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雅很吃驚地望著皇甫禦,半晌才好奇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躲在樹下很安全嗎?而且,我都躲了……”24年。


    轟隆隆


    哢哢


    啪


    她的話還沒說話,百年老榕樹的枝條突然被劈落,皇甫禦和她愣住了,怔了三秒後,皇甫禦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拉過還未緩神的蘇靜雅就朝四百米遠的宿舍跑去。


    暴雨很急很大,兩人衝進雨裏,不出三秒鍾全身就濕透了,蘇靜雅縮在角落,一臉膽怯望著斜斜倚靠在牆壁上、臉色極度不佳的男人,努著小嘴弱弱地說:“禦,我以前真的……”


    “閉嘴!!”皇甫禦喑啞著好聽的嗓音,冷冷吐出兩個字。低沉的聲線,透露著他的不悅和憤怒。


    想他皇甫禦,聰明絕頂,不管遇到多大或者多小的意外,都能精準預測,然後快速提出解決方案,而現在……


    他一身狼狽到慘不忍的境況,又是怎麽回事?


    別說衣服了,連小褲褲都濕了,全身都在滴水,發型也亂得像被摧殘過的雞窩,這感覺實在……太不好了,太難受了,太讓人抓狂了。


    而他之所以弄成這樣,全是因為遇到這個倒黴的女人。


    皇甫禦氣得全身顫抖,拚命壓抑著心底好似火山噴發的怒意,猛然拽緊垂在*兩側的拳頭,指節骨骼交錯的清脆聲響就算連大雨都無法掩蓋。


    蘇靜雅聞聲,恐懼的膽怯抬頭看去,這一瞥,正好瞧見他緊拽的拳頭手背上慢慢跳出一根根駭人的青筋……


    金木水火四兄弟接到電話,火速趕來時,皇甫禦臉色鐵青難看到極點,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感受到皇甫禦身上散發的足夠讓空氣凍結成冰的寒氣,他們無法遏製打了個冷戰,然後才快速上前,金鑫將一把黑傘罩在皇甫禦頭上。


    木森皺著眉頭擔心問道:“三哥,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對自己嚴厲苛刻到幾乎變.態的皇甫禦,向來追求完美和高品質,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哪怕是自己睡覺時的衣著都一絲不苟。


    而現在慘不忍睹的造型是……怎麽回事?


    皇甫禦一言不發,惡狠狠扭頭剜了蘇靜雅一眼,隨即邁開修長的腿,帶著無盡盛怒就朝轎車走。


    金鑫快步跟上,小心翼翼替皇甫禦撐著傘。


    隻是一眼,他們四人心裏便非常清楚惹得皇甫禦不開心的,一定是那女人。


    於是對蘇靜雅最不滿最有成見的水淼上前,冷冷瞥著她,惡狠狠咬牙問道:“說吧,你這個歹毒女人的居心是什麽?死纏爛打留在三哥身邊,有什麽目的?”


    蘇靜雅見水淼不友善的眼神,畏懼的拚命往牆角靠,仿佛恨不得把細小的身子擠進牆壁。她清楚,金木水火四兄弟是向著孫晴空的,打從她第一次出現在皇甫禦身邊,他們就對她格外防備和排斥,以及厭惡。


    咬著嘴唇,她低聲回答:“我沒有什麽目的,真的沒有!”


    “沒有?”水淼壓根就不相信,冷冷一嗤,他挖苦道,“你的別有用心,我們大家都清楚得很。你居然說沒有?”


    “我真的沒有!”


    “那你怎樣證明?”水淼步步緊逼,壓根就沒放過她的意思,他冷沉著一張俊臉,向她靠近了幾步。


    蘇靜雅惶恐的往角落縮了縮,眼淚在眼眶打轉,快要遏製不住絕提,她帶著哭腔地問道:“那你們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究竟做錯了什麽,讓大家這麽憎惡她?


    “相信你?”水淼見她落淚,心中無比厭惡反感,這女人怎麽隻要在男人麵前就掉眼淚裝可憐?當初設計陷害孫晴空時,不是很high,很open,膽子不是很壯實嗎?


    這一招或許對皇甫禦有用,但是對他水淼來講:沒有絲毫作用。


    “讓我們相信你,很簡單……”水淼挑了挑眉頭,滿臉的意味深長與冷漠,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從喉嚨吐出幾個字,“那就是死!”


    蘇靜雅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滿眼錯愕。


    見她愕然的樣子,水淼冷哼:“做不到是不是?既然如此,那麽就離開三哥。每次隻要遇到你,三哥就很倒黴,你根本就是掃把星倒黴鬼,換我是你,現在就一頭撞死在牆上。”


    “還有一點,我不得不告訴你,三哥愛的是孫晴空,她才是我們唯一的三嫂。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和手段迫害,這是你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你也休想擠進我們這個圈子,因為……不僅三哥不會承認你,我們也絕對不會接受你!”


    木森見蘇靜雅臉色刹那變得慘白,覺得水淼語氣重了點,立即上前製止:“水淼,你別說了!”


