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是黑臉老史,他得知對方突然翻過牆頭,倒是十分鎮定。


    隻聽他道:“行了,我知道了,小林他們在那邊,我會安排的。”


    黑臉老史掛斷電話,衝著王大明道:“看來還真是兩個行家,如果不是遇到我大黑臉,恐怕還真給跟丟了。”


    夜哥的確非常小心,白天的時候,他就把這裏附近的地形看了一遍,早就想好了路線。如果不是黑臉老史對這一帶也比較熟悉,恐怕到嘴邊的鴨子還真的飛走了。


    由於搬家是臨時提起,時間比較緊,隻找到一套出租房,所以夜哥今天晚上跟刀把住在一起,明天他會出去另外找地方。


    兩人翻過老牆,那裏是一條小路,彎彎曲曲,走到路的盡頭,出現了一條巷子。兩人拐來拐去,在一座五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夜哥,就是這裏了,咱們上去吧。”


    “你先上去,把我的包也帶上,我在外麵再等一會兒。”


    夜哥的確非常小心,雖然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他卻沒有半點放鬆,因為他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還知道,沒有異常通常代表兩種情況,一是的確沒有異常,二是對手比他高明,所以他看不出異常。


    雖然他自信在g市這個地方,不可能有比他更高明的人出現,但做事有做事的規矩,無論怎麽樣,規矩是不能破的,必須照做一遍。


    “史局,他們進去了”王大明他們離得很遠,但用夜間望遠鏡卻看得非常清楚:“不對,隻上去一個,還有一個沒上樓。”


    “別急,再等一等。”黑臉老史一臉凝重:“看來真是行家裏手,咱們更得小心行事,不然這次讓他們跑了,恐怕永遠都抓不到了。”


    王大明知道他是這方麵的專家,於是耐心等候,直到過了快半個小時,先前沒上樓的那個人又出現在樓門。


    “史局,你可真行,那人果然又回來了。”


    黑臉老史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晚上的行動咱們要謹慎一點,先前的那套方案作廢。”


    旁邊一個年輕人道:“史師叔,這人都進了樓,咱們直接堵住,上去抓人就是,還怕什麽?”


    “嘿嘿,你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門路可以逃生,別看他們上了樓,但是肯定早就把這棟樓摸得清清楚楚,我們冒然上去,一旦驚動他們,這兩個家夥肯定有脫身之法,並且是你根本相像不到的。”


    那年輕人摸了摸腦袋:“師叔,不會有這麽神吧,說得這兩個家夥跟妖怪一樣。”


    反正也不急著動手,黑臉老史饒有興味地道:“我就給你講個真人真事吧,那是七八年前,就在咱們g市,發生了連環盜竊大案,上麵命令我們限期破案,經過一番努力,最後終於發現了盜賊的窩點,然後我們便開始圍捕,也是在這樣一個晚上。”


    “當時我們出動了五十多人,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外麵所有的通道都被我們堵死了,然後由二十多人破門而入,可是沒想到,最後我們隻抓住了三個人,兩名主犯全都消失不見。”


    說到這裏,黑臉老史道:“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嗎?”


    那年輕人想了想道:“一定是兩名主犯根本就沒有在屋裏。”


    “放屁,我們看著五個人進去的,那還能錯得了。”


    “那就是翻窗跑了。”


    “還是放屁,我先就說了,有幾十人過去,外麵所有通道都被堵死,窗戶外至少有三名字警察,他們翻窗還能跑得了?”


    “這個,那我就不知道了,還請師叔賜教。”


    “當時我們都想不到原因,那三名被抓的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本來這已經成了懸案,可沒想到,過了三天,那兩名主犯在省外因為一點小事被抓了,剛好咱們這裏的協查通報傳了過去,上麵有兩名主犯的人頭畫像,於是當警官就讓我們的人過去辯辨認,一認就認出來了,於是這兩名主犯就此落網,我們才得以知道,那天晚上他們兩個,是怎麽從重重密網之中逃出去的。”


    說到這裏,黑臉老史故意買了個關子,王大明也不由得來了興趣,問道:“史局,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嘿嘿,我們最開始審,這兩個家夥還不說,後麵我一急,用了點手段,就招了。”黑臉老史道:“原來,這兩個主犯都是幾進宮的老油條,學了很多反偵查反抓捕的東西,他們每次找個地方落腳,就會暗中在關鍵地方安置一些小巧的機關,隻要人一碰到,他們就會立即知道,然後就會從事先安排好的暗道離開。”


    “那到底是什麽機關,暗道又藏在哪裏?”


