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雅,這輩子從來沒見過王安然虛弱成這樣,她卯足全力支撐著她搖搖想要墜的*,然後扭頭看向馬路。


    現在,時間很晚了,外加酒店很偏遠,根本不可能有出租車。


    於是,蘇靜雅提倡道:“安然,現在是打不到車的。你先別著急,等等我,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然後送我們過去。”


    王安然已經慌亂得沒有任何主張了,隻是咬著嘴唇,留著眼淚默默流淚。


    三十分鍾後,順利抵達醫院。


    王安然像瘋了一樣往裏麵衝。


    蘇靜雅擔心她出事,一直跟在身後。


    足足有十二公分高的鞋子,扭著腳痛,她索性脫掉,光著腳跟在身後。


    五分鍾後,她在手術室外,見到了王安然口中的:房東太太。


    是一位滿頭白發的法國老奶奶。


    “房東太太,我兒子怎麽樣?!”王安然用流利的英文詢問。


    “已經推進去搶救了,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房東太太安撫道。


    王安然胡亂點頭,卻好似被抽走了*裏僅有的力氣,虛軟的跌坐在地上,蘇靜雅見了,連忙上前攙扶她。


    在等待手術的過稱中,蘇靜雅這才了解到:王安然今晚的確去找白拓了。


    她噓噓弱弱的聲音,在走廊裏盤旋回蕩著。


    “以前,我不知道白拓有病,不知道他有家族遺傳病,直到生下兒子,做了檢查我才知道兒子遺傳了白拓的病。三年的時間,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今晚去找白拓,是希望白拓能救救兒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麽無情無義,他居然不承認兒子……”


    “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麽白拓明知道我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懷了他的孩子,他卻不逼著我去打掉。今晚,他才告訴我:不讓我打掉,是為了懲罰我,是為了折磨我,為了報複我。”


    “靜雅,你知道嗎?!就算我以前很壞,我以前幹了很多錯事,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他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


    ……


    整整兩個小時,蘇靜雅一直抱著哭得幾乎快要虛脫的王安然,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言不發。


    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她,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去激勵她。


    隻是默默地抱著她。


    期間,皇甫禦打來了電.話,問她跑去哪裏了。


    她說在醫院,和王安然。


    那混蛋,當場就在手機那頭發飆了……


    不到三十分鍾,皇甫禦的車子,便飆到了醫院門口。!


    “三分鍾,出來。”皇甫禦坐在車上,冷聲命令。


    蘇靜雅緊緊拽著手機,小心翼翼看了眼靠在牆壁上奄奄一息的王安然,低聲說:“老公,你進來一下好不好?!就一下下……”


    皇甫禦聽了,卻氣得眸子都泛紅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還讓我進去?!蘇靜雅,你是腦子不好使,還是得了健忘症?!你忘記王安然當初是怎樣……”


    “我不管,我就在裏麵等你,你不進來,我就不回去了。”懶得聽他嘮叨,蘇靜雅不等皇甫禦把話說完,她就掛了手機。


    皇甫禦聽見手機那頭,傳來“嘟嘟嘟”掛線聲,氣得五髒六腑都炸了。


    “啪~”的一聲巨響,不到一個小時,第二部手機報廢。


    *的司機,瞅見皇甫禦發怒,嚇得脊背僵硬,感覺有一股強過一股的極致寒風,往他脖子裏灌……


    “靜雅,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再等一會兒,手術應該結束了。”王安然默默看了一會兒規規矩矩、筆直坐在長椅上,低頭看著手機的女人,她低低的出聲。


    蘇靜雅聽了,抬頭衝著她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沒事的。我保證,不到三分鍾,他鐵定進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你們因為我而吵架。”王安然心裏很清楚,當年因為那件事,皇甫禦憎恨她憎恨得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如今見到她,不知道會扭曲猙獰成什麽樣子。


    蘇靜雅聽了王安然的擔憂,揚起唇角明媚一笑,安慰道:“你就別擔心我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兒子,這家醫院,是奧爾旗下的附屬醫院,一會兒讓他給奧爾打個電.話,讓奧爾飛過來給孩子瞧瞧,奧爾醫術可精湛了。”


    王安然聽了這番言辭,沒有蘇靜雅預想中的欣喜若狂,而是表情淡淡的,透著絕望的死寂。


    她抿唇,好一會兒這才出聲說:“靜雅,先天性心髒病和白血病疊加在一起,就算再高明的醫生,也需要匹配的心髒與骨髓才能手術。三年了,我找了三年,卻一直沒找到。本來這些都很難找,想要匹配成功的,更難。結果,白拓還是稀有血型……”


    聽了這話,蘇靜雅當場緘默了。


    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安慰她,鼓勵她。


    畢竟,如果換成是她的兒子,她肯定更絕望。


    不到兩分鍾,蘇靜雅就瞅見皇甫禦黑沉著死人臉,麵無表情地朝她走過來,然後站在她的跟前,冷冷地開口:“親自來請你了,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皇甫禦的表情,鐵青一片,臉色甭提有多難看了。


    蘇靜雅倏然站起身,還沒開口就在他身上一陣亂摸。


    皇甫禦,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看都沒看王安然一眼,拖著她就往外走。


    蘇靜雅卻很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臂,嬉皮笑臉地說:“老公,你帶錢包了嗎?!身上有沒有錢?!你去交一下醫藥費,好麽?!”


    當然了,她詢問的同時,爪子也沒閑著,依舊在皇甫禦身上一陣亂摸。


    皇甫禦的臉色,愈發難看,又黑又臭,幾乎能刮下一層厚厚的冰渣。


    走了十幾米遠,他這才冷冷地開口:“早知道你叫我進來,是讓我付醫藥費的,所以……錢包我放車上了。”


    一聽這話,蘇靜雅氣憤得恨不得一拳捶死他。


    咬了咬嘴唇,她可憐巴巴地出聲懇求:“老公,你就幫幫安然,好不好?!看在二哥的麵子上,你給奧爾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趟巴黎,然後……手術費,能不能免了?!讓他把遍布全球的著名專家,全部召集過來,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怎麽樣?!”


    蘇靜雅抱著皇甫禦的胳臂,眉開眼笑的抬頭望著他,目光,很是迫切。


    皇甫禦聽了,步伐一頓,隨即,別過俊臉,居高臨下俯瞰了她一會兒,這才冷漠地賞給她幾個字:“不怎麽樣。”


    “……”蘇靜雅一聽這話,嘴角當場抽.搐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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