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電梯門關上了,漫漫的雙手還是顫個不停。


    她的腦子裏非常混亂,不敢相信親眼看見的這一幕。


    整個世界亂哄哄的,隻有一道聲音清晰地告訴她:他變心了。


    姐姐,這才是他的真麵目嗎?他本就是花心大蘿卜嗎?


    陳瑤拉她的手,擔憂地問:“漫漫,你沒事吧。”


    漫漫一動不動,林俏索性把她拽走,來到咖啡廳,叫了一杯冰水給她。


    “漫漫,你好歹說句話,不要嚇我啊。”陳瑤坐在她身邊,焦慮不已。


    “喝點水吧。”林俏把冰水放在漫漫唇邊。


    漫漫拿著冰水,凶猛地灌了半杯,嗆到了才停下來。


    她猛烈地咳起來,淚花飆出來。


    陳瑤拿著紙巾給她擦,心疼死了。


    “漫漫,剛才你也說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靠不住。”林俏好似做了個決定,“你應該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我以為……他不一樣……”漫漫嘶啞道。


    到底是她太過天真,她就是個愚蠢的傻白甜。


    三年多前的羅馬先生,三年多前的浪漫和純粹,給她一個錯覺:淩天爵是不一樣的,不是朝三暮四的大豬蹄子。


    事實狠狠地打臉,他和那些風流的男人沒什麽兩樣,逢場作戲,見一個愛一人。


    林俏語重心長地說道:“漫漫,我希望你冷靜一點。”


    漫漫點點頭,不過怎麽可能冷靜?


    隻不過是強迫自己冷靜罷了。


    “有些事,你應該知道。”林俏鄭重道,“你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事?”她心神一緊,難道還有更糟糕的事?


    “皇庭新來幾個跳舞公主,是張經理從別家挖來的,其中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嘴巴還甜。大約十天前,淩總帶幾個朋友來皇庭消遣,金玉姐安排幾個人去跳舞。當時我和那個新來的女孩都在,那女孩擅長裝純,也很會撩,長袖善舞,招人喜歡,跟淩總幾個朋友玩得很嗨。後來,淩總幾乎天天來皇庭,每次都點那女孩陪酒,一來二去,他們就勾搭上了。”


    漫漫克製不住地發抖,大夏天的,她竟然覺得周身冷颼颼的。


    陳瑤接著道:“我也聽說了。好像五天前,淩總點她出台,沒想到他們發展這麽迅速,今天淩總竟然帶她來買玉鐲。”


    林俏心疼地拍拍漫漫的肩背,“那女孩在這行混久了,知道男人的弱點,更知道怎麽抓住男人的心。想來那女孩已經抓住淩總的心,不過,這還要看你。如果你有本事、有手段,就能把淩總搶回來。”


    “聽說淩總從來不近女色,怎麽一開葷就一發不可收拾,一個接一個的?”陳瑤無奈地歎氣。


    “不要亂說。”林俏瞪她一眼,又對漫漫道,“那女孩叫肖玲玲。”


    “蕭泠泠?”漫漫驚愕地睜眸,跟姐姐的名字一模一樣?


    “跟蕭家的大小姐不是同一個字。”林俏把肖玲玲三個字說了一遍,“我覺得吧,肖玲玲能夠入了淩總的眼,應該跟蕭大小姐有關。”


    “難道是淩總太過思念死去的未婚妻,所以,隻要名字一樣的女孩,他就要了?”陳瑤猜測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林俏點頭。


    漫漫有點明白了,淩天爵對姐姐的感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刻骨銘心。


    怪不得他對她時而熱情如火,時而冷淡如冰,時而暴戾可怕。


    因為,她隻是擁有一副和姐姐十分相似的皮囊,並不是姐姐。


    陳瑤蹙眉問道:“漫漫,你打算怎麽辦?”


    林俏提議:“漫漫,如果你想跟淩總長久一點,多撈一些錢,就不要衝動,先試探他的意思再做打算。”


    漫漫把眼裏泛濫的淚水忍回去,“你們放心,我不會衝動。”


    林俏抱抱她,把紙巾遞給她。


    “你也不用太擔心。你跟淩總才一兩個月,他應該不會這麽快厭倦你。”


    “林俏姐說得對。隻要耍耍手段,抓住他的心,他就飛不出你的手掌心。”陳瑤握拳道,“你比那個肖玲玲漂亮多了,有氣質多了。肖玲玲就是個騷裏騷氣的狐狸精。”


    “謝謝你們,我會好好想想的。”漫漫心頭苦澀。


    哀莫大於心死。


    她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她還不至於心死,隻是覺得一個男人竟然可以這麽涼薄無情,上一刻跟你抵死纏綿,下一刻就把你打入冷宮。


    還是姐姐的眼光毒。


    隻怕姐姐早就看透了淩天爵的花心風流,看穿了他的陰謀詭計。


    漫漫失魂落魄地回到流水別墅,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


    周管家正在準備晚飯,“漫漫小姐,要用晚飯嗎?”