    “這個嘛,嘿嘿,一般人我可不會說。”


    “師叔,你不就是想我請吃請喝嘛,放心好了,今天抓住那兩個家夥,我馬上請你到聚仙樓,隨便吃隨便喝。”


    “嗬嗬,既然你小子這樣說了,還有點孝心,那我就告訴你吧。”黑臉老史抹了抹嘴,就好像已經喝了一口似的,然後說道:“機關就是一塊口香糖,放在門外半尺的地方,樓道路過的人不會踩到,但如果有人貼在門口,肯定會一腳踩上去。而口香糖的裏麵,藏著一個小東西,隻要輕輕一踩,屋裏的指示燈就會發亮,就像是一個小遙控器似的。所以我們剛到門口,那兩個主犯就知道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不出這兩個笨賊還懂點高科技。”


    “那也不是什麽高科技,就是普通的電子產品,隨便在哪個電子市場都能買到,自己稍稍加工一下就可以了。”


    王大明點了點頭,問道:“那密道又是怎麽回事兒?”


    “這個也簡單,就在衣櫃裏麵,因為他們每次租房子,都會先看看裏麵的構造,而現在很多人都喜歡把牆打薄,做成壁櫃、鞋櫃或衣櫃,這樣就能擴大使用空間。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就會把挨著的兩間租下來,然後悄悄將薄的地方打通,遇到緊急事情,他們隻需要輕輕打開衣櫃,就能到達另一套房間,而我們警方在沒有掌握這種犯罪手法時,根本就想像不到。”


    王大明聞言,不禁有些感慨:“都說貓有貓道,鼠有鼠道,看來的確不假啊。”


    “是啊,咱們做警察就是貓,賊就是老鼠,就看誰的道行高。”


    “我想史局應該沒有遇到太多的對手吧。”


    “哈哈,王總過獎了,其實以前年輕的時候,也碰過不少壁,現在是人老成精,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一般的小賊,還真不放在我的眼裏。”


    黑臉老史平時跟別的人,都是一張大黑臉,可是對王大明倒是有點例外,有說有笑,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看來兩人比較相投。


    車上聊了一會兒,時間也不知不覺過去了,黑臉老史不時向窗外看看,突然拿起電話,打了出去:“小王啊,你幫我查一查,民進路裏子巷二十八號樓,業主是什麽人,馬上把這個人的電話給我找到,再問一問他,最近兩天是不是有人租了他的屋?如果有,住在那個房間,這些都必須問清楚,不準有半點差錯。”


    這裏就是民進路裏子巷,黑臉老史所說的二十八號樓應該就是前麵那棟樓了。這裏的樓房不高,都是當地居民自建的,處於城鄉結合部,最適合不願意暴露身份的人躲藏。


    過了一會兒,電話打了回來,黑臉老史臉色凝重,仔細傾聽。


    “這兩天一共有三個房間出租?這麽多。”


    “是,房東親口說的,不會有錯。”


    “男的女的,問了沒有?”


    “有一間是女的,另外兩間是男的。”


    “嗯,把這兩間房號告訴我。”


    “402和405。”


    現在,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因為無法確定對方到底是住在哪套房裏,所以必須對這兩個可疑的房子進行突襲,這就大大增加了難度。


    “史局,不如你和我各帶一隊人馬,同時開始行動,你覺得怎麽樣?”王大明跟黑臉老史是功夫最高的人,同時也最老練,二人帶隊是最合適不過的。


    黑臉老史想了想,搖頭道:“這樣不行,人一分散,就更少了,恐怕到時會出現失誤,我還是再叫一些人過來,務必保證行動成功。”


    黑臉老史知道麵對的是兩個極其狡猾的老手,稍有閃失就會出現差錯,而這是他和祝家承受不起的,所以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


    “師兄,地方已經找到了,可是卻有兩個點,我這邊人手不夠啊,你幫忙想點辦法,行不?”


    康有生想了想道:“這樣吧,我馬上過來,另外把小賀也帶上。”


    “別別別,你就不用來了,萬一被姓婁的知道,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兒。”黑臉老史道:“不過把小賀叫過來還成,我再給大師兄打個電話吧,實在不行,就把羽默叫上,這丫頭倒是厲害得要命,再過幾年恐怕你我都不是對手了。”


    “那你可得保證她的安全,否則大師兄饒不了你。”


    “這我還能不知道嗎,你就放心好了,咱們的人對付那兩個混蛋是綽綽有餘,我主要是怕他們趁亂溜了。”


    一個小時過後,又有四人到達現場,祝羽默便是其中一個。


    “王大明,你也在這裏?”


    祝羽默有些吃驚,因為這裏的人全都是祝家子弟,小賀雖然不是,但卻是康有生的親傳弟子,算起來也是祝家人。而這王大明卻跟祝家一點邊都沾不上,他怎麽會來?


    祝羽默的疑惑是有道理的,因為這次行動是跟市局對著幹,所以外人不能知道。可是王大明這個外人偏偏出現在這裏,這不能不讓她感到懷疑。


    王大明倒沒有想那麽多,笑了笑道:“是啊,我跟著湊湊熱鬧。”


    祝羽默沒有理他,轉身找到黑臉老史:“黑臉叔,你怎麽把王大明叫來了?”


    “啊,對啊,是我叫的,怎麽了?”


    “他,他不是我們祝家人啊,你叫他做什麽?”


    “嘿嘿,現在不是,但不代表以後不是,反正最後都會是,就當他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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