    說著,他拉著木森準備離開,可是在離開前,他好言相勸道:“蘇小姐,雖然你現在嫁給了三哥,但是你心裏清楚,這場婚姻與愛情無關,沒有愛情的婚姻是所有痛苦的源泉。你必須明白一個事實:一個男人不愛你,便永遠不會愛你。不管是為了三哥,還是你自己,還是放棄吧,別再糾纏不清了!”


    蘇靜雅望著木森、水淼、火焱眼去的背影,貝齒死死咬住嘴唇,鮮血沿著下巴滴落在潮濕的地麵,像梅花一樣暈染而開。


    無力沿著牆壁跌坐在地上,蘇靜雅望著停在大雨中的黑色轎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砸在冰冷的地上:歡歡,為什麽想要再次走進你的世界,怎麽就那麽難?告訴我,我究竟應該怎麽做,怎麽愛你,用什麽方式繼續愛你?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皇甫禦坐在車裏,動作僵硬用毛巾擦著身上的水,俊臉又黑又臭。


    木森、水淼、火焱回到車裏,見皇甫禦臉色依舊不佳,他們紛紛蹙眉,彼此對望一眼,最後火焱問道:“三哥,現在還去參加活動嗎?”


    “……”皇甫禦冷凜著俊臉,將毛巾往金鑫身上衣扔,冷聲反問,“你看我這身模樣,還能去參加嗎?”


    火焱一聽,立即緘默。


    而水淼現在心情很好,想到剛才把那討厭的女人狠狠羞辱了一番,光想到她那吃癟的樣子,就忍不住暗暗爽一把。


    揚起一抹討好的笑容,他諂媚道:“三哥,既然你心情不好,不如咱們去‘至尊’夜總會玩玩?聽說至尊今晚有個秘密活動,特別勁爆,特別刺激,反正今天又沒有事情做,三哥你就帶我們去消遣消遣,娛樂娛樂,開心開心嘛!”


    雖說,他們四人外加趙毅是他的屬下,但也是與他同甘共苦、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盡管主仆關係明顯些。


    皇甫禦懶散隨意瞄了一臉希冀正望著他的水淼,冷漠一笑,開口挖苦:“是你又寂寞了,然後想找女人了吧?想女人了,也別這麽拐彎抹角,隻要說一聲,我一通電話就可以送一百個極品女人去你床上!”


    水淼一聽,立即不樂意的大聲嚷嚷:“三哥,你這話怎麽說的?我是真的想讓你去開心下,你看你那張臉,鍋底都比你白一些!其實,你真的不需要因為那女人而生氣,你就當蘇靜雅是個屁,放了”


    在場幾人,聽了水淼那極致高雅的比喻,都忍不住紛紛汗顏。當個屁,放了……


    真通俗易懂!


    而皇甫禦臉色更難看了,他扭頭看向窗外,犀利的目光穿過大雨凝結成薄霧的朦朧屏障,最終落在縮在牆角的女人,好看的劍眉一挑,轉而低聲命令:“金鑫,手機!”


    金鑫立即雙手奉上手機。


    皇甫禦收回視線,快速輸入一個號碼,在數按最後一個數字時,他才意識到一個很重大的問題:他什麽時候把時蘇靜雅的手機號,記得如此清楚了?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畢竟他皇甫禦擁有過目不忘的超凡能力。


    電話一接通,皇甫禦沉著好聽的嗓音,不耐煩的吼道:“蘇靜雅,你磨蹭什麽?不打算上車嗎?那我把車開走了!”


    金木水火四兄弟一聽皇甫禦的話,頓時目瞪口呆,無比錯愕的集體望著皇甫禦。他們以為皇甫禦用手機是打給秘書,善後下今晚他不能出席活動的事宜,卻沒想到……居然……是、讓、那女人、上車?


    蘇靜雅接到皇甫禦電話時,本來就快湮滅的希望,頓時又高高升騰起來,她立刻如撒歡的貓咪一般,從角落鑽出,飛撲向轎車。


    皇甫禦見她那閃電般的速度,不禁冷笑出來,瞧著她快要跑過來,於是將車門推開,然而……


    明明隻差幾步就安全抵達,誰知蘇靜雅竟然在關鍵時刻左腳踩到右腳的鞋帶,腳底不穩,她幾個踉蹌,一腳重重踩泥坑裏,啪~,霎時……泥水四濺,不偏不倚潑了皇甫禦一臉。


    渾身一僵,蘇靜雅呆呆望著皇甫禦拉得格外長的俊臉,覺得有無數股刺骨寒氣從四麵八方湧來。


    當然,怔住的不止是蘇靜雅,還有金木水火四兄弟,瞧見他們的三哥,俊美無敵的臉頰綿延不絕垮塌著泥水,甚至大量泥水鑽進了他的口鼻,他們錯愕瞪大眼睛,在看見皇甫禦臉龐浮出想要吃人的色澤,他們全部嚇得瑟瑟發抖。


    “蘇、靜、雅……”皇甫禦極度憤怒、沉著嗓音、陰霾的咬牙切齒大吼,而他玄黑的眸子早已經風雲變色、風卷雲湧,醞釀著一場即將爆炸的特大奪命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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