    “不吃了。”


    她有氣無力地上樓,本能地走到主臥門口,忽然定住。


    主臥裏有不少甜蜜的回憶,她不想觸景傷情,回到斜對麵的客房。


    這一幕,她的所作所為,淩天爵全看見了。


    他站在走廊那頭,劍眉微壓。


    這陣子她習慣了在主臥,怎麽又回客房了?


    漫漫打開浴缸的水龍頭放熱水,然後靠著馬桶坐在冰涼的地上,抱著雙膝,像一隻受了重傷的小白兔。


    姐姐,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辦?


    不對,淩天爵應該是承受不住姐姐遇難死了,太過思念姐姐,才會變成這樣的吧。


    他對她好,要了她,又要了一個叫做肖玲玲的女孩,這些不都是他愛姐姐的證據嗎?


    失去了心愛的女人,他瘋狂地找替身,雖然不可原諒,但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她無法接受這樣花心的男人,無法接受他碰了別的女人。


    一想到他和肖玲玲做那些親密的事,她就抓心撓肺地難受,控製不住地心痛。


    直至現在,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她早已把他當作自己的私有物。


    淩天爵是她的!


    任何女人都不能碰他!


    漫漫如遭雷擊,不,淩天爵是姐姐的,不是她的。


    她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你怎麽了?”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茫然地抬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有點恍惚。


    淩天爵蹲下來,摸摸她的額頭,沒發燒,“下午你去哪裏了?”


    “跟朋友……喝咖啡……”漫漫連忙收拾紛亂的情緒。


    “你臉色不好,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他溫柔地握住她的小手,手很涼。


    “沒人欺負我。”她想問問那個肖玲玲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林俏再三叮囑過,如果沒有把握,千萬不能開口。


    否則,就是踩雷。


    淩天爵關了水龍頭,“下去吃飯。”


    漫漫搖頭,“我沒胃口,你去吃吧。對了,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公司的事都忙完了?”


    忽然想到,這些天他忙著公司的事,竟然還有時間去皇庭,還有閑暇陪肖玲玲。


    怪不得他每天晚上都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想到他剛剛跟別的女人上床,回來又抱著她睡覺,她就無比的惡心,想嘔。


    “忙完了。接下來不會那麽忙了。”


    淩天爵出其不意地抱起她,“我抱你下去吃飯。”


    漫漫疾言厲色地怒道:“我不吃!放我下來!”


    他的眸色冷沉下來,“我的女人,可以驕傲,可以任性,但不可以無理取鬧。”


    “那你去找別的女人啊!”她口不擇言地說道。


    “再說一遍。”淩天爵的俊臉暗沉沉的。


    “我……我隻說一遍。”漫漫沒來由地心虛,掙紮著下來。


    見鬼了,怎麽就忍不住呢?


    他拉她的小手,“去吃飯。”


    她用力地甩開,“我不想吃,你聽不懂嗎?”


    “不吃也得吃。”淩天爵態度強硬。


    “我就是不想吃,你有毒嗎?”漫漫炸了毛。


    她本就心情糟糕,他又這樣霸道,她怎麽可能忍得了?


    他的黑眸閃著寒光,“你當真要我去找別的女人?”


    她心裏悲酸,“我有資格管你嗎?你快走啊,我要洗澡。”


    淩天爵把她拽到浴缸裏,打開冷水,“你洗個夠!”


    冰冷的水澆灌而下,她冷得直打哆嗦,水流模糊了眼。


    他摔門出去,生氣了。


    漫漫蹲下來抱著自己,克製著哭聲,默默地流淚。


    她就是控製不住,就是咎由自取。


    衝了澡,她直接上床,蜷縮成一團,隻要睡一覺,明天就會好起來的吧。


    也許是太過傷心難過,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夜裏十點,淩天爵進來,坐在床邊靜靜地看她。


    他撫觸她的額頭、臉腮、唇瓣,一絲絲火苗自指尖燃起。


    他艱難地壓下要她的念頭,坐了半小時才離開。


    第二天,漫漫七點就醒了,故意到八點才下樓,這樣就不會撞到淩天爵。


    沒想到,他坐在餐桌前吃早飯,悠閑地刷朋友圈、刷新聞熱點。


    “過來吃飯。”


    他抬眸,眼神似有魔法,把她定在當地。


    漫漫想逃,可是好像傀儡一樣,遵從主人的命令,走過去。


    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她還沒準備好怎麽麵對他,她擔心控製不住。


    “把這些都吃了。”


    淩天爵冷冷地下達命令。


    她坐下來,先喝了一口牛奶。


    他把一碗滋補的粥放在她麵前,又問:“昨天下午你去過恒龍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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