就是一個潑皮,在家裏就是個霸道的人物,家裏實在管不了,就幹脆送他出去跟著人家運貨。在貨場上跟南來北往的客商們討生活,倒也適合他這種霸道的性子。


    眼瞅著要過年了,客商們都已經回了家,貨場上沒什麽夥計做,也就放了年假,他這幾天就在家裏遊手好閑的。


    按說他也賺的不少,有把子力氣,就是喜歡賭錢,所以一年忙到頭,錢沒掙多少,都扔到賭場裏了,沒倒欠賭場的錢都算是他運氣好的。


    陸芷筠在這裏寫福字寫春聯,他的腦子活泛,一合計,這能賺兩個小錢花花啊。


    前幾日到陸芷筠這裏求畫的人多了去了,他早就看在眼裏。原就想著依仗著自己是一條街上的人去討兩幅畫出去一倒手不就是錢了嗎。


    現在陸芷筠免費給大家寫,他就趕緊跑出去找人問了問,隻要是陸芷筠寫的,下麵蓋了蘭竹居士的雅印,他們就一兩銀子一張收!這可是把劉二給樂壞了。那一張張的,拿出去就是錢啊。


    外麵的人消息靈通,得知了陸芷筠在這裏免費幫街坊們寫福字,寫春聯,也有幾個書畫商聞風而動,找了街坊上幾個遊手好閑的人過來拿字,拿對聯,他們也收。


    書畫商們收字畫自是不會等人完全成名之後才去收的,都是覺得這人有潛質,有潛力,所以趁著那人還隻是在小有名氣的時候提前收,等這人將來在畫壇,書壇大放異彩之後,這些提前收來的書畫可就增值了。


    陸芷筠完全符合那些書畫商的要求。


    一是陸芷筠年輕,前麵有大把的日子。二是陸芷筠的畫本身就不錯,值得購買。三是陸芷筠生的很漂亮,大齊朝不缺才子,才女卻是寥寥不多。再加上陸芷筠的出身就有點傳奇的色彩,人家本是京城官宦女,又被娘舅家苛待,甚至被表哥陷害差點斃命,這些都是可以拿出去當談資的傳奇故事,引起人注意的東西。


    所以綜合起來一思量,那些書畫商可不是搶著想要陸芷筠的字畫。


    可惜陸芷筠早就將自己的字畫買賣全權交給了江淮月,所以不管他們出多少價格,人家姑娘就是不肯畫。失望之餘,也叫那些書畫商更是開心,因為陸芷筠有誠信,所以將來流傳出來的書畫必定不多,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書畫的價值。所以現在就算是陸芷筠寫的福字,但是蓋有蘭竹居士的印鑒,他們都收!


    現在一兩一張的收,將來就可以十兩一張的朝外賣!


    陸芷筠這裏免費寫福字什麽的,本是好心,她哪裏有想到自己的好心以及善舉倒又變成了其他人謀財之道了。


    要不是春碧來了,陸芷筠還渾然不覺。


    “仔細了你的拳頭?”春碧單手掐腰哈哈的一笑,“真是笑掉了姑奶奶的大牙了!我就是讓你一隻手,你都打不到姑奶奶我!”


    “嗨!哪裏來的小娘皮,醜八怪!”劉二待挽起袖子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他似乎是聽說過這個臉上有紅斑的丫鬟好像有點不簡單。


    陸芷筠那點事情是家家戶戶茶餘飯後的談資。他自是也有所耳聞。聽說這個丫鬟會武!是錦衣衛專門派過來保護陸芷筠的,所以劉二一時逞強嘴上落了一個爽快了,心底卻是有點發虛。“我說哥兒幾個,你們就這麽看著,這醜八怪砸了我的場子,你們也就拿不到字和對聯了。還都不站出來!”劉二朝這另外幾個躲躲閃閃的年輕人斜眼說道。


    另外那幾個受了書畫商所托,在這裏一次次拿字和對聯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豫不決。


    “過分!”陸芷筠啪的一下擱下了筆,眉目之間帶著幾分怒意。“我這裏不歡迎你們。出去!”


    “陸姑娘,都是街坊。”劉二蹙眉對陸芷筠說道,“你也不必這樣吧,大過年的。你可記得小時候你摔倒了還是我娘扶你起來的呢。”


    “是啊,大過年的,本不該這樣。我替街坊們寫這些本是好意,但是不是叫你們隨意拿著這份好意去揮霍的。”陸芷筠眼底發冷,“劉大娘的確對我不錯,但是你劉二對我卻不怎麽樣!我倒也記的很清楚呢!”


    被陸芷筠這麽一說,劉二就有點繃不住了。


    陸芷筠小時候他是帶頭欺負過陸芷筠,還罵過她是掃把星。再等陸芷筠大了一些,他眼見著陸芷筠越來越漂亮,更是想調戲陸芷筠,隻不過被陸芷筠身邊的老瘋子一頓大掃帚給打跑了,差點沒把後背給打開花了。


    他還想過來耍無賴,討要醫藥費,卻差點被老瘋子去他家點了他家的房子。嚇的他娘趕緊叫人把劉二給送走了。


    這些陸芷筠不說,劉二倒都給忘記了。


    “是自己滾出去,還是我扔你出去?”春碧掐腰斜睨著劉二,冷聲說道。


    看來老虎不發點威,還真當她是小花貓了!


