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姿的眼梢飛落一絲森寒。


    漫漫,我會讓你痛不欲生,你等著吧!


    大年初五,霍令姿在一個小型派對遇到蕭悠悠。


    她問蕭悠悠,為什麽跟漫漫那麽要好,甚至成為好姐妹?


    “因為漫漫就是我……”蕭悠悠急急地刹車,險些泄露了秘密,“我跟漫漫投緣,不行嗎?”


    “漫漫跟你姐姐長得像,你把她當作姐姐了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我是天爵的未婚妻,多多少少跟我有幾分關係。”


    霍令姿研究她的表情,她的反應很奇怪,特別是第一句話,因為漫漫就是我……


    就是什麽?


    就是我姐姐?


    霍令姿心神大震,蕭悠悠為什麽這樣認為?


    雖然蕭悠悠心眼不多,但也算聰明,不可能把漫漫當作蕭泠泠吧。


    雖然漫漫和蕭泠泠有高達九成的相似度,可是,還是有不一樣的細微之處。


    難道她有什麽證據證明漫漫就是蕭泠泠?


    蕭悠悠鄙夷、嫌疑地瞪她,“你耍手段,才讓我姐夫跟你訂婚,不過我告訴你,姐夫絕不會跟你結婚。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霍令姿不介意她的話,繼續試探:“你和你姐姐感情很好,你姐姐過世了,就把漫漫當作你姐姐的替身嗎?你姐姐在天有靈,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怨怪你呢?”


    “我姐姐才不會傷心,更不會怨我。”蕭悠悠生氣道,“而且我沒有把漫漫當作姐姐的替身,你不要胡說八道。”


    “你怎麽知道不會?誰都知道你姐姐過世了,現在的漫漫就是你姐姐的替身。天爵把她當作替身,你也把她當作替身。”霍令姿裝腔作勢地說道,“有時候,我覺得漫漫挺可憐的,被你們當作另一個人的替身。想必她有苦說不出吧。”


    “姐夫根本沒有把她當替身,你胡說八道什麽?”蕭悠悠怒了,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天爵親口跟我說過,就是把漫漫當作替身。”


    “姐夫才沒有!姐夫知道她就是我姐……”蕭悠悠怒火飆升,險些飆出不該說的話。


    幸虧及時刹住!


    她翻了個白眼,“反正我就是知道,姐夫不會娶你,姐夫隻愛漫漫一人!”


    霍令姿看她揣著一肚子火離開,玩味著她的話。


    姐夫知道她就是我姐……


    淩天爵知道漫漫是蕭泠泠?


    漫漫是蕭泠泠?


    怎麽可能?


    霍令姿自詡對蕭泠泠再熟悉不過,漫漫和蕭泠泠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蕭悠悠的語氣這麽肯定,一定知道了什麽。


    而淩天爵,不會平白無故地寵溺漫漫,一定也知道內情。


    這個內情,一定很有趣,很有意思。


    霍令姿冷酷地眯眼,如果漫漫就是蕭泠泠,是蕭家女兒,那就真的有趣了。


    現在,蕭老爺子死了,如果漫漫是蕭家女兒,會不會跟淩天爵鬧出點什麽?


    拭目以待。


    ……


    三樓臥房,淩天爵關好門,攙扶漫漫坐在沙發。


    漫漫打量這個寬敞的臥室,從極簡、冷調的裝飾風格來看,這個臥室應該不是姐姐的。


    姐姐在世的時候,他應該住在這個房間吧。


    “看得出來,你很傷心。”淩天爵倒了一杯開水,遞給她,“暖暖身子。”


    “我……”她心神一震,他懷疑了嗎?“我和悠悠相處得很好,是好姐妹,她爺爺過世了,我當然……難過的……”


    “把藥吃了。”他從分格藥盒裏取出幾顆藥,放在她的手心,“快吃。”


    “你讓劉浩然去流水別墅拿的?”漫漫問道。


    虧他心細,想得周到。


    今天,爺爺過世了,爆炸性的疑點一個個接踵而來,她悲痛、焦灼,現在,更強烈地感覺到小腹隱隱作痛。


    她乖乖地把藥吃了。


    淩天爵摟著她,低沉道:“這幾天你不要去公司,待在這兒陪悠悠吧。”


    漫漫點頭,也有這個打算。


    “很晚了,你早點睡,先去洗洗。”


    他看見她氣色很差,今天的打擊太大了,也許她承受不住。


    她回到聖海,爺爺就是個植物人,不能相認,不能做任何事。


    現在,爺爺死了,她再也見不到爺爺,不能跟爺爺說話,享受不到從來沒有過的親情,她認祖歸宗的心願也化作泡影,心情必定是糟透了。


    他無法安慰她,無法為她做任何事,緩解她悲痛的心情。


    一旦安慰了,就暴露了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


    這是他最痛苦的地方。


    漫漫語聲輕弱,“你先洗吧,我先緩緩。”


    淩天爵沒有勉強她,拿了睡衣去浴室。


    她盯著浴室的門,腦子裏浮現兩道聲音,爭吵起來。


    “有懷疑,有證據,就要問他,看看他怎麽解釋。”


    “如果他真的害死爺爺,你覺得他會承認嗎?他隻會用完美的解釋,推得一幹二淨。”


    “不問問你怎麽知道?你自己瞎猜,自己難受,就能知道真相嗎?”


