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初一的早晨。


    蘇靜雅一夜未睡好。


    昨晚從皇城回到別院之後,一直噩夢連連。


    好不容易天明時,這才隱隱睡得安穩些。


    迷迷糊糊之際,好似聽見樓下有動靜,她胡亂穿了雙拖鞋,“啪嗒啪嗒”下樓。


    剛走到大廳裏,就瞧見女傭們,個個和顏悅色、喜笑開顏,瞧見她就喊:“蘇小姐,新年快樂。”


    而最刺激蘇靜雅眼球的是:她們每一個人的手裏,拿著一個紅包。


    “新年快樂。”蘇靜雅禮貌回應。


    待到大廳人潮散去,蘇靜雅這才走向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男子,同時,她還瞧見,矮幾上,還放著一個多餘的紅包。


    蘇靜雅當即,目光變得異常的雪亮。


    “歡歡。”蘇靜雅喊道。


    皇甫禦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從喉嚨裏,發出一個“嗯”字,算是回應了。


    “你給雲姨他們都發了紅包?!”蘇靜雅問。


    “嗯。”皇甫禦。


    “所有人都有嗎?!”


    “嗯。”


    此刻的蘇靜雅,已經笑眯眯地挨在皇甫禦身旁坐下。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矮幾上的那個紅包上。


    伸出爪子去拿時,卻被皇甫禦“啪”的一聲,給打了回去。


    當即,蘇靜雅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有些委屈:為什麽打她?!


    不是說,所有人都有麽?!


    目前,她還沒有。


    皇甫禦看懂了她眼神傳遞的意思,挑眉道:“這個不是給你的。”


    “那我的呢。”蘇靜雅攤開掌心,向皇甫禦討要。


    皇甫禦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說:“你沒有!!”


    蘇靜雅:“”


    大初一的晚上。


    整個春城,仿若成了一座空城。


    平日熱鬧非凡的夜總會內,空空蕩蕩的。


    蘇靜雅瞧見趙毅他們每個人都領了紅包,拆開,瞧見裏麵支票的金額,個個笑得像一朵花一樣,她別提有多憋屈了。


    “謝謝三哥,祝三哥新年財源滾滾,心想事成,步步高升。”水淼在硬去瞄了趙毅和金鑫他們的金額,發現沒有什麽差異,這才嬉皮笑臉去拍皇甫禦的馬屁,“三哥,你是我見過,最出手闊綽,最豪邁萬丈的老板。跟著你,簡直太幸福了。”


    平日裏,皇甫禦最嫌棄的人,就是他。


    一會兒覺得他賴,一會覺得他能力不行,一會兒覺得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所以,水淼格外擔心自己拿的紅包:是最少的。


    事實證明:皇甫禦挺公平的,不偏心。


    可他哪裏知道:趙毅和金鑫他們,紅包裏,是裝著兩張等額的支票,而他隻有一張。


    皇甫禦是何等聰明的人?!


    豈會做出這一眼就能讓人心裏不舒服的事兒?!


    趙毅幾人,無親無故,所以過新年,不似其他人,需要回老家。


    他們無牽無掛,雖說平時樂得自在,但是,在這全家團圓的時候,如若不是他們兄弟幾人聚在一起鬧鬧,恐怕他們也會覺得無比落寞寂寥。


    畢竟,偌大的繁華都市,在這能在這幾日,安靜沉淪,如同死城。


    皇甫禦卻是瞥了眼在他麵前,嬉皮笑臉的男人,冷冷地挑了挑眉,然後言簡意賅,賞給了他一個字:“滾——”


    在皇甫禦等人,投篩子,喝酒,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蘇靜雅別提有多鬱悶了。


    縮在那裏,不知應該做什麽。


    開春之後,連日來陽光溫暖。


    蘇靜雅每天都會坐在房間外的陽台上曬太陽。


    空氣中,百花香味彌漫。


    蘇靜雅最愛的就是這個季節:萬物複蘇,生機盎然。


    然,就是這般美好的季節,蘇靜雅卻覺得最近的皇甫禦,顯得格外的暴躁。


    下班之後,有時晚餐都不用,直徑上樓去了書房。


    好幾次,蘇靜雅給他端點心去書房,誰知,進去之後,發現滿地都是水杯破裂之後的碎片。


    她問過皇甫禦,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可是皇甫禦隻是說沒事,說他有點累,讓她出去,他想休息一會兒。


    對於皇甫禦的轉變,蘇靜雅別提有多擔憂了。


    那一刻,百花爭豔的繽紛世界,陡然在蘇靜雅的世界,黯然失色。


    知道事情的原為,還是從皇甫本的嘴裏。


    那天正好是周四。


    蘇靜雅剛煲好湯,準備給皇甫禦送去。


    誰知,剛走出別墅的大門,就瞧見皇甫本帶著十幾名的保鏢,浩浩蕩蕩而來。


    瞧見這陣勢,蘇靜雅嚇慘了。


    雲姨見狀,本想給皇甫禦打電話。


    誰知,皇甫本卻說:“首先,你打電話也沒用,遠水,救不了近火。其次,我和蘇靜雅說幾句話就走。”