    春碧看了一下院子裏麵,有一隻石磨斜靠在牆角邊上。春碧幹脆走過去,一把將石磨給抓了起來,隨後看著劉二,“是你的腦袋硬,還是這個石頭硬?你要不要試試啊。”


    春碧無意之中露了這麽一手,真是將院子裏所有人都給驚呆了。


    早就聽說這臉上有紅斑的醜丫頭是錦衣衛的人,如今人家一隻手就能將要兩人搬才能搬的動的石磨給拎起來,完全就是做實了這個說法了。


    劉二一看情況不妙,自是不敢多待,也不敢口出狂言了。他在貨場上做事,慣是會欺軟怕硬,趕緊一縮腦袋,灰溜溜的趕緊跑了出去。


    等劉二一走,春碧看向了另外幾個人,“你們呢?還能不能好好的過一個安穩年了?”


    另外幾個做賊心虛的,也是渾身一顫,趕緊捂著自己的臉就怕被春碧給記住自己的模樣,縮脖子縮腦袋的溜了出去。


    這一走竟是走掉了有將近十個人。


    院子本來就不大,一下子走掉這麽多人,頓時就顯得鬆範兒了。


    春碧這才將石磨放回到原來的地方,“姑娘趕緊寫,寫完了咱們趕緊去暖和暖和!”她就是心疼陸芷筠的手。


    這手那麽巧,又會畫畫,又會做好吃的,被凍壞了的話多值不值當!


    沒人來搗亂,反反複複的拿字畫,自然是進行的快很多,那些原本也存了要多占點便宜的人看著春碧雙手抱拳單腿跨在門檻上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也趕緊掐滅了心思,老老實實的拿了屬於自己的應分的那份就趕緊道謝離開了。


    等最後的人離開了院子,春碧就趕緊將院子們給關上。


    “我去給你拿個湯婆子來!”春碧趕緊進了廚房,問蘭姨要了熱水灌了一個湯婆子再拿軟布套子包好拿去遞給了陸芷筠。


    陸芷筠的手真是凍僵了。


    這天冷的要死,她開門開窗的,四麵通風,就相當於坐在這寒風裏麵給人寫字。便是一柱香的時間都能將人給凍僵了,她還堅持了快一個時辰。


    陸芷筠被春碧給塞到了裏麵的屋子裏去解凍去了。外麵的一攤子就由春碧來收拾。


    春碧那動作快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將所有的東西還原,還重新在堂屋裏點了炭盆,將門窗關嚴。


    “姑娘是好心替人著想,但是以後真是要量力而為。”春碧收拾完進屋,發現陸芷筠還凍的直哆嗦,隻能歎息一聲說道,她將這屋子裏的爐火燒的旺旺的,一邊朝爐子裏麵加柴,一邊數落陸芷筠道。“你看看你,若是你凍病了,他們可會送你去看大夫?”


    陸芷筠裹著被子,捧著熱呼呼的湯婆子隻能朝春碧莞爾一笑,“我倒也沒想那麽多!”


    “你啊!”春碧白了陸芷筠一眼,“許是我在錦衣衛那邊看的醜惡的東西太多,將人想的太壞,有點偏激,但是姑娘,我還是想勸你一句,這世上不是人人都有好心腸的。你的善良要看對誰。”


    “我知道。”陸芷筠點了點頭。“不過今日還是要謝謝你!對了。你是……”


    “哦忘記和姑娘說了。我是來你家過年的!”春碧哈哈一笑,“姑娘可收留我?”


    “收留,收留,哪裏有收留這一說,就是請都請不來呢!你在這裏過年是最好不過了,往年總是我與蘭姨兩個人,你來了,這樣還能熱鬧點。!”陸芷筠一聽,就笑了起來。其實她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去請裴重錦和春碧過來一起吃個飯。畢竟裴重錦和春碧都是救過她小命的人。


    雖然裴重錦那人嘴巴惡毒,人也討厭,可是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後來周家的人前來鬧事,也都是依仗了裴重錦和春碧才能安全渡過。


    “姑娘不嫌棄就好。”春碧就知道陸芷筠是個忠厚的丫頭,肯定會歡迎她。


    “那你家……那個裴大人呢?”陸芷筠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會過來嗎?”


    “姑娘是想讓我們家爺過來嗎?”春碧斜睨了一下陸芷筠,嬉笑著問道。


    陸芷筠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春碧!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她假裝自己還冷,將臉朝被子裏埋了埋,“裴大人事情那麽忙,自是要先忙他的公事!”


    ~前麵有個序列號是錯的,這章變過來。~這次真的恢複更新了。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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