    “現在問他就是打草驚蛇,他會毀掉所有證據。必須在查到有力的證據之後,再質問他,他才會承認。”


    “說到底,你就是不希望、不相信他是害死爺爺的凶手!你袒護他!”


    “我沒有袒護他!我隻是實事求是。薄星辰也說了,現在這節骨眼,要保持冷靜,不能衝動。再說,我不是蕭家人,我去質問他,他反問我一句,我怎麽回答?”


    “好吧,我竟然無言以對。”


    漫漫抱著頭,痛苦地閉上眼,眉骨澀痛難忍,心好似插著千百支小刀,鮮血淋漓。


    很想、很想質問淩天爵,可是,理智約束了她的衝動。


    她必須學會忍耐。


    這夜,他們同床共枕,淩天爵依然抱著她,她第一次覺得他的懷抱那麽冰冷,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手腳冰冷似被凍住。


    淩天爵感覺得到她的心情、狀態跟以前不一樣了,看得出來她看自己的眼神摻雜了很多複雜的情緒,感覺得到她對自己的態度疏離了不少。


    雖然是感覺,但不會有錯。


    過幾天她的心情好些了,他再跟她好好談談吧。


    同床異夢,太糟糕了。


    ……


    第二天早上,蕭家發出了訃告。


    中午,蕭家的親朋好友、商場上的夥伴與敵人陸陸續續來吊唁。


    淩天爵、蕭晴芳、蕭悠悠、薄管家和薄星辰等人忙著接待,處理大大小小的事,忙得腳不沾地。


    劉浩然也來幫忙,不過大多數時候聽命於淩天爵。


    漫漫不是蕭家人,因為容貌和身份,不太方便露麵,就待在三樓臥房休息。


    霍令姿八點多就來了,能幫忙的就幫忙。


    隻要揪到機會,她就站在淩天爵身邊,以他的未婚妻的身份跟他站在一起,讓所有前來吊唁的客人知道,她才是淩天爵拿得上台麵的未婚妻,隻有她才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他對她不冷不熱,必要的時候才跟她說話,基本是當她不存在。


    她感受得到他的冷淡,不過不介意,隻要能站在他身邊,她就滿足了。


    而那個賤人,漫漫,這樣的場合,她隻能躲在臥房。


    中午,霍慕蒼利用中午的休息時間趕過來,身邊跟著陳瑤。


    他們到靈堂祭拜了死者,然後去找漫漫。


    漫漫的心情還是很糟糕,雙目紅腫,氣色很差。


    霍慕蒼大吃一驚,心疼不已,“漫漫,你要照顧好自己。”


    蕭老爺子過世,她為什麽這麽傷心難過?


    雖然心裏有疑問,但是現在不好問。


    “我沒事。瑤瑤,你怎麽也來了?”漫漫的聲音有濃重的鼻音。


    “漫漫,我來陪陪你。”陳瑤坐在她身邊,抱抱她。


    “陳瑤的培訓課結束了,我請她當我的秘書。雖然她的能力還不足,不過她勤奮好學,我讓別的秘書帶帶她。”霍慕蒼解釋道。


    “霍總給我這麽好的機會,我當然要拚了全力好好學習,努力成為合格的秘書。”陳瑤堅定道。


    “瑤瑤跟著你,我也放心。”漫漫說道。


    “漫漫,你的麵色真的很不好,是不是跟淩天爵吵架了?”他忍不住問出口。


    “沒有,你別擔心。悠悠跟我關係好,跟我說了不少蕭老爺子的事。現在蕭老爺子過世了,我傷心而已。”她輕聲解釋,“我和瑤瑤好久沒聊了,你去外麵看看吧。”


    “也好,你們好好聊聊。”霍慕蒼出去了。


    陳瑤擔心地問:“你的眼睛都腫了,漫漫,你到底怎麽了?淩總欺負你了嗎?”


    漫漫抱著溫熱的水杯取暖,“沒有,你別瞎想。”


    陳瑤抱抱她,“你這樣,我很擔心的。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漫漫點頭,“嗯,我會的。”


    “蕭老爺子是昨天過世的嗎?”


    “是昨天。”


    “昨天……對了,有一件事我覺得有點奇怪。”


    “什麽事?”漫漫不是很在意。


    “昨天,我陪同事去友誼醫院看病,看見一個男醫生從樓梯走下來。那個男醫生摘下醫用口罩,我看了一眼,他好像是淩總的助理劉浩然。我就是覺得奇怪,劉浩然又不是醫生,為什麽穿著白大褂,還戴著醫用口罩。”陳瑤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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