    大廳,安靜無聲。


    靜到,蘇靜雅幾乎能聽到外麵花叢中,花瓣飄落的聲音。


    蘇靜雅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拘謹害怕地看著坐在沙發上,正緩慢喝茶的皇甫本,整顆心,七上八下地亂跳。


    “這茶,你泡的?!”皇甫本突然出聲問道。


    蘇靜雅聽了,連連點頭。


    皇甫本喝了幾口茶,隨即放下,目不轉睛地盯著站在對麵,顯得異常手足無措的小女孩兒。


    烏黑的長發,整齊地披在見後。


    素淨的臉孔,不施粉黛,卻比外麵開得正絢麗的桃花,更加嬌豔。


    這,無疑是一個女孩兒,最美的年紀。


    皇甫本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問:“你是不是很怕我?!”


    蘇靜雅本能地點頭,然,意識到什麽之後,她又立刻搖頭。


    皇甫本挑了下眉頭,語氣不鹹不淡:“也難怪,打從你進入皇甫家開始,我從來沒有給過你好臉色看。”


    “爺爺,不是這樣的”蘇靜雅企圖解釋。


    然而,皇甫本卻說:“其實,我也並非是看你不順眼。如果你的身份稍稍高貴那麽一點兒,我也就算了。”


    蘇靜雅顯然是聽不明白皇甫本的這番話,到底是何含義。


    直到,他接下來的話,她這才恍然大悟。


    皇甫本說:“你也知道,我們皇甫家,不僅僅是在春城,有頭有臉,恐怕整個國內,也無人能及。樹大招風,這四個字,你應該明白什麽意思。皇甫家的輝煌,羨煞旁人。可有誰會知道,我們所承擔的壓力?!一著不慎,前功盡棄。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扶持者,很難一直繁榮下去。”


    皇甫本的這番言辭,淺顯易懂。蘇靜雅再怎樣愚鈍,恐怕也不能不明白。


    原來,皇甫本不待見她,是因為她的出生不高,配不上皇甫禦。


    如果哪天皇甫禦事業出現危機,她不能幫助他。


    皇甫本,說的這個是事實。


    皇甫本沉默片刻,接著說:“看你的樣子,應該還不知道。皇甫禦最近的公司,遇到了麻煩。資金突然運轉不過來,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資金鏈接,恐怕很難維係下去。”


    “”一聽這話,蘇靜雅頓時驚恐地瞪大眼眸。


    她極其不敢置信。


    明明年前,黑幕帝國還一帆風順的。


    怎麽


    皇甫本是何等的狠角色,蘇靜雅的一個眼神,便可清晰讀懂她此刻在想什麽。


    他回複:“商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大多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說得準呢。”


    “爺爺,你要幫幫禦。”蘇靜雅急切地懇求。


    皇甫本卻挑眉:“他是我唯一的親孫子,我豈會坐視不管?!隻是,天大的資金漏洞,豈是我一人之力,就可以填補的。”


    “爺爺,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幫禦。”


    “當然,如果有孫家的支持,我相信,黑幕帝國起死回生,是毋庸置疑的”


    平日加班幾乎都八.九點的皇甫禦,當天五點就急速匆匆地回到別院。


    他進門時,蘇靜雅正在認真仔細研磨著玫瑰花瓣,打算做玫瑰糕。


    皇甫禦大步走過去,詢問道:“爺爺今天來別院,跟你說了什麽?!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說著,皇甫禦拉過蘇靜雅的手,就想檢查。


    蘇靜雅卻是抬起眼眸,眉開眼笑地看著他,低聲說:“爺爺什麽都沒跟我說,隻是和我叨叨家常罷了。”


    “蘇靜雅,說實話。”皇甫禦壓根就不相信,皇甫本有那個閑情逸致。


    蘇靜雅卻說:“歡歡,我從來不知道,爺爺居然這般和藹過”


    聞言,皇甫禦沉默無言,漆黑的眼瞳,卻是急速緊鎖。


    皇甫本和藹?!


    是自己的耳朵壞了,還是耳聾了?!


    皇甫禦覺得:這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在歐洲養病的那段時間,皇甫本來歐洲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都說隔代親嗎?!


    可是,在皇甫本身上,皇甫禦沒有感受到一點親情的溫暖。


    很好!


    既然蘇靜雅不願意說,那麽


    皇甫禦緊緊抿著菲薄的唇,雙眸一凜,轉身就想要望外走。


    反正,不管蘇靜雅對不對他說實話,他都必須去找皇甫本一次。現在去皇城問清楚,還能節約時間。


    蘇靜雅見狀,立刻拽住他,急促地問道:“歡歡,你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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