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


    傅七夕縮在髒汙的牆角,披頭散發形如木偶,曲著腿緊緊圈抱著自己,她的額頭手臂上都有血,有些已經結痂,但她不敢動,更不敢吱聲,盡一切可能把自己隱形掉。


    記憶曆曆在目,鋪天蓋地壓下來。


    一周前,她被裏頭的看守人從單人間的屋子換到了這間七八人的倉,極度逼仄的空間內,入眼便是一溜到底的大通鋪,大通鋪盡頭是水泥砌成的廁所,旁邊挨著的是一整排的毛巾和牙缸,廁所拔的很高,上頭,有氣無力轉著一台風扇,聊勝於無地吹著本就惡臭連連的風。


    她被凶猛的力道推了進去,身後傳來冰冷的上鎖聲。


    七八個女人零散坐著,抬頭看向她的視線就像餓狼睨著擅闖進來的小羔羊,陰惻惻地笑起來。


    “小妹妹,細皮嫩肉的沒幹過糙活吧,去把廁所刷幹淨了,一會兒我們英姐要用。”


    堵在門旁的一個短發女人抄著手,衝著她嬉皮笑臉地吹了聲口哨。


    傅七夕雖然沒進過這種地方,但她也懂得,法院沒下最後判決書之前,她還是有人權的。


    她沒有理會,垂著頭往最末的那床空鋪走去,腳步才邁開的下一瞬,整個頭皮被凶殘的力道狂暴地往後拽去,那一瞬,她痛的眼淚直接逼了出來,差點以為,整個頭骨蓋都要被掀下來了。


    “聽不懂我說的話對嗎?”女人呲牙咧嘴的猙獰模樣反倒著映入她的眼底,她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左右開弓兩個巴掌,毫無動彈之力地深深挨了下來。


    她跌躺在地,幾個坐著的女人全都站了起來,搓著手全都不懷好意地湊過來,傅七夕嚇的呼吸急促,顧不得疼想爬起來,身後陡然從腋下穿插進來一雙胳膊,她還沒看清身後人的臉,前頭兩個女人一人一隻扛起她的腿。


    她就像是準備被架上火爐的祭品,毫無反抗之力被抬了起來。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她駭然尖叫,渾身膽顫。


    廁所門口,她呈拋物線,被幾人像玩具一般,玩笑著搖晃幾下,最後使勁甩了出去,直直撞上堅硬的牆壁。


    五髒六腑疼的翻攪起來,她跌愴了兩下,沒能爬起來,像條蠕蟲痛地蜷成一團。


    痛到惺忪的視線中,堵在廁所門口的幾個女人突然恭敬地退散開,點頭哈腰地笑著,從中間讓出一條道,讓一個高大壯碩如同熊般的板寸頭女人跨步走了進來。


    “英姐,這小婊砸可是被叮囑過,要特別伺候的,您看,怎麽處理好?”


    叫英姐的女人從鼻孔裏哼出一聲冷笑,她走到跟前,徐徐蹲下身,粗厚的大掌一把就鉗住了傅七夕的下巴,“瞧瞧這一身細皮嫩滑,瞧瞧這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多水靈啊,沒百個也有七八十個男人騎過吧?姐妹們,想不想看看,婊子身上那地兒跟咱們有什麽不同?”


    聲落,幾個女人立刻大笑著起哄,迫不及待喊起來,“想看想看。”


    傅七夕的血色被抽的點滴不剩,她瞠著駭然的瞳孔,渾身抖的如風中落葉,她幡然醒悟,這種叫天不應的地方,一旦連看守的警衛都被授了意,她就等同於案板魚肉,就算被一刀刀切幹淨,也不會有人來看一眼。


    “不要,你們不要過來,求你們了,不要……”她不斷往身後縮,眼淚洶湧地掉,拚死揮手抵抗,卻在幾個陰笑濃濃越逼越近的女人當前,如同蚍蜉撼樹。


    她被幾人強行按壓住四肢,屈辱地擺成大字型,看她哭的越厲害,掙紮的越費力,她們仰頭,笑的越發張狂。


    叫英姐的女人懸宕在她視線上方,眯著眼,嘿嘿一笑,下一秒,她猛地扯住她的衣服。


    從一開始的痛哭嘶吼到慢慢的哀聲求饒,直至最後,麻木的全身感官都像被抽盡了力氣,她感覺不到了痛,睜著空洞的眼珠子,無聲地淌著淚。


    那些人,將她圍成圈,把她的所有衣服扔出去,笑得前仆後仰欣賞著她不著片縷的身子。


    英姐搓著下巴,一臉謔笑,“既然上頭交代了讓我們好好伺候她,你們幾個,去,扒開她身上看看,要是她藏著什麽違禁品,可是要連累我們的。”


    進看守所的時候,早已經受過檢查,根本不可能帶進任何違禁品。


    她已經身無寸縷,還有可能藏違禁品嗎?除非是藏在……


    漆黑的瞳孔,劇烈縮了縮,在這種地方,最沒用的東西就是尊嚴,恥辱,永遠不會有下限的一天。


    幾個女人惟命是從地湊近過來,笑的見牙不見眼,傅七夕緩緩側頭,視線觸及到不遠處的牙刷和牙缸。


    她死死咬著下嘴唇,直至滲的血跡斑斑,就在手腕被鉗住的那一刻,她呲目盡裂地嘶吼一聲,瘋魔般用頭發狠地撞上最近的一個女人,趁著他們大驚失色地那片刻空當,徒手抄過一把牙刷,反手一轉,牙刷尖銳的根部已經抵上脖子,“我死在這裏,你們也沒辦法交代吧。”


    幾個剛想衝上來的女人麵麵相覷,被她不要命的模樣嚇頓在原地。


    叫英姐的女人眯著黑氣森森的眸子,磨的壓根滋滋作響,“小賤貨,挺有種啊,行,你最好祈禱哪個姘夫把你弄出去,落在我手裏,就等著被我玩死。”


    她拍了拍手,招呼道,“今天就到這吧,好玩的遊戲一下子都玩完了以後就無聊了,姐妹們,走了。”


    幾個女人離去前紛紛衝著她淬了口水,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人流散盡,傅七夕沿著牆麵,就這麽癱坐在地,但緊緊握著牙刷的手,卻一刻也不敢鬆開,因為用力,骨節泛白。


    一套老舊帶著黴味的衣服從頭上砸了下來,傅七夕顫了一下,抬頭看去,是個齊肩短發的女生,個字不高而且很瘦,年紀也不大,她半捂著嘴,時不時咳一聲。


    進門來傅七夕就發現就她一個人蹲坐在床鋪上,所有女人都理她遠遠的,就像躲著什麽可怕的東西,而剛剛她被羞辱,也隻有這個女生沒有摻和,當然也沒有進來幫她。


    “隻剩這一套了,先穿上吧。”她麵無表情地說了一聲,嗓音啞啞的,轉身就往外走,臨門口的時候,她沒有回頭,又說了一句,“不想被玩死就跟著我吧,我有肺結核,她們不敢靠近我,當然,如果你怕死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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