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容轉頭看向宮青川,錚錚開口,“宮二爺,宮家現在能主事的長輩可就剩你一個了,我就直接和你說了,煜則現在昏迷不醒,什麽時候蘇醒也未可知,反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不如打鐵趁熱,今天就把他們的婚事公告媒體,具體結婚事宜我們等煜則醒過來再安排,您看怎麽樣?”


    至少,得先把她女兒肚子裏這個孩子給落實了宮家名頭不可,到時候就算沒到結婚,清清肚子大起來,也不會有閑言碎語傷害她。


    重要的是,一旦公開,宮煜則就算醒來也為時已晚,傅七夕兩天後就死刑了,他不認命都不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宮青川不肯也得肯,他朗笑一聲,迎合道,“那是當然,我正有此意,不過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震蕩,煜則昏迷一事還不宜對外公布,那就和親家這麽說定了,我下午就吩咐人擬定文稿發給媒體,唐宮兩家婚事,打小便定下了,可是龍城一大轟動喜事,自然不能小辦。”


    ……


    不管是出於利用也好,備胎也罷,蘇應琛都認了,隻要他的清清還活著,其他什麽都不重要了。


    傅七夕從裏到外收拾了一番,青澀的小臉褪去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峭的疏離淡漠,明明以前那麽陽光開朗的一個女孩,就像在一夕之間,成長了起來,卻也不懂得該怎麽開心去笑了。


    走出房門,蘇應琛遞上一本剛辦好的護照以及一張新的身份證,和一張飛往a國的機票,正是明天下午的航班。


    明天,也是她的行刑日。


    “按照你的意思,都處理好了,還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她接過東西,剛要道謝,視線卻透過蘇應琛身側,看到了他身後的電視屏幕上,播報的重大新聞。


    碩大的字體好像生怕別人看不見一般,加粗加紅地在頁麵上滾動,電視裏的主持人微笑著說著轟動龍城最大的盛世婚禮。


    龍煜集團東家宮煜則和唐家千金唐之清即將喜結連理,訂婚典禮就定在半個月後。


    “據悉,唐小姐早前就和龍煜集團總裁宮煜則定有娃娃親,不久前被找回,和宮總裁一見如故,兩人感情水到渠成,突飛猛進,更有人爆料稱,唐小姐已經懷有宮家子嗣,宮總裁心疼愛人,不顧流言蜚語,在婚前便已經將人親自接進宮家悉心照料養胎,感情好的真是羨煞旁人,祝福這對郎才女貌的璧人,期待半個月後轟動龍城的盛世婚禮。”


    坐在沙發上的邢南看的津津有味,新聞結束了他才後知後覺察覺氣氛不對勁,轉頭一看,自家少爺瞪著他的臉色都快趕上黑鍋底了,他心頭一凜,慌忙抄過遙控器,把電視關掉。


    所以……


    他終究為了孩子,顧忌葉盼兒的感受,沒有來法庭,沒有來找她,沒有應證他的諾言……


    ‘等著我,我一定會帶你出來。’


    她是出來了,卻在他的承諾下,已經死了。


    兩指,用力嵌著,她磨的指尖痛到僵硬,麵無表情地開了口,“蘇老師,能請你幫個忙嗎?”


    “好。”蘇應琛幾乎沒有猶豫。


    ……


    君海別墅。


    門鈴急促響起,姚姨扛著一箱子的東西倉皇跑出來開了門,見門口站著個身量挺拔,長相俊朗,卻有些陌生的男人,“請問您找誰?”


    “我找唐小姐,我是他一個故人,聽新聞說她要和宮總裁訂婚了,還因為懷孕被接到這邊來了。”


    姚姨臉色奄奄地點點頭,“對,她在,昨天剛被接過來了,不過剛吃過午飯在臥房午休呢,需要我去叫她嗎?”


    “哦,那不用打擾了。”察覺到姚姨手中的箱子,他隨口問了一句,“這些……是準備拿去扔了嗎?”


    “是啊,這些都是以前這屋子女主人的東西,唐小姐說不喜歡,要全部拿去丟了。”


    “說扔就扔了,你們宮總裁沒意見?”


    “煜少能有什麽意見,唐小姐現在肚子裏懷著煜少的孩子,還沒結婚都睡在主臥了,煜少都默認了,也不知道煜少怎麽想的,傅小姐失蹤這麽多天,也不去找人,還把這個頤氣指使的女人接進來,真是沒想到,還以為傅小姐能當宮太太,煜少也太……哎……”


    後麵的這幾句姚姨是說到感慨處自言自語的,察覺到對一個陌生人說太多了,她趕緊刹住了車,幹笑一聲,“不好意思啊,我亂說的,你別在意,需不需要留個名字電話,等唐小姐醒來我告訴她。”


    “不用了,也不是多熟的朋友,謝謝你!”


    蘇應琛微微一笑,轉身離開那刻他徐徐掏出口袋裏開著免提的電話,臉色沉重地掛斷了。


    身後的姚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是歎了聲氣將箱子丟在門口回屋了。


    不遠處的黑色車裏,坐著默然無聲的傅七夕,她捏著手機,無聲地望著剛剛掛斷的電話。


    心死,不過一瞬間,就如外頭漫天霜葉的秋天一般,落下的永遠不隻是一片枯葉,而是整個世界的枯竭。


    這杯酒,她飲過,醉過,沉淪過,痛過,到現在終於清醒了,原來不過黃粱一夢。


    眼淚,啪嗒砸落,在黑色的屏幕上綻開水花,映著上頭自己狼狽難堪的影子,仿佛嘲笑著她曾經那麽用力地愛過,那樣不顧一切地愚蠢過。


    這場夢像泡沫一樣破碎之後,留給她的,隻剩下宿醉清醒後的四麵楚歌和一敗塗地。


    有人說,人死了,如果在乎你的愛你的人還記得你,就不算是真正死了,隻是肉體死了。


    如果這世上能記住你的最後一個人也死了,那才是真正死了,身體和精神全都死了。


    可如今,在宮煜則的心裏,傅七夕真的徹底死了吧。


    車門打開,蘇應琛坐上車,沒有說話,隻是抬手,輕撫著傅七夕的頭發,然後抱住無聲掉著淚的她,緊緊給予他所有的溫暖。


    “最後一次,為他放縱地哭吧,今天以後,傅七夕再也不是傅七夕。”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像個失去全世界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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