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什麽最重要?


    有些人說是事業,也有人說是家人,亦或者什麽各種各樣的崇高目標。不過,說到底,其最根本的,就是為了填飽肚子。


    為了填滿這個皮口袋,人們可以說是費勁了心機。


    有些人是憑借一雙手辛苦刨食兒,當然也有的人另辟蹊徑。


    魯迅先生的故鄉一文中曾經說過,世上原先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這簡直就是至理名言。


    為了填飽肚子,當官也好,經商也罷,就算是當個農夫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都是自己選擇的路。


    最後的目的說起來也挺可憐的,不過就是混個肚皮溜圓罷了。


    從這一點來看,蓮華妙法經文中的那句眾生平等倒是說的沒錯。


    所以,蘇聘從來都不歧視任何人。


    就算是看到乞丐,明知道有些人是騙人,沒準人家家裏豪華別墅都有,但是兜裏有餘錢兒了也就給個兩塊三塊的,反正也不靠這幾塊錢發家致富。


    用幾塊錢換個一天的好心情。


    這個買賣蘇聘認為很劃算。


    至於那些當小姐的?


    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畢竟這是一樁買賣雙方你情我願的交易,實在算不得什麽多誇張的事情。


    有不少常去蘇家燒烤吃飯的小姐都認為他真的是個好人。


    最起碼。


    蘇聘的眼睛裏並沒有那種虛偽的憐憫和令人心寒的厭惡。


    小姐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尊心。


    做那份活兒那是真的沒辦法。


    但凡是有一點法子的,誰願意做這份皮肉生意?


    所以,蘇聘說的這句話,讓三兒受到的打擊那是相當的大。


    一時間。


    她的情緒完全失控,那雙原本猶如湖水般清澈的明眸中淚水滂沱,雙手死死的抓住了蘇聘的衣領。蘇聘輕輕的掙了一下,卻是沒有掙脫。她應該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那雙原本潔白無瑕的小手此時此刻青筋畢露。


    “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朋友,就連以前我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你也離我遠遠的。但是我卻固執的把你當作了最知心的朋友,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因為我隻是個妓女而看不起我!


    的確,我沒有徐姐長得漂亮,沒有小北那樣的清純。沒錯,我隻是個下賤的妓女,我什麽都沒有,什麽也不求,我隻是希望你能像對她們那樣把我當作朋友而已。


    你能夠陪著小北逛街,為了徐姐忙前忙後的為她操心,為了點點你可以不管不顧的直接跑到這裏來。可我呢?好不容易等到小北去睡了,我隻想讓你陪陪我聊聊天,可是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三兒的聲音很低沉。


    可能也是不想吵到左右的那些房客吧。


    即便是在這裏嘶吼著自己心中的不滿和憤怒,也是把聲音壓抑到了極底的程度。


    但是那雙眼睛此時卻不再靈動。


    悲哀莫過於心死。


    自己的那小小的願望被對方無情的撕碎並且扔在地上狠狠的踐踏,恐怕是個人都會這樣的憤怒吧?


    蘇聘看著狀若瘋狂的三兒,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眼睛裏透露出了一絲疲憊。


    “對不起,三兒。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向我說對不起,算了,我知道你不是誠心的,所以我原諒你了。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


    說完,三兒鬆開了抓著蘇聘領口的手,順手還把被抓皺的衣服捋平。然後後退幾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後覺得還算是比較滿意。


    接著聳了聳肩膀,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就轉身爬上了那張大床。


    看著三兒抓過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蘇聘歎了口氣,關了燈後,就關門離去。就在房門合上之時,一道被抑到極點,撕心裂肺的哭聲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


    蘇聘的房間裏有人。


    在這個時間點,當然不會是別人,隻可能會是二青和毛妹。


    看著蘇聘一臉疲憊的回來,二青流露出心領神會的神色。在他看來,自己兄弟呈現這個樣子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老話說得好啊。


    從來隻有累死的牛,哪有犁壞的地。


    當然,二青並沒有來的及說什麽,就被毛妹一把給推將開來。


    “確定了?”


    “嗯,不過和我們一開始想的有些不太一樣。李花兒的身體裏有兩個,一個是小北,另一個是三兒。”


    “兩個?你確定沒弄錯嗎?”


    “嗯。”


    “那你就這樣回來?”


    “小池在那裏陪著李花兒,想來也不會出什麽事。現在的問題是點點和徐姐,怎麽辦?”


    “你覺得誰的威脅更大一點?”


    “這個不太好說,從我的觀察來看,點點那邊好像危險程度更重一點,畢竟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顧老大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不過說到徐姐?以前覺得她挺不錯的。除了經曆坎坷之外,人還是個熱心腸,最起碼對小北那是真心真意的好,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沒那麽簡單啊。”


    “為什麽這樣說?”


    蘇聘脫掉了外套,鋪在了床上。


    在一個很奇怪的位置上,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兩個字。


    救我。


    字體很潦草,也很難看。能夠寫出這樣的字,絕對不會是受過嚴格教育的李花兒。


    那麽是誰就很清楚了。


    因為那字兒看樣子是用手指蘸著酥油茶飛快寫成的。


    隻會是小北或者三兒。


    但,絕不可能會是小北。


    采用用寫字兒的方法來求救而不是親口訴說,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人聽見。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那麽小北不會蠢的不防著別人。


    所以,這兩個字兒隻可能是三兒寫的。


    “既然如此,那麽蘇聘,你說接下來怎麽辦?”


    “很簡單,我們一起去吉隆鎮。沒必要再和顧老大玩什麽猜謎遊戲了,他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們就打到他說就行了!”


    “那徐姐那邊?”


    “沒有了點點,我相信光徐姐一個人也幹不成什麽太誇張的事兒吧?”


    蘇聘的嘴角上咧,看著很像是在笑。


    不過二青和毛妹卻知道,他恐怕是氣憤到已經快要爆炸的地步了。


    徐姐和蘇聘的關係不錯。


    雖不能說親如姐弟,但是也相差不多,這一點蘇家燒烤的那些老客們誰不知道?


    如果到最後事情的真相就是大家推測的那樣,那麽蘇聘將會怎麽辦?


    畢竟,再硬的拳